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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想法。你爸爸昨天跟我說了,其實當年你媽媽也爭取過你的撫養權,但因為你爸堅持要求如果你媽媽想把你帶走就一定得留在國內,這事最終還是沒有談攏。因為這件事,你媽媽也挺失望,所以最後鬨得有點僵。”珊珊都已經這麼大了,鄭亞茹也覺得這些事有必要讓她知道。

“都是過去的事,誰對誰錯也不用再去計較。現在我隻希望幸運女神能眷顧她,很快就會有好心人的捐贈能配型成功。”真心原諒也好,忘記過去再叫她一聲媽媽也罷,這些都解決不了根本問題。媽媽才四十五歲,生命不該在此就走到儘頭。

第二天喬雨珊照例還是老時間去了泌尿外科病房,這一次,她還特地帶來了媽媽煲的靚湯。然後,開門進來之後就來了一句繞口令,“媽媽,這是我媽媽特地給你煲的。”

這一聲媽媽倒是很自然地說出了口,隻是後麵又跟了一個‘媽媽’,聽著還真不是一般的繞。

林雪芬最先聽到的當然是前麵那個媽媽,當下就心花怒放地熱了眼眶。不過,她還是很快就反應過來珊珊後麵還有一句話,“她真是有心了,替我好好謝謝她。”

“不用這麼客氣的,其實隻是順便,而且她平時就很喜歡煮東西。”喬雨珊也是有心規避,這一次沒有再繞。

“那你真是有口福了。”相比之下,林雪芬自己顯然算不上一個合格的賢妻良母。想當年,珊珊還小的時候,基本都是她爸爸在家做飯比較多。現在,她是很想做些補償,卻不知還有沒有機會。

伺候完媽媽喝了湯之後,喬雨珊這才想起好像一直沒見徐叔叔的人。

林雪芬解釋說:“他去準備去機場接人,就要過聖誕和新年,正好接孩子們過來一起過。”

孩子們?媽媽的意思是……她還有弟弟妹妹麼?

喬雨珊很快就想到這一點,也倏地睜大了眼睛。

林雪芬也從她的反應裡看出了此刻她心裡的想法,“沒錯,你還有弟弟妹妹的,弟弟十四歲,妹妹才八歲。我手機裡有他們的照片,你要不要看?”

“要看。”喬雨珊幾乎是未作任何思量便將這兩個字%e8%84%b1口而出。

看照片的時候,裴少欽正好進來,她便像獻寶似的趕緊把他拉了過來,“他們是我的弟弟妹妹,你看,小妹妹是不是跟我長得很像啊?”

“確實挺像的。”五官輪廓都是從母%e4%ba%b2那裡遺傳來的,能不像麼。

“好想快點見到他們。”雖然有一個哥哥,但畢竟沒有血緣之%e4%ba%b2,而且從小到大總是被他照顧著,喬雨珊內心底也和小星星一樣,其實是挺期盼能有弟弟妹妹的。

“沒那麼快,就算是準點也要到下午三點才到,你下了班過來應該能見到他們。”兩個孩子一直都知道他們還有個姐姐的事,相信他們心裡也同樣期待。

然後,喬雨珊便踏上了史無前例希望早點到下班時間的反常之路。中間還抽空給護士長打了個內線電話,讓她幫忙過去看看情況。

其實,根本不用她如此費心,有人幫她盯著呢,人一到,電話立馬就打了過來。

所以啊,嫁一個細心到時時刻刻都知道她心裡在什麼的老公還是很有好處的。

林雪芬的另外兩個孩子確實對見姐姐的事頗為期盼,但見過麵之後的短暫興奮過後,兩個小家夥的心情還是顯得有些低落。

特彆是隻有八歲的妹妹貝貝,基本就是隨時都會落淚的‘小林黛玉’模樣。

看著妹妹心事重重的樣子,大人們都知道事情有點不對勁,徐建國家裡的人都是心知肚明,也不點破。裴少欽還在消化兩個小家夥剛才叫的那一聲姐夫,這事他實在是無能為力。最後隻能由喬雨珊把她帶到一邊,耐心詢問,“貝貝你怎麼這麼不高興,是不是坐了太久飛機,哪裡不舒服?”

“姐姐你知不知道,媽媽很快就要死了。”雖有童言無忌隻說,但有時候也不得不承認,小孩子比大人更有勇氣說實話。

“誰告訴你?這種沒根據的話你怎麼能相信!”從一個隻有八歲的小朋友口中聽到‘死’字,還是讓喬雨珊有些反常的失控,語氣也隨之變得局促緊張起來。

“是和爸爸關係很好的Gary醫生說的,他說媽媽的病本來就很不好治,就隻剩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要找到和她血型相配的捐助者根本不可能。可惜我和哥哥都不符合,不然我們就能救她了。”這麼細節的東西醫生一般不會在有小孩子在場的時候說出來,貝貝會知道得這麼清楚,恐怕是有人故意借她的口向喬雨珊告知。

“血型不好配?媽媽是什麼血型?”要找到適合的捐贈者本來就不容易,泌尿外科也有其他病患還在等,所以喬雨珊也沒往太嚴重的方向想,卻沒想到媽媽之所以會如此消極,原來有這麼個重要前提在。

“我也不太懂的,好像是什麼陰性血係統,總之就是很罕見就對了。”說著說著,小貝貝眼中噙著的淚水終於順著粉嫩的臉蛋滑落了下來,“姐姐是護士,姐夫是醫生,你們一定能想到辦法救媽媽的是不是?媽媽要是真的死了,我和哥哥就會變成沒媽的孩子,我不要,我不要媽媽離開我們。”

“不會的,媽媽不會死、也不會離開我們。”此時,喬雨珊滿腦子想的都是RH陰性血這回事,幾乎是下意識地用一些機械的詞回應著貝貝。

“姐姐知道要去哪裡找陰性血係統的捐贈者是不是?”貝貝很快就止了淚,眼中也放出了充滿希望的光。

“知道,姐姐知道的。”喬雨珊的思緒還沒完全理順,心裡也是一團亂麻。但,她還是在如此心緒混亂的情況下做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

喬雨珊帶著貝貝一起回來的時候,大家明顯感覺到貝貝的心情比剛才輕鬆多了,但糟糕的是,她臉上的愁雲滿布好像全部都轉移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幾個大人似乎都猜到了什麼,卻也沒有當場點破,等到各自麵對自家老公,才將疑惑說出。

“你早就知道媽媽是稀有血型是不是?”相比之下,明顯是喬雨珊更心急一些,才剛進電梯便忙不迭地發問。

終於還是瞞不住了,裴少欽最擔心的一刻還是沒有躲過,“我不是有心隱瞞,你應該知道我這麼做的目的。”

“我知道,也表示理解。但是……隻要我知道,就隻有一個決定。”即便,這個決定可能招來所有人的極力反對。但喬雨珊還是覺得這是自己必須做的事。

裴少欽的心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你想做什麼?”

“我要去做配型測試。”無論結果如何,這一步肯定要走的。

“如果測試通過,你又打算怎麼做?”隻是做個測試還不會對她的身體產生太大的影響,裴少欽最擔心的顯然還是後續。

這一次,喬雨珊選擇了沉默。因為她心裡很清楚,一旦測試通過,這個決定就不能隻由她自己一個人來做。畢竟,她肚子裡還有一個不到兩個月的小生命。而這個小生命,不僅僅隻屬於她一個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明知道這個決定你一個人做不了,你也可能已經想象到家裡人肯定都不會同意你這麼做,為什麼非要去做測試?”裴少欽的態度已經明確,即便隻是去做配型,他都不讚成。可以想象,其他人對此會是什麼態度。

這樣的狀況喬雨珊自然是有想過的,但她也有必須堅持的理由,“可那個人是我媽媽,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了我,如果我見死不救,到最後她還是得不到及時的救治,我這一輩子要怎麼良心安寧?我就不信,換成是你,你會這麼狠心絕情?”

這個問題確實把裴少欽問住了,如果真的是唯一機會,這個決定確實很難做。

“我是做不到,但要我狠心放棄還沒出生的孩子,我同樣做不到。”糾結許久之後,裴少欽終於說出了整件事的關鍵點。

當然,喬雨珊可以振振有詞地說孩子沒了以後還會再有,但媽媽沒了,就沒法再死而複生。可這話已經到了嘴邊,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而另一邊,林雪芬也從丈夫口中證實了她的猜測。剛才貝貝和珊珊單獨相處時說的那些話,確實是徐建國有意為之。對丈夫的急功近利,她也表示理解,但絕對不會讚同。

當然,事情已經發生,再來追究誰對誰錯也沒有任何意義,但及時阻止珊珊是必須的。

所以,喬雨珊很快就接到了媽媽打來的電話,“珊珊,你彆把貝貝說的話放在心上,這些話都是她爸爸教的,你千萬不要做出讓所有人都傷心的傻事。”

“是不是傻事我不知道,但確實肯定會讓所有人傷心。”喬雨珊心裡還想著回去之後很爸媽好好做做工作,後來仔細想想,做這些怕也隻是枉然。她一張嘴肯定說不過那麼多人,而且這事她並不是完全在理。

“既然知道就不要去冒險了,我這一趟回來,並不是想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就算你沒有懷孕,我也不會要求你這麼做。不值得,也沒必要。”雖然珊珊現在還年輕,但腎臟畢竟是一個很特殊的臟器,有兩個和隻有一個肯定有很大的不同,她又怎麼忍心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帶著一個腎臟度過剩下的大半輩子。

不值得、沒必要什麼的,喬雨珊都沒想過,她隻是覺得必須做自己應該做的和不會讓自己抱憾終身的事。

心情極度糾結的喬雨珊有點不知該如何回家麵對爸媽,走到半路又讓主任調頭,“我想回去看小星星了。”

裴少欽當然知道她突然有此決定的用意,同時,他自己的心情也一點不比她平靜。所以,他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默默地調轉車頭,專心致誌地開車。

“你是不是生我氣了?”這樣的沉默持續了十分鐘後,喬雨珊終於沉不住氣地紅著眼問了主任一句。

“我沒生氣,隻是有點無助。”身為泌尿外科主任,妻子的母%e4%ba%b2就在他工作的科室接受治療,他隻能乾等著;妻子有心相助,卻要付出慘重的代價。他心痛不舍,卻也很清楚,這可能是珊珊生母最後的機會。

在喬雨珊看來,無助兩個字顯然比傷心更嚴重。在她心裡,她家老公一向是無所不能的代名詞,會讓他覺得無助的,事情必然是相當嚴重,“那……我不去做配型測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