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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我有多難過呢?”

何夕冷眼站在一旁,雙手插在口袋裡,揚著下巴看季柏遙。

狐狸精徹底失去了平時風情萬種的精致模樣,縮成一團擠在錄音棚的角落裡,兩眼無神的從頭說起。說她與時詩的關係,說那天晚上吵架時的委屈,說這些天來她的彷徨,說昨夜收到何夕冒充齊謹林發來的短信時的心情,說撞車時不慎說出的違心的話。

“你有多後悔,你有多委屈,有多少誤會,我都不想知道。你想說,自己去跟她說。她肯不肯原諒你,那是她的事情。你在我這裡哭成什麼樣子她都看不見。”

季柏遙也不答話,隻是含含糊糊絮絮叨叨的說著些何夕聽不太清的話,一直流著眼淚,間或啜泣,也聽不出嗚咽裡說了什麼。

“要是有誤會,還是去說清比較好。死也死的不冤。”何夕看不下去她這副模樣,走出錄音棚拿了一包麵巾紙丟給她。季柏遙不肯接,用手掩住了臉,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

歎了口氣蹲下拍了拍季柏遙的腦袋,揉了揉狐狸精亂七八糟的頭發。何夕也不嫌她臟,抽出紙巾不太溫柔的替她擦了擦臉。

“彆哭了,昨天晚上我把齊謹林送到酒店的,你現在去找她,應該她還在。你放心,我跟她沒什麼,我也不喜歡她。把誤會都說開了,不管結局如何,心裡也能舒服一些。”

季柏遙還沉浸在絕望中,何夕的安慰並沒什麼作用。她清楚齊謹林的脾氣,即使她現在站在齊謹林麵前把一切都原原本本的說出來,也不能讓兩個人破鏡重圓,回到一切都還沒開始的那一天。

忽然間想起幾個月前的那個晚上,季柏遙與齊謹林兩個人一起坐在遊船裡,聽著遙遠處傳來溫婉的老歌。

……知否我心想進入你心中。

這時候再回憶起從前的那份溫柔,居然眨眼間就已咫尺,再也摸不到,看不見齊謹林眼裡的情意了。

今天天氣不錯,何夕難得的心情好,拉上了所有的窗簾,白天收音。上午她曾給齊謹林打過電話,奈何對方手機關機,何夕推測她是宿醉未醒,還賴在酒店裡。

“……若不計較就一次痛快燃燒……”

何夕戴著耳機哼著歌,站在錄音棚裡等監製。等了好久監製沒來,卻等來了季柏遙。狐狸精推了下午的飛機,硬拖出了一個下午來找何夕。

“何大人,可忙?”

何夕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煙,衝季柏遙笑笑,隔著玻璃窗做了個口型:“忙。”

季柏遙環視一圈,偌大的一個錄音室裡隻有何夕跟另外一個性彆模糊的年輕助理,冷笑了一聲毫不顧忌的把自己的包拋在一邊的操作台上,拉開錄音棚的門直接走了進去。

“你出來。”

那助理看出了苗頭不對,掏出一盒煙放下手裡的樂譜直接退了出去。

何夕看也不看季柏遙,戴上耳機繼續抽煙唱歌。季柏遙也不急,抱著手臂等著何夕把一首歌唱完,一支煙抽完。

“說吧,找我什麼事?先說好,齊謹林的行蹤我不會告訴你,如果你今天來是想要讓我在齊謹林麵前幫你說好話,那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季柏遙搖了搖頭:“小林姐是我的人,她在哪裡不需要你一個外人告訴我。我今天來是有事情要問你,但是是關於你的事情,跟小林姐沒關係。”季柏遙破天荒的沒拿出煙抽,而是揮了揮手驅散密閉空間裡的煙霧,毫不退讓的往前走了一步,仗著自己腳下踩著十公分的高跟涼鞋,俯視著赤腳站在錄音棚裡的何夕:“昨晚的短信是不是你發的。”

“既然你都是陳述句了,我還需要回答你嗎?”即使季柏遙的態度已經近乎無禮,何夕依然沒有後退的意思:“你可彆跟我說,那條分手的短信不是你發的。”

臉上掛著痞子一樣的表情,何夕又點了一支煙。錄音棚裡燈光很暗,打火機的亮光照亮了兩個人的臉。歪著嘴衝季柏遙吐出一口煙,何夕把煙盒往季柏遙麵前一遞:“要來一支嗎?慶祝一下齊謹林終於恢複單身,我也可以名正言順的跟顧展分手,跟你的小林姐來一段不讓她那麼難受的愛情?”

季柏遙伸手把何夕的手推開,動作粗魯了些,煙盒掉在地上,發出悶悶的一聲。

何夕也不低頭,挑著眉聳肩,叼著煙攤了攤手:“對不起,是我措辭不當,不是你的小林姐了。現在她雖然不是我的,但至少不是你的了。”

“你不要得寸進尺,我和她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我不管你是真的喜歡她還是隻不過是隨便玩玩,齊謹林都是我的人,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都是我的人,跟你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你怎麼知道我和她還沒‘關係’?你自己想想,她在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我就能把她灌到斷片,現在她跟你分手了,我還需要擔心讓她背上劈%e8%85%bf的惡名,不敢跟她上床嗎?季柏遙,你自己不要人家,就彆擺出一副好像是我搶了你的人的樣子。行嗎?你放心,我不會讓謹林做小三,我會先跟顧展撇清關係,然後再去找她的。”

季柏遙惡名在外,可何夕雖然對外是一副溫婉知性的模樣,麵具下的本質卻比季柏遙的段位高出不止一個檔次。即使季柏遙咄咄逼人,在何夕眼裡也不過如此。

平心而論,何夕從沒有打算過跟顧展分手,更沒想過要和齊謹林真槍實彈的發生什麼關係。在她看來,齊謹林不過是個可愛些的晚輩,調?戲與被調?戲之間擦出幾分娛樂的火花而已。隻是眼看著齊謹林好好的一個人為了季柏遙折磨的衣帶漸寬,便從心底生出對季柏遙的反感。雖說看起來不靠譜,實際上卻為了齊謹林與季柏遙的關係做出過不少助力。毫不誇張的說,要不是有何夕一雙慧眼在旁邊盯著,季柏遙跟齊謹林恐怕已經分手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之所以願意幫兩人解決問題,原因除了她對齊謹林有幾分好感之外,自然是因為她看得出季柏遙對齊謹林也是一片真心。雖說還不夠完美,但一顆心放在齊謹林身上,總還是值得助一臂之力的。

☆、第一百二十一場

齊謹林是從季柏遙的宅邸來到何夕錄音棚的。

當初兩人同居的時候,齊謹林與季柏遙可謂是情真意篤蜜裡調油。而今眼看著分手已經無可挽回,齊謹林雖然不舍不願,但也無可奈何。

她雖然早在時詩事件發生之前就已經搬出了季柏遙的家,但還是有不少私人物品遺留在季柏遙的豪宅裡。齊謹林跟季柏遙一樣,都是不喜歡藕斷絲連的人,也是絕不會允許前女友的私人物品留在自己的家裡的。齊謹林已經默默的思考過,自己家裡那些屬於季柏遙的私人物品要如何處理。答案是:大清理一通之後全部打包處理掉。她與季柏遙絕不算是好聚好散,自然也不會有幫季柏遙理好東西然後送回季府的慈悲。換位思考,齊謹林認為季柏遙想來也是會把自己的東西如法炮製。

倒不是有什麼舍不得的東西留在季柏遙那,所謂舍不得的,無非是一些承載著記憶的紀念品而已。而她已經決心跟季柏遙恩斷義絕,自然也不想要留下什麼紀念品日後提醒自己這段失敗的戀情。而之所以決心要把自己的東西收走,隻不過是不希望那些曾被自己珍視過的回憶被季柏遙隨隨便便的扔掉而已。

即便自己已經不再珍視,也不該被除了自己之外的人隨隨便便的拋棄。

她一路開車到了季宅,一切都沒有變化,一如從前。

傭人看見齊謹林來了,也和平常一樣對她說歡迎回來。

殊不知這一句‘回來’,對齊謹林而言是個什麼樣的刺激。

其實在齊謹林的心中,與其說是‘去季柏遙家’,不如說是‘回家’。走進衣帽間,一件又一件自己的衣服被整整齊齊的掛著,其中有一部分是齊謹林穿過幾次的,還有一部分是季柏遙購物癮發作的時候買回來給齊謹林,而齊謹林卻一直都沒有來得及穿的。

風衣,夾克,T恤,襯衫,裙子,褲子,高跟鞋,平底鞋,長靴,短靴,手套,帽子,圍巾,一應俱全。

隻是全都停留在了夏季之前,大多是冬裝,少一些是春季款,夏裝就沒有了。

齊謹林看著一切,又一次被傷感成功逆襲。┆┆思┆┆兔┆┆網┆┆

拎起一件衣服,便能想起一段回憶。這時候才明白記憶是多可怕的東西,每次都衝破理智的枷鎖,打到頭腦的防衛。

不願意站在回憶的漩渦中,齊謹林離開衣帽間,到臥室去尋找自己的枕頭與睡衣。

推開門,所有的東西也一樣停留在她離開的那一天。床頭擺著季柏遙買來的小木雕,兩個枕頭上各自坐著一隻紅色的狐狸公仔,笑眯眯的看著齊謹林。

伸了伸手,卻沒有把那公仔拿開,任由狐狸繼續坐在自己的枕頭上。

觸景傷情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毒藥。

齊謹林正徘徊在記憶中,忽然接到了製作人的電話。對方在電話中說何夕今天臨時決定收音,雖然何夕說了不需要讓齊謹林一起趕過來加班,但對方還是覺得應該給齊謹林打個電話。

齊謹林正困在季柏遙的世界裡進退兩難,接到了這個救命電話,自然是給自己找個借口立刻離開季柏遙的家,往何夕的工作室趕。

路上交通並不十分順暢,齊謹林到了何夕的工作室時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一邊等電梯一邊給今天合作的其他人電話,才知道今天的堵車似乎十分嚴重,大家都被堵在了不同的地方,齊謹林反而是第一個到的。

齊謹林立刻明白了工作室裡大概隻有何夕一個,一想起昨夜酒後何夕那曖昧的態度,齊謹林就覺得自己不太方便與何夕獨處。何夕那曖昧不明的態度讓齊謹林十分矛盾,一方麵對偶像有些不可控製的幻想,而其實她自己很清楚,自己的心裡還掛著季柏遙。更何況,何夕畢竟是有顧展的。

最終,齊謹林決定還是不要跟何夕單獨碰麵比較好一些。在工作室的門口溜達了一圈,最後決定在消防通道裡玩玩手機打發時間,等工作室的其他閒雜人等到齊了以後再進去。

坐在黑漆漆的消防樓梯間,齊謹林看著屏幕上季柏遙的來電頭像。由於職業的關係,齊謹林不能保存任何季柏遙和她自己的短信,再怎麼舍不得刪除的甜言蜜語也都隻能閱畢即刪。於是現在,手機裡關於季柏遙的消息,隻有昨晚的那一次讓齊謹林傷透了心的溝通。

咬著嘴%e5%94%87,齊謹林想要刪掉這條信息,卻又有些舍不得。

我們分手吧

分就分,隨便你。

明明越看越難過,卻不論如何也下不去手。畢竟,對齊謹林而言,這是最後的私人通訊。

心頭傳來一陣陣鈍鈍的疼痛。

剛剛下決心要按下刪除,忽然聽見了樓梯間外傳來了‘叮’的一聲。

……終於有人到了阿……

放下了手機,齊謹林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