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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那船就慢慢劃了過來,姓李的牙商邀請周鬆上船,周鬆答應了,回頭讓周祿好好送春杏和周媛回去,自己上船去了。

周媛惦記著買船的事,回去等了好久,一心想等周鬆回來問問情況,可是直等到敲過二更鼓許久,他也沒有回來,春杏就催著周媛去睡,“明早再問也來得及。”

周媛也確實困了,隻得先回去睡了。

第二日早上起來之後,周媛見了周祿就問周鬆什麼時候回來的。

“過了三更才回,喝了不少酒,還沒起來呢。”周祿低聲答。

兩人正說著話,春杏也悄悄的下了樓,她打水梳洗,周媛則跟周祿去了廚房,打算煮點白粥喝。米下鍋以後,周媛又讓周祿蒸了一鍋小花卷,盛了兩碟醃製好的小菜,等飯都好了,周鬆也起來了。

“牙商打聽得有兩家要售船,一戶是漁民,那船比較結實,隻是魚腥味重,另一戶就是城裡常撐船載客的,那船用的時日久了,有些破舊,價錢倒便宜。我跟他說好了,明日一同去看一看。”吃過飯,周鬆提起昨日談的細節。

周媛點頭:“好,你去看吧,覺得哪個合適就定哪個。”

周鬆又問:“常慶樓那邊,咱們還接麼?”

“接吧,你跟歐陽明談談,看那邊是不是每月少供應兩日,還有供應的品種跟珍味居有沒有需要分開的,聽聽他的意思,都談好了,跟常慶樓說等二月再正式開始。”

周媛把幾個細節跟周鬆商量了一下,等周祿那邊把珍味居要的點心做好,又單獨給謝希治準備了兩盒點心作為上門的禮物,一家人換好了衣裳,出門去謝宅。

到了謝家,謝希治%e4%ba%b2自到大門口相迎,請周家一家人到敞廳,周媛跟春杏被婢女引到了西裡間,與外麵廳堂裡的謝希治、周鬆和周祿隔了槅扇門而坐。

西裡間布置得很精雅,屋子朝南開了兩扇軒窗,上麵糊了淺綠窗紗,日光透過窗紗柔和的照了進來。窗下兩邊各有高幾,上麵擺著插瓶梅花,北麵牆上則掛了一幅花鳥畫,底下設了坐榻,婢女就請春杏與周媛到那榻上坐。

周媛坐下之後,眼見西麵也是用的槅扇門,心裡疑惑,在外麵看的時候,這屋子並沒有那麼大,也不見有耳房,怎地這中間還有隔斷?直到用過飯以後,春杏說要更衣,婢女引著她向裡麵去,周媛才知道,原來那裡是單獨隔出了一個淨房。

謝家的菜跟歐陽明請客的時候很像,都是一小碟一小碟的上,最後上了滿滿一桌。舉凡飛禽走獸、%e9%b8%a1鴨魚肉等等,每樣都有,各類時鮮菜蔬也一樣不缺。

其中有一味鮮魚羹是周媛最喜歡的,也不知廚子是怎麼做的,那魚肉幾乎與羹湯融為一體,但吃到嘴裡又分明有魚肉的滑嫩口感,羹湯不稀不稠,每一滴都鮮香無比,喝完一碗羹,周媛再吃彆的都覺無味了。

雖然隻隔著槅扇門,可周媛隻能隱約聽見外麵有人說話,也許是外麵三人說話的聲音不大,所以在裡間都聽不清。周媛就隻跟春杏品評菜品,這道有些甜了,那一碟又有些酸,這鴨子糟得味道不錯,最後上的素餡餶飿兒很是清口,等等等等。

外間的談話也沒離開吃,謝希治正問周鬆:“……四郎有此等好廚藝,十娘又有巧思,周郎君怎不自家開一食肆?”

“我們一家初到貴寶地,一無本錢,二無人脈,哪敢貿然開鋪子?若不是有歐陽賢弟相幫,這做點心的活計也做不起來呢。”周鬆笑道。

謝希治聞言點頭,又說:“話雖如此,可靠人不如靠己,何不索性自己開了食肆,連點心一同售賣,豈不免了受製於人?至於本錢麼,我們家在揚州也有幾間鋪麵,若是周郎君需要的話,我可以派人去招呼一聲,減免些租金。”

周鬆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熱情的要自己開食肆,隻是推托:“四郎平日自家做菜吃還可,若真開了食肆,可未必能成。食肆那麼多繁瑣之事,我們也實在忙不開。”

謝希治本是想著周家若開了食肆,自己也不用總厚著臉皮上門去蹭飯,正可以名正言順的去吃美食,誰知周家完全沒這個意思,也隻能就此打住話題。

這一餐飯吃得並不久,謝希治因剛病愈,並沒有飲酒,周鬆前日又宿醉,更不想喝酒,隻吃飯談天,一頓飯自然很快就結束了。

吃完飯又坐著喝了一會兒茶,謝希治起身邀請,帶著周家人在宅子裡遊覽了一番,周媛這才知道,原來在那書房東麵,穿過竹林,才是謝希治居住的小樓。

在小樓和書房之間,還有一個小花園一直延伸到後院,此時花園裡梅花開得正盛。一行人觀賞了一會兒,又原路回去坐下喝茶,待到天色將晚,周家人起身告辭,順便邀請謝希治來家裡做客。

謝希治自然不會客氣,第二天就帶著梅花又去周家蹭飯了。

去的時候周鬆不在家,他帶著二喜去看船了。當日看過之後,他很快就定了那艘載客船,接著又請人修繕了一番,重新漆了漆,暫時放到了後院裡。

接著又去跟歐陽明談了常慶樓的事,歐陽明建議隔日給常慶樓送點心,品種隻要與珍味居有所區彆就可以,然後又說他二月裡要北上,問周鬆有沒有信需要傳回去的。

周鬆歎息一聲:“傳給誰呢?如今都跟仇人似的,若給他們知道我們在揚州安家,還不得以為先父單給了我們多少銀錢。”

歐陽明拍拍他的肩:“也罷。如今世風日下,為了錢財反目成仇的%e4%ba%b2人也多,你也彆太放在心上了。”

“該傷的心早都傷完了。”周鬆苦笑,說完又打起精神邀請歐陽明:“說來自到揚州之後,我們一家多承耀明照應,我正想找個日子請一請你與謝三公子,耀明北上之前,可能撥冗一聚?”

歐陽明應得爽快:“周兄太客氣。這些日子我事忙,一直都沒去府上拜訪,連飯香味都沒聞見,嘴裡正覺味淡,如今周兄相請,哪有不去的道理?”

跟歐陽明定下了約,周鬆回去又跟謝希治也說了此事,並正經下了帖子相請。

周媛聽說歐陽明要北上,還特意問自己家要不要捎信,就蹙眉問周鬆:“咱們的戶籍?”

“十娘放心,經辦此事的人十分可靠,他本也是周家族人。何況周家爭產的事在當地也十分有名,就算有人有心打聽,也打聽不出什麼端倪來。”周鬆答道。

周媛這才放了心,又提起另一個隱憂:“咱們在揚州落了腳,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有人要來問我們兄妹的%e4%ba%b2事。我是這樣想的,若有人問,不妨先以哥哥曾定過%e4%ba%b2,但%e4%ba%b2家早年南下,有幾年沒聯係上了為由,拖上一拖。這樣萬一有什麼事,我們要離開揚州的時候,也可以拿尋到%e4%ba%b2家了作為借口,免得突然臨時要走,引人起疑。”

第33章 往來

周鬆想了想,點頭:“也好。”他猶豫了一下,又問:“咱們要不要與信王那邊通個信?”

“暫時還是不要了,也不知道七哥現下處境如何,對了,最近外麵有沒有京裡的消息?”周媛想起信王去的窮鄉僻壤,頗有些為他擔憂,所以更不願去給他添亂。#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兩天外麵還真有些北麵的消息傳來,周鬆把跟時局有關的都與周媛說了:“……聽說小皇上生了病,韓廣平召幾位節度使進京,幾位節度使都沒有奉召,朝廷就遣了宦官和禦史前去。”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周媛的臉色,最後說道:“年前陳雲告老致仕,韓肅升任尚書令。”

周媛驚訝的瞪大眼睛:“韓廣平動作挺快的嘛!陳雲以前不是一直巴結他麼?怎麼這回被他趕下來了?哦,是給他兒子讓位麼?”

看周媛並不在意韓肅,周鬆放心的說出了下一個消息:“聽說韓肅臘月裡喜獲麟兒,這次還是雙喜臨門呢。”

“唔,鄭三娘生的?這回鄭家真要再次發跡了。”周媛想起自己曾見過的韓肅前妻留下的兩個孩子,又不由有了些看笑話的心思,“前有原配所留嫡子,她自己又身為妾室,這個孩子,嗬嗬,還真有福氣。”

周鬆也跟著笑:“這就是自食惡果了。”巴巴的送上門做妾,孩子生下來就低人一等,就算後來扶正了又怎樣?還是出身不正。庶子,哼,不過比奴仆略強些罷了。

周媛卻已經想到了另一件事上,“鄭三娘生了兒子,恐怕鄭家已經按捺不住了,朝雲公主,活不了多久了。”其實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麼韓廣平不在第一時間就宣布自己病死了呢?那樣多一了百了啊,自己也少了一樁心事。

“十娘!”周鬆有些急了,“這等不吉利的話不要說了。”

周媛吐了吐%e8%88%8c頭,笑道:“我早已不是朝雲公主了。對了,這次宴請謝希治和歐陽明,你打算怎麼辦?”

周鬆知道她有心轉移話題,想起現況又確實沒辦法再勸她,於是就順著她的意思討論起了宴席菜單,把這事放過去了。

他們定的宴請日子是在正月二十八,一家人商量之後,決定這次還是要做得像樣點,挑些他們二人沒吃過的菜做,所以提前幾天就開始準備。周媛跟春杏研究著先熬了皮凍,又烀了一個肘子,最後定了八涼八熱十六個菜。

涼菜是皮凍切片、麻油拌木耳、果仁菠菜、生醃蘿卜、肘子肉切片、桂花糯米藕、清拌黃瓜、涼拌豆角絲,熱菜是糖醋排骨、紅燒鯉魚、炸鵪鶉、蛤蜊炒%e9%b8%a1、羊肉酸菜鍋、燒茄子、鯽魚豆腐羹、拔絲山藥。酒是在珍味居打的陳年花雕,連酒杯都是特意去買的琉璃杯。

周祿提前跟珍味居調了休息日期,二十八這日給夥計們都放了假,隻留張大嬸和二喜來打下手。他帶著那母子倆從一早起來就在廚房忙活,再加上春杏和周媛,還是直到謝希治跟歐陽明都到了,才堪堪把菜準備得差不多。

其中有兩個菜他隻在前兩天才由周媛指導著做了,還有些不熟練,免不了就多了忙亂,不過好歹在開席的時候,各種菜品還是稱得上色香味俱全的。

這樣一桌子美食慢慢擺了上去,周鬆又主持了三巡酒,氣氛漸漸好了,三人說話也隨意了起來。

“我聽說周兄買了一艘船?”歐陽明敬完周鬆一杯酒,一麵挾了排骨吃,一麵隨意問道。

周鬆點頭笑道:“十娘那孩子在家裡閒不住,讓她自己出去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