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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地為婚/囚城 宅包 4125 字 3個月前

像普通人無法理解追星族的狂熱、宗教信徒的瘋魔,種種不同尋常的舉動他們卻是習以為常。

人的執著都有其根源,或是唯物,或是唯心。

有時根本無法解釋。就像一次出遊時偶然帶回的一塊石頭、一片樹葉,那樣多的石頭和樹葉,偏偏是帶了它們回來。會那樣地喜歡,擺放在書桌上日複一日摩挲。費心思做成葉脈書簽,夾在珍愛的書籍裡。

那已經是與眼緣無關了,而是認定它本就該就是你的。

陸南嘉看著長兄像一隻困獸般在房間裡團團轉。

陸雲德是下了決心要將他的爪牙羽翼都束緊,不允許他再撲騰著鬨事。他不能回去自己的房子,在外一舉一動亦被監視。老頭子難得假公濟私一回,卻是用來對付自己兒子。

老頭子輕易不發力,一發力就是重招。誰都沒料到他能狠下心把最看重的兒子外調,外調就外調吧,外調的地方簡直要跌掉人眼鏡。條件艱苦倒不算什麼,重點是那塊地方處於敏[gǎn]區域,前幾年還因為局勢不穩而進行過封鎖。

也難怪母%e4%ba%b2聽到時險些氣暈過去,尋常人誰能狠得下心呐。

陸南嘉幾乎要憐憫起自己的哥哥來了。不管他對那女人是怎麼個想法吧,娶都娶回來了,讓他叫大嫂他也認。看母%e4%ba%b2和姐姐的意思也是,可沒料到老頭子的態度竟然那樣堅決。

看多了肥皂劇,像是兒女婚姻有不如人意的都是當媽的來攪局。他家倒好,全反過來了。

陸南嘉尋思著這事不好驚動爺爺,最後悄悄給葉行楚打了電話。他知道自己這事做得挺讓人捏鼻子的,但眼下他想不出老頭子還能聽進誰的話。

可是葉行楚隻聽到他說到結婚,就淡淡一句:陸伯伯是講道理的人,既然他們結了婚,他不會反對到底的。也不給他機會繼續說下去,尋了空就撂下電話。

這是還懷恨在心呐。陸南嘉想,可是既然他那麼喜歡,為什麼當時不爭取呢?既然那時放棄了,現在又憑什麼耿耿於懷?

你看,這就是%e4%ba%b2緣相近的偏心。小公子覺得自己大哥搶人女朋友的事做得不厚道,但是對於苦主的記恨他卻是不能感同身受。

人性中的極品部分,永遠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人、事、物。不知理解不懂寬容,於是總覺得自己的好心正義被辜負被拋棄。

性格自大的人尤其如是。

“哥,省省力氣吧。爸這是鐵了心了,你再和他頂著沒好果子吃。”陸南嘉勸他,“你總不能為這事兒和自己%e4%ba%b2爹翻臉吧,爸也是為了你好。”

陸東躍冷笑:“為我好,為我好就逼著我離婚?”

陸南嘉很想問大哥,他那便宜大嫂哪裡好?他這現在倒是有點理解父%e4%ba%b2,大哥對那個女人的感情強烈到這樣的地步不是件好事。

可是他沒有父%e4%ba%b2的雷霆手段,又習慣了對大哥的仰視服從,這就注定他對這件事沒有評價的權力。他隻能儘力緩和雙方矛盾,適時將注意力轉移開。不過現在陸東躍就和炮筒子似地一點就著,他說話更得小心翼翼。

下午的時候陸南嘉接了通電話要出門,陸東躍喊住他:“去哪兒?”

小公子撓了撓頭,說:“去美容院接人。”本來是陸西瑤陪著陸夫人在做保養,可半途有事先走了,這才把任務交代給弟弟。

“我也去。”

陸南嘉眼皮子一跳,本想拒絕的。可是轉念想母%e4%ba%b2和大哥也有陣子沒見了,或許讓母%e4%ba%b2開導開導他也好。

看到大兒子來接自己,陸夫人確實很高興。不過看著兒子繃著臉的模樣和丈夫是那麼地相似,又不免歎氣:“你要不高興來接我就彆來,來了給我擺這臉色,我看著不痛快。”

陸南嘉趕緊打圓場:“瞧您說的,這也就是接您哎,否則哪能勞動我和我大哥出馬。”他擠眉弄眼地十分滑稽,又不著痕跡地碰了碰兄長。陸東躍的臉色才有了絲鬆動,“媽,這陣子讓您操心了。”

陸夫人眼眶紅了紅。當媽的總是最容易原諒孩子,也最擅長給孩子找借口赦免他們的錯誤,“行了行了,你也大了。媽隻是希望你們幾個兄弟姐妹過得好,時間到該結婚的結婚,該成家的成家,以後添了孩子家裡也熱鬨。唉……”她原本有意去蘇家看看,可是女兒極力阻止,說父%e4%ba%b2瞞著結婚的事不給外人知道就是怕橫生枝節。要是給蘇家爸爸知道女兒悶聲不響地嫁了又鬨著要離,指不定出什麼亂子呢。好說歹說勸了一通,她這才打消了念頭。

陸東躍在聽到母%e4%ba%b2說這話的時候神色陡然一變,喉結上下滾動著欲言又止,可最後到底是忍住,默默地將視線調到窗外。

中途陸夫人要改道,“這兩天睡得不好,得去你於阿姨那裡抓個方子。”陸南嘉知道於醒春是母%e4%ba%b2多年的手帕交,杏林世家出身醫術精湛,於是接話過來:“噯,我這陣子也失眠,要不順便給我多抓一副。”

陸夫人笑他:“中醫得看人問診,對症下藥。哪像西藥,有個頭疼腦熱地就一盒一盒往家裡買。”又提醒他,“你於阿姨今天坐診,去省醫。”

於醒春就算是在人才濟濟的省醫裡也是聲名鼎鼎,而且她隻在每周三下午才坐診,沒有提前幾個月預約是掛不到她的專家號的。

不過作為於專家的老閨蜜,陸夫人還是享有那麼丁點兒特權。於醒春替她號完脈,開了方子後又轉向陸南嘉,“小嘉,你這脈我就不號了。你呀,少熬夜少喝酒,多跑步多運動,這失眠的症狀就會消失了。”

陸南嘉訕笑著,“於阿姨,您總是這麼直接……”於醒春交代道:“你去藥房,找一個叫小黎的,她知道怎麼抓我的方子。”

陸南嘉剛要伸手,陸東躍卻是先一步搶過,“我去吧。”隻眨眼的功夫人就消失在門後。

陸南嘉正要追上去,還是陸夫人發話,“行了,彆老跟著你哥。再怎麼著他也拿著我的藥,不會跑沒影的。”

可半小時後陸東躍卻沒有回來,陸南嘉慌神了,“媽……”陸夫人心裡也有些忐忑,打發道:“你出去看看。”

陸南嘉早一陣風似地刮了出去。

藥房說藥早給抓好,人也走了有一會兒了。陸南嘉的眼皮子都要和車燈似地打起雙閃,正六神無主的當口,前方突然一陣騷動。

小公子通了神竅似地拉長耳朵,手腳利索地拔開人群往前拱,拱到前頭了他那本來就懸在嗓子眼兒的小心臟‘嗖’地蹦到嘴裡來,劈哩啪啦一通亂跳。

處在人群中心的陸東躍一手抓著藥袋一手死死抓著蘇若童的胳膊,眼睛都發紅了,“你說你沒懷孕。你沒懷孕到婦產科來做什麼!”

小公子的心臟從張大的嘴巴裡掉出來,‘啪嘰’一聲砸在地板上。

天老爺哎~

你打這麼大個雷也不提前吱一聲,誰招架得住啊!

作者有話要說:五一的第二天,嗯,保持節奏哈哈~~~~今天去爬了天遊峰,咳,好多人好多人,一路堵到山腳,於是就沒上去,直接在山腳吃了冰淇淋回來。唔,明天的竹排是計數的,應該不會有擠不上去的情況了。

小情人的助功之路坎坷啊~加油加油~

◆思◆兔◆在◆線◆閱◆讀◆

☆、第34章

現在先不管小公子的心臟在地板上怎麼個撲騰吧,單說處於漩渦中心的那一對兒,特彆是女的那位,她是怎麼會在婦產科前給人抓到現行的?

這還得從兩天前的那通電話說起。

那天蘇若童剛開完會就接到方薇的來電,吞吞吐吐地說遇上麻煩了。她一聽對方那猶豫的語氣,後背就泛起了寒氣。試探地問了問,果然是中招了。

方薇在電話那頭哭得險些喘不上氣:“這都三個多月了才發現……我原來那個本來就不準所以也就沒在意,怎麼辦?”她不敢讓父母知道,也不願意告訴已經分手的男人。可是要她一個人麵對這些,哪兒來的膽氣?不是小貓小狗,這是一條人命。

要是一個月左右的還能安慰自己說隻是顆豆芽,吃了藥就當拉了次肚子。可是現在不要說感情上能不能接受,對身體也是個考驗。

“……沒辦法,隻能做手術。以前年輕不懂事的時候流過一次,這次我得小心。我以後還想結婚,有自己的孩子。你知道我這裡的醫院,我真不放心。”短短幾個月經曆了結婚、離婚,已經讓她心力交瘁。好不容易打起精神來找了份工作,想要重新來過卻又發現懷孕,而這個孩子卻是不能要。方薇覺得這幾個月就像是幾輩子,她把幾輩子的苦都吃儘了。

蘇若童隻能儘力穩定她的情緒,說如果她有需要,她會儘所有能力提供幫助。方薇流淚:“我這是有多倒黴。”又求她不要告訴姚子瀾,“籃子的脾氣太暴了,我怕她憋不住火去找那人麻煩。我是真不想再和那人有牽扯了,說到底還是我倒黴,自己瞎了眼能怨誰?……唉,我淨是給你們添麻煩。”

她的鼻子也酸酸的:“彆說了,我聽著難受。”

方薇的新工作剛穩定下來,隻敢請三天的假,雖然連著周末有五天,可來回路上就得用去一半時間。蘇若童擔心她:“做這個手術很傷身,你至少坐一周的小月子啊。”方薇說:“我身體皮實著呢,你放心吧,能扛得住。”

方薇是直爽性子,上學時更給人叫野小子。蘇若童記得那時她的皮膚被曬得很黑,笑起來牙齒格外地白,那樣的燦爛。任誰也不會想到,數年後她會落寞地坐在醫院外的小花圃邊上,用再淡漠不過的語氣說‘我扛得住’。

這時才覺察到時光的殘酷,它在不經意間抽走人的意誌與生氣,輕而易舉地讓人卸下自尊與尊嚴,老老實實地跪倒在現實腳下。或許並不要一生,可隻消一刻便足夠屈辱。

她曾切身體會。

來省醫就診的人多,婦產科就更不用說了。蘇若童硬著頭皮,拜托同事在這裡當護士長的母%e4%ba%b2走了後門。有熟人事情就好辦多了,硬是擠了個號排進去。方薇在這裡人生地不熟,手術後也隻打算在醫院附近的小旅館對付兩天,等身體緩過來就走,完全沒調養的想法。

她不放心,特地求了人將手術排在周五。自己則是和父%e4%ba%b2扯了謊,準備等方薇做完手術送她到旅館休息,這兩天裡再去買些營養品給她補補身體。

事情就是這樣湊巧,在方薇進去做手術的時候她正要出去轉轉透口氣,好死不死就撞到這世的冤家。

躍東乍一見她時還很驚喜,等他看清她是從哪兒出來的時候,驚喜成了驚嚇。再看她看到自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