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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的拉開樓梯間的門,往外看了一眼。沒見到是什麼人到了,隻看到有一個短發的小助理從工作室裡走出來。

見到齊謹林,小助理似乎很是吃驚:“阿,小林姐……”

齊謹林剛想要問問剛才進去的人是誰,卻忽然在走廊裡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有些神經質的想到季柏遙,但下一刻就明白這是不現實的。

“我聽見電梯的聲音,是誰到了?”

季柏遙跟齊謹林的緋聞全世界都知道,小助理剛看見季柏遙氣勢洶洶的衝進錄音棚,轉過頭就看見齊謹林在走廊裡橫空出世。聯想起昨晚半夜三更何夕帶著齊謹林出去喝酒,大概就明白這中間的關係恐怕不太好解釋了。攔住正打算推門而入的齊謹林,小助理連忙說剛才進去的人是季柏遙。

在吃驚的同時,齊謹林也覺得不太正常。

“怎麼回事?季柏遙來乾什麼?”

小助理曖昧的笑了笑,按下電梯對齊謹林說:“似乎是來找何大人吵架的吧……我不太方便聽,就出來了。現在看見您了,我覺得我連走廊也不能待了,您三位……先聊會,我下去……呃,我去告訴其他人不用太著急過來。”

助理匆匆忙忙的走了,齊謹林被扔在門口。她實在想不通季柏遙為什麼會來找何夕的麻煩,畢竟兩個人已經分手,季柏遙也沒有表示出對自己還有什麼挽留。那既然是已經各走各的路了,那季柏遙還有什麼理由來找何夕呢?

齊謹林不是個有竊聽癖的人,但這兩人的碰麵實在有點蹊蹺。於是最終,齊謹林還是沒忍住好奇心,拿出電子鑰匙刷開了們,偷偷把錄音棚的大門打開了一條縫隙,站在外麵偷聽季柏遙與何夕的對話。錄音棚的隔音性本來是很好的,奈何何夕開了麥克風的功放,隻需打開門,玻璃房裡的聲音就能夠清晰的傳進齊謹林的耳朵裡。

她打開門的時候,正好是何夕唱完一首歌,剛開始跟季柏遙理論的時候。起初聽到何夕對季柏遙的冷嘲熱諷時,齊謹林既覺得過癮,又有些心疼季柏遙。雖然何夕說的都是真話,但一字一句都是紮在季柏遙的身上,有些太過殘酷了。

可事實是,這些話都是齊謹林真的想問季柏遙的話。如果何夕沒有替自己質問季柏遙,齊謹林相信,也許自己這一生也不會再問季柏遙這些問題。

然而,聽著聽著,一不小心就聽見了事情的真相。

季柏遙歇斯底裡的對何夕發飆爆粗的時候,站在門外的齊謹林握緊了拳,指甲陷進了肉裡,不知道是否該走進去。想對季柏遙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在季柏遙終於情緒崩潰的時候,齊謹林也在一牆之外哭成了淚人。

要說恨,該是已經沒有了;要說原諒,應該也已經做到了。

可是就像是季柏遙最後說的那樣,就算真的原諒,也已經失去了信任,再也回不到最開始的那一天。

恨已經沒有,怨也已經沒有,可愛呢?愛被消磨的還有幾分呢?就算這一次確實是重重誤會導致的結果,那以後呢?齊謹林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有那份熱情,能夠跟季柏遙再燃愛火,相互溫暖。甚至不能確定自己是否能夠再一次被季柏遙點燃。

齊謹林怕了。

這次有驚無險,下一次呢?這次的傷心是假的,以後呢?似乎所有的戀愛終有分手的那一天,這一次季柏遙和自己之間仍然殘存著愛意,那以後呢?當自己和季柏遙的愛情走到了最後一步,那時候是不是要再一次正視結束的事實,正視兩個人緣分已儘的事實?

因噎廢食。

如果注定不會有結局,就彆再開始了吧。寧可失去那些好回憶,也不想要再嘗試分手的感覺了。

正出神,忽然聽到有人走近了的聲音。齊謹林生怕是季柏遙或者何夕走出來看見自己躲在門外。好在季柏遙並沒走出門,隻是拿了東西便回去了,也沒有注意到錄音室的門並沒有關嚴。

緊接著聽到了吸塵器的嗡嗡聲,聽不見兩個人的對白。

等噪音結束,齊謹林又一次聽見季柏遙的聲音。

“你覺得……她會信我嗎?”

齊謹林再也忍不住,徑直推門走進去,走到玻璃房前拿起操作台上的耳麥:

“我信。”

季柏遙看不見齊謹林的臉,可齊謹林卻能夠透過玻璃清清楚楚的看見季柏遙紅紅的眼眶和鼻尖。

何夕摘下耳麥,麵色有些奇怪的對齊謹林笑:“你居然來了……”

齊謹林顧不上思考何夕奇怪的表情到底是什麼原因,隻是看著季柏遙。止住了的淚水又流下來,咬著%e5%94%87不讓自己太狼狽,卻也已經無力再說什麼其他的言語。

季柏遙呆呆的看著齊謹林從天而降,不可控製的懷疑這一切是真是假。

兩個人一個在發呆,一個在流眼淚。最終還是何夕最先從沉默中回過神:“你們倆真是……”拍了拍季柏遙的肩膀,對季柏遙說:“以後彆再跟我說你們倆緣分儘了,這要是還叫沒緣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緣分這兩個字了。”

拿起煙灰缸和空空的煙盒走出玻璃房,何夕看了一眼齊謹林問:“虧我還開了錄音……打算回去放給你聽……白白浪費我的內存……你到底聽到了多少?”

齊謹林還是不理她,隻是看著季柏遙。

何夕歎了口氣,有些自嘲的搖了搖頭:“看來沒有緣分的不是你和季柏遙,而是我和你。”

把門把手上掛著的電子鑰匙帶上,何夕打開門不知道走到哪裡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沒錯,這章【大概】就這些

☆、第一百二十二場

何夕走了以後,留下齊謹林跟季柏遙兩個人留在錄音室裡。

齊謹林看著季柏遙,又有點後悔自己的衝動:何必要進來呢。有些事情,自己明白了也就可以了。既然都是誤會,應該借機好聚好散才是吧……季柏遙已經從真空癡呆的狀態回歸現實,確認了坐在玻璃前的人確實是齊謹林以後,不可思議的從玻璃房走出來了。

“小林姐……”

季柏遙站在齊謹林的麵前,不敢直視齊謹林的眼睛,有些扭捏的揉著自己的衣角。

看清楚了季柏遙的樣子,齊謹林的心又像是被針刺到了一樣痛。季柏遙是高鼻梁尖下巴,五官精致的讓人嫉妒。而近日工作忙,感情也不順,像個陀螺一樣近乎不眠不休的轉了幾個月,最近更是連續幾個晚上沒合過眼,耗儘了心力,整個人瘦的%e8%84%b1了相。尖下巴和高鼻梁的弊端顯露出來,乍一看像個吸了毒的癮君子一般瘦弱憔悴。

日日夜夜的不眠不休,她平日就離不開煙酒,忙起來更是要靠這些提神。每天幾盒煙抽下來,整個人被尼古丁熏的麵色發黃,%e5%94%87色近乎沒有。季柏遙今天身穿一件寬鬆款的休閒T恤,露在外麵的手腕纖細的像是隨時可以折斷,單薄的像秋風下的樹葉,隻待一陣狂風就能飛走。

“……最近,你瘦了不少。”

齊謹林開始埋怨自己,在博盛遇見季柏遙的時候竟沒看出季柏遙已經如此糟糕。

季柏遙低下了頭看看自己,有點不好意思的往門旁邊靠了靠,似乎是不太想讓齊謹林太仔細的打量自己。

“彆躲躲閃閃的,讓我看看你。”

季柏遙聞言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著痕跡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又伸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並不算太亂的頭發。似乎是想要在齊謹林麵前把自己顯得更有精神一些。°思°兔°在°線°閱°讀°

隻顧著覺得季柏遙狼狽,齊謹林渾然不覺得自己上下有什麼不合時宜的地方。事實上,她昨晚穿了件偏重舒適的長寬及膝條紋薄襯衫,垂感舒適,褶皺產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八。先一夜在酒吧中煙熏酒染,沾上了煙酒的烏糟氣,然後又在喝多了以後穿到酒店,齊謹林不習慣在酒店%e8%a3%b8睡,於是穿著這件襯衫睡了一個晚上。中午醒來時雖然洗了澡,卻沒有能換洗的衣服。於是也隻好繼續穿著這一件百褶襯衫去博盛,奈何到博盛之後便第一時間碰上了季柏遙,衣服也沒來得及換就直接提了車往季柏遙家去收拾雜物。

直到剛才,還穿著這件衣服在消防通道裡躲了很久。

不同於不拘小節的季柏遙,齊謹林是個有些小潔癖的人,此時之所以還能忍受自己身上這件幾乎已經見不得人的打扮,完全是因為無暇意識到自己有多狼狽而已。

“小林姐……都是我不對,你,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我知道是我一直以來做的不好,總要靠你遷就我哄我,照顧我。我以後會努力對你好,你要打要罵都好……就是……就是……”

季柏遙往齊謹林身前走了幾步,近乎脆弱的低下了頭,伸手勾著齊謹林的手指。

“……彆不要我。”

耳聽眼見季柏遙如此態度,齊謹林就算是個石人,如今也該為她化了。

齊謹林點了點頭,無言鬆開了季柏遙的手,伸長了手臂,把狐狸精抱在懷裡。終於忍不住難過和委屈,抱緊了她。

而即便是誤會已經解開,齊謹林原諒了季柏遙,也不代表她真的能夠為了季柏遙再度放下膽怯,忘掉一直以來的矛盾和阻礙,回到一切都沒有開始的那一天。

或者說,與其說一切都沒開始的時候,不如說是一切尚未結束的那一天。

“走吧。”

不知道多長時間過去了,季柏遙從齊謹林的懷抱裡%e8%84%b1身,站起了身。齊謹林點了點頭,畢竟這是何夕的地盤,兩個人占了人家的工作室談情說愛,已經有些過分,更何況鳩占鵲巢,把何夕的人都趕了出去。

離開工作室出了門,走廊與前廳都空空如也,見不到任何人的蹤影。齊謹林也隻好放棄要跟何夕說一句謝謝的心思。她沒有聽見季柏遙最後問何夕的話,自然也沒有聽見何夕對季柏遙說的那句模棱兩可的‘我希望我沒有’。

所謂的有緣無分,應該莫過於此了。

一路到車庫,上了季柏遙的車,齊謹林才遠遠的看見何夕的車裡有個明明滅滅的火星。

何夕竟一直坐在車裡抽煙?

定睛細看,何夕坐在主駕駛位,把座位調到最後,囂張放肆的把%e8%85%bf搭在擋風玻璃前,一雙擦的鋥亮的咖色皮鞋毫不留情的踩在方向盤上。看見了齊謹林與季柏遙牽著手一起出現,何夕還伸出了手衝著齊謹林揮了揮,收斂起了一身痞氣,略顯溫柔的對齊謹林笑著。

齊謹林知道自己實在是重色輕友了些,有些尷尬的想跟何夕說些什麼,季柏遙看見了何夕,什麼也沒說,踩著油門直接離開了工作室的車庫。

不久以後,何夕的新專輯順利灌錄完畢,麵市發售。一上市就在各大音像店中銷售一空,場麵甚為火爆壯觀,令人稱奇。對於一直疲軟的唱片界而言,何夕的這張專輯無異於一支強心劑。幾首歌輪番問鼎各大網絡與電台的榜單,得到好評不計其數。

而在媒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