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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沉風 遠樵 4327 字 3個月前

:“罷了,說了你們也不信,人有精氣,宅院也有,新宅的氣象好,就像是年輕人,老宅的氣象渾厚,就像是壯年人。日子過的越好,氣象也越好,反之則不然。陳家家主已死,又鬨了這麼長時間的鬼,精氣早沒嘍!”老道說著深深的看了一眼少月,那平日看著渾濁的眼此時是澄澈清明,仿佛洞察一切。

少月心裡突的一跳,他對這個便宜師傅忽然產生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老道見倆人信了,便雲山霧罩的說了一通:“道門的學問大了,你麼彆看你師傅我天天打卦算命裝神弄鬼,這裡有的道道多了,今日無事,待我與你們慢慢道來。”

既然要說,那就從我每日的相麵打卦說起,這個相麵,人若心裡有事,麵上鮮有不帶出來地,所以這相麵亦是跟郎中看病一樣,講究個望聞問切。

先說望,望之氣色,家境好,本體康健的的人麵色自然是紅潤,日子過的舒心,麵上也帶著著歡愉之色,家境不好的人,麵上帶的自然是愁苦之色。再看衣著,這樣便能把那人的情形知道個大概。

聞:雖不至於向郎中一樣去聞,但是氣味一樣能辨識出這人的身份,甚至許多事。家境好的人自然是乾淨整潔的,不好的人身上帶著一股子酸臭,即使穿上綾羅也難掩一身氣味。

問:開口問話說一分留一分,多讓客人說,要細心聽著,便能在他的話裡聽出端倪。

切:不是用手去切脈,而是用眼睛去看,跟望是一樣的道理。

這幾點結合起來,揣測他話裡的意思,自然便能說出個大概。

古人有雲,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打卦算命要的就是洞悉他的一切,說話但留三分,讓他覺得你神秘莫測這樣就算不錯了。這個便是要看你察言觀色的本事了,嗯,明月比清風要機靈些,若是專心鑽研,也能成就一番事業。

清風和少月聽的一愣一愣的,原來,騙人也要有騙人的本事。

老道便讓二人看門外的人,遠遠的過來一位,穿著普通的棉布袍子,頭發梳的一絲不苟,朝頭頂籠著個髻,腳下一雙黑布鞋,小%e8%85%bf上打著綁%e8%85%bf,走路腳步很輕,一絲塵土也帶不起來。

老道問:“可看好了?這人是做什麼的?”

清風皺眉道:“這人是練家子的。”

少月道:“此人看著穿著普通,但通身利落,看不見絲毫贅物,眼下京城裡人人自危,普通百姓已經不敢出門了,這人應是有些本事的,看著打扮,應該是鏢師或護院吧?”

那掌櫃的在三人後過來看了那人一眼道:“正是,你這小道士還算有幾分見識,他原是五軍都督府的一個教頭,如今也不知做什麼了。”

少月聽他說五軍都督府,忽然想起魯二爺了,便問道:“掌櫃的可識得五軍都督府的魯二爺?”

掌櫃的捋著胡子道:“魯二爺啊,識得地,年前還見過,這話說來也有些日子沒見了”

少月“哦”了一聲點點頭,便不再問,魯二爺大小也是個軍爺,應該回大營了,不知他是否在跟李自成的人打仗還是在跟清兵打?

老道今日高興,竟是指著外頭的人讓倆人猜了半天,又指點了些不足,這才作罷。

自打李自成進京城以來,城裡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日日有板車裝著死人往城外拉。

老道的買賣好的不得了,幾乎是一天一場法事,有時候他趕不過來,便讓少月和清風去,他跟人家講:“這倆人自幼便在我身邊長大,一身本事得自我的真傳,設壇雖然還沒有十足把握,但淨宅這樣的小事他們手到擒來。”

於是少月和清風也單獨出去做做這樣的小事。初時做的還有些陌生,幾場下來便熟了,灑符水的時候也會說這樣的話:“這畫符是朱砂是我祖師所傳,據說是當日在昆侖山上得仙緣,仙人贈予我家師祖的,今日與你家用的便是這個,旁人我斷斷是不給使的……”

那家主人便知趣的多添了點銀錢:“小道長莫要嫌棄。”

少月笑眯眯的接了銀子揣進袖兜裡,心裡想著這些銀子夠我師父去藥店買幾盒子朱砂了。

清風一臉憨厚的笑著看少月跟人家要錢,有時候還擠擠眼睛,少月覺得這個便宜師兄其實沒有看上去那麼老實。

這一日,老道被成國公叫去了,留下倆人在客棧裡閒磕打牙,就有人急匆匆的跑進了客棧,老遠便喊:“寇掌櫃,道長可在?”

掌櫃的聽見叫他,忙答道:“道長去國公府了,李管家可有事?”

進來的是個白白胖胖的中年人,穿綢掛玉的,身邊還帶著兩個穿著一樣的小廝,不知道的以為是哪家出來的大爺,原來竟是位管家。

少月聽掌櫃的叫他管家,眉毛一挑,這人是隻肥羊。

如今北京城裡除了新帝身邊有權有勢的,哪個敢這樣出來,讓追餉大隊的人看了不拉著逼要餉銀才怪?

那管家聽說道長去了國公府,急的直跺腳,旁邊的小廝趕緊說:“這可如何是好,我家老爺那裡刻不容緩啊。”

掌櫃的就迎在門口,他斟酌著道:“李管家既然著急,不如讓這兩位小道長先去頂一時,待道長回來了我告知他便是。”

那管家上下打量著清風和明月,眼神很是輕蔑:“他們……行嗎?”

那小廝甲斜著眼睛道:“就你們?能行嗎?”

少月笑道:“我師父去國公府一時半刻回不來,國公爺總是留他說說話,若是管家大爺等的急,我和我師兄先去給府裡淨淨宅,念幾段經文?”

小廝乙看了一眼那管家,轉過來也問道:“你們行不行啊?”

少月笑道:“一試便知,反正你們也找我師傅,我們去了,我師傅就不會不去。”

那管家一聽也是,死馬當活馬醫吧,徒弟去了師傅也就會去了。他也找了幾個道人,都沒能治得了家裡的鬼,聽人說這裡的風雲子道長很有些道行,這才找到這裡來了。

“那好,就去先看看,待你師傅來了讓掌櫃的告訴他。”

那李管家點頭答應,催著少月和清風去。

少月收拾了褡鏈,清風拿來搭在了肩上,倆人跟著李管家三人一前一後的去了。

到了府門口,少月看著高高的門樓,再看門上的牌匾:五軍都督府。他方想起這原是魯二爺的家,隻是不知這裡如今住著的是哪位大爺?

作者有話要說:  好幾天了才更,真是不好意思,千萬莫怪,麼麼

☆、牢獄之災禍

少月和清風隨著那管家去了五軍都督府的內宅,隻做淨宅,因是第一次做,少月和清風是慎之又慎。換上老道給倆人做的行頭,每人一套金黃色的法衣。

清風穿上後,憨厚的臉上一片莊嚴,看著也有三分架勢。

少月長的本來就好看,如今穿上這黃色的法衣,束好了道髻,戴上頂黑色道冠,竟是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清風和那管家看直了眼。

清風喃喃道:“明月,你真好看。”

少月笑著拿桃木劍敲了敲他的頭:“那是自然,也不看道爺是誰?”

那管家仔細看了一會兒,這小道士似曾相識,卻忘了在哪裡見過。他也是去過南風苑的,隻是那時的少月畫著妝,又穿的豔麗,他怎麼也不能和眼前的小道士聯係在一起。-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少月和清風似模似樣的做了淨宅,過程一絲不苟。那管家看著倆人念念有詞的燒紙做法,摸著額頭的汗,心想,這回應該管事了吧?

倆人做完,並不見老道前來,管家也不敢怠慢了倆人,茶水點心的伺候著。誰知左等不來右等不去,管家著急了,又派人去找,去的人回來說老道讓順天府的人抓走了,說是妖言惑眾。

管家的臉沉了下來,這老道給抓走了,他們府裡的鬼可怎麼辦?可是這倆人是那道人的徒弟,恐怕也不能%e8%84%b1了乾係。他沉思了一會兒道:“你們倆人現在府裡等著,我去去就來。”

官家很快走了,少月和清風忐忑不安的等著。少月看著清風道:“如今師傅被抓,咱們也逃不了乾係,萬一把咱們抓走可如何是好?”

清風想了想,倆人的目光對視,均點頭,離開這裡。

倆人背著褡褳出了小院,院門口站著的小廝截住道:“管家說了,讓二位在屋內等候,不要亂走。”

少月看看左右無人,鬆了一口氣,笑道:“你們府裡鬨鬼,我和師兄轉轉,看看哪裡的陰氣重,待我師傅來了以後也好儘快做法事。”

那小廝仍是一臉笑:“這個實在不行,後宅都是女眷,要管家交代了才能去。”

少月道:“管家出去了,也交代我們可以隨意看看。”

“那就請小道長稍待,等管家回來再看不遲。”

“那我們出去總行吧?”少月無奈,隻好換個說法。

那小廝早得了管家的吩咐,讓看住倆人,硬是不答應。少月跟清風對視一眼,清風一個掃堂%e8%85%bf過去,那小廝就摔了個馬趴,少月上去劈裡啪啦一通拳打腳踢,打完了倆人拔%e8%85%bf就跑。到了胡同口,就聽見有人說道:“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少月和清風抬頭一看,原來那管家已經回來了,後麵還跟著兩個衙役,少月的頭“嗡”的一下,老道到底乾了什麼,居然來抓他們了?他驚疑的看了清風一眼,清風也是滿臉驚異。

那管家嗬嗬笑著:“這是順天府的人,要找你們問話,跟著去吧。”

少月試探的問:“不知官爺找小道是何事?”

那衙役道:“去了就知道了,廢什麼話?”

少月看了一眼清風,這一去吉凶未卜,可是不去,看這地形,倆人肯定是跑不了,為今之計隻有乖乖聽話了。

少月和清風被帶到了順天府,順天府尹一問話,少月方知是自己的成國公府多嘴惹了禍。

那成國公不知跟誰說了:李自成這個皇帝坐不住,他不是真龍是草龍。

少月扶額,這是哪跟哪,他確實說這個皇帝坐不住龍庭,但不是這麼說的好不好?雖然他辯解,不是這樣說地,但意思是一樣一樣地。這話被傳到了宮裡,於是,追根究底,最後到了老道這,先把老道抓住了,然後老道很不仗義的說了實話,是他徒弟說的,於是少月和清風也來了。

少月跪在堂上朗朗開口道:“大人,小道隻是胡言亂語,這與我師傅和師兄無乾,既是我說了就當由我一力承擔,請放了我他們吧。”

他被老道師徒所救,雖然叫老道師傅,但並未正式拜師,是以不算是真正的師徒,雖然老道不仗義,但性命攸關的事,他也不能怨老道,而且他的命還是人家救的,再則這事確實是自己說的。還有一點就是,他算著清兵很快就入關了,這邊的老爺們根本無暇顧及刑獄,都在準備逃跑,所以他一時半刻還是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