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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嗎?”

“是太子殿下方才說讓奴才‘滾’的啊。”

“孤讓你‘滾’已不是一回兩回了,你‘滾’了嗎?”

耳聽得承乾提高了語調,眼見得承乾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稱心一時間抱著洗臉盆後退數步,顫唞說道:“奴才……不敢……滾!”

見稱心如此,承乾居然笑了,三個月以來,我第一次看到承乾的臉上居然笑開了花。

我訝異的看著你,你的眉頭亦舒展開了,嘴角也噙上了笑意。

看著顫唞不已的稱心,承乾招了招手,“冒失鬼,過來。”

“奴才……不敢!”

“你打算一輩子抱著那個洗臉盆然後將那個洗臉盆當你的主子嗎?”

聞言,稱心看了看自己懷中的洗臉盆,然後茫然的搖了搖頭。

“怎麼孤有種感覺,你隻想服侍它卻不想服侍孤呢?”

這一回,‘一根筋’的稱心似乎聽懂了承乾的話,忐忑問道:“太子殿下願意讓奴才服侍了嗎?”

“呃……從扶我練習走路開始罷。”

“好的,太子殿下。”

“那還不過來。”

疑惑的看著承乾,稱心思索片刻後放下懷中的洗臉盆,小心翼翼來到承乾身邊,抻手扶住承乾早就遞過來的手。

太好了,乾兒終於願意麵對現實了。

看著艱難的、來回練習走路的承乾,你的眼中閃著淚花。

我輕輕摸向你的眼睛,將你嚇了一跳,接著你笑了起來,因了笑,眼中的淚花撲撲的便下了來。

我湊近你耳邊。“觀音婢,你這個母%e4%ba%b2是好樣的,替乾兒選了這麼好的一個孩子,打開了乾兒塵封已久的心。你的乾兒更是好樣的,我相信,隻要他這般勤於練習,總有一天,他的腳一定不會跛。”

聞言,你點了點頭,又看向室內不斷的、來回嘗試走路的二人。

“怎麼,是孤的‘光天殿’虐待你了嗎?怎麼這麼瘦?才扶孤走了兩圈便累得氣喘籲籲的?”

“不,奴才在光天殿中吃住得非常的好,並沒有受虐待。身子瘦弱是先前的原因……”

說話間,稱心將自己在民間受的苦一五一十的告之了承乾。聽得承乾震驚不已,指著稱心的腰部,不可置信的問道:“你是說……你的主人為了讓你徹底的像個女兒身,特意在你這裡裹著一塊粗布以勒緊你的腰腹,讓你吃不下東西?”

“是的。”

“讓孤看看。”

“不必,看不到了。”看著承乾疑惑的目光,稱心解釋說道:“皇後娘娘從水中救起奴才後便發現了那個腰帶,然後命人替奴才剪了。不過由於那腰帶在奴才身上的年份長了,和奴才的皮肉都粘在一處了,剪下來的時候還出了不少血。好在皇後娘娘的醫術高明,治好了奴才腰間的傷。”

聽著稱心雲淡風輕的講述著過往,承乾的眼中露出關切的神情,“果然全好了?”

“太子殿下是不相信皇後娘娘的醫術麼?”

聞言,承乾頗是得意的說道:“我母後的醫術舉世無雙,無人能及。呃……當然,孫神醫除外。”

“所以,便算是為了皇後娘娘,殿下也要振作起來,不要再像以往般頹廢。”看著承乾又要發怒的眼光,稱心又道:“較之奴才的遭遇,殿下的這點小劫難又算得了什麼呢?”

是啊,這樣一比較,較之於稱心的遭遇,承乾的遭遇真算不上什麼。

許是被稱心的話感動,也許是稱心的遭遇激起了承乾心底的保護欲,看著稱心眼中堅毅、沉寂的光芒,承乾一把拉住稱心的手,激動的說道:“稱心,和孤結為兄弟,如何?就像我父皇和我三舅一樣,一生共患難、同富貴。”

兄弟?我吃了一驚。

雖然義氣相投結為兄弟是人生快事,但……倒不是門不當、戶不對的問題。而是未來的皇帝和宦官結為兄弟有可能產生‘宦官乾權’的問題。

念及此,我正要喝斥承乾的荒唐提議,不想你卻又快速的拉了我一把,示意我靜觀其變。

“太子殿下的厚愛稱心沒齒難忘。隻是這結為兄弟一事卻是萬不可行。”

“為什麼?”

“太子殿下是未來的君王!”

很快參透其中的厲害關係,承乾笑道:“我們背地裡結為兄弟,誰人也不知,這樣的話,便不會有人說什麼‘宦官乾權’的話了。”

“可是,太子殿下……”

不待稱心語畢,承乾一把拉了稱心跪下,舉起手掌發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

聽著承乾義結兄弟的誓詞,我的思緒不知不覺便回到了和無忌義結兄弟的歲月中……等我再清醒的時候,稱心正在努力的擺%e8%84%b1承乾的拉扯並說道:“還說奴才是冒失鬼呢,殿下這般衝動行事才是真正的冒失鬼。”說話間,稱心擺%e8%84%b1了承乾的拉扯站了起來。

很顯然,稱心不願意結拜。

這個稱心,真令人難以捉摸,一時膽小如鼠,一時又膽大之極。

見稱心不願結拜,承乾又惱了,站起來怒道:“才給你一點顏色你便學會開染房了啊。你跪不跪,孤可都說了誓言了啊。”

“這件事吧……奴才……奴才想征尋一下皇後娘娘的意見。”

依當朝皇後的深明大義,定然是不允許自己的兒子如此犯渾的。好個稱心,不枉皇後救你一場、護你一場。倒也知道疏重疏輕,不隨著我這個意氣用事的兒子胡來。

當然知道在你那裡肯定要碰壁,承乾乜斜著眼睛看著稱心,“稱心,你是存心的吧。”

“奴才……不敢。”

“你是瞧不起孤?”

“奴才……不敢。”

“你做都做了,反對都反對了,還說‘不敢’?你口是心非啊你。”

雖然二人同齡,但承乾幾近高稱心兩個腦袋,氣勢上已將稱心壓倒。再加上承乾咄咄逼人的語氣,稱心嚇得節節後退,再度退到了牆角,慌張中抱起地上的洗臉盆擋住腦袋,不再看承乾迫人的眼光。

“你是又打算去服侍這個洗臉盆了嗎?”

“太子殿下既然不要它了,便賜給奴才罷。反正,奴才那裡有許多殿下所‘賜’之物……”

呃,這個回答再度出人意外。

隻是我驕傲的兒子啊,也有黑臉的時候。看得我倒有些忍俊不禁了。

你小聲的湊近我耳邊說了一通,我這才知道,原來這個稱心那裡被‘賜’的東西不少,大到寶劍、寶刀,小到筆墨紙硯,這些可都是承乾用來‘砸’人而後被稱心‘撿’走的。

終於奈不住隔著洗臉盆和稱心說話,承乾一把將洗臉盆掀開,瞪著稱心的眼睛說道:“要孤賜給你也成,學兩聲貓叫……再或者學光芒叫兩聲也成。”

太過分了,這哪還有皇太子的形象。

眼見我要發怒,你又拉住我,示意我繼續看下去。⑦思⑦兔⑦網⑦

能清楚的看到稱心眼角在抽搐,半晌,稱心結結巴巴說道:“奴才……沒聽過。”

“怎麼可能沒聽過?你這明明是推辭。”質問間,承乾怒搖著稱心的胳膊,導致稱心驚叫了一聲,承乾這才發現碰到稱心的受傷處了,急忙問道:“又弄疼了?”

堅毅的美目中流下幾滴淚,稱心點了點頭。

這個承乾也有個一如我般的毛病,見不得人哭。一見稱心掉淚,他便慌了,急忙‘唉呀’一聲鬆了手說道:“一點痛都受不了還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

“奴才不是男子漢,所以……所以算不上大丈夫。”

再度‘你’了一聲,承乾怒而無語。半晌,他不耐煩擺手道:“算了算了,你既不願結為兄弟便不願罷。反正,孤將你看成兄弟便是。既然看成兄弟,那這傷的費用便算在孤的頭上罷。”

“這是奴才自己傷的。”

“可現在是被孤捏出的血漬,所以算是孤傷的。”看著稱心又想反駁的神情,承乾不耐的戳著稱心的額頭,“你怎麼就這麼死腦筋呢?算在孤的身上又沒損失。再說,孤的一切費用都算在父皇的用度上,如果說是孤傷了你,父皇肯定會命最好的太醫拿最好的藥在最短的時間醫好你,你何必替父皇節約呢。”

好你個小兔崽子,居然這般宰自己的父皇。

我正惱得不知是好笑還是好氣間,隻聽稱心茫然問道:“太子殿下覺得奴才死腦筋?”

承乾不答反問,“難道不是嗎?”

“這麼說,奴才不靈光?”

承乾鄭重點頭,“不錯。”

一時間,失望寫滿稱心的眼,他看著承乾,說道:“皇後娘娘救下奴才並願意給奴才一條乾淨的活路便是看在奴才很是靈光的份上,可殿下居然說奴才不靈光。如此說來,奴才並不適合在這裡服侍殿下。殿下,要不這樣,您去和皇後娘娘說一聲,讓奴才去服侍皇後娘娘罷。”

起初這個稱心是不願意離開‘光天殿’的,如今卻想離開……我想可能是因為承乾那祈願結為兄弟的意氣用事嚇著了他。

看來,這個稱心識大體得很,隻是做得讓人不易覺察而已,更會故意‘挖坑’讓人生出覺得他是‘一根筋’到底的主。

━━大智若愚不過如此啊!

隻是不知我這個自以為是的兒子可曾看透稱心的大智若愚。

我思緒間,耳邊傳來承乾拔高的聲音,“想走……門都沒有。”

還想看下去,你卻是悄悄的拉了拉我的手,然後不動聲色的將我拉出‘光天殿’。

“觀音婢,有這個稱心,我便放心許多了,我相信乾兒塵封著的心也會一天天的向我們打開的。”

“合該是緣罷。萬不想一時救下的孩子最後居然能夠救贖乾兒。”

也許,這便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罷。你的善良、容忍、寬厚終於一一得來了回報,如今更是回報到自己的兒子身上了。

“陛下,請先行回宮,臣妾要去處理一段內廷公案。”

公案?

一如你從不乾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