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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地為婚/囚城 宅包 4149 字 3個月前

不過,當蘇陽陽真正站到她麵前時,她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太過天真。

說起來也是陸南嘉點背,他張羅了這些天也才安排了一頓西餐,就這麼趕巧地碰上了。更不走運的是那時他還出去接了通電話,回來後就看見蘇陽陽站在桌前雙手環%e8%83%b8,通身上下透著股狗血逼人的氣場。

陸南嘉那個氣啊,嘴巴一張都能噴火的。正要捋袖子上前找回場子,卻沒料到有人先一步竄在他前麵。

蘇若童沒料到最後會是羅謠歡來為她出頭。其實說出頭是誇張了些,因為蘇陽陽才剛剛做完自我介紹,就被人打了岔。

看得出來羅謠歡和蘇陽陽挺不對付的,而且明顯後者的戰鬥力不如前者。幾番%e5%94%87槍%e8%88%8c劍下來,蘇陽陽悻悻地離去,而她作為主角之一則是從開始旁觀到結束。

小公子這時冒出頭來,挺諂媚地奉承道:“還是謠歡姐厲害,三兩下就把那禍害打發了。”說著殷勤地拉開椅子,很紳士地躬身,“請入坐。”

羅謠歡擺擺手,說:“我約了朋友呢,不好讓人久等。”又笑嘻嘻地說,“蘇姐,你結婚的時候我沒趕著及回來,不知道多遺憾呢。等東躍哥回來,騰個時間給我我好請酒賠罪啊。”

蘇若童這時倒寧可麵對的是蘇陽陽,至少知道對方是抱著什麼樣的目的而來。也正因為不在意,所以才不會被觸動情緒。

而此時此刻麵對羅謠歡笑盈盈的臉,她喉嚨乾澀得連個‘好’字都應不出來。

等羅謠歡離開後,她問陸南嘉,“你怎麼管謠歡叫姐姐?”陸南嘉笑道:“她小時候就仗著個子高欺負我,非讓我管她叫姐姐不可。打小就這麼叫著,早就習慣了。”

他眼皮耷拉下來,似漫不經心地說道:“她這回悄沒聲息地潛回來,也不知道能呆多久。”停頓了好一會也沒見對麵的人接話,仍是慢條斯理地切著牛排。

小公子聳聳肩,端起麵前的杯子一仰脖喝個乾淨。

陸南嘉衝好澡出來時手機鈴聲已經響了幾遍,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他的後脖子就一陣地發涼。

忙不迭地接起來彙報工作,今天天氣怎麼樣、穿的什麼衣服、吃什麼、喝什麼、中途有沒有要求去哪裡,小公子一一彙報完畢,最後還自曝說吃飯的時候不小心喝了杯%e9%b8%a1尾酒,他連方向盤也不敢摸直接找了代駕送人回家。

“安全第一嘛!”他說完就喜滋滋地等表揚,沒料到電話那頭的人聲音立刻硬起來,“讓你陪吃飯,你居然叫酒喝?”

“這不是吃西餐嘛,當然有配酒了。”

“你嫂子懷孕,你讓她喝酒?!”

“她沒喝啊,我也不可能讓她喝啊。而且那酒是配餐的,都沒什麼酒精度的。”

“你還嘴硬。”

陸南嘉立刻蔫了,“我錯了我錯了。再不敢了,不敢了。”認完錯後覺得還該趁機坦白點事情,便捏著鼻子把蘇陽陽的事說了說。末了,他總結道:“我看大嫂根本不搭理她,就她一個人在唱獨角戲。真鬨不明白她現在怎麼變得和小醜似地,真不知羞恥。”

話說完聽到那邊一直沒動靜,他心裡不免打小鼓,試探道:“哥。”

“謠歡是一個人回來的?”

陸南嘉早有準備,應答如流,“就她一個人。其實人上周就回國了,不過前幾天都在申城玩,昨天才回市裡。”聽到那頭沒動靜,他又說:“哥,你彆想太多。你們婚都結了,孩子也有了。以前的事都過去,就算他回來。咳,他回來你更該踏實地過啊。”

陸東躍久久沒出聲。

他不踏實,他每晚都睡得不踏實。每次午夜夢回,驚醒時總會第一時間去確認身邊的人在不在。他起初以為得到手的才是最真實的,可是現在他發現那些看不到、摸不著的東西才令人恐懼。

小小的餐桌,一伸手就能碰到彼此。她坐在自己的對麵,他占據著她的視線。她的眼底映著他的模樣,可是他卻清楚地感覺到她的視線越過他,落在一個十分遙遠的地方。他不敢深究,生怕自己胡思亂想。

他其實已經記不起蘇陽陽的模樣了,但是聽到弟弟說起時腦中隱約浮出一個輪廓。印象裡,是個精明乾練的人,也十分地尖銳。陸南嘉起先說的時候他生怕她會吃虧,可是聽弟弟說到後麵,他就明白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對於蘇陽陽的挑釁她表現得那樣平靜,沒有不知所措,更不是不屑搭理。她隻是無動於衷。她根本不在意他,又怎麼會拿正眼看為他而來的敵人。

和弟弟通話結束後,陸東躍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有好幾次他都要往家裡拔電話,可是最後又按掉。他拿著手機的手驟然握緊,手背上青筋浮鼓。壁燈將他的影子烏沉沉地壓在地毯上,濃得化不開的一塊。

她說:你不會得到更多。

陸東躍突然想笑,可是嘴巴一張開%e8%83%b8口就傳來悶鈍的疼痛。原本以為她隻是嘴硬,沒料到竟是言出必行。

這些日子的相處,他自覺關係漸漸融洽。可是他無法否認她極少主動回應他,相處時也多是沉默。她總是有意識地避開他的碰觸,哪怕他們睡在同一張床上,她也儘量遠離他。而在她清醒的時候,永遠是背對著他。

她離他很近,仿佛觸手可及。

然而,在他們相處時她也會生氣、也會高興,她有時像孩子一樣任性、不服輸。做錯了事會心虛,固執己見時也會流露出委屈。他珍藏著這樣的片段,放在心底,暗自竊喜。

這是他們真實的生活,並不是出自於他的臆想。他一手建立起了城堡,將他的妻與子護衛其中。它不會像美麗的肥皂泡一樣悄無聲息地破滅,他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作者有話要說:安逸日子沒過多久呢,心焦了不是。

大葉子也快回來了。

明天請假,小MO拉肚子了,得照顧她。

☆、第46章

七月流火的季節,門前樹上的知了一迭聲地叫著,這小蟲子在黑暗的地下潛伏數年,為的不過是能有幾個月可以在陽光下儘情鳴叫,夏至夏至。

陸東躍與領隊打過招呼,一下飛機便招了計程車直奔回家。他一去數日,思念情切。這時隻想將她狠狠地抱著,%e4%ba%b2%e5%90%bb著,問她想不想自己。他要看著她的眼睛,%e4%ba%b2耳聽到她的回答。

男人拿鑰匙開門時沒一點動靜,行李箱的萬向輪貼著大理石地板無聲滾動,靜悄悄地靠在門邊。

她坐在靠近窗戶的角落,正好背對著他。待他躡手躡腳地靠近後才看到她正在修剪嬰兒服上的線頭,手邊一個南瓜狀的針包上插著幾根大小粗細不同的針。

她雖然肚腹圓凸,可仍是坐得很直,膝上放著個綢布軟墊權當工作台。墊子上繡著個胖胖的小天使,手裡抓著一支紅心小箭。

她做事情時認真而投入,小小的衣服袖子、領子、衣擺都翻了一遍,仔細地檢查好。或許是嫌麵料不夠柔軟,修剪後又翻回正麵拿手揉了揉。包手的小手套檢查得更仔細,手套口處綴著的小蕾絲被拆了下來,再用針密密地縫合好。

她巨細靡遺,苛求著完美,專注到連他在身後站了那樣久都未發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或許是長時間視線集中所帶來的疲勞,她在縫合好小手套後便將針插在針包上。正要抬手捏捏鼻心放鬆精神的時候,眼前忽地一黑。她嚇了一跳,連肩膀都縮了起來。

他差不多是貼在她背上,那樣熟悉的氣息她怎麼會分辨不出來?眼睛仍被他捂著,耳朵也被他的鼻息烘烤得發燙,這個男人任何時候都不遺餘力地展現他的熱情。

她問:“不是說晚上到嗎?”

他沒有回答,手上隻消用兩分力就能讓她的小腦袋往後仰,%e5%94%87精準無誤地熨了上去。

他生得高大,此時隻能折腰將就她。然而她的身體繃得很緊,哪怕他極儘所能地挑逗著、誘導著,她仍是十分不配合地想要扭開頭去。

他吮著她的%e8%88%8c頭,含含糊糊地讓她放鬆一些。結果手背上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他終於鬆了口。男人皮糙肉厚也沒見流血,倒是她手指頭上新添的小洞直往外冒鮮血。撚了撚就抹開一片,散發出腥鏽的氣味。

他顧不上生氣,連忙尋來藥箱。可又不敢用消毒水,隻好拿著藥棉仔細擦拭乾淨,最後包上創可貼。

“長脾氣了啊。”他略有些自嘲地說道:“想謀殺%e4%ba%b2夫?”

她更不高興,“進門也不出聲,就這麼突然冒出來,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嚇人。”心臟仍在怦怦直跳,肚皮也一陣發緊。她咬咬%e5%94%87,惱怒道:“你能不能彆這樣?”

他滿腔的熱情已經被她那針給紮得泄了氣,這時又覺得一盆冷水迎麵潑來。原本就有心事了,這時也隱隱有些動怒,“我怎麼樣了?”

他從來沒對她用過這樣生硬的口氣,她抿了抿%e5%94%87,決定放棄與他理論。可他卻不依不饒, “我怎麼你了?我在自己家裡%e4%ba%b2自己的老婆,這有什麼問題?”

她有些惱火,聲音也提高了,“你提前回來就是為了找我吵架,是嗎?”她扶著椅背,略有些艱難地站起來。他見她這模樣,哪還能和她繼續爭執,於是放軟口氣,“你去哪裡?”

“我去休息。”她收拾著針線包和小衣服,“行李就先放在那裡,我抽空了收拾。”

他臉上有些掛不住。其實在國外十多天他都是數著日子過來的,擔心她的衣食住行,盤算著回來後要怎麼補償。他風塵仆仆地歸來,原本沒指望著她熱情相迎。一個擁抱、一個輕%e5%90%bb就是他奢想的全部。他不過是想給她一個驚喜,可最後卻是弄巧成拙。

蘇若童坐在床邊折著小衣服,剛才情緒的波動讓肚子隱隱發悶。孕期進入第六個月,數胎動已經是每日功課了。小家夥其實很規矩安份,每天早晚都會和她打招呼,或是動動手,或是動動腳。將手放在肚皮感覺十分清晰,這是種非常神奇的體驗。

這時將手輕按在肚皮上,掌下的動靜讓她眉頭微微皺起,小家夥這時或許是在翻身?她的%e8%83%b8口有些發悶,於是慢慢地調整起呼吸,反複幾次後小家夥便安靜了下來。

不知何時他進到房間裡,站在她身後。她沒抬眼看他,眼角餘光掃過他垂下的手,握緊又鬆開。

陸東躍的心情正是在這一鬆一緊之間百轉千回地糾結。看她剛才摸著肚子又皺頭,應該是覺得不舒服。他想要湊上去關心,又覺得這時候上前恐怕更給她添堵。

他後悔不該和她發脾氣,可心底仍認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