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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川/救君緣 月下金狐 4227 字 3個月前

宿,明日可就要加快行程了。

白麵芝麻餅她烙了一大盆,還帶了厲護衛的份,結果這裡最慘的人原來不是自己,而是厲護衛,因為隻有他被扔到了對麵懸崖上,因為蠶絲斷了,根本無法連通天險,樹藤雖結實,但達不到對岸也是無用。

此時的厲護衛並沒有走,一直在對麵崖上等消息,見到聖主一行人上來,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那揮動的手,顯然是激動異常,不過這次回程通不過天險,恐怕就不能與聖主一行同行了,得另尋路線返回東獄。

但十二劍包括葛老都沒有擔心他的,雖然厲護衛身無半兩銀,但以他的武功,銀子這種事已經不在他的煩惱之內了。

看著對麵厲護衛吹風啃野果的苦逼,羅溪玉一行人卻是狼吞虎咽的吃著烙得香脆可口的芝麻餅,就著麵湯菜粥,真是幸福的要死。

吃罷飯,聖主在黑棺內練功。

葛老卻是心事重重的將羅溪玉拉到一邊:“你可知聖主胎毒複發過一次?”

說起這個,羅溪玉心裡真是有一肚子的話要問,當時麵對聖主,她的念頭在腦中轉了又轉,卻不好開口,但對著葛老她就有些忍不住了。

龜毛的聖主她可能不太怕,但是胎毒發作時那個怪人,她到現在還有心理陰影,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而且她一向聽葛老說胎毒胎毒,那時也隻以為是中了毒罷了,還有背上的那塊銀色不似人長的鱗片與胎毒又有什麼關係?

怎麼能將一個人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簡直是聞所未聞的事。

羅溪玉將這些一股腦的問出口,葛老卻是看著她半晌,隻道了一句:“聖主給你看了背上的蛇胎?”

話啊,當然看到了,否則她怎麼知道的,她不由道:“蛇胎,那東西就是胎毒嗎?”

葛老看了她半晌,臉色變了又變,最後才歎了口氣:“既然是聖主的意思,那老朽便可以告訴你了……”

他的表情竟是有些凝重,神色有些異樣的道:“羅姑娘,你可知為何東獄每代隻有一個聖主,又稱東域為蛇域?”

這個羅溪玉哪裡能知道,葛老也沒有等她的回答,便抬頭看向天空的茫星道:“東域有祖隗,那裡是曆代聖主誕生的地方,就像是聖壇一般,不可褻瀆神秘莫測。

而實際這種隻有在祖隗才能出現新任的聖主的真相,說出來很殘忍。”葛老看了羅溪玉一眼,“祖獄知道這件事的已經全部都在這裡……”

葛老,厲護衛與十二劍,再加上現在的羅溪玉。

羅溪玉看著葛老的樣子,莫名的起了一身%e9%b8%a1皮,最近%e9%b8%a1皮掉得太多,她已經看誰都快條件反射了。

“每一任聖主這一生都隻能有一個傳承的子嗣,這唯一的一個必須要是最優秀的,為了使他在出生時就有強大的能力,有無限的可能,每一任聖主在得知妻子懷孕後,會從第一個月到第十個月,相繼喂二百三十一種無解藥的蛇毒……”

“怎麼可能?一種蛇毒就死人了,彆說二百三十一種……”要還是一個孕婦啊,葛老說的平常,羅溪玉聽著真是半點都不想相信,不由挑著漏洞。

葛老瞥了她一眼:“你這小小女子又如何知道東獄蛇毒的製衡之道?便是老朽也隻能皮毛而已。”

“要知道世間萬物,有毒便有解,雖然這二百三十一種蛇毒極為霸道,沒有任何一種解藥,但實際上,一種蛇毒可以克製另一種,這就是解藥,一次喂一毒一解,所以,懷孕的女人並沒有危險,也不會死……

但這一點隻限製在前九個月,第十個月後就要喂最後一種蛇毒,這是一種特殊的劇毒,這種毒成份複雜,是以前麵二百三十種為解。

我這麼說羅姑娘也許不明白,你隻要知道前麵二百三十種劇毒鋪墊在一起,其實是一種解藥,如果能成功,便是最後一種毒的解,毒毒相衝得以解,孩子平安降生就會是下一代的聖主,擁有曆代聖主的絕對力量,視百毒為無物,四獄之首,毋庸置疑。”

“葛老說的,我還是不明白,人身體裡有那麼多毒,怎麼能像個沒事人一樣?還能繼續生孩子,就算生了,那母%e4%ba%b2呢?”羅溪玉吃驚之餘又不敢相信的問道。

“東獄曆代聖主皆是無母……”葛老綠幽幽的看了她一眼,嚇得羅溪玉移開視線。

無母?沒有母%e4%ba%b2怎麼能生下孩子?但這個問題也無需多問了,葛老的意思無非是子生母死罷了,畢竟母體承載著太多的劇毒,一旦孩子生下來,毒素發作,怎麼可能活命,恐怕當場就斃了。

“那有未成功的嗎……怎麼辦?”

“自然是丟到蛇窟喂蛇,未成功的不是毒死也會變成無人性的怪物,自然要除去……”葛老緩緩道。

這麼一句話,很快讓羅溪玉察覺,“你說?變成無人性的怪物?就像……胎毒發作的聖主?”

“對。”葛老目光從天空轉到她白煞煞的臉上,“景獄這孩子是上一任聖主最後留下的子嗣,是上任聖主連死三十二任妻子才生下來的一個殘次子……”

殘次……子?

“每一任聖主一生都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才能得到一個成功的子嗣,二百三十一種劇毒,不是憑空而來,需要多年的慢慢收集,有幾種現在已幾乎快要絕滅,蛇窟也不過養了三兩隻,越是快絕滅的蛇種,就越難以繁育,所以,這些毒每一種是浸儘曆任聖主的心血心力。

且子嗣對母體要求也極高,可是費儘心力,成功的機率也是極低,有時第一種毒種下去,女子就會莫名身死,甚至第二十三十種毒種入,隻差一種便已熬不過去,上數第七任聖祖,直到五十餘歲才有了子嗣,其過程之艱難老朽也就不一一言訴了……”

“葛老,為何聖主是殘次子,既然能生下來,不就是成功了嗎?”羅溪玉聽得心驚之餘,忍不住探問。

“生下來的未必就是成功,隻是聖主是上任聖祖留下的最後一個孩子,若不是前任之祖意外離天,恐怕聖主也早已不存於世了。

而這種背帶蛇鱗出世的例子極少極少,但無論死活也都屬於殘次,因那蛇鱗就是胎毒,乃是二百三十一種毒轉化而成,就是失敗的印跡,王不見王,毒不見毒,必在爭個你死我活,最後這胎毒便是二三一種毒最後存活下來的毒王,也稱為蛇胎。

出現這種蛇胎印跡的,曾經也有聖祖讓其存活下來,隻是這蛇胎難以控製,且發作無常,成長起來會是連聖祖對其都束手無策難以招架之人。

不過其最大的缺陷還不是如此……”*思*兔*在*線*閱*讀*

羅溪玉聽得複雜之極,簡直不是她這種腦容量能接受的程度,二百三十一種毒就已經轉的她快蒙圈了,最後又是什麼王不見王,毒不見毒,蛇胎毒王的簡直說的像另一個世界的故事。

“我這麼說,羅姑娘可能聽不懂,那老朽便隻簡單的與你說結果,曆代聖主活得最長不過五十餘歲,最短三十餘歲,而聖主他……恐怕難以活不過今年了……”

“什麼?”

“為什麼?什麼叫活不過今年……”羅溪玉本還在整理腦中太多的雜亂,聽到此,頓時抬起頭震驚的看向他,“葛老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吧……”

“老朽從不拿此事玩笑!”葛老不滿的看了她一眼,道:“聖主生帶毒胎,受儘折磨,一生都在與體內的胎毒爭命,多爭一天,便多活一時,一覺睡著便不知能否能看到明日之陽。

因毒胎在體內一日不除,它便會不斷吸食聖主神魄為已用,慢慢壯大,從指長,長至半臂長短,而這種毒隻能壓抑卻同辦法去除,從三歲開始發作,最多隻能發作十二次,也即為一輪回,隻要過十二次,任何人都必死無疑……”

“可是你知道嗎羅姑娘?聖主來五洲之時已經發作過十次,每發作一次,昏迷的時間就越長,直至永遠也醒不過來,老朽本以為照顧好聖主,在第十二次胎毒發作之前,尋到解藥,可是……

可是……老朽萬萬沒有想到,聖主會掉入崖下,就在崖下發作了第十一次……隻剩下一次……”葛老說著說著竟是絕望的痛哭出來。

“老朽陪伴了三任聖主,隻有這一個讓我操碎了心,年紀這麼大還要東奔西跑,可是老朽%e4%ba%b2眼見著聖主吃了那麼多苦,那麼多折磨用力的活了下來,老朽想,我也不能放棄,一定要在有生之年找到克製毒胎的解藥,老朽用儘了二十年的時間,眼見找到了菩提木,馬上就要回東獄,如果再找到天香玲玉膏,就可以一試,可是……

你可知道,最後一次胎毒隨時都可以發作?也許今夜,也許明日,也許就在這一刻,我怕聖主等不到我拿出解藥來,羅姑娘,有時我真恨啊,恨不得代替聖主死,讓聖主少受些罪,他在東獄十幾年的時候連內室都不出一步,他什麼都沒有看到過,人世間什麼珍貴的事物都沒有享受過……

一件內室,一張桌子,就是他十幾年的全部,我的聖主那麼可憐,為了這該死的胎毒,我的聖主過的那麼可憐,那麼可憐啊,老朽無能啊,無能……白活一輩子了,對不起……”

羅溪玉看到葛老哭過,但都是欣慰的淚光,卻從來沒有聽到一個年過八十的老人哭的撕心裂肺,那是一種痛苦的悲鳴,發自老人滄桑的心靈。

震得羅溪玉的眼淚跟著就流出來,她感覺到那字字句句的懊悔與絕望,此時她終於明白,為何葛老與十二劍那麼小心冀冀的,連一句反駁的話都不敢對聖主說。

明明聖主龜毛又無理,霸道自私也不為彆人著想,這樣的人,為什麼會有屬下對他好,這時羅溪玉終於明白了,當知道聖主從出生就一直受胎毒折磨,當他明知道自己不久人世,卻隻是默默忍受,從來不畏懼任何事,也從不怕死,甚至以死當做是解%e8%84%b1,這樣生不如死的情況下,他卻不能死,仍然還要努力活著,去勉強自己滿足這些人,去儘力做他能做的事,該做的事……

在明白一切後,又怎麼有人會忍心指責這樣一個將死之人,能不小冀冀伺候,怎麼會不怕他突然的離開所有人,相比之下,那些龜毛難以伺候的小事,根本不值一提,他們一直在甘之如飴的做著,心甘情願的追隨,為著這麼一個人,隨時會離去而時時刻刻擔驚受怕。

聽著葛老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