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頁(1 / 1)

升起了敬佩、感動。

我出神間,盧雨烈跪在了我麵前,一把抹了臉上的淚,笑道:“陛下,臣妾已經準備好了,鴆酒在哪裡?”

“你真不怕死?”

“怕死便不會不顧聖諭闖到這裡來偷聽陛下和我家老房的說話了。”語及此,盧雨烈很是含情脈脈的看著房玄齡說道:“妾身很慶幸,能夠在臨死前聽到人世間最美的誓言。”

“夫人。”

“老房,彆哭。來世,妾身再去找你。我們還做夫妻。”

看來,盧雨烈是抱定必死之心了。我歎道:“不過就是納兩名妾,何苦呢?”

“臣妾寧死不從。”

“難道你寧妒而死?”

“臣妾寧妒而死!”

“好,有骨氣。”我也不再遲疑,高聲吩咐道:“侯爺,拿酒來。”

“不,陛下,不。”說話間,房玄齡一把抱住房我的%e8%85%bf,“陛下,求陛下收回聖命。”

“天子一言,駟馬難追。聖命一出,哪有更改的道理。”

“陛下能夠悔鄭氏女的婚約,為何便不能收回那兩個美妾的聖命?”

呃,這倒是事實。被房玄齡問住,我隻得說道:“所以說‘有一而不可有再’。如果天子的話一而再、再而三的朝令夕改,以後人人都想著朕會有網開一麵的時候,人人都想著以身試法,那這個律法再該如何維持下去呢?你身為當朝執宰,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這……”了一聲後,房玄齡被我問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老房,不要說,不要再說了。你的心,妾身都明白。這一輩子能夠遇到你,能夠得到你這些年的獨寵,夠了、足夠了。不要再做令自己為難、令陛下為難的事了。你便讓妾身走得無遺憾、無罪過,好不好?”

不再抱著我的%e8%85%bf,房玄齡轉而抱住盧雨烈,“夫人。”

“老房,彆再說了。你的心,妾身再明白不過。”

“夫人。”

眼見著侯君集執著一壇酒進來,盧雨烈一咬牙,一把推開房玄齡站起身,迅速的奪過侯君集手中的壇子,一仰脖子,‘咕咕’幾聲,鴆酒儘數入她腹中。

震驚中的房玄齡直到盧雨烈摔了空壇才恍然回神,急忙爬起來去抱盧雨烈正瑟瑟發抖的身子。

亦是在此時,房遺直、房遺愛、房奉珠三個孩子都湧進了房中,便是那兩名美妾亦衝了進來,齊齊跪在了盧雨烈麵前。

盧雨烈首先看向她的三個孩子,柔聲吩咐。“孩子們,以後,娘不在了,你們要孝敬你們的父%e4%ba%b2,知道嗎?”

三個孩子齊齊點頭,然後哽咽著說“知道了,知道了”的話。

“正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正所謂天子犯法當於庶民同罪,今日之事,你們不能怨恨陛下。你們的娘犯了國法,是罪有應得。明白嗎?”

這話說得,我的心都哽了一哽。

我感動間,隻見盧雨烈看向那兩名美妝,淒婉笑道:“兩位妹子,不要怨姐姐心狠。遇到姐姐便是遇到你們人生中的劫。姐姐雖然對不住你們,但,姐姐從來不後悔。”

兩名美妾梨花帶雨的跪抱著盧雨烈,痛哭說道:“對不起,房夫人,對不起。我們也不想這樣的。”

“不怨,姐姐一點也不怨你們。倒是心疼你們二人以後的活路。”

出其不意,姐妹二人再度淚若雨飛。卻是說不出一字。

輕歎一聲,盧雨烈看向我,“陛下,如今臣妾已喝下鴆酒了,已然選擇了寧妒而死,那陛下是不是便可以收回聖命了呢?”

其實,隨後而至的魏征、無忌等人因了盧雨烈的慘烈無不動容。

我看向仍舊在痛哭失聲的姐妹二人,“你們覺得,朕應該收回聖命嗎?”

那姐妹二人忙不迭的點頭,直是說著“應該,應該”的話,其中一個還跪到我麵前,痛哭請求,“求陛下收回聖諭,求陛下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不說盧雨烈其性之烈,隻說她在臨死前還為她們姐妹二人著想,想必感動了她們。念及此,我問道:“你們不告房夫人了嗎?”

“是我們糊塗……再也不告了。”語畢,其中一個抱著盧雨烈哽咽說道:“我們姐妹隻唯願房夫人活下來……”

一個女子有此氣魄,實屬難得。看得我這個男兒都有些自愧不如了。看著盧雨烈‘死不瞑目’的期待,我道了聲‘好’後堅定說道:“房夫人。朕在這裡許你承諾。不但收回聖命,從此之後,更不許房卿納妾。而朕也更不會再賜美妾於房卿。”

‘嗬嗬’一笑,盧雨烈笑得很是欣慰,甚至於是帶著一些得意的看著老淚縱橫的房玄齡說道:“看來,老爺得為妾身守寡了。”

房玄齡抱著盧雨烈不停抽搐的身子,哽咽說道:“好好好,守寡、為夫守寡。”

男人能說守寡嗎?

這還是那個懼內的房玄齡嗎?

這簡直便是一個寵夫人寵到天上去的人啊。

曾經笑話房玄齡懼內的尉遲敬德此時居然紅了眼,背過身去,狠狠的擦了擦眼睛。

“老房,如果有來生。妾身定不會因了孩子而疏遠你,定不會生了孩子後便不修篇幅。妾身是如何出現在你麵前的,一輩子也會以那樣的我出現在你的麵前。便是你想在其她女子身上尋找妾身年輕時的影子的機會也不給你……”

“好,來生,如果為夫想在彆的女子身上找你的影子,就讓老天瞎為夫的一隻眼……”

不待房玄齡語畢,盧雨烈伸手捂住房玄齡的%e5%94%87,“彆說詛咒自己的話,詛咒你的話隻能由妾身說。”

眼見盧雨烈的眼睛慢慢的闔上,房玄齡急忙顫唞的應了聲“好。”

“還有……還有,老房,鴆毒到底是個什麼毒啊。妾身怎麼覺得好酸,酸得妾身的肚子都痛得難受,比心都酸些呢?”

隻當是盧雨烈的毒性發作了,房玄齡的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說不出一個字。

擺了擺手,我示意所有的人都出去,留下‘最後的時間’給這對即將勞燕分飛的夫妻。

“微臣若能得一寧妒而死的妻子,三生有幸啊。老房,是個有福氣的人。”

“房夫人所作所為,使末將想起了寶林他娘。她亦是性烈之人,否則不會以死求全。”

耳聽得魏征、尉遲等人的感歎,我說道:“房夫人之烈,朕尚畏見,何況於玄齡。從此之後,這世間,再也不許有說老房懼內的人。”

“是,陛下。”

默默看了眼房內,我又看向那兩名仍舊梨花帶雨的姐妹,“一如房夫人所言,你們兩個今後有何打算?”

“賜給微臣罷。”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看著侯君集冷冷的神情,我好笑的‘哦’了聲,隻聽他又道:“她們兩個是微臣尋來的,微臣便得給她們一條活路。”

也好,侯君集能夠接納她們二人是最好的結局了。尋思間,我看向神情慘淡的姐妹二人,“你們意下如何?”

“侯爺能夠收留我們姐妹二人,我們姐妹何其幸。”

“好,這一回,朕真作主了。從此時起,你們便是侯爺的人了。”

“謝陛下。”

虛扶一把,方方示意那對姐妹起來,便見房奉珠一蹦一跳、興高采烈的跑了出來,然後滿眼含笑的跪在我麵前,“謝陛下,奉珠謝謝陛下。”

我含笑看著小人兒,“謝朕什麼?”

“謝謝陛下不殺奉珠的母%e4%ba%b2。”

聽著房奉珠嫩嫩的聲音,看著她可愛的容顏,我笑著將她抱了起來,“你的母%e4%ba%b2沒有死嗎?”

“娘方才醒了,又吐了。吐的都是醋的味道。父%e4%ba%b2還說是晉陽清源的食醋。父%e4%ba%b2現在高興壞了,隻知道抱著娘又是哭又是笑的,都不知道來向陛下道謝。還有兩位兄長,看到起死複生的娘似乎也傻了呢。”

聞得奉珠之言,那對姐妹似乎傻了眼,但緊接著,她們二人都由衷的笑了起來。

看來,她們二人是真心實意的接受了盧雨烈的烈性了。有了侯府收納,她們二人必也不願舊事再重提。

好啊,事情終於有個圓滿的結局了。

心情高興下,我彈了彈房奉珠的額頭,“說起來,你這個閨女比你父%e4%ba%b2和兩位兄長還知道感恩。不錯。有賞。說,想要什麼。”

‘嗯’了一聲,搖晃著頭上的一對羊角辮,房奉珠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要什麼。我笑道:“這樣,朕許你一個願望。”

“什麼願望?”

“朕許我們的奉珠長大後為自己擇夫,隻要你擇好了,朕便下旨,如何?”

聞言,房奉珠笑得眼睛都眯成月牙狀,嫩嫩說道:“就這麼定了。咦,爹、娘、大哥、二哥出來了。”

隨著房奉珠語畢,房玄齡、盧雨烈、遺直、遺愛已齊齊撲到我麵前,跪拜道:“謝陛下不殺之恩。”

“哈哈”一笑,我說道:“有道是‘患難見真情’。房卿,你和房夫人生離死彆的一幕可是羨煞旁人啊。”語畢,我指了指陪在我身邊的魏征、無忌、尉遲等人。

當然知道定然是我和他們一同唱的一出戲,房玄齡不好意思的和眾人一一作揖,“有勞諸位了,有勞了。”

“朕雖然希望朕的子民嚴守律法,但法理不外乎人情。房夫人罪不至死是事實,但朕若真挖個坑讓房夫人跳進去以身試法便是不該。所以,朕隻賜了房夫人一壇醋。並和魏卿、尉遲等人言明,隻要房夫人喝下這壇醋,萬事休矣。”

“老房。你們家的母老虎是給陛下出了一道難題啊,殺吧於心不忍,不殺吧不足以平民憤。是以陛下想出這麼一個辦法來,讓天下人知道你們夫妻的患難與共、真情實愛,讓天下人知道房夫人不是妒忌成性而是愛之深切。從此,你們夫妻這‘為愛寧妒而死’的美名隻怕要傳遍天下了。”

魏征一語中的。從此之後,‘吃醋’一詞在李唐大地上悄悄的流傳起來,而‘醋壇子’盧雨烈如今再也不是那不修篇幅之人,時不時的會進宮求教與你關於著衣打扮的事情,你們二人還時不時的相互切磋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