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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為痛惜。小人無德無才,隻願儘己所能為官家效綿薄之力,為重複洛陽往日榮光效犬馬之勞。”

官家問他,若把洛陽交到他手裡,他需要多久能把洛陽重建成往日模樣。他當時熱血上頭,隻覺若能得如此信任,還有什麼乾不成?於是不假思索,就答了個:八年!

八年,自己真的能做到嗎?歐陽明立於城頭,往暮色四合的城內遙望,眼看著處處炊煙升起,心裡的豪情壯誌似乎也隨著炊煙再次升騰起來。

怕什麼?先做了再說,若是八年不成,大不了回揚州做個富貴閒人!歐陽明暗下決心,扭身下了城牆,回府邸安排事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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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碌碌中,不覺又到三月,暉兒眼看到周歲,這次他們身在邕州,又有謝文莊一家也在,兩邊就商量了,要宴請賓客。

“我說,暉兒眼看周歲了,怎麼你這大名還沒取好呀?”周媛把宴客名單扔到一邊,想起來孩子還沒大名,轉頭質問謝希治。

謝希治眨眨眼,心虛的笑了笑:“我選了幾個,都覺不好。”

周媛把筆遞給他:“寫出來看看再說。”

謝希治就提筆寫了幾個字,分彆是:寧,俊,豪,廷。暉兒這一輩按謝家的排行,該當是士字輩,周媛把這幾個字分彆跟“士”組合起來念了念,覺得還是“士俊”朗朗上口,但是對這個“俊”字又不是很滿意,就問謝希治可還有“俊”的同音字,意思好些的。

“那不如換這個‘珺’字。”謝希治提筆寫下,“美玉也。”

周媛覺得這個字有些女氣,誰知謝希治竟然說:“要是暉兒是個女兒就好了,名字都是現成的,就叫謝瓊,生於瓊州,瓊的意思也好。”

……,周媛心裡默默比較了一下“俊”和“珺”兩個字,最後屈服:“好吧,還是叫士俊吧。”在“俊”字上點了點,心說蘇點就蘇點吧,反正她的兒子將來想必也是天之驕子,也沒什麼擔不住的。

名字定了下來,後麵兩人就開始準備試兒禮以及宴客一應事宜。因有謝家二嬸幫忙,這些瑣事倒沒用周媛多操心,也就很快都準備好了。

到三月初五日,刺史府邸裡大開宴席。周媛抱著穿了一身新衣的暉兒到正廳,在觀禮眾人的注目下,把暉兒放到堆滿各種各樣物事的大案上,讓他去抓周。

暉兒坐下以後,隻顧好奇的望著四周的人,對身周的筆墨紙硯、算盤、錢幣、帳冊、首飾、花朵、胭脂、吃食、玩具等物一概視而不見。

周媛就哄他:“暉兒,你看看這都是什麼?喜歡哪一個,拿來給阿娘。”她不敢具體指某一個東西,怕吸引了暉兒的注意力,影響他的“判斷”,於是就隨意比了一下暉兒身周。

暉兒順著周媛的手轉頭,終於看到了身旁那一樣一樣的東西,他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往前一撲,從邊上揪起了一個用紅布包裹著的東西。

“啊喲,是官印!將來大郎必定肖似乃父,前途無量。”讚禮的婦人立刻開口讚歎,隨之又說了一串吉利話,無非是說暉兒能平安富貴到老之類的。

在場觀禮的眾人立刻跟上,各自搜腸刮肚,想了許多奉承話來說。

周媛%e4%ba%b2自上前把暉兒抱起來,連同那方官印一起帶著,跟眾人告辭,抱著孩子回了後院,然後就命人開宴。

這一日府裡空前熱鬨,直到天都黑了,客人才陸續散去。謝希治最後送走了叔父一家,才進後院去尋周媛。

“暉兒睡了?”他坐下來邊喝茶邊問。

周媛點頭:“玩累了。”又問他,“你也累了吧?”說著起身過去幫他%e8%84%b1去外衫,要他去沐浴。

謝希治四麵看了一眼,見侍女們都在外間,就湊近周媛說:“是累了,無力沐浴了,勞煩十娘幫一幫我。”

周媛輕輕拍了他的後背一記,最後挨不過他研磨,還是去“幫”了他一回。

給暉兒過完了生日,謝希治說朝中應很快就會派遣新刺史到任,他們可以開始著手準備北上回京了。周媛這裡就先把龐雄找來,跟他對了一下合浦那邊的賬,然後把所有收入都兌了金銀,又把合浦的事都交代給了他。

因龐雄不願離開家鄉,周媛也用的著他,於是他就從信王府長史變成了長公主府長史,人事關係雖然改變了,管的事還是這些,倒也熟門熟路。

餘外大件的物品多放在了信王府,她已寫信給信王妃,問她有什麼想要的,到時好一道帶進京去。

再剩下的就是人了。依周媛的意思,自然是都要帶著進京的,可是周鬆來見她,說自己年紀不小,進京後能為周媛做的事也不多,不如留在嶺南,可以去照管瓊州和鬱林的產業,還能監管一下龐雄。而且他們還有一艘海船呢。

“這些事自有人管,哪裡就非你不可了?”周媛不舍得周鬆,“我還想讓你帶著暉兒長大呢。”

周鬆輕歎:“老奴也想看顧著大郎長大,可老奴年紀在這裡,隻怕等大郎大了,要跑要跳的時候,老奴跟不上。好在還有周祿在,春杏的孩兒也比大郎大,到時都可侍奉大郎。”說到這裡,他眼含欣慰,“如今公主已經苦儘甘來,日後不知有多少人擠破頭想侍奉大郎呢。”

這一番話說的周媛極為心酸:“儘說些胡話,你哪裡就老了?再說了,就算真是年紀大了,正該跟我回京享清福,哪裡還能叫你留在這裡操勞?”

周鬆一時不知該如何再說,春杏就在此時走上前來解圍:“我看你還是說實話吧!”

周媛一怔,問道:“莫不是還有什麼隱情?”

春杏給周鬆使眼色,周鬆隻是垂頭不語,最後春杏等不得,自己附在周媛耳邊說了幾句。

周媛聽完瞪大雙眼:“還有這事?”居然有寡婦看中了周鬆?古人還有玩柏拉圖的?她追問了幾句,見周鬆隻是垂頭不答,反而有幾分信了。

“你先回去,這事我再想想。”周媛讓周鬆回去,自己另尋人去查了一番春杏所說的寡婦,結果還真如她所說,那寡婦就是喜歡上了周鬆的人品,願意帶著孩子嫁給他,還肯讓一個兒子改姓給他承繼香火!

作者有話要說:大BOSS終於領盒飯退場

大官人也正式謝幕(也許番外還會側麵出場?一切皆有可能,嘿嘿

下章預告:周鬆的柏拉圖之戀+京城裡的大團圓

第114章 回京

那寡婦是鬱林人,娘家姓李,前夫出海遭遇風暴,淹死了,留下她帶著三個孩子,還有年老的公婆。她隻得挑起家庭的重擔,自己醃一些果子出去各食肆兜售,因她生的還算秀麗,在外麵往往受人調?戲欺負,隻是迫於生計不得不隱忍。

後來周媛跟信王開了五味樓,她就也常往這樓裡去兜售自做的各種果子。周鬆看她做的東西乾淨又好吃,人也老實本分,不是那種掛羊頭賣狗肉,想做皮肉生意的,就也有意照看她,並讓夥計們注意著,彆叫客人欺負她。

但總有客人酒後無德,想動手動腳,他們開門做生意的也不好太強硬,周鬆就跟她商量了,讓她把做好的果子寄在櫃上賣,到時一總結錢,也不用她再拋頭露麵來兜售了。

李大嫂千恩萬謝,索性也不去彆家食肆賣了,隻把果子寄在五味樓裡,自己在家還能另做些旁的活計貼補,日子倒也與前不差什麼。

兩人時常這麼見麵往來,李大嫂為了感激周鬆還給他做過鞋襪,周鬆本是個無根之人,於這等事上不留心,卻不過盛情,也就收了,並沒多想。後來還是春杏撞見了幾回李大嫂,發現了點苗頭,就私下拉著李大嫂問了幾句,李大嫂也不扭捏害臊,竟直接認了,隻是擔心她拖家帶口的,高攀不上周鬆。

春杏把這事與周鬆說了,周鬆怔了半晌,末了歎氣:“你與她實說吧,就說我是王府的內侍。”

李大嫂得知以後非常驚訝,因周鬆生的十分有男子氣概,說話也從不尖聲尖氣,除了沒什麼胡須,還真瞧不出是個內侍。她當時失魂落魄的走了,一連一個月都沒再來,周鬆與春杏都以為她是就此死心了,隻讓夥計去她家裡結賬。

不想夥計回來說李大嫂是因家裡公公病死了,正辦喪事,這才許久不來。周鬆讓夥計又送了些錢過去,說權當是下月的錢先結了,讓李大嫂先用著,然後也就把這事丟開了。·思·兔·網·

“李大嫂辦完喪事,又來五味樓尋奴婢,說是想到五味樓尋個活計做。奴婢看她老實可靠,也就跟周鬆說通,留下了她。”春杏細細給周媛說了原委,“奴婢也沒想到,這幾年他們兩人竟日久生情,李大嫂還說,男人啊,有了點家底就要動心思,還不如周鬆這樣的可靠。”

周媛撲哧一笑:“那倒是。這李大嫂多大年紀?家裡幾個孩子都多大了?”

春杏答道:“李大嫂今年三十七歲,她家長子已經十六了,中間有個女兒十三,最小的兒子九歲。”

“依你看,這李大嫂是真心想跟周鬆過日子?”周媛又問。

春杏點點頭:“李大嫂不是那等有花花心思的。公主要是不放心,不如%e4%ba%b2自見一見?”

周媛正有此意:“嗯,是要見見的。”她把周鬆又找來,讓他帶李大嫂來見,說要%e4%ba%b2自給他們主持婚事。

周鬆一去一回的時間,周媛這裡也收到了京裡來的旨意,果然如謝希治所料,新任刺史已經在京麵過聖,啟程往邕州來了,他們隻需等新刺史到任,交接完畢,就可啟程回京。算算日子,新刺史約在六月裡到達,那他們七月也就可以啟程了。

周媛在整理行裝的時候,抽空見了李大嫂。她好像特意打扮過,穿了一件八成新的青色褙子,頭發整整齊齊綰在頭頂,整個人看起來樸素整齊。

能看得出來她很緊張,但答話還算有條理,也並無心虛閃躲之相,周媛也沒多問什麼,說了幾句話,賞了李大嫂一對金簪就讓春杏送她出去了。

“我看著是挺好的人。”周媛跟周鬆說,“你要是早說這事,我何必還攔著你?有人知冷知熱的照顧你,我自然就放心了。日後有時機,也不妨帶著他們進京去。”

周鬆撩起袍子跪倒在地:“小人慚愧……”他因個人原因,不能陪周媛進京,繼續伺候她,總覺得心中愧疚,現在周媛如此欣慰,他心裡更覺過不去了。

周媛%e4%ba%b2自上前把他扶起來,安撫道:“你瞧你,這是做什麼?這些年你們跟著我也吃了不少苦,我隻怕不能讓你們過好日子,現在有人能跟你攜手百年,好好過日子,我真是再高興也沒有了。”又把周祿叫進來,讓他跟二喜去幫周鬆張羅婚禮事宜,要在走之前把他們的事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