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謙:高空跳水自有一番樂趣。裴安之:嗬嗬。

麵對祁謙一起演戲的提議,祁避夏沉默許久後才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如果遇到好的劇本的話。”

沒有一口答應,卻也沒有完全拒絕。對比過去,這已經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了。月沉曾邀請過祁避夏出演《人艱不拆》某集的客串嘉賓,卻被祁避夏反應十分巨大的給拒絕了。祁謙當時以為祁避夏這是他那個十年怕井繩的毛病又犯了,便沒再動過類似的想法,直至今晚看到了祁避夏過去演的電影,他想再現那時的祁避夏,而他相信祁避夏心底裡也是這麼渴望著的。

隻是由於一個不知名的原因,讓祁避夏蹉跎至今。

祁謙看向家裡樓梯上旁歐式牆麵上的一組%e4%ba%b2子照,那是他和祁避夏在他十二周歲的時候照的,照片裡沒有什麼漂亮的風景,也沒有什麼華麗的服飾,更沒有什麼誇張的動作,隻有父子倆一人手裡的一塊寫著黑色書法體的白板。

第一幅圖在左邊站著的祁避夏手上的白板上寫著:“這是我兒子→。”

祁謙手上的白板寫著:“←這是我蠢爹。”

第二幅圖上祁避夏的白板內容是:“我很愛我的謙寶。”

祁謙的白板內容是:“不讓他愛還能咋滴。”

之後的內容大同小異,基本都是類似的逗趣內容,隻有最後一幅照片讓祁謙現在十分想換一換,在那副照片裡,祁避夏說的是“我兒子早晚有天會成為雙料影帝”,祁謙的回答是“那還用說”,現在祁謙想把那句話換成“我想和你一起”。

而很有行動力的祁謙在當天晚上就讓2B250把照片裡的字換成了祁謙想要的。祁避夏卻是個反應遲鈍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有發現照片的變化。

當父子倆晨跑回來,祁謙開始和他不喜歡的營養早餐死磕的時候,各大媒體報紙的娛樂頭條已經變成了“A國前動作巨星赫拉克勒斯,因涉嫌殺害C國天王祁避夏的父母被國際警方逮捕”,新聞鋪天蓋地而來,驚醒了所有人在早上其實還並未全部清醒的心。

電視的娛樂報道裡還在說著,警方表示會儘快提起上訴,離20年的有效追訴期已經隻剩下不到三年,他們絕不會給赫拉克勒斯任何拖延時間的可能。

“國際警方?”祁謙一直以為國際警方涉及的都會是跨國販毒、倒賣軍火又或者是搞恐怖襲擊這種大案件,普通的謀殺未免……

“我父母是空難,當時的私人飛機上可不止我父母兩個人,還有他們的助理、仆從,以及包括兩個飛機駕駛員在內的全體機乘人員,共計14人患難,且無一幸免。當時給出的理由是天氣問題,但現在裴爺手上的新證據可以證明這是一起蓄謀已久的恐怖襲擊,喪心病狂的赫拉克勒斯作為主謀,裡應外合我的舅舅賈仁謀財害命,意圖奪得祁氏的潑天財富,助赫拉克勒斯背後的恐怖組織東山再起。我不會放過他的。”祁避夏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冷酷,雖然真正的主謀不是赫拉克勒斯,但他也是主要知情人,並且理由是真實的。

所以說,維耶的家族隻是個幌子,赫拉克勒斯背後另有其人,好比雙胞胎口中的道上有人。而那個雙胞胎提起的希亞,無外乎主謀、組織聯絡員一類的角色,再不然就是□□賈仁做下這等畜生不如的謀殺%e4%ba%b2姐和姐夫事情的人。

看祁避夏的意思是有意要瞞著他這些背後的事情了,祁謙也就很配合的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沒再細問。

祁謙相信以裴安之的狠辣手段,那些人都不會被放過的。

當天上午,祁謙就和雙胞胎越好了下午麵談,不是他不迫切的想知道雙胞胎口中另外一件對他至關重要的事情是什麼,而是上午他答應要陪祁避夏去給祁避夏的父母掃墓,在祁謙看來沒有什麼會比這件事情更重要了。

雙胞胎對此全無異議,畢竟現在著急的已經不是他們了。心頭大患赫拉克勒斯被捕,而赫拉克勒斯麵臨的結局隻有兩個,要麼終身□□,要麼真的被他身後的組織滅口,無論哪個結局對於雙胞胎來說都是喜大普奔的好結局,現下他們需要操心的是怎麼在律師的幫助下,留下更多屬於赫拉克勒斯的財產。至於祁謙什麼時候來問他們承諾的那件事,他們還真的不是特彆關心,畢竟命懸一線的又不是他們。

S市祁氏的家族墓地中,一身黑西服的祁避夏一手抱著白色的鮮花,一手領著同樣是一身黑西服的兒子,麵色沉重的穿過祁氏家族曆代的族人,終於在屬於家主的那一排的最後,找到了他已經有很多年不敢麵對的父母的墓碑。

大理石的墓碑上貼著一對中年夫妻的合照,男士沉穩,女士賢惠,看上去十分恩愛。

“有件事情,我一直沒有沒敢跟任何人,包括裴越。壓在心底十七年,今天風和日麗,我看會是個真相大白的好日子。不過在告訴你之前,爸爸希望你能知道,這些年我一直都很後悔我當初的事情,但願你不會在知道之後瞧不起我。”祁避夏說話的聲音很低。

祁謙安靜的站在一邊,懷裡抱著他的熊,他有一種預感,這件事情和祁避夏為什麼不再演電影息息相關,而這次的坦白,要麼讓祁避夏浴血重生,要麼自此一蹶不振。

“很多從我小時候就認識我的人,大概總會跟你說,我小時候很乖巧,和長大了好似截然相反的兩個人,性格變化太大了。但其實他們都錯了,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沒有什麼改變。隻是在小時候,我的糟糕情緒都用在了殺熟上,我父母深受其害,但他們卻從未責備過我一句,他們真的很愛我。事後想想我都會為小時候的任性而羞愧,我也很愛我的父母,隻是我總是很難控製住自己的脾氣,總是充滿了憤怒,一邊很想和父母因為自己的言行道歉,一邊卻又更加的變本加厲的和他們發脾氣,我實在是個很混蛋的兒子。”

“我有時候也愛嘲笑你。”祁謙自我反省道,“我不會對彆人那樣,因為我知道我對你毒%e8%88%8c,你不會真的生我氣,你會一直縱容著我。”

我們之所以會任性,是因為堅信對方不會因此而離開自己。

人類這樣的劣根性總是很難改變,寬容了彆人,苛責了自己真正深愛的人。

“不,謙寶,我不會因此生氣的,你怎麼會這麼想?”祁避夏趕忙在自己父母的墓前跟快要與自己一般高的兒子解釋道,“我很高興你能那麼對我,我是說,我知道你隻會那麼對我,那是你對我信任的表現,我覺得那讓我們變得更加%e4%ba%b2密無間,我很高興,真的。記住了,即便你真的做錯了事,我也永遠都不可能生你的氣,因為這正是父母應該做的啊。”

永遠寬容,永遠愛著自己的孩子,即便全世界都覺得自己的孩子是個惡魔,父母也願意再相信他們一次,給他們一個重來的機會。

祁避夏其實一直很羨慕除夕,因為在祁謙提起除夕的時候,無論祁謙是一副歡喜的口%e5%90%bb還是埋怨的樣子,他們總會顯得%e4%ba%b2密無間,好像誰也無法插足其中。這些年來,祁避夏一直都在努力想要把他和祁謙之間的關係也打造成那副模樣。

好比聽著兒子跟彆人抱怨“爸爸總是逼著我吃青菜,這輩子都不喜歡他了”,祁避夏就總能覺得自己從兒子的抱怨裡聽出了一份驕傲,一份我爸爸在全心全意的愛著我,為我著想的驕傲。

那是一種很甜蜜的抱怨,祁避夏表示他聽多少遍都不會覺得膩。

@思@兔@在@線@閱@讀@

祁謙看著祁避夏認真道:“我想,爺爺奶奶當時的心情,和此時此刻的你是一模一樣的,他們永遠都不會真的生你氣。”

祁避夏怔怔的看著祁謙,猛地一把將兒子摟進了懷裡,不讓他看到自己的淚流滿麵。

這是祁避夏第二次在祁謙身邊哭了,祁謙僵硬在原地,舉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喲西,喲西,乖孩子?總感覺在這個時候不太適合說啊。

祁避夏總會很好的給祁謙解圍,不需要祁謙表示什麼,他已經哽咽著竹筒倒豆子般全部說了出來:“當年我因為賈仁為了抽取二次傭金,在轉型的關鍵時刻拍了幾部不那麼理想的影片,那是我的演繹事業第一次遭遇不順。而我的父母偏偏那個時候並不在我身邊,其實也不能怪他們,因為他們在離開前完全不知道這些,他們隻是去慶祝他們的十五周年結婚紀念日了,甚至那還是我為他們準備的驚喜。

隻是在我遭遇不順的時候,我卻轉變了自己的想法,覺得我的父母不夠關心我,隻會自己享樂。我打電話和他們大吵了一架,說了很多不好聽的話,並在那之後拒絕再接聽他們的任何一通電話。

他們當時一定急瘋了,才會在天氣並不良好的情況下,堅持搭乘飛機回國看我。

母%e4%ba%b2在登機前還給我發過短信,向我不斷道歉,對我解釋他們不是不關心我,隻是他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並在最後表示他們會儘快趕回來陪我,他們愛我。

之後的事情你就知道了,我沒能等來父母,隻等到了他們空難去世的消息。”

祁避夏當時會有多自責,祁謙覺得他是完全可以想象的。而這,才是祁避夏真正的心結,無所謂電影失敗,也不是anti粉自爆,後麵這個在最後證實了其實自爆的是裴越的大哥裴卓。祁避夏可以挺過很多艱難的事情,卻永遠過不了自己心裡對父母的愧疚。

“我以為……”

“彆說了。”祁謙打斷祁避夏道,他感覺自己懷抱裡的祁避夏已經觳觫顫唞到了一個快要崩潰的邊緣。

“……是我害死了他們。”祁避夏最終還是把那句話說了出來,那就像是一個開關,放開了祁避夏全部的情緒,他開始放聲大哭,把壓抑多年的情緒都表達了出來,“我以為是我的任性葬送了他們的生命,我以為是我%e4%ba%b2手殺了我的父母,很長一段時間我都無法真正的睡下,每每閉眼,我就會聽到電話裡自己和父母的爭吵,我會一遍又一遍的看著他們走上那架注定會害死他們的飛機,看著母%e4%ba%b2滿臉焦急的想要給我打電話解釋,看著她一邊哭著一邊給我發短信,希望我能原諒她。”

祁謙無力的張了張口,總感覺任何安慰的字眼都會顯得太過蒼白。

“但真正想要求得原諒的那個人一直都是我啊,有時候我總會想,要不乾脆我也死了算了,可是又覺得沒臉去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