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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衝兒來了太原,就說明衝兒還是在乎她的,是聰明的,她就不計較原來的事了,原諒衝兒。

但是,你卻在麗質原諒衝兒的前提上又加了一個條件:讓衝兒做一件有利於太原子民的事。

眼見衝兒看信的臉色越來越白,手越來越顫唞,我又覺得好笑之極。看樣子,衝兒應該是十分在乎麗質的。撮合他們兩個也是應該。

明知道我是抱著看好戲的心,你怒瞪了我一眼,好生安慰衝兒。“衝兒,你彆急。圓慧大師說麗質紅塵情緣未斷,便算她想成為佛家弟子普渡眾生也不急在這一時。所以,麗質現在雖然還在圓慧大師處,但並未出家。”

“母後。”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問題是對自己的過錯采取什麼樣的態度去麵對。其實麗質也認識到自己的錯了,正因為她認識到自己的錯是以才生出普渡眾生以贖自己德行有失之罪孽的想法。依我看,你隻要做一件讓麗質覺得原來她的丈夫也能普渡眾生的事,便一定能夠讓她回到你身邊。”一逕說著話,你一逕走到衝兒麵前扶起他,又道:“去罷,用實際行動證明你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用實際行動證明你才是麗質心中的活菩薩。”

很是激動的看著你,衝兒道:“是,母後。”

不幾日,果然傳來衝兒的好消息。

這段時日,太原東北方向野豬橫行,長期糟蹋當地百姓的莊稼地,就算築起土牆也沒用,野豬打洞極厲害。鬨騰得太原不得安寧,害得村民隻得提前收割糧食,損失不少。

衝兒經過長時間的堪察,發覺那大片的莊稼地之外有一片荒蕪的窪地,而那野豬多是通過那窪地來到莊稼地的。是以他提議在那窪地四周築壩,引那上遊之水,將那窪地形成湖泊,一旦有了湖泊,那些野豬要是再想侵犯莊稼地便得遊過湖泊再說,再說遊過湖的野豬隻怕也沒那體力再行破壞之事。

最重要的是,那荒蕪的窪地成了湖後,可以在裡麵養魚、養蝦、種茭白、種蘆葦,還可以在乾旱季引它的水灌溉莊稼地,這樣不但充分的利用窪地創收,更有效的防止了野豬不時侵犯的煩憂。可謂一舉多得。

如今,晉陽令聽了衝兒的計劃很是興奮,已經著手安排人員開築工程了。

“觀音婢,這個駙馬不錯,不錯。”

好笑的白了我一眼,你笑道:“還殺不殺?再或者還解不解除婚約?”

“不殺了,也不解除婚約了。小夫妻,吵吵鬨鬨很是正常,越吵越有感情。”

瞧瞧遠處撫琴舞劍的兩個小人兒,嗬嗬……真難想像前段時間他們居然有鬨得大眼瞪小眼、非要解除婚約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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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觀音婢 088章 彆易難1

接到承乾的書信,知道父皇生病了,於是我們取消了要在太原生下孩子的計劃,匆匆踏上了回長安的路。

貞觀九年,上元日。

長安,大安宮。

父皇終究是上了年紀的人,一點小小的風疾便差點要了他的命。但好在孫思邈最懂他的身子,將父皇搶救了回來。

父皇雖無性命之憂,但因了這場病,身子骨明顯不比以往。精、氣、神也不比以往了。

因了四方諸侯來賀歲,再加上我在外兩年未歸,是以我將所有來賀歲的諸侯、君長、可汗等人都接到大安宮熱鬨熱鬨。一來慶祝父皇身體痊愈,二來也為大安宮增加點子人氣。

歌舞升平。玩得儘興,頡利%e4%ba%b2自仗劍起舞,南蠻酋長本就喜歡中原文化且對中原的詩賦頗有心得,他看得高興處居然當場詠詩一首,更是將歡迎四方諸侯國的禦宴推向了狂歡。

“二郎,去歲秋,你命乾兒將舉國三百九十人死刑犯都放回去參與各家的農活生產。可是,你怎麼就那般保證他們不會逃跑呢?”

是啊,去歲秋,遊玩在外的我見各地缺少乾活的農夫便想到關押在獄中的一批死刑犯,於是傳信乾兒要他放這些犯人各回各家幫忙乾農活,農活乾完後命他們自動回獄……

其實,這步棋也很險,那些死刑犯都是命案在身的人,如果有一人不自動回獄後果尚可應付,如果那三百九十人都不回獄且結成聯盟的話,那個後果便有些可怕了。

但,農活不等人啊!而且,我就是那般篤定,篤定那些死刑犯會自行回歸牢獄。而事實證明那些死刑犯在幫各自家中收割完糧食後,三百九十人全部自覺的回到了牢獄,一個也不少。念及此,看著父皇好奇的目光,我說道:“將心比心吧。如果是兒子,在臨死前能夠幫家裡做一次活,肯定會有頗多的感慨。感慨自己不堪的過去,感慨自己年邁的父母明歲再怎麼辦?想必便會深深痛悔自己的過去,然後期望如果能夠重新來過,必不走原來的路。”

“聽聞,昨日,那最後一個死刑犯也回來了?”

“是的。”

“你再打算如何?”

“放了他們。”

“放。”

“儒家強調‘明德慎罰、惟刑之恤’,認為治理國家的根本在於德、禮、誠、信。所以,兒子認為,國家的長治久安不能靠嚴刑峻法,而在於行仁由義。光憑律法來規範天下人並期望天下人都做一個規矩的人是不可能的。而這些曾經觸犯過律法的人,他們誠誠懇懇的回家幫著自家做農活,又規規矩矩的回牢獄接受自己應得的懲罰,說明他們都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也都有悔改之心。那麼,何不給他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呢?‘仁義,理之本也;刑罰,理之末也’,更何況還有‘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兒子相信在死前走過一遭的人會比誰都珍惜這一次再生的機會,他們不但會更珍惜自己的家庭,而且會越發的忠誠於我李唐。”

微點著頭,父%e4%ba%b2說道:“知道不,你每走一步,都不一定按常理。雖步步驚心,但沒有哪一次不證明你的高瞻遠矚。少時,之於你這種行事方法,為父經常斷定你是紈絝不堪、狂傲不羈之輩,但現在為父知道,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你的實力上的,所以便算遇到再驚險的事,你也能夠化險為夷。你就似那永遠有使不完力氣的小牛犢,那匹永遠也不怕虎的小牛犢,敢闖、敢衝。”

“兒子永遠似一頭初生的牛犢般是因為兒子知道,兒子做的都是大德、大禮、大誠、大信、大義的事,李家的列祖列宗在天上看著呢,會保護兒子的。”

輕拍了拍我的肩,父皇含笑讚許點頭。“為父還聽乾兒說,你將‘笞背’之刑取消了?”

“那還是兒子和觀音婢翻看醫書的時候發現人的重要臟器幾乎全部分布在人體背部,如果‘笞背’的話,便算此人它日出獄,身子骨卻也元氣大傷了。他們入獄是為了贖罪,出獄若還受獄中杖刑的後遺症所累便不合理了。兒子一直認為執法務必寬大簡約,是以便取消了‘笞背’之刑。”

“觀音婢……”說話間,父皇看了看偏殿中女眷方向,含笑說道:“觀音婢又有了。”

一笑,我說道:“是啊,孫神醫已然斷脈,父皇又要多一個嫡皇孫女呢。”

“哈哈”一笑,父皇一逕說著‘好好好’的話後一逕飲下手中的酒,接著他又有些落寞的將酒盞放下,然後長歎一口氣。

是想起永寧了吧。我心內亦是歎了口氣,雖然不能將永寧的事情告訴父皇,但我還是有令父皇感到高興的事告訴他。“父皇,兒子此番在外兩年,遊曆不少地方,也經曆不少人情事故,看得多也看得透,恍惚覺得過往一切若夢中般……便算多年前的玄武門之事在兒子的腦中也模糊了。既然模糊了,那為何不放過自己、不放過他人呢?”

似乎知道我的決定是什麼,一逕聽著我的話,父皇的手一逕的顫唞起來,他抬起眼睛,看著我。

“父皇,兒子已命乾兒上朝之日便發下詔書,恢複大哥的太子之尊,恢複元吉的%e4%ba%b2王之尊。”

父皇蒼老的眼中漫過層層淺濕,“好,好,我兒有此心就好。”⌒思⌒兔⌒在⌒線⌒閱⌒讀⌒

隨著父皇語落,頡利的劍舞已畢,但在他欣然大笑的同時,他高大的身軀突地訇然倒在了殿上,引得我們一眾人都站了起來。

我急步奔下,扶起頡利,“頡利,你怎麼了?”

頡利的眼睛卻是緊緊的閉著,未有睜開。

禦宴因了頡利的倒下散去。我本要%e4%ba%b2送父皇回宮,但父皇知道我和頡利的感情,是以隻叮囑我快去看看頡利如何了,隻說要承乾送他回宮便是。

放心不下頡利,我很快便趕到了接待頡利等人的館驛。隨同我前往的是一身男裝、焦急不堪的你。

在你一聲聲的呼喚下,頡利的眼睛終於睜開。然後迷茫的尋找著,最後將眼光定格在了你的臉上,“觀音婢。”

“頡利。”

在疊羅施的攙扶下,頡利坐了起來。他靠在疊羅施的懷中輕喘幾口氣後,抓過疊羅施的手放在你手中,“觀音婢,這孩子,以後就拜托你了。”

“頡利,不要說這不吉利的話,你會好起來的。”

“幼時便被人多次下毒,長大又吃了太多的苦,戰爭又讓我的身體千瘡百孔,好不了了,再也好不了嘍。”

聽著頡利泄氣的話,你多時未見的眼淚便那般流下,“好,頡利,我答應你,一定照顧好疊羅施。”

“這才是我認識的觀音婢。”說話間,頡利看向我,帶點子乞求的語氣說道:“李世民,可否請你的皇後為我做送行飯。依我們突厥傳統,便是死也要當飽死鬼。”

聞言,你猛地站了起來,“我去做,馬上去做。彆說飽死鬼的話,也不要說送行飯的話。今天我來替你做,明天我一樣來替你做。”

“好,謝謝你,觀音婢。”

說話間,頡利很是留戀的看著你遠去的背影,最終輕歎一聲,回頭說道:“李世民,我是騙她呢,我不想讓她看到這般憔悴的一個我。”

“我知道。”

“知不知道我第一次見到她是什麼時候?”

“安義公主和%e4%ba%b2的時候。”

“是啊。”一聲長歎,頡利道:“那個時候,我的叔伯兄弟都忌妒著我,其中還有不乏下毒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