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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生生壓下脫口而出的詢問,眼神裡滿是不明所以的茫然。

“都是昭…柳昭夕跟我說的,小時候我也有爸爸媽媽,但他們都死在一場車禍裡,可能我爸沒死吧?我也沒印象了。”

田恬掰著手指頭絮絮叨叨,呼出來的氣溫乎乎撲在喻江脖頸,感受毛茸茸的腦袋抵住他肩膀,喻江哪還有心思去聽講話內容,沒將人撲在地毯上算他定力強。

或許是到家的緣故,先前禁錮在喻江身上的枷鎖一點點鬆懈、開裂,最後隨著他呼吸嘩啦啦碎了滿地。田恬話都沒說完,就被喻江含住唇,他起初明顯一愣,還是被對方捏住後頸,才意識到是叫他張嘴。

親親親,就知道親。

他都快要餓死啦!

小恬生氣,嗷嗚一下反咬住喻江,結果對麵傳來吃痛悶哼,田恬忙移開身子,看著喻江破皮了的嘴唇慌神。

“疼——”

嗯?喻江抬眼,莫名覺得好笑。他這個受傷的當事人都還沒說話,怎麼肇事小壞蛋先申冤上了?

“……疼不疼?”

噢,原來在這兒等著他呢。不過這家夥向來沒心沒肺,能主動關心人還是頭一次見。喻江心裡稀奇,這次把他帶過來還真是做對了。

先前他隻是猜測,現在能確定了,田恬他就是一個窩裡橫。沒認識的人還好說,任何場合但凡是有半個熟人,那都能鬨翻了天。

偏偏喻江非但不覺驕橫,反倒是有些虛張聲勢的可愛。

完了完了。

這得對人有多大的濾鏡呀?

喻江移開按住唇的手指,舌尖輕輕抵住幾秒,感受到不再出血後鬆開,順勢抬手揉揉田恬軟乎乎的發,反問的語氣輕鬆:“疼哦,你要怎麼補償我。”

補償……

聞言,田恬抓抓後腦,本就淩亂的發此刻張牙舞爪亂飛,他盯著喻江嘴角看了半晌,最後試探詢問:“要不你也咬回來?”

說完後,生怕喻江下嘴沒輕沒重,他趕忙抿起唇瓣,就留了半個給喻江施展。

“……”

喻江沒說話。

還以為是對方嫌棄麵積太小,田恬顫巍巍又放出來一點,嘟著臉頰用氣音哼唧,結果字不成字、句不成句。

“嗯夏收哼咦點吼。”

——你下手輕一點哦。

沒有丁點威脅,反倒是有種黏黏糊糊可愛鬼的勁頭,生怕吃痛還眯眼,跟小孩子似的。

喻江心裡莞爾,看著麵前仰起臉的田恬,他嗯了聲點頭,準備享用美味之前,還特意跟田恬說明了一下:“我要開始要補償了哦。”

“你要吧要吧!”

田恬眼睛眯得更厲害了。

差點沒笑開花,喻江一邊捧住田恬的臉,一邊緩緩低下頭,就在兩人的唇瓣接觸的瞬間,外麵砸窗戶的動靜大如石頭投江,嚇得田恬一哆嗦。

隻見本應該上學去了的喻溪不知何時折返,正站在門口死死盯住纏綿的二人,眼底出血,麵容因嫉妒與憤恨差點扭曲發瘋。

“狗人渣,萬人騎的東西,離我哥遠點!”

第42章

田恬眨眨眼。

不是...啊?

他看了眼窗外, 視線落回喻江的側臉,對方雖然沒開口,不過周圍的氣壓已低到極其可怕的地步, 冷顫顫的, 搞得田恬打了個哆嗦。

“乖,我等下找你。”

田恬整個人被喻江推到房間的最裡麵,隨著他緩緩移動腳步, 那叫喻溪的愣頭小子眼神更為憤怒。對方似乎恢複了些許理智, 就算再惱火, 可拳頭不敢再落下一次。

等見田恬被帶到臥室,喻溪又發出接近於嘶吼的響動。隻不過這次間隔稍遠些, 田恬倒是沒聽得太真切。

他看了眼還擋住自己視線的喻江。

即便對他還是溫和麵容, 可眼底的憤怒與厭惡幾乎要將喻江整個兒吞噬,哪裡還有先前翩翩公子的模樣, 感覺下秒就能掏出利刃將喻溪捅個對穿。

田恬因為腦補沉默,他偏頭稍微躲開阻隔,上下打量站在門口憤恨不平的喻溪,眼珠一轉, 笑嘻嘻貼在喻江耳邊拱火:“小喻, 我看他是喜歡你。”

結果喻江的回答也很有意思, 田恬還沒來得及開口補充,又被對方揉亂了頭發:“你當是演電視劇?”

“不然呢?”田恬搖頭晃腦,故意將發絲弄得更淩亂, 下巴順勢微微揚起,眼神透著迷離, 目不轉睛看著喻江。

小模樣得意極了。

“你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搞不好有...”剩下的話沒說完, 他的唇被另一柔軟堵住,發不出聲息。

按常理說,接%e5%90%bb應該閉眼,方可顯得戀人之間的虔誠與愛意,但田恬是誰?一個能裝出陷入熱戀的小混蛋,自然不會乖乖遵守規矩,而是睜開眼直勾勾盯住趴在外間玻璃上的喻溪。

喲,還看呢,不得氣死了吧?

田恬心裡幸災樂禍,向來喜歡彆人主動的他,難得產生些許好鬥心,垂落身側的手抬起,扣在喻江後腦,卷帶起幾縷發絲搭在過分白皙的指節。黑黑白白相互交錯,掀起來的感官刺激得令人口乾舌燥。

沉浸在氣氛裡的喻江自然未察覺到田恬這一小動作,他還在為對方能主動靠近他而驚喜,自然是要加深兩人之間紊亂的呼吸。

至於門外那人——

與他何乾,更與他無關。

“小恬......”

結果喻江剛起了個頭,下句話半個字都未說,嘴唇被喜歡的男孩子如吸果凍般,啵得結結實實,分開時還有臉紅心燥的啵啵聲。就算喻江心裡還有火氣,這一番操作下去,他看田恬的眼神軟得跟打翻的水。

田恬剛巧收回對外的挑釁目光,雖然他隻有一丟丟喜歡小喻,但遇到這種事,他更喜歡仗著喻江對他的喜歡胡作非為。尤其在氣死人方麵,田恬要是自稱第一,沒人敢與他搶奪第二的位置。

“噓,我知道你想教訓你弟弟,但是在那之前,你不來安撫我被嚇到的心嗎?”田恬不知恥說,手指下滑順勢落在喻江肩膀。

“他不是我弟弟。”

喻江一反往日溫和,眼底煩躁令他的麵容熟悉又陌生,田恬歪頭打量,拖長腔調哦了聲,抿嘴微微一笑。模樣乖得跟剛出鍋的糯米糕,臉頰有若隱若現的梨渦。無論誰有再大的火,都如劈頭蓋臉一盆涼水,澆得灰渣都不剩。

見他冷靜下來了,田恬才靠過去。先前人嘴唇破皮的地方,隱約又有破皮的跡象,他也不敢再親,隻是輕輕蹭過去喻江的耳垂。

“不是就不是,生什麼氣呀。”田恬最喜歡挑撥離間,尤其看喻江的火被點起來,管他弟不弟弟,有熱鬨看才是他喜歡的。

喻江停頓片刻:“你才是。”

“...”

這人著了魔吧?

田恬看他的眼神透出困惑,也懶得跟他爭執弟弟問題,順勢伸右手推喻江的腰:“我現在真很餓,你去跟他說清楚,省得晚上做的時候床邊忽然冒出個頭,嚇得我後半生都體會不到□□。”

裝作不經意間開的葷話,才是最致命的感情催化。

他是男人,喻江也是。

他懂怎麼讓人心甘情願臣服。

注意喻江轉身離開時,那耳垂紅得幾乎要滴血,田恬惡劣地在心底微笑,象征他的小人晃呀晃,順勢歪頭對著窗外猩紅著眼的喻溪揮手,比劃的口型無聲。

——我、就、是。

我就是?※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起初,門外的喻溪還一愣,等他反應過來田恬是在附和他先前說的話,本就充滿戾氣的五官瞬間扭曲。更何況他還目睹二人親熱場麵,狂暴裹挾嘶吼快要將喻溪撕碎。

“婊子!人渣!滾啊!滾!!賤.種養的東西,我去你媽的,傻逼——”

啪!!!

後半段直接被喻江扇沒了聲息,速度之快,力度之大,田恬淺淺吹了個口哨,不禁在心中默默佩服。能在那麼高雅的地方破口大罵,怎麼說,這小孩兒還挺猛?

田恬眨眨眼,在心裡默默稱讚。他還想湊近聽,結果門被喻江關死,這青石建築隔音還挺好,就算他湊到窗戶邊壓著耳朵聽,也隻能捕捉到一星半點的氣音。

可惜,看熱鬨也僅看個默劇。

他扭頭,手心撐住臉,眼珠在這兄弟二人之間來回移動。這仔細一打量,結果就讓田恬發現點異樣。

先前隔著距離遠,外加剛結束火車奔波,他確實沒太注意喻溪相貌。等現在端詳片刻,田恬隱約覺得,他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張臉?

奇了怪,他近十七歲才邁出柳家大門,按理說不應該存在眼熟誰的情況,怎麼偏偏被他遇見了?

田恬想不起來,但喻溪認出來他,所以看到他跟喻江站一起時,反應才會如此大,甚至要砸了整個院子,也要將人挫骨揚灰。

他雖低著頭,可眼睛上翻,露出大半滲人眼白,掃過完全黑臉的喻江,又緩緩移到坐在床邊看熱鬨的男生,喉嚨低吼令喻溪如未開化的野獸。

“鬨夠了沒有?”

喻江冷臉,反手握住練字用的尋常鎮紙,而喻溪臉上剛好浮現一塊長條印記——他此刻想的不是打疼人,而是擔心田恬是否看到這幕。

“哥…”

“我不記得還有親生兄弟。”

連續吃閉門羹,喻溪也不惱,他眼神直勾勾的,恨不得砸爛玻璃碎片,再全部按在那賤人的臉。

勾引男人,不就是靠得這張臉?!

喻溪的後牙咯咯作響,他幾乎懷有活剝生吞生田恬的心,深吸氣從牙縫擠出來話:“我沒有騙你,我見過他,就在來喻家那晚上。雖然六歲,也是已經記事的年紀,就在西邊那四星酒店門口,被好幾個男的抱在懷裡,大庭廣眾之下不嫌丟人!不知道被多少人——”

“喻溪。”

“哎,哎,哥,不是,聽著。”

聽到喻江頭一次叫他的名字,喻溪激動得手都無處擺放,拘謹站在台階下方,手指緊緊攥住衣角:他不排斥喻江談戀愛,但不能找個被萬人騎的賤人。現在他說出來了真相,相信人對他一定有所改觀。

說不定,得知真相的喻江對他不再同往常那般冷漠,等下見到奶奶時,還能同他說上幾句話,逢年過節也不用跟司機一桌吃飯。

似乎料想到往後生活,喻溪暗自笑起來,先前惡毒的話語配合他那張地包天臉型,有種被地痞一拳打癟的惡心感,結果等待他的卻是一句——

“說完了滾。”

斬釘截鐵,毫不留情麵。伴隨鎮紙砸地的清脆響動聲,喻溪甚至未看清對方的麵容神情,木門在他眼前驟然閉合,空留一地冷氣。

仿佛心早有所預料般,喻溪猛地抬頭,窗邊粉發男生不知何時換了姿勢,手指輕輕撐住側臉的模樣,同十幾年前重疊,隻不過抱住他的人,從看不清臉的高個子男人換成了喻江。以及落在他嘴角的%e5%90%bb,都帶著刺眼的癡迷、戀慕。

喻溪恨極了。

他%e8%83%b8口燒起來團火,妒意夾雜憤怒如雜草般猛竄瘋長,平淡五官扭曲幾乎見不得原貌,瞳孔印著被喻江反手托住腦袋深%e5%90%bb的田恬,還有對方瞥眼,勾起嘲諷弧度的眼尾。

憑什麼這樣%e6%b7%ab.蕩的人都能進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