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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她更大。

不過楊老師都這麼說了,現在也不是細想的時候,含光隻好回過頭,憑著本能衝同學們揮了揮手。

“一起加油!”她慌慌張張地喊。

青澀的聲音,失措的態度頓時惹來了一樓人的哄堂大笑,楊老師也不禁搖頭失笑,帶著李含光坐上了他的國威牌汽車。

精誠金石大賽決賽場地安排在華清小學,距離慈恩小學的確有很長一段路。根據楊老師在路上的隻言片語,含光也多少猜出來了:華清池一帶背靠驪山又有溫泉,肯定是很好的彆業所在,住在那邊的人應該都比較有錢。

理所當然的,華清小學雖然都到臨潼了,卻也是一所十分高尚的名校,起碼從氣魄上就秒殺了慈恩小學,在楊老師把車拐進校門口的時候,含光都沒意識到她是到了小學校裡——她還以為楊老師半路停下來是要和她在這山莊裡吃午飯呢。

車行半個時辰,其實是有點累的,尤其她全程都在饒有興致地打量窗外的景色,剛下車含光還有點轉向,不過,決賽是午飯後開始,還有一段休息的時間。楊老師引著含光走向了一座氣派的二層建築,“先去禮堂吧,簽到、開會、吃午飯,給你找個地方歇一會兒,下午好好寫幾個字就行了。”

含光對此也無異議,她充分把握這個難得的機會,左顧右盼四處打量著這所遼闊的小學校——從停車場走到禮堂的一路上她都沒看見一個學生,可見教學樓都在更遠的地方。

“華清小學管理很嚴格的。”楊老師也注意到了李含光的好奇,遂隨意介紹道,“安保就相當出色,我們沒有門卡,隻能進到外麵的大禮堂,真正的教學區域還在裡麵……”

說話間師生兩個已經進了禮堂簽到,緊接著就是走去會議室等開會了。期間含光自然免不得各種大開眼界——電梯、厚地毯、水晶燈……她的眼睛都快被水晶燈給閃壞了。

當楊老師推開會議室的門,兩人一起進入會議室時,含光是又一次感覺到了那種眼睛快被閃瞎的感覺。

……喝!難怪慈恩小學上下同學包括校長反應都這麼大!

——會議室幾乎已經全部坐滿了,楊老師的動作又大,他們吸引了絕大多數人的注意力,九個小學生正嚴肅地打量著含光這個競爭對手……

而他們中間的絕大多數人都穿著整潔名貴的絲緞校服,雖然製式各有不同,但服色昂貴卻是共同的特點。

——再結合表情、型、氣質、佩飾……

含光愕然覺,恐怕除了她一個人以外,決賽的所有參賽者,全都是有錢人家的子弟……

再結合慈恩小學上下的反應,她可以繼續合理推測——隻怕曆年來,精誠金石的參賽者也都全沒有窮過,她有可能是數年甚至十數年來參加精誠金石的唯一一個身無恒產者。

……一路%e8%84%b1離狀況到現在,含光終於開始覺得有點點壓力了。

她一麵跟著楊老師往前走,一麵漫無目的地掃視著人群——反正她也誰都不認識,目測這些人估計也沒什麼興致認識她——

才這樣想著,她還真就看到了一個認識的人。

含光是真的很吃驚,她扯了扯楊老師的袖子,附耳說,“老師,我看到李局管了!”

現在她開始吃驚和緊張,楊老師反倒是鎮定下來了,看著李含光緊張對他來說也是很有趣的放鬆。他瞥了李局管方向一眼,湊在含光耳邊說,“當然!我不是和你說了,你李局管的丈夫是桂花奶業的董事長!”

換言之,李局管也就是當地名媛了。含光點了點頭,望著李局管身邊的小男孩,“但你沒說她的孩子也要參賽啊!”

楊老師忽然用手護住了自己的嘴巴,使得他的聲音更加保密了。“那不是她的孩子,那是她的……%e4%ba%b2戚,這一次你是肯定可以拿頭名的,就算拿不到,你的名次也要壓過他一頭最好了,知道嗎?”

含光一頭霧水,卻也隻能點頭應是——橫豎她本來就是預定第一的,這孩子除非是……呃,除非是她那個年代的學霸再世,否則都注定會被她無情地碾壓。

不過,顯然人人都有爭先的念頭,含光落座不一會以後,便覺四周學生有意無意投來的眼神都不太友好——不過,楊老師畢竟還在身邊,也沒人多說什麼。

等到大會開完大家移師去吃飯的時候,楊老師就不能帶著含光落座了,老師和學生是分開來坐的,這個年紀的小學生,多數也都可以獨自進餐了。

座位按名字筆畫來排,分了兩張小圓桌,當含光在她那一桌落座時,餘下四個小學生齊刷刷投來的眼神那是相當的一致。高高在上、冷淡嫌惡……一言以蔽之,這幾個小學生的眼神都說的是一句話——

就憑你,也配和爺坐在一桌?

優越感

含光肯定不至於和小學生置氣,要不是場合不合適,她簡直都要笑出聲了:這種氛圍她熟悉啊!從前她就是這種擺譜的行家啊!眼前這些小夥伴,充其量也就達到她七八歲的水平。她看著這幾個人心裡可不是%e4%ba%b2切極了?這感覺真就和回了家一樣。以前李含光姐妹幾個坐在一起的時候,眉眼官司打得要比這個厲害。

其實真要說起來,起碼這一桌的四個小學生,論身份應該是還遠遠比不上她前世的出身。前世李含光出生的時候,她父%e4%ba%b2已經是江蘇布政使了——也就是江蘇省省長,她懂事的時候,她父%e4%ba%b2坐到了江南總督的位置上,現在秦國沒了總督這個職位,真要拿來比較的話,起碼也是江蘇、浙江、福建三省長官。官居一品,對應過來的話就是現在的副國級乾部……她們家的庶女要入讀桂樹中學那都是一句話的事,哪裡需要參加書法競賽來為自己博取加分?

當然,也不是說有點權力就能直接入讀桂樹中學了,估計對於中層乾部以及一般的富戶來說,他們也是得努把力才能考上桂樹中學的。這基本就和含光那個時代的省學、國子監感覺一樣,除非是手握重權的頂級人家能夠直接從中關說,否則教育資源對於這麼多權貴階級來說始終還是僧多粥少,大家都得按照既定的規則去爭奪名額。想要保證家族世代傳承不倒,除了這一代給力以外,下一代也得繼續給力。

這些小學生們,估計家裡最多也就是個四品最多了,三品以上那是高官,子弟肯定都有彆的途徑入學的。除非是孩子實在優秀,放出來養養望造造勢,才會參加這樣的比賽。即使如此,也會被人私下嘲笑與民爭利……官場的階級可一直都是最為森嚴的,正一品和從七品那根本就是兩個世界。

可惜,因為校服統一的關係,沒法從料子上判斷出他們各自的家境——這可是含光的拿手好戲,也是她那個時代千金小姐們的必備技能。至於說孩子們身上的佩飾,目前她看到的也就是幾隻手表,不過這東西她不熟,倒是看不出什麼來。

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這群人雖然都看不起含光,但彼此也是競爭對手,好像也誰願意主動出麵張羅聊天的。含光本人就更是不著急說話了,她幾乎是懷念地回想起她被自己的七妹氣得七竅生煙的過往。那時候年紀小,對庶女總是看不過眼,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滿心裡想的都是立威。結果……當然是屢屢铩羽而歸。現在回頭再看,倒是很輕鬆就明白了,對待這種鄙視,最好的應對辦法就是不去在意。

——她也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看著這群小夥伴,就像是看到從前的自己一樣,含光非但沒有生氣,還覺得挺好玩的。

她素來不是個很會遮掩情緒的人,心裡覺得好玩,眼神和表情自然都有流露,幾個小夥伴又不是不識眼色之輩,能入選決賽,怎麼都有幾分乾貨的。看了李含光表情,心裡如何能不生氣?

“衛京。”其中把厭惡表達得最明顯的一個女學生便直接開口道,“你出息啦,今年暑假連個電話都沒有的。”

她身穿的應該就是華清小學的製服,%e8%83%b8口部分繡了華清小學的校徽,先不說這貢緞品質的料子,隻說這繡工都是十分精致,看上去和彆人製服上的校徽不太一樣。含光不動神色地打量了幾眼就琢磨出來了:彆人衣服上的繡樣畢竟呆板了點,沒有神韻。應該是用機器繡成的,這位女學生的校徽秀逸自然,看來是人手繡的。

比較講究啊,看來家裡還是有幾分底蘊的……

被她點名的是個白麵紅%e5%94%87虎頭虎腦的男生,聞言笑道,“哦,我和我爹他們出國去了,你也知道南亞那邊的鬼樣子,信號不好,手機帶去也沒法用。子昭你沒出去?我還以為你今年要去歐洲呢。”

“南亞有什麼好去的。”子昭哼了一聲,看不出是真的看不起還是玩笑般磕磣衛京。“又熱又潮、又臟又臭,下等人的地方,你去那裡,少說都要曬%e8%84%b1一層皮。——怎麼還是這麼白胖白胖的。”

“柳子昭你又不是不知道,衛京一直都這樣,怎麼曬也曬不黑的。”另一個男生參加進了對話,他和衛京穿著一樣的玄色直綴,就是人比衛京黑點。“哎我說老衛,你本來不是要去魯國的嗎?怎麼又改去南亞了?”

“我們家在呂宋的種植園要改建,出了點小問題,我爹就改道過去了,”衛京歎了口氣,“我也準備了去魯國的啊,都說好了去加勒比海玩的。飛機剛落地就又被叫回去了。”

一桌五個人,三個人都開始聊天了,餘下第四個肯定很怕被孤立,小女孩忙不迭道,“夏天還是去冷點的地方好,我們去了長白山,也挺好的,又涼快,自己家的莊子還能騎騎馬,也挺敞亮。”

三個人對她都很客氣,“莫宜嫻你們家的莊子當然大啦,要是我們在東北有那麼多地,也不去彆的地方了。”

反正有錢人聊起來話題都是無窮無儘的,雖說年紀還小,也無需打理自己的衣食起居,但湊在一起說說時新的旅遊地點啦,高科技玩具什麼的,話題自然而然也就把李含光這個無父無母,倒提起來都抖不出一個大子兒的孤兒給排斥在外了。一行人聊到後來也不隻是為了叫李含光自慚形穢,真正是說出興頭了,柳子昭笑著說,“衛京你少來了,我還不知道你,你在呂宋肯定沒少玩槍。”

她扭頭時,眼神不經意地掠過了含光——這一看就看得有點內傷了。

其實含光也沒做什麼,她就是含笑靠在椅背上嗑瓜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