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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閒言碎語瞬間被掐斷,半掩的窗戶被拍在牆壁飛速彈開,聲音砸得整個練功房鴉雀無聲。喻江雖說聲音客氣到了極點,可眼底的冷意嚇得麵前女生一哆嗦,沉默幾秒才不情不願開口。

“我去拿手機查查,您可彆再拍窗戶了,要是把您那金貴的手劃傷,我們可擔待不起。”

女生翻了個白眼,她與大名鼎鼎的人物交集不多,可也知道喻家跟校董沾點關係,拿權勢壓人的多去了,也不在乎這一個,就是怕惹麻煩上身。

“找到了,二棟306。”

“勞謝。”

那袋零食遞到女生麵前。

“不值錢的吃食,當做謝禮。”

本來也是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買的,現在能上門了自然也用不到,喻江衝愣神的女生一笑,他剛想準備離開時,卻又被叫住。

“喻學長,您找田恬什麼事?”

喻江側目:“最近聯係不上人,去宿舍看看,他舍友是誰?能不能借一下鑰匙。”

“啊?”

兩位女生對視一眼:“可是他沒有舍友,從大一開始就是自己住,學長你是不是……記錯了?”

第21章

給本科生住的宿舍不大,隻有田恬一個人,就顯得尤為寬敞。整個學校,東西校區各加起來,也就田恬這麼一個殊榮。當初被同窗知道獨門的事,可少不了一陣腥風血雨,搞得大部分學生都曉得田恬跟柳昭夕之間不清不楚的關係,甚至將田恬當成走後門招進來的學生。

一時間,鬨得實在收不了場,學院才發布通知,感情人這所謂的單間,比平常住宿費多繳五倍安排好的,要是有意見儘管上提。

可上提就等同於扣學分,況且這事也礙不著多數人的利益,不痛不癢過去了。不過也讓他們看田恬的眼神也發生變化,最後落個特權大少爺身份。往日裡,但凡田恬有什麼與眾不合規的事,就有人暗暗翻陳年舊賬,田恬起初還看在同學麵子,稍微理論幾句,後來見次次如此,也就懶得敷衍跟搭理。

到最後,他除去平常上課,更是少跟亂嚼舌根的人接觸,落了導員對他好幾次批評。不過這件事,倒也有個好處,自己住,宿舍寬敞,整片陽台就剩一個人用,田恬想乾嘛就乾嘛。

不過這件事除了他們專業,對外還真沒多少人知道,就當田恬有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舍友,誰也不會往住單間上想。田恬就用這個法子,騙過去好多送他回宿舍的男生。

等喻江拍門半天無應,試探按動宿舍門把,出乎意料推開了門,他一邊喊著人名一邊往裡走,入目便看見躺在塑料吹氣水池的田恬。

對方動也不動,閉著眼,就這麼睡在水麵上。

他身下是遊樂園獨有的塑料泳池,也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東西,水完全浸透了身上短袖,貼在泡在水中的小腹與大腿。陽台光從外麵落入,光影分成好幾塊碎斑,金光閃閃的令喻江瞬間屏吸,生怕驚擾到閉眼小憩的田恬。

喻江向前一步,距離田恬近些,看清了他蓋在下半身的白色浴巾。估計也飽吸水分,沉甸甸壓在中央,遮住男生極其流暢的人魚線條。

一滴水滑下去,落在深處。

他倉皇移開視線,卻又不知自己在害羞什麼,抖著呼吸轉身。就算他同田恬有過肌膚之親,可這樣灼眼情形卻是他第一次經曆。喻江迫切的想在這片不加雕琢的白肌雪膚上,演奏屬於他自己的歌。

“小恬?”

喻江向前幾步,帶得窗簾飄動,光線透過棱角落過來,水麵碎光淩淩然,配合水裡男生的細皮嫩肉,簡直就是叫人恍了眼睛。他手指搭在門框,就這麼看出神,忍不住掏出手機,剛想對著眼前此景來張照片,結果還沒聚焦畫麵,水聲嘩啦,幾滴溼潤落在他鏡頭上,伴隨著一道懶而倦的追問。

“您這麼耗神耗力找到我宿舍,就是為了拍幾張我的□□?”

“不是!”

一頂高帽子扣下,驚得喻江哆嗦,慌亂中手指不知按到何處,一陣劈裡啪啦的快門閃動中,田恬撐起來身子,困怠怠地打了個哈欠,卻像是沒睡醒怎麼也不想睜開眼。

“那你來乾嘛?”

分明是他不接電話不回信息玩失蹤,怎麼到頭來卻成了逼問喻江,可能被眼前香.豔衝昏了頭腦,喻江張半天口也沒憋出個聲響,收起手機蹲下`身子,扶住塑料水池邊緣,但視線始終沒有離開向他敬禮的那兩點。

“先前說月底去我那玩幾天,我來問咱們訂哪天的車票,好叫人安排到車站接。”喻江答。

房間難得沉默幾秒,田恬微晃小腿,抬起搭在塑料池邊緣,或許是氣足,非但沒有壓下去一塊,反而撐起來田恬小腿軟肉,白肌雪膚往那裡一晾,襯得藍色塑料更藍。

幾滴水珠順著人腳趾下滑,一路滾過看得見青筋的腳背,最後停在凸起的膝蓋,被田恬隨意抹出去:“我有事,你先回吧,等忙完我再走。”

“我等你。”還以為這是田恬對他的考驗,喻江急急表態:“多等幾天也不礙事,我都可以。”

可能是他表現得過於著急,滾燙手心直接握住人白胳膊,卻被過低的體溫逼得一個哆嗦,眉頭死皺也顧不得表衷心。

“你在這裡躺多久了?!”

喻江雖是書香世家出身,可也是正兒八經練的童子功,手上勁頭可不是尋常人能受得住的,他覺得自己沒用多少力氣,田恬一瞬蹙起的眉暴露了力量。雖然吃了痛,不過他也沒聲張,隻是賴洋洋地撈住滑落的浴巾,偏頭看向急得鼻尖冒汗的男生。

哦,田恬心一動。向來不動聲色的喻江還有這麼一麵,搞得他像發現新大陸,也學著人模樣捏住喻江的側臉:“稀罕。”

氣急攻心的喻江哪還管得著田恬說什麼,他心中正拚命懊悔:他早該發現人的不對勁,不說趕緊把田恬拉起來,反而跟著胡扯八掰一堆。這個天算不上涼,稍微受點寒風也不是尋常人能承得住的,萬一有個頭腦發熱就麻煩了。

“稀罕什麼稀罕。”喻江語氣算不上好,他剛想把人從水池裡拽出來,目光卻控製不住落在方才那處人魚線。結果這一看不要緊,硬生生逼得他頭腦發暈,偏偏罪魁禍首還無所覺,眨巴著眼看他詢問怎麼了。

能怎麼,不怎麼。

被田恬這麼一看,喻江是徹底忘記自己要說的話。如果他也生在南城長在南城,多半也能聽到點田恬跟柳家兄弟點事。能讓眼高於頂的柳家少爺低頭做小,可不隻是靠得如雪中紅梅般鮮豔的五官。

再深處的,眾人無處深挖,也不敢議論。

他那邊話音剛落,這邊田恬湊來,鼻尖蹭著人溫熱脖頸擦過,冰冰涼涼倒有幾分雨點落身的情.趣。見喻江不理他,田恬索性鬆開握住浴巾的手,嘩啦一聲水,赤腳踩在陶瓷地板上,任由衣服滴滴答答往下落水。

就算短袖寬大,沾了水又能遮住多少。先前就知道田恬身板兒正,再加自幼習古典舞,即便後來轉了舞蹈係彆,架不住根裡透出的雅致,倒還真有點民國小少爺溫潤氣質。

隻是這一頭小粉毛,著實將這份秀氣壓下去,變成被家裡千嬌萬寵的小囡囡。這種形容女孩子的詞,安在他身上倒也不覺得難聽,意外的合適。

他發呆時間太久,田恬倦倦打了個哈欠。

昨夜被迫陪著柳相旬視頻,胡鬨到二半夜,他隻想好好睡一覺,實在是疲於跟人應付,想了個折中的法子:“小喻,人呢你也見到,我困得厲害,洗個澡就睡,要不你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已經算是變相的驅客令了。本以為按照喻江的性子,對方會甩手點頭離開,結果田恬直接被人打橫抱起,被喻江跟抱姑娘家似的抱進了衛浴間。

“你身子虛,我幫你。”

第22章

柳家雖非書香門第,但書房設置的尤為講究,六扇落地窗齊齊大開,光透過來照在大理石地麵,折射到桌麵翡翠瑪瑙,一圈圈光暈浮在桌邊,倒也有點讀書人的架勢。隻是啪一聲翹上來的高筒皮靴,打碎了這份寧靜,坐在桌後的男人挑眉,冷笑幾聲:“造反了。”

柳昭夕端起茶杯,一吹漂浮茶葉,用茶蓋微壓,抿了抿沸茶沒吭聲。水溫過高,他舌尖發麻,遠沒有得知田恬跟一個愣頭青戀愛時的憤怒與透頂傷心。

就算他給人打掩護,可柳相旬又不是死了,怎麼可能會任由田恬胡鬨,他們圈子早就傳遍了:柳家自小養大的童養夫被彆的花花妖精勾引走了,就算再能掙錢又有什麼用,還不是連自家老公都拴不住。

至於是哪位柳家少爺的老公,傳言沒細說,也都知道橫豎不過那兩人。掌商權的今年二十七,做生意走南闖北渾身都是硬氣,鶯鶯燕燕見得多了,倒是對從小帶大的孩子喜歡得緊,恨不得日日將人鎖在身邊。

父輩做官的今年二十一二,跟那童養夫竹馬之交,聽說兩個人好得嘴邊都要黏在一塊,冷麵冷心的往那一坐就是個玉觀音。彆說平輩、小輩了,就算長輩見他,也得掂量著話該不該說,省得得罪了柳家從政這個枝。

明明兩人都是水火不容的性子,這湊一塊也不見鬨紅臉,把那小童養夫看成眼珠子疼,鬨得誇張時彆家老人都暗罵個荒唐。幸好柳家院大宅深,那些個葷話傳到二道門就止了,旁人窺見不了多少去。

“真好,好極了,好得很!”

一連串聽不出讚美還是發泄,柳相旬哪還有人前溫潤爾雅的容貌,他冷笑著端起茶杯緩緩神,可腦海中瞬間浮現柳昭夕說的事,繃緊力氣直直摔出去茶杯,瓷片劈裡啪啦碎了一地。

“這事多久了?”

這柳相旬向來人前人後兩幅麵孔,柳昭夕還好說,田恬不知在他這摔了多少跟頭,導致人看見他就像見了貓的耗子,每次都拒絕單獨跟他見麵,非得躲在柳昭夕身後,才略哼哼一二。

摔了個不值錢的茶杯,倒是讓柳相旬平靜不少,人插兜坐在雕花繁瑣的紅木椅,耷拉著眼皮,手搭在座椅扶把,嘴角似笑非笑,單手支起側臉。柳家人是遺傳的冷白皮,更顯得手背外突的青筋。

“不久。”柳昭夕放下茶杯,輕輕拍手喚來立在門口的傭人,看著地麵碎瓷片被掃得乾淨:“也就發生在前幾周。”他心底大概估摸時間,並沒給出確切回答。

柳相旬哦了聲,語氣平淡下來了,麵色卻又有風雨欲來的低沉。收拾東西的傭人大氣不敢喘,關門前望向書房裡兩位堂兄弟。

大的飽經曆練,身上氣度自然無需多提,單單站在那兒就如拔出鞘的劍,雖是旁係出身,可能站在這個位置,自是心狠手辣。旁邊小的是前正房太太嫡出孩子,自幼生在柳老先生身邊,一動不動坐在沙發,腰背挺得筆直,眉眼麵無表情時真有玉觀音的架勢。

見傭人退出去小心合上門,柳相旬才重重吐出口濁氣,手一伸將額前發絲儘數置於腦後:“我這周跟人談個生意,順便去莊子鋪裡轉轉,他答應跟我同去,到時候再問他也不遲。”

這事田恬沒跟他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