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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貞觀元年你為我李唐祈來福雨般,連年的蝗災、水災一一而退。

你到底還能夠給我創造多少驚喜呢?

更令我驚喜的是,通過孫思邈不時傳來的書信,我清楚的知道奔波在外的你身體越來越好了,越來越健康了。孫思邈甚至告訴我:老天垂憐,皇後娘娘身體康複完好,可以孕育子嗣了。

孕育子嗣啊……

三年了,我們不但聚少離多,便是你在我身邊的日子,我也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你有意無意的會刻意的避開我。然後,你會找儘借口待在災區,能不回宮便不回宮。

我有時覺得:你待在災民之中是為了和我拉開距離。

唉,也許我的想法太齷齪了些,畢竟你是一門心思在外為我披荊斬棘……

說起來,如今我最羨慕的人是孫思邈,至少這三年來,他一直陪伴在你的身邊調養著你的身體,雖然是受我之命,但我卻覺得我這個皇帝不如一個太醫。

想起孫思邈,便會想起三年前他所言及的有關‘失憶症’的一切,如今想來還是心驚肉跳……我也去察過那些醫書,確實一如孫思邈所言:失憶之人徹底失去記憶後,判斷能力亦將逐漸喪失,一旦判斷能力喪失殆儘後,他們將變成癡兒、傻兒、呆兒,最後便是死亡!

可是,這三年來,乾旱、蝗災、水災中展現的是你不慌不忙、處理有度、緊急應變、雷厲風行的風采,無論是開荒墾地還是修築防洪工程,你莫不是身先士卒。你的所做所為不但受到李唐子民的愛戴,便是我朝中的文臣武將對你亦佩服得五體投地。

所有的一切說明你並沒有失去你敏銳的判斷能力。

是怎麼回事呢?

如今老天不但沒有奪走你的記憶,而且更將健康還予了你,那是不是說明那‘失憶之症’和你已然擦肩而過了呢?

念及此,我心生一股竊喜。

“福田,你說說,皇後娘娘如今到哪裡了?”

一邊替我正著帝冠,一邊替我理著帝服,福田小心翼翼回答道:“回陛下,奴才估摸著,許是到太原了罷。”

是啊,太原,我心心念念想去的地方。

去歲蝗災你離宮半年有餘。今年水災始你便前往太廟祈福,待洪水退後你便再度離宮,%e4%ba%b2自前往各個受災地察看災情並監督、修築防洪工程。說起來,離開我又大半年的時間了。前些時日傳來你已妥善處理好各受災區的事宜準備回京的大好消息,我還高興得整晚整晚的睡不著覺。萬不想昨天便傳來你臨時決定前往太原%e4%ba%b2蠶的消息,唉……秋蠶有什麼好養的?

我怎麼又有一種感覺:感覺你是在刻意的回避我呢?

“陛下,都整理好了,可以上朝了。”

看了看這一身威嚴的帝服,我再度歎了口氣:也許,你這般存心的回避我是為了激勵我,激勵我儘快完成對你的承諾而不是一天到晚的沉溺於兒女私情!

顯德殿。

一眾朝臣參拜完畢,我示意他們‘平身’,在處理了一些事務後,我著重問關於突厥的問題。

戰敗頡利,統一突厥,成為了目前最緊要的事。

自去歲柴紹、薛萬徹二人聯兵破‘梁’以來,隨著梁師都亡,他所占據的雕陰、弘化、延安等郡皆入我李唐版圖,朔方也成為我李唐的關隘。有了朔方這道關隘,如今我若要出兵突厥,可謂進退自如。

“陛下。突厥傳來好消息。咄吉領地內的薛延陀、回紇兩部落窩裡反,咄吉出兵平叛反被打敗,單騎逃往頡利處求援。萬不想頡利不但不幫助咄吉,更是將咄吉關押十數日……咄吉被頡利鞭撻後想儘辦法逃回自己的領地,自此和頡利公開決裂。二人近段時日數度交手,各有勝負。因了內戰,突厥大地上一片烏煙瘴氣、民不聊生。”

因我李唐連年天災,本意降我李唐的咄吉在這二年又擺出搖擺不定的狀態,時降時叛的令人拿不準他的心事,為了穩住他以便我有全付心神對付頡利,我隻得授他大量財物令他稍安勿燥。現如今,他和頡利公開決裂之於我而言有利無弊,我現在若和頡利公開決戰,想必咄吉必不會援手頡利了。

這真是個好消息。

“陛下,自水患退後,各地災民在皇後娘娘的勸說下相繼回鄉務農,今秋,各地糧食獲得史無前例的大豐收。糧食價格大麵下降不說,更有百姓直接將餘糧獻給路過的遊人、商人食用。相對突厥的滿地狼藉、民怨滔天,我李唐大地可謂物產豐盛、民心安穩。更重要的是,糧庫中的糧食足夠維持我軍征戰突厥一年有餘的糧草……”

禍不單行昨日行,好事成雙今日至。

自我即位以來的連番天災隨著今秋糧食的大豐收終於煙消雲散。最令人驚歎的是這些年來連番天災並沒有惹得民間怨聲載道。我清楚的知道那是因為他們的皇後、我的觀音婢處身於他們中間,和他們一道吃苦、受累、挨餓、開荒、修築工程……從而眾誌成城,李唐子民無一不願隨著他們的皇後同甘共苦、共渡難關。

這是你為我帶來的福祉。

“陛下,頡利縱欲逞暴、誅忠良、昵奸佞,一也。薛延陀、回紇、拔也古、同羅等諸部皆叛,二也。咄吉、拓設、欲穀設皆得罪、無所自容,三也。塞北霜早、餱糧乏絕,四也。頡利疏其族類、%e4%ba%b2委諸胡、胡人反覆、大軍一臨、必生內變,五也。華人入北、其眾甚多,比聞所在嘯聚、保據山險、大軍出塞、自然響應,六也。有此六者,正是上天令我李唐出兵的好時機,微臣啟稟陛下早下敕旨,兵伐突厥。”

如果連我的臣子們都看到了此時是統一突厥的大好時機,那我這個皇帝又怎麼可能沒有看到呢?雖然我最是讚同‘兵者詭道’,但隻要一想起頡利當年在渭橋結盟時的英雄氣概,想著他當年放過我一馬的事……

看著殿下躍躍欲試、爭相請命的群臣,我略作沉%e5%90%9f,說道:“前既有渭橋之盟,今朕便不願做不仁不義的背棄之人,再等等罷。”

最是懂我的無忌出列啟奏,“陛下,如果陛下覺得背棄盟約不是君子所為,微臣倒有一個主意。”

“什麼主意?”

“逼,逼得頡利犯我河西。隻要他兵至河西便是他先背棄了盟約……”

聽著無忌的侃侃而談,我鬱結的眉逐漸舒展:無忌啊無忌,這麼好的主意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直待無忌言畢,我道了聲‘好’,然後朗聲說道:“傳朕詔:詔李靖為河西道行軍總管,以張公謹為行軍副總管,發大兵五萬征討突厥。同時,詔‘顯德殿’勇士和‘天策府’玄甲軍同行。”

詔令一出,雙管齊下之下,其勢可震山嶽。

遠在突厥的頡利真以為我背棄了盟約出兵伐他,再也沉不住氣,主動發兵進犯河西想先我一步搶占有利地形。

要的便是頡利的主動出擊。

厲兵秣馬、整裝待發、時不我待。

無論是頡利還是那個‘牆頭草’咄吉,此番我都要一舉拿下。

我多想禦駕%e4%ba%b2征然後%e4%ba%b2自前往太原啊,如此一來便可以和你彙合以解相思之情。但身為皇帝的我,被一眾大臣死諫硬勸,隻得坐鎮長安,依靠沙盤點兵,遙遙指控千裡之外的戰局。

很快,頡利不敵李靖、張公謹兩路大軍,節節敗退,緊急中頡利數次向咄吉求援,咄吉不但不出兵更殺了頡利的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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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盤之前,接過八百裡戰報,我笑了。看著沙盤上的地埋山勢,我手指著沙盤說道:“八百裡加急敕旨:北征大軍兵分兩路。一路以李勣為東路行軍總管,薛萬徹為副總管,率軍八萬北渡滹沱河,經博陵、雁門、馬邑三郡進擊襄平;一路以李靖為西路軍行軍總管,柴紹為副總管,率六萬精兵由靈州出塞,經朔方、榆林向襄平方向進擊。”

“陛下,兵分兩路,又走得這般急,隻怕糧草會接應不上。”

聽著如晦的提醒,我思緒片刻,最後終是說道:“如晦,朕在此口諭:糧草供應之事全權交予你負責。凡涉及北征大軍所需人、財、糧、物之事宜,從兵部上呈奏表到朕正式敕旨發出,前後不允許超過一個時辰,否則全部作貽誤軍機處理。”

什麼渭水之盟,被人家打到了家門口……倒不如說是渭水之辱的好。

這一次,我要一鼓作氣、直搗黃龍,一雪前恥。

北征以來,捷報頻傳。

十二月,再度傳來好消息:隨著李靖、李勣連戰告捷,頡利敗守定襄。隻要拿下定襄,突厥便再也沒什麼大的軍事關隘,統一突厥指日可待。與此同時,咄吉見頡利兵敗,驚駭不已的他懼於唐軍氣勢,不戰便率五萬部眾自縛請降。

“臣本域外之民,自此歸服王化,永為天子藩屏,使朝廷不複北憂!”

嗬嗬,說起來,這咄吉是真正的‘牆頭草’,一直處於搖擺不定、強則搶、弱則降的境地。雖然不屑他的為人,但考慮到突厥民風彪悍,便算收服還得以他們的首領統領為宜,就算此時咄吉仍舊有二心,我也要用自己以後的手段讓他死心。

念及此,看著跪在殿下雙手托著降表的咄吉,我笑道:“可汗大仁大義、審時度勢,免我二方戰爭,免我二方傷亡,是李唐子民之福,亦是突厥子民之福。朕接下你的降表。”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傳朕旨:敕咄吉為北平郡王,享郡王俸祿。”

大喜過望,咄吉再度拜服,“臣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來呀,傳朕口諭,為迎接北平郡王的大義歸來,賜宴‘順天樓’。”

雕梁畫棟、鬥拱交錯,殿角飛簷、玉宇瓊樓,皇宮的一切浸潤於月色之下,看著,不覺便有些心神蕩漾。

說起來,我和你分彆已近一年的時間了,因了關注突厥的事倒也不覺得無聊。隻是,每每清閒下來,夜深人靜的時候,你的笑靨便會出現在我的眼前。

在隆重的招待了咄吉後,再也睡不著的我隻身前往軍機重地,想再看看那沙盤之上有沒有被我遺露的地方。

一個失查,也許就會滿盤皆輸。

“參見陛下。”

“參見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