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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的確是有一定好感的,這樣的做法也就讓她的心情特彆複雜。含光沒有發火,但卻是很堅定地搖了搖頭,“要送禮,當麵送來,還能考慮一下收不收。我也不認識他,他送我就收,我成什麼人了?”

導購小姐罕見地張大了口,她像是不能相信居然有人會拒絕一個天家%e4%ba%b2王,“姑、姑娘,可能是我沒說清楚,那一位可是睿王啊……”

“那又怎麼樣。”含光已經是打定主意了,她淡然道,“我和他本來沒有交往,就是當麵送我也不要收。這麼叫人轉交什麼意思,我倒不懂了。難道他還以為,就這幾件首飾,我還能稀罕不成?”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導購不可能再強送啊,雖然還是以費解的眼神打量著含光,但口中也已經是轉過彎來了。“相信殿下不是這個意思……不過您也彆著急,我會把您的意思轉達給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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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插曲不算大也不算小,但卻是使含光有幾分鬱悶,不過,好在李年和楊老師都忙於工作,也沒有注意到她的不對。——究竟也隻是見過一麵而已,鬱悶鬱悶也就算了,租了幾本碟子在家看著,爆米花手邊放著,酸梅湯口中喝著,一天三餐有人準備,升學的寒假也沒作業,財富在手裡隨時都可能變現……誰還認得睿王他是誰啊。

等到除夕前一天,李年把含光帶上去了學校——她的簪子終於是結束了研究和修複工作,可以交回含光手裡了。因為是她的東西,所以秦教授也是讓她一道過去,聽取一下關於這個簪子來曆的考據。

含光心裡也不是不興奮的,她又巴望著秦教授能考據出她的生平,讓自己的故事被更多人知道,可又怕秦教授考據得太詳細,直接把墓葬地址都給考據出來了——按常理,她死後應該是歸葬揚州許家祖墳,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簪子在北京被買到的,也許她就在京郊葬著也未必呢。那要是考據出地址開始發掘了,含光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現場看彆人扒自己的墳頭。

不過還好,秦教授一開口,含光就放心了——老人家一出溜,就把簪子往前斷了有一百多年,斷到了明末秦初去了。

這在古玩行裡其實也不少見,雖說現在技術進步了,但對金屬、礦物來說,千萬年都是一眨眼的事,技術手段對於確定年代是沒有什麼作用的。隻能憑著對雕工的鑒定進行簡單的年代判斷,這銀簪的和田玉雕工精湛圓潤,神韻飄逸簡潔,正是明末秦初的流行風格。秦教授甚至傾向於認為是明末高官藩王的家藏,可能因為改朝換代做了簪身表麵的改造,把原來的刻字抹去,它的出身來曆,除非有一樣風格的成套展品出現,否則是很難得到明確結論的。

當然,這銀簪之所以得到老人家的看重,還因為其特製的旋鈕花開結構精巧異常,對現代首飾設計都有一定的啟發作用,通過透視建模等技術,秦教授已經複原了其中的結構,現在正在就這項技術撰寫論文,並且考慮為其申請重點文物。

“當然,即使被確定為是重點文物,所有權歸屬依然是沒有疑問的。”會後,秦教授留下含光,有幾分鄭重地道,“如果這是小李買到的,那捐獻給國家也就捐獻了,不過,我們也要因人而異地看待這個問題。你現在很需要錢,這根銀簪就恰好能為你提供不少的金錢。——含光你是願意現在出手,還是等到完成申請重點文物的這一係列流程以後再說?如果選擇後者的話,可能需要等上一段時間。大概一年左右,之後就能以重點文物的名義參與拍賣,通常來說,重點文物的拍賣會僅限於國內,不過這個你不必擔心,價格不會因此而走低的。”

提到錢,含光來勁了,她毫不考慮地道,“那我願意等——反正,現在也沒什麼花錢的地方。”

她的選擇對她自己來說當然是很正常的,但卻令秦教授有一絲訝異:雖然有些呆氣、狂氣,但老教授並不是很沒有社會經驗的人。他在長年的工作中見過了無數底層平民,對於這五十萬以上的大錢,很多人都會懼怕夜長夢多,恨不得現在就出%e8%84%b1了換現金……沒想到含光卻是如此淡然地就選擇了後者。她雖然沒有錢,但對金錢那種漫不經心的態度,卻足以令一個不知情的人,誤以為她實在是相當富有。

要不是因為自己私下也找了幾個老朋友查問,可以很肯定含光自小被拋棄在慈幼局,並未有任何人和她來往。秦教授對含光的身世也是有很多疑惑的。不過,現在也不是思忖這些的時候,老人家點了點頭,“那我就把這件事給接過來了,應該是能操作出一個比較滿意的結果。”

含光起身拜謝秦教授,禮數周到端正,“拜謝師公。”

老人家大感受用,語氣也軟和了三分,“不必這麼客氣了,現在我們來說說你上大學的事。你老師和我說了,說你想學外語……這個我是很讚成的,你甚至可以外語、考古修雙學位,以後到埃及去挖金字塔,去耶路撒冷考古千年墓地,都是很好的出路。很多人都看不起外國的古文明,其實這樣固步自封的所謂大國心態,才是阻礙我們考古學進步的罪魁禍首……”

可能是因為自己撿了個漏的關係,秦教授很熱衷於把含光拉進考古學裡,含光隻得含笑聽著——對於考古她確實是沒什麼興趣,雖然理智上理解這麼做的意義,但要她去挖那些很可能是自己%e4%ba%b2戚的墳墓,她心裡實在是有點過不去。

不過,對古玩買賣那就不一樣了,含光心裡有個模糊的想法,但還沒成型,她隱約覺得,也許古玩這行,以後可以成為她賺錢的手段。——前世的過往之中,除了那些華而不實的琴棋書畫以外,好像終於有一種技巧,可以用來為她賺取金錢了。

銀簪的事,至此算是告一段落了,除夕也很快來到,含光收拾出了一個巨大的箱子,和李年一起上了楊老師的車,她甚至是在家就穿上了簡單的襖裙,沒有選擇日常的西式衫褲——按李年的提示,和她前世對王府的印象,含光也知道,此次入王府,雖說隻是進入王府世子的住處,但卻也輕忽不得。若是隻有她一人倒也罷了,她此番是代表楊老師的臉麵去的,可不能給恩師坍台。

李年哥哥的府邸當然在老城區裡,含光也不認得這是什麼地方,車開進一條花木扶疏的小巷子,巷子儘頭是一個寬敞的側門——看建製明顯不是正門,進去以後,在不小的停車場(足足能有十五六個車位)裡下了車,李年見車位都快停滿了,便道,“哦,今年看來人不少啊。”

說著,已有幾個雖然打扮不同,但是還是給含光一種強烈的丫鬟感的青年女子迎了出來,沒等李年吩咐,便開車取了行李什麼的,李年自己帶了含光、楊老師徐徐向前,東彎西繞地走了許久,方才走到正堂前。卻是早有人通報過,屋內已經有人迎了出來。

“終於來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笑著衝李年招呼了一下,又對楊老師矜持地點了點頭。“剛才睿王還惦記著你呢……”

後麵的話,含光就沒聽見了,眾人一邊說一邊走,此時已經是進了裡屋,她是已經看見了那名略有幾分矜持的俊美少年坐在主客的位置上,而他那一雙仿佛能勾魂奪魄的鳳眼,也已經是看了過來。

兩人目光相對的那一瞬間,時間和空間,再次失去了意義,含光也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強烈的心跳。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今晚還是很遲,不過我真是搏命了。

見縫插針地抱著彆人的電腦在沒網絡的地方把大小女兒寫好,趕在12點之前回到有網絡的地方給發上了。

明天起會回自己電腦身邊,更新估計能規律點……~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第61章 一見鐘情

可能在遇到睿王之前,含光都不相信世上還有第二人能讓她感受到這種深入骨髓的心動。——這種感覺難以言傳,無法描述,雖然第二次和第一次相比有所減弱,但也令她強烈地感覺到了在遇到睿王之前那段時間的不真實。仿佛她的生命隻有在他的凝視裡才有意義一樣,這種感覺強烈得仿佛生理本能,她根本無法自製。雖然在腦海深處的某個地方,有一道模糊的聲音在提醒含光:他們正在眾目睽睽之下,身邊環繞的都是些很有眼力見的人。他們之間的這種張力是很容易就被察覺的。

她艱難地轉開了眼神,希望自己沒有吸引來太多人的注意。——也許在彆人眼裡,這隻是一次很普通的對視而已。

抱著這樣的期望,她悄悄地掃了李年一眼,瞬間這希望就又破滅掉了:李年明顯是已經看出了什麼,她不太讚同地對含光微微地使了個眼色。自己卻是麵色如常地走上前去,和一群%e4%ba%b2戚都招呼了起來。不過,好在楊老師和留王世子,看起來倒是完全沒有察覺。

兩百多年過去,世風自然也有所變化。放在以前,雖然是定了%e4%ba%b2,但楊老師也沒有帶學生到李家來過年的道理,現在則是眾人對此都沒有什麼訝色。就含光觀察,留王世子雖然對楊老師的態度不冷不熱,但也並不存在多少反感。一般說來,這種長兄幼妹的關係如果比較良好的話,妹夫肯定要承受比較多的挑剔,所以楊老師也不能算是特彆冤。

至於屋內的彆人,不過是世子夫人並李年的二哥罷了,兩個人也都是靠近四十歲的年紀了。雖說都在屋內坐著陪睿王說話,但年齡上的差距,顯然使得這番談話缺少趣味性。含光在楊老師下首坐了一會兒,見大家話題都快說完了,睿王還不肯告辭。雖然一直強令自己不許扭頭,卻還是好奇地看了看睿王。

睿王倒是沒看向她,他俊秀的臉龐毫無異狀,還在含笑聽著留王世子評論著今年的元旦大典。

留王世子說了幾句,因問道,“今年睿王是不是也要到大典上露麵了?”

睿王此時,方才看了含光一眼,他眼底微微漾出了一點笑意,隻是眼神又很快移開了,隻是點頭說道,“正是,奉父母之命,會陪同兄長一道行禮。”

和初次相見時不同,今天他的穿著要隨意了一些,隻穿了一身直綴,語氣也要更為低沉醇厚,不過,再是放鬆,儀態中的矜持和貴氣,也還是揮之不去。——雖然現在可能還小,氣質帶點青澀,但以後長大以後,睿王肯定就是那種你很難想象他也會失態,也需要吃喝拉撒的那種男人。

含光雖然還不至於為他神魂顛倒,儀態儘失,但也是分外的坐立不安。當他在的時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