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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說說話,我已經很滿足。”

“誰跟你說你就要……走了?”明明說的是不接受腎臟移植手術的話應該活不過一個月,怎麼現在又嚴重了很快就要走了?

“能做上手術的機會實在太渺茫,走……是遲早的事。”林雪芬也大概聽說了這間醫院有好幾位病人都是等了好幾個月都沒配上型,雖然情況和她不太一樣,但也基本能說明要進行移植手術有多難。

“機會渺茫並不代表沒有,你怎麼可以有這麼消極的想法?你都已經對未來不抱什麼希望,為什麼還要回來?”喬雨珊的情緒還在持續失控中,但顯然,這失控中明顯賭氣的成分居多,她是在怪媽媽太容易放棄、對自己的未來太不負責。

喬雨珊其實並不是一個愛掉豆子的軟弱姑娘,但在麵對母%e4%ba%b2病重自己身為醫務人員卻無能為力的情況時,她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看著珊珊眼眶裡噙著的淚水,林雪芬的心情也是格外的不好受,她隻能回憶著很久以前哄女兒的語氣,笨拙地邊哄邊道歉,“彆哭啊,是媽媽不好,我不該沒堅持到最後一刻就放棄。乖,不哭啊。”

病房外,裴少欽和徐建國一直侯在門口小心翼翼地觀望著,覺得裡麵的氣氛還算正常,也沒有貿然進去打擾。

可突然聽到‘哭’這個字眼,裴少欽自然沒法再保持淡定,“你還知道勸病人不要放棄,自己倒先哭上了。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樂觀一點、跟病人說些鼓勵的話麼?”

“你跟她說,彆的病人麵對這樣的狀況都是什麼反應。”這種事主任見得最多,安慰病人的話他也一定很擅長,現在就是該他表現的時候。

“遲遲等不到好消息,病人會沒耐心也很正……”

喬雨珊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趕緊蹙著眉厲聲打斷,“你到底幫誰啊?!”

“我話還沒說完,你著急個什麼勁!”雖然對她一貫縱容,在她懷孕之後更是寵得沒邊,但畢竟是在兩位比較特殊的長輩麵前,裴少欽還是希望她能給自己留點麵子。

喬雨珊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反應好像有些過於激動,甚至帶了些蠻橫不講理的感覺。跟著,語氣也慢慢軟了下來,“那你慢慢說。”

裴少欽這邊還沒來得及把經常鼓勵安慰病人的話慢慢說來,那邊林雪芬夫妻倆已經默契地同時笑出了聲。這小兩口,吵架拌嘴看上去都是赤果果的秀恩愛,真是羨煞旁人。

同時,看到自己的女兒有一個這麼好的歸宿,林雪芬也是真是替她高興。

不過,喬雨珊和她家主任都是有工作在身的人,午休時間實在有限,他們也不可能在此久留,“我和主任要回去上班了,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我晚點再來看你。”

有了這十來分鐘短暫交流,林雪芬已經覺得自己收了一份大禮,心情也是格外舒暢,“去吧去吧,工作的時候彆太拚,得注意點身體。”

隻是唯一美中不足,珊珊明顯已經對她沒了怨恨之意,卻還是不肯再叫她一聲媽媽。

而此時,已經離開病房的喬雨珊卻在對著老公感慨,“怎麼辦,以後又多了一個人囉嗦嘮叨。”聽她說話的語氣,和另外兩位媽媽還真是沒半點分彆呢。

“那你希不希望以後每天都能聽她囉嗦?”這分明就是甜蜜的煩惱,裴主任也就隻有羨慕嫉妒恨的份了。

“當然希望啊。”就算是一位普通病人也會盼望著他能早日康複出院,更何況這個人還是生她養她的%e4%ba%b2生母%e4%ba%b2。

“那就不要抱怨了,有人天天在耳邊囉嗦嘮叨也是一種福氣。”所以才更要珍惜。

喬雨珊當然知道這樣的福氣應該好好珍惜,可三個媽媽輪番轟炸地來,實在讓人很難招架啊。

本來還想著下了班先去一趟泌尿外科,卻不想,才剛準備回休息室換衣服,一號媽媽的電話就來了,“珊珊呐,餃子餡我已經調好了,你大概什麼時候回來,我想等你快到家的時候才開始煮,。還有啊,有什麼特彆想喝的湯?”

“媽媽煲的湯我都愛喝,我現在才剛下班呢,也不知道路上塞不塞車,快到的時候我會給您打電話。”有時候喬雨珊經常會想,要是嫂子也懷孕就好了,有她分去一半的注意力,媽媽對她的緊張應該也會少點。

“知道了,到時候你讓少欽給我打就行了,不要總抱著電話。”過分緊張的鄭亞茹一心隻想著手機輻射的問題,連再見都沒說就直接掛了。

剛掛斷沒多久,婆婆又打來問這幾天胃口怎麼樣,要不要做點特彆開胃的菜給送去醫院之類的。喬雨珊隻能連連說這幾天胃口特彆好,什麼都能吃。最後還報出了最新的體重,才讓婆婆放了心。

以往,到這裡差不多就能結束了,可現在又多了一位,“珊珊,你下班了沒啊?”得知珊珊曾經在泌尿外科工作過,林雪芬也找她之前的同事打聽了一些,所以特彆擔心她下了班還主動延長工作時間。

“在換衣服,這就準備上去。”唉,媽媽彆是一整個下午就在等著這一刻吧。這才剛過下班時間不到一刻鐘呢,就特地打過來問。

“我不是催你上來,你上了一天的班,也很累了,早點回去休息要緊。”林雪芬心裡確實一直在期待著,但顯然,她還有更在乎的事。

“那我真回去了。”喬雨珊可能也是用自己的開朗樂觀感染一下正在受病痛折磨的母%e4%ba%b2,所以難得開了個聽上去挺‘真’的小玩笑。

不過,電話那端的林雪芬似乎並沒聽出她的玩笑語氣,愣了好一會兒也沒回應。

喬雨珊知道她可能當了真,但也沒有多解釋。反正,再過幾分鐘就會上去,她也遲早會知道這話隻是玩笑。

上樓的時候,喬雨珊還帶上了裝湯的保溫桶和裝水果的保鮮盒。林雪芬一看這架勢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這些……都是你現在的媽媽給你準備的?”

“也不全是,水果是婆婆給準備了讓人送到醫院裡來的。”不得不說,喬雨珊同學真是一位超級無敵幸福的孕婦。好像天底下的好事都被她一個人給占全了。

“我就說我女兒一定是和很有福氣的人。”這話林雪芬是衝著徐建國說的,言語中也是掩飾不住的自豪和驕傲。

“這也是你的福氣。”看著妻子因為女兒的不計前嫌而歡喜開心的樣子,徐建國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因為,他不知道雪芬現在的樣子他還能看多久。

回去的路上,喬雨珊接到了婆婆打來的電話,說家裡做完簡單裝修之後已經找人來測過,各種有害殘留都在可接受範圍內,問他們打算什麼時候搬回家住。

裴媽媽當然相信%e4%ba%b2家母能很好地照顧珊珊,但珊珊畢竟已經嫁了人,懷了孕之後理應由婆家人費心照顧,加上她自己又是閒人一個,家裡少了兩個人難免會有些不習慣,所以才希望珊珊儘快搬回去。

回娘家也住了近半個月,算算日子也該回去,可現在喬雨珊心裡還有所牽掛,總擔心搬回家住之後想要在平日裡去醫院看媽媽會不太方便。想了想,最後還是撒了個無傷大雅的小謊,“我哥哥最近總出差都不在家,我是想等他忙過這一陣能多點時間在家再搬回家,你看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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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那你就再住一個禮拜吧,等家裡那些味道完全散儘了再回來。”裴媽媽一向很好說話,也不拘泥小節,未加思索便答應下來。

婆婆這一關這麼容易就過了,喬雨珊也暗暗鬆了一口氣。不過,這事畢竟是一時想起確定下來的,她家主任心裡難免會略有不悅,“陸征就算不忙不出差也是在外麵租的小家裡和彤彤二人世界比較多,這個理由似乎不太站得住腳。”

“其實我是想方便去醫院看……媽媽。”當著麵叫不出口,這會兒隻需要麵對自家老公,喬雨珊心裡的那個結還是沒有完全解開,所以最後兩個字也說得格外不乾脆。

“既然心裡這麼惦記,為什麼不能當著她的麵叫出剛才說的最後兩個字?”對這母女倆過去的‘種種恩怨’裴少欽並不是很清楚,但在始終覺得既然已經邁出了第一步,就應該一次性把‘功夫’都做足。

“我是想叫來著,可又擔心爸爸和家裡的那個媽媽知道之後會不太高興。”特彆是爸爸,雖然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但喬雨珊還是能感覺到他心裡對媽媽還是有很大的怨恨。畢竟,在媽媽剛離開那段時間,他們家的日子確實挺不好過的。

“爸爸媽媽都是通情達理的人,隻要你是真心原諒,他們肯定不會說什麼。”這一點裴少欽倒是一點也不擔心。

“好吧,等一下回去我先跟他們說說,明天再試試。”喬雨珊心裡很清楚,這一聲媽媽不僅意味著原諒和接受,同時也能給正在和病痛作鬥爭的帶來更多的動力。

喬雨珊終究還是個老實孩子,回到家之後便將今天去了病房看另一位媽媽的事一五一十跟爸媽做了彙報。

“你去看她,她一定很高興、很激動吧?”鄭亞茹心裡也確實有些疙瘩,但還不至於會和一個病重到需要做腎臟移植手術的重症病人計較。

喬雨珊很老實地點頭,“隻是,她一直說能再見到我已經沒什麼遺憾,聽了之後我心裡有點不舒服。”

“那你得多勸勸她,凡事都要向前看、多往好的方向想。”珊珊平日裡在病人麵前可是挺能說的,安慰人的事應該難不倒她。

“我有的呀,不過……也不知道有沒有用。”生了病畢竟還是需要進行各種專業治療,在聲情並茂的安慰之言隻能是精神上的慰藉。

“那個……你去看她的時候,叫了她媽媽沒有啊?”這個問題一直在鄭亞茹心裡纏繞糾纏著,這會兒終於問出口,她心裡也舒坦多了。

雖然對這個問題略有些詫異,喬雨珊還是坦白說了實話,“沒有啊,媽媽希望我這麼叫她麼?”

鄭亞茹有些哭笑不得地回道,“什麼叫希不希望,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了你,這麼叫她本來就是應該的。你不會是擔心我和你爸不高興才會故意克製吧?”

“我知道您肯定不會,可是爸爸那邊就不好說了。”最近兩天,爸爸的心情似乎都不太好呢,肯定是受了這事的影響。

“這事你自己做出就好,不用顧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