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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陳嬤嬤自靖慧來了就沒敢出聲,見公主的意思,就要活活打死,不由出聲勸道:“事情沒查清之情,請公主三思啊。”說著,連連叩頭。

靖慧嘴角一撇,陰森森道:“陳嬤嬤,我女兒交給了你,結果人沒了,我還沒跟你算呢,你倒是有臉求上頭來了。”陳嬤嬤一聽靖慧這話,竟連太後也怨上了,嚇得閉上嘴,再也不敢出聲,滿屋人知道公主動了殺氣,誰也不敢出聲,瑟瑟而跪,誰也不敢說話。

幾個婆子正是受過訓練的,如今知道李嫣把小主子給害了,都紅了眼,也不待靖慧吩咐,操起棍子來,“劈裡啪啦”落下,下手極狠,不一會兒李嫣的褲子上已見血跡。

“%e8%84%b1了褲子,打。” 靖慧見李嫣一聲不吭,越發憤怒,眼睛也變成血紅,冷冷地又說出一句。

李嫣聽了這話,再也忍不住,她本來以為自己斷斷落不到這種地步,可此時此刻,竟誰也沒來救自己,若是當眾扒了褲子,怕是不死也完了,惶急之際抬頭四顧,卻見角落裡葉姻正垂著頭跪在那裡,高聲叫道:“葉姐姐,葉姐姐,救命啊……”

葉姻聽了這話,猛地抬頭,我擦,同為穿越女,相煎何太急?

靖慧聽李嫣這麼一說,那血紅的眼珠已經望向了自己,冷笑道:“怪不得這麼猖獗,原來是有同黨,來啊……”話音未落,忽見葉姻站了起來走到李嫣旁邊,跪倒道:“公主這麼做,嘉雲郡主怕是死不瞑目。”

靖慧聽了“死不瞑目”的話,渾身一震,道:“你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葉姻跪直身子,靜靜道:“這事情在沒查清之前,公主就處置了李嫣,而放過了真正的凶手,郡主若在天有靈,豈非死不瞑目?”她的聲音清亮平靜,打破了滿屋蕭殺,讓所有繃緊了的神經不由一鬆。

靖慧聽了這話,也頗為震撼,臉上陰晴不定許久,忽然厲聲道:“你怎麼證明不是李嫣,難不成是她同黨?” 話音未落,幾個婆子走過去,準備把葉姻也捆了起來。

葉姻身形不動,淡淡道:“公主,我若真的是同黨,隻怕會訓斥李嫣以證清白,而不是這麼分辨,公主,嘉雲郡主率真可愛,純真善良,可惜好端端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人兒沒了,臣女也傷心得緊,可是真想為她報仇,可不能急在這一時啊……”

靖慧聽葉姻這麼誇自家女兒,對其的敵意便減了,想著“率真可愛,純真善良,如花似玉”的形容,眼淚緩緩流了下來道:“雲兒她……她……怎能白死?”

“是啊,”葉姻連連點頭道:“絕不能讓郡主白死,一定嚴懲真凶,慰藉郡主的在天之靈!”話音未落,忽聽太監高聲通傳道:“太子駕到。”

隻聽腳步匆匆,太子邵胤帶著一堆隨從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眼見跪了一屋子的人,靖慧公主坐在正堂椅子上,麵色鐵青,下麵趴著一個人,仔細望去,正是他的心肝李嫣,裙子上早已血跡斑斑,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道:“姑母,你這是作甚?”

“你說呢。”靖慧知道自家女兒因為太子偏心,才與李嫣起了衝突,因此看見太子,亦是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他與李嫣一般活活打死。

太子沉著臉,吩咐道:“你們都先起來吧,”說著,也不待靖慧吩咐,便坐在旁邊那椅子上,對陳嬤嬤道:“陳嬤嬤,此事如何?站起來回話。”

陳嬤嬤睃了靖慧一眼,不敢站起,隻跪著磕了個頭,道:“回太子殿下,昨夜一切如常,並無異樣,隻是早晨醒來,有那掃院的丫頭見到了……郡主,便來稟告,奴婢上稟了老祖宗,老祖宗立時派了張公公一並諸禦林軍士封了這院子,規定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宮裡頭的仵作也給看了,說不是溺死,而是毒亡……”

“是誰?是誰毒死了雲兒?”靖慧聽著這樣的陳述,已經心痛得淚流滿麵,訥訥道:“我要打死她們,千刀萬剮,活活打死,打死,嗚……”

太子見姑母已經似瘋似癲,皺了皺眉,轉了頭對陳嬤嬤道:“你繼續說。”

陳嬤嬤答了聲“是”,又道:“伺候郡主的兩個丫頭交代,郡主昨夜隻吃了晚食,其他東西並未入口,因此推測是晚食下了毒,而那提飯盒的三個丫頭也供出,昨日曾有三個人接觸過那飯盒。”

“誰?”靖慧想起葉姻“死不瞑目”的話來,忽地站了起來,衝到陳嬤嬤道:“是哪三個,我去殺了她們!”

陳嬤嬤不答作聲,抬頭望著太子。

太子站了起來,攔阻道:“姑母勿急,此事皇上已經知道了,已經口諭孤務必查明。”說著,對旁邊兩個婆子使了個眼色,那兩個婆子會意,半攙半架,把靖慧扶回了椅子上。

靖慧聽太子帶著皇上的旨意,咬著嘴%e5%94%87道:“父皇他……他也很疼雲兒的。”說著,淚如雨下。太子見姑母已經神誌不清,心中暗歎,對陳嬤嬤道:“你繼續說。”

陳嬤嬤道:“一個是李主子自家帶來的丫頭玉兒,一個是薛主子自家的丫頭雯兒,再一個……是現下伺候葉主子的丫頭慶元。”

“你還不是她們同黨?”靖慧聽了李嫣這個名字,早已呲牙欲裂,如今又聽到葉姻也在其內,對葉姻亦怒目而視。

葉姻卻也不分辨,隻低頭斂眉——此時屋中的權力中心已經轉移,太子明顯偏袒李嫣,自己加油點火會起反效果,不言不語是最好。

太子藐了葉姻一眼,又情不自禁地低頭去望李嫣,見佳人渾身是血,滿頭是汗,臉色蒼白,麵上恐懼之極,正用急切求救的眼目望著他,心疼萬分,卻也不敢出口安慰,免得觸了姑母,沉%e5%90%9f半晌,望著張公公道:“張公公,讓薛家小姐過來。”

張公公心領神會,答了聲“是”,旁邊兩個太監出去了,一會兒功夫把薛月押了進來,薛月早就聽說公主來,太子也來了,進屋便跪下衝著靖慧道:“公主,冤枉啊。”

靖慧知道薛月與嘉雲素來交好,正要問她,因此道:“冤枉在哪裡,說。”

薛月流淚道:“公主想想,臣女與郡主如此交好,哪裡會有心害她,並且此事連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李嫣這個賤人!”說著,伸手指著李嫣道:“公主有所不知,這賤人昨日與郡主竟廝打了起來,我等%e4%ba%b2眼所見,她不僅指著郡主的鼻子唾罵,還打了郡主耳光……”

靖慧聽了這話,想到自家閨女已經冰涼躺在哪裡,這賤人居然還好生生活著,一言不發推開兩邊的婆子,就衝到李嫣麵前,撿起旁邊的棍子,就向李嫣身上打去,道:“敢打雲兒,賤人,賤人!”

葉姻與薛月都跪在旁邊,葉姻見那棍子橫掃,風聲陣陣,心道這公主痛失愛女,怕是瘋了,膝行幾步,一把抱住靖慧的裙子假意道:“公主,冷靜,冷靜”卻把腦袋靠在靖慧的裙子,除非這主子會武功或者柔體藝術,否則是萬萬打不到她的。薛月則沒反應過來,又不敢躲,臉上著了幾下,立時紅了。

太子沒想到姑母如此失態,忙上去攙住靖慧道:“姑母,你這是做什麼?”兩邊婆子上來攙扶,好歹把靖慧勸住,太子低頭望去,見李嫣被打得渾身是傷,性命倒是無礙,籲了口氣道:“來人啊,把公主扶下去休息。”

“邵胤!你敢!”靖慧聽自家女兒的案子竟讓她離場,不由怒目而視。

太子耐心勸道:“姑母,雲兒剛剛沒了,你這心急火燎的,也審不出什麼來,我在這裡看著,若是有什麼,告訴你便是了。”

“胡說,誰不知你偏著這賤人!”靖慧恨恨作聲。

太子臉色一沉道:“姑母,我奉旨而行,希望姑母不要與孤為難。”他性子和善,極少有這樣變臉的時候,此時便是真的惱了。

靖慧聽到“奉旨”兩個字,那起伏的心緒終於沉了沉道:“我不說話就是,但是不許趕我,我要看著我女兒……”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

太子見她這麼說,也不好說什麼,隻得點頭道:“好,”說著,用嚴厲的眼神瞪了兩邊的婆子,兩邊的婆子的會意,此後牢牢看住靖慧不提。▓思▓兔▓在▓線▓閱▓讀▓

太子又重新回到了椅子上,見地上的李嫣已經奄奄一息,心中疼惜,他壓根不相信誰會害了嘉雲,都是姣花軟玉的少女,那裡來的狠毒手段?嘉雲更有可能失足落水,隻是仵作說是中毒,也隻能查上一查了,此時心肝被打,又不方便關照,側頭見葉姻垂首跪在那裡,想到這少女倒是個明理沉靜的,這麼亂哄哄的,還是把她拿出來震場得好。

“葉家小姐,昨日慶雲出去,你曉得嗎?”太子向葉姻溫顏相詢。

“臣女曉得。”葉姻心知太子拿她當了吉祥物,老老實實道:“昨日崴了腳,這個陳嬤嬤可以證明。”

“奴婢證明是真的,這個是大家%e4%ba%b2眼所見,我還%e4%ba%b2自扶著葉主子回了屋子呢。”陳嬤嬤插口道,旁邊的幾個宮女也齊齊道:“奴婢等也可以證明。”連同旁邊的薛月亦道:“這個,我也看到了的。”

太子深深地望了望葉姻,一句話便讓所有人附和,果然是震場神器。

葉姻見眾人替自己撐場麵,越發誠惶誠恐道:“當時崴了腳,聽陳嬤嬤說大悲寺的傷膏很好,便想著去……”話音未落,忽聽門外的太監走進來道:“啟稟太子殿下,長公主殿下,國師與主持在院外求見。”

“哦?”太子與靖慧對望了一眼,嘉雲的事情發生在寺廟,主持來訪倒也正常,隻是國師怎麼會管起這種俗事來?

太子道了聲:“快傳。”太監答了聲“是”,走了出來,一會兒功夫,明澈與明遠並肩走了進來,眾人皆站起合十道:“見過聖僧,見過禪師。”

明遠是耐不住的性子,見禮之後便開口問道:“聽說郡主忽然西去……”話音未落,忽聽靖慧尖聲道:“聖僧,你會不會算,快給我算算,這些人裡麵,誰害了雲兒?我要把她千刀萬剮!”

明澈抬起頭,望著靖慧,靜靜道:“公主,貧僧不會算,還請稍安勿躁……餘光裡忽然掃過跪在地上的葉姻,下麵的話竟沒說下去,那顆心忽悠悠斷了一般,方寸大亂。

“聖僧,聖僧!”靖慧見明澈突然不說話了,道:“能不能算出來?”

明澈“哦”了一聲,低頭合十道:“施主,貧僧不會。”聲音已經恢複了平靜。

“不會……”靖慧失望的喃喃道:“連你也查不出來嗎?”

“國師與禪師來得正好,且看我問上一問。”太子忽然開口道。

明遠望了明澈一眼,想與師兄一起坐下,卻見明澈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忽閃個不停,僧袍衣角不停抖動,顯見內心十分激動,不由奇怪,低聲道:“師兄……”

明澈緩緩抬起頭來,麵上已恢複了常色,點了點頭,與明遠一起在旁邊坐下,卻不敢向那少女看去,他知道這裡出來事,隻是過來看看,卻見她也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