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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有許多不明所以的弟子低呼出聲。

“是阮長老!”

“竟然是阮長老!”

“霍,這可就有意思了,一位太上長老說另一位太上長老是被奪舍了,這可真是……”

“嘶……太上長老也能被奪舍嗎?”

“那可是大乘期的修士啊!如果連大乘期的修士都被奪舍,那奪舍之人該有多厲害?阮長老這樣冒冒失失地喊破了對方的身份,豈不是會釀成大禍?”

“你這腦子,你能想到的東西,難道人家阮長老還能想不到嗎?既然選擇了在這裡當場叫破,那肯定是有所準備的嘛!”

“我倒是不這麼想,咱們這雲霄宗內的門道也不少,莫不是……內鬥?”

“內鬥也不會對著太上長老出手,須知他們可是整個雲霄宗的基石,正是有他們坐鎮,我們才能坐穩這天下第一宗門的位置!”

“說的倒也是。”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阮行將方才與紅衣人對了一掌的那隻手用衣袖掩蓋住,掩去了手臂不自覺的震顫。

他垂下眸子,看向了自己的弟子,“逢山,你做得很好。”

——

紅衣人眉心一擰,視線在眾人中逡巡了一會兒後,準確地抓出了那個罪魁禍首。

大概是事情已經做了,木已成舟,葉逢山心裡原本的那些忐忑不安,此時也如潮水般褪去了。

方才,那紅衣人與阮行對了一掌的時候,葉逢山已經趁機離開了那座高台,來到了周圍圍觀的弟子們中間。

此時,被阮行點出,周圍人的視線頓時齊齊落到了他的身上。

被如此多的目光注視著,若是內心不夠強大,很有可能會心神動搖,縮手縮腳。

像是沈觀棠前一世的許多人,一遇到被無數人注視的大場麵,就會本能地怯場,能夠做到無視那些目光,也是一種讓人豔羨的本事呢。

“回稟師尊,”葉逢山雙手抱拳,對著淩空而立的阮行恭敬行禮,“弟子幸不辱命。”

——

“原來確實是阮長老的計劃!”

“隻是不知阮長老此舉是何意?”

“若真的是奪舍,阮長老此舉,莫非正是要在大家的麵前揭發此人,好讓對方無從抵賴?”

“既然阮長老敢在這個時候動手,想來,肯定是有幾分把握的。”

——

到此時,在宗門內鑽營多年的效果便體現出來了。

對於沈觀棠,宗門裡的人大都隻知其名,不見其人,雖然同樣是四位太上長老之一,可是比起其他三人,沈觀棠可以說是低調得有些過分了。

便是那位平時好像總是睡不醒的嶽奉長老,門下弟子也能按打來算。

而這,竟也成了罪狀之一。

——

阮行雖然看著是一副%e8%83%b8有成竹的模樣,但是,在和那個紅衣人對了一掌後,內心也變得慎重了起來。

為了這一天,阮行可是準備了許久。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垂雲峰何時出了這樣一個實力強悍的弟子?

垂雲峰雖然麵積廣闊,但實際上住的人卻沒幾個。

在段知遠入門之前,那垂雲峰上就隻有沈觀棠和他的兩隻鳥兒,如今加上段知遠,也隻不過是四個活物而已,這個紅衣人又是從哪裡來的?

莫非……是最近才化人的妖修?

可那也不對,若是剛化人的妖修,實力絕對不會這麼強!

這紅衣人的實力,就是阮行自己,都不得不打起精神來,仔細對待。

不過,雖然和計劃中有些出入,但到底沒有偏離多少。

——

那個金丹期的修士死後,阮行可是在後續的進程中出了不少力氣。

彆的不說,隻說沈觀棠是最大的嫌疑人這一點,在阮行門下弟子的推動下,幾乎已經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實。

啥?說執法堂沒有證據?

嗨,那可是太上長老啊!太上長老殺個人,執法堂要是還能找到證據,那豈不是對大乘期修士實力的侮辱?

啊?你說為什麼餘庭也看見了卻沒死?那太上長老的心思我怎麼能猜得到嘛!

——

至於那個金丹期修士到底是被誰殺死的,阮行並不在意,總之,隻要宗門裡的大部分人認為是沈觀棠殺死的就行了。

這原本隻是一件小事,卻偏偏在阮行的幕後推動下,變成了一件人人皆知的大事。

阮行甚至還覺得有些可惜,執法堂的那一群執事,幾乎都是油鹽不進的性子,不然的話,有了執法堂的肯定,便會成為真正的板上釘釘了。

在就是沈觀棠是真的不愛出門,這麼多年了,也就讓阮行抓了這麼一點兒錯處,最後也隻能將就著用,大書特書了。

如今這般,效果雖然差了些,不過也隻是個引子而已,待他當眾道破沈觀棠是奪舍的妖魔一事,不是沈觀棠做的,便也成了沈觀棠做的了。

之後再在弟子大比的頒獎儀式上,沈觀棠為今年的頭名頒發獎勵的時候,讓葉逢山將離魂玉捏碎,沈觀棠果然當眾出了問題。

如他們這些修煉紮實的修士,離魂玉對他們的影響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但若是奪舍了他人之後,再接觸到離魂玉,便會有魂魄不穩的情況出現。

所以,阮行給葉逢山的任務也很簡單,奪得元嬰期的第一,然後在沈觀棠為他頒獎的時候,捏碎手中設了禁製的離魂玉,那禁製是阮行親自設下的,為的就是要瞞過沈觀棠的感知。

至於阮行為何如此確信離魂玉對沈觀棠有用,自然是他前一世的經驗。

“被宗主寄予厚望又能如何?”阮行在心裡輕笑一聲,“如今我既然知曉了後世的走向,那個被寄予厚望的關鍵之人,便該是我了。”

阮行打算得很好,然而,事無絕對,那個紅衣人就是意外。

——

就在阮行與那個紅衣人對峙的時候,其餘兩位長老也終於趕了過來。

最先過來的居然是嶽奉嶽長老,他仍舊是一副眼皮都睜不開的樣子,然而,看到那紅衣人的時候,他的眼睛裡卻閃過了一瞬間的清明。

“阮行,你又在做什麼!”柏真長老和阮行向來不對付,剛趕過來就開始嗆聲。

但很快,柏真的視線也落在了那個紅衣人的身上。

雖然那個人戴著儺麵具,看不見他的麵容,隻能看到一雙金色的眸子。然而,他們卻能從那個人的身上感受到一種氣勢,一種,絕對不低於他們實力的氣勢!

這就有些奇怪了。

宗門裡什麼時候多了這樣一位大能,而他們竟然還不知道?

但更讓他們感到奇怪的,還是沈觀棠和那個紅衣人之間的關係。

兩個人貼得極緊,確切地說,沈觀棠幾乎是被那個紅衣人摟在了懷裡!

而且沈觀棠如今的狀況也有些不自然,整個人虛弱萬分,柏真懷疑,如果不是被那個紅衣人撐著,他可能已經軟倒在地了。

這讓柏真一瞬間警鈴大作,看向阮行的目光都不對了。

在來之前,柏真就從弟子的口中大致聽說了,知道沈觀棠如今的這種情況是阮行引起的,他對阮行的不滿和警惕頓時堆到了最高點。

阮行今天能夠這樣對待沈觀棠,保不齊哪天就能這樣對待他!

想到這裡,柏真忍不住看了不遠處的嶽奉一眼,然而嶽奉仍舊是一副眼睛都睜不開的樣子,甚至還打了個哈欠。

柏真便在心裡嫌棄地撇了撇嘴,真是個心大的,這時候了都還能睡得著!

真是一點兒都指望不上!

——

“事情牽涉太大,依我看,還是等宗主出關後再說吧。”柏真道。

其實他和沈觀棠之間也就是點頭之交的關係,但誰讓柏真和阮行是死對頭呢。

總之,阮行要乾的事兒,他就偏要攔一攔!氣不死他也要惡心死他。∴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此時柏真便毫不猶豫地選擇站在了沈觀棠的這一邊。

阮行眉頭輕輕一皺,“能夠奪舍一位大乘期的修士,那妖魔的實力定然不在你我之下,還是儘早處理得好,不然……若是一個看管不當,怕是會生靈塗炭。”

能夠看管沈觀棠的人,隻有其餘的三位太上長老,甚至需要其他三位合力才行。

未免夜長夢多,阮行是打定了注意要在今天將沈觀棠徹底解決掉了。

如此,他才好順理成章地接收那個無屬性單靈根的小子,還有那隻小天狐……

等等,天狐?

阮行眉頭一皺,視線立刻落到了先前沈觀棠的位置,那裡空空如也,以往與沈觀棠形影不離的小狐狸已經無影無蹤了。

阮行的眉心立刻就皺成了一個川字。

他如此算計沈觀棠,目的有二,一是為了那個無屬性單靈根的小子,二是為了那隻小狐狸,阮行能夠肯定,那是一隻天狐!

無論是哪一樣,都是許多人求都求不來的寶貝,阮行自然也心動了。

此時見那小狐狸也不知去了何處,阮行的心裡頓時煩躁了起來,他有一種,事情有些脫離了掌控的感覺。

——

高台之下,許靈境正仰頭看著高台之上彼此對峙的幾人。

以沈觀棠和那個紅衣人為中心,阮行、柏真、嶽奉三位長老分彆占據了一個方位。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雖然沒有明說,可這三人的站位,卻十分巧妙,恰好封住了沈觀棠和那紅衣人的去路。

忽然,那仿佛一直在瞌睡的嶽奉長老,眯起的眼睛忽然睜大,“我想起來了。”

柏真脾氣最是爽直,聞言直接問道,“你想起什麼了?怕不是剛剛睡醒吧?”

嶽奉長老並未回答柏真的話,他看向了那個戴著儺麵具的紅衣人,緩緩道,“你是妖皇,裴執玉。”

“什麼?!”

“你說他是誰?!”

“你可認清楚了?”

——

被嶽奉長老道破了身份後,那紅衣人卻仍舊波瀾不驚。

沈觀棠被那靈魂深處的劇痛折磨得已經要神誌不清了,此時他的全部精力都用在了抵抗那一股劇痛上,連對身體的支撐都顧不上了。

更準確點兒來說,此時沈觀棠完全是軟在了裴執玉的身上。

撐起一個昏迷的人是很不容易的,因為昏迷的人失去了意識,不會繃緊身體為對方減輕負重。

不過,這對於裴執玉來說倒並不算什麼大事兒。

他看著懷裡的沈觀棠,心裡竟起了一絲名為擔憂的情緒。

至於圍著他們的那三個大乘期修士,裴執玉還不怎麼放在眼裡。

他的傷已經好了八九成,對付幾個大乘期的修士不在話下。

可沈觀棠現在的情況,裴執玉卻一時間弄不明白。

離魂玉對他的影響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雖然過去的一年多時間裡,裴執玉一直都是以狐狸的模樣出現的,但正是因為沈觀棠對小狐狸不設防,所以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