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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便可交尚書省執行。但當這一詔令送至門下省時,門下省官員中有人拒不簽字,中間微臣等人雖多次交涉,均未成功。”

聞言,我的眼睛不自覺的便一跳,看向了魏征:他在門下省辦事,隻怕這事和他有關。

又是這塊硬刺頭。如果是他拒不簽字的話,隻怕這事還真有什麼不到位的地方。

感覺到臉頰的抽搐,我儘力平緩著聲音,“門下省中是誰人負責此事?”

不出我所料,魏征站了出來,躬身道:“回陛下,是微臣。”

“魏卿,討伐梁師都這事是朕同意了的,你為何遲遲刁難各省人員不予通過,你可知耽誤軍機之罪?”

“回陛下,微臣隻是覺得簡點健壯中年男入軍一事不妥。”

可我並不覺得有何不妥啊。疑惑中,我問道:“有何不妥?”

“微臣聽說竭澤而漁,並不是打不到魚,但明年無魚;焚林而獵,並不是捕不到獸,但明年無獸。如果將中年男簡點入軍,那麼這些人原來承擔的租賦雜徭將如何取給?再則,兵不在多,關鍵在於如何訓練。如果訓練得法,人百其勇,何必湊數?”

我隻想著征兵,卻沒有想到農田再由誰來管理,便算征得五萬精兵,沒有充足的糧草供應,那結果……

這一點我還真大意了,頗有點殺%e9%b8%a1取卵的盲目。

恍然大悟中我誠懇說道:“幸得魏卿提醒啊。朕未有深思熟慮,竟犯了這麼大的過失。”語及此,我看向一眾群臣,厲聲說道:“倒是你們,明知其中的厲害關係卻隻知一味的避重就輕,一味的討好、順從朕。如果長此以往,還能求得天下大治嗎?”

那幾個先前諱言魏征不是的官員聞言,皆低頭不語。

“朕用你們,不是讓你們當遮羞布,不是要你們事事依附於朕、唯朕馬首是瞻,而是要你們做朕的眼睛,替朕好好的看清這人世間的一切。”

“陛下,臣等知罪。”

眼見著數人跪下,我眼前掠過給舅舅送行的一幕幕,送行的時候舅舅曾經說過,這朝中許多官員怕我,一旦我喝斥他們,便算他們有再多的想法、主意也會生了懼心,於是便會謹慎行事,事不關已、高高掛起。

所以,舅舅臨走前特意叮囑我,以後和臣子們說話要儘量的放低聲調,儘量的做到和顏悅色……

念及此,我輕歎一聲,示意一眾跪著的人平身,而後語重心長道:“錯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錯卻不改。人如果想要看到自己的形態,必須要借鑒明鏡;君主想要知道自己的過錯,必須要依靠忠臣。如果君主自己剛愎自用,還以為自己賢明,而群臣又阿諛奉承,曲己順從,那麼,一旦君主失去了國家,群臣惟獨能夠自我保全嗎?像虞世基等人那樣,他們諂媚隋煬帝,借此來保自己的富貴,結果怎麼樣?煬帝被宇文化及殺了,虞世基還不是同樣被殺了?如此看來,卿等應當以此為鑒。辦事情總會有這樣或那樣的得失,不僅你們,朕也會有犯錯的時候。你們自己犯了錯要勇敢地麵對它並說出真實的情形;朕犯了錯,你們不要擔心冒犯朕,有話儘管說出來。你們不是都想要做忠臣嗎?說出真話,就離做一個忠臣不遠了。”

“是,陛下。”

“來呀,傳朕口諭,鄭國公魏征敢於直諫,免國家損失,特賞金甕一口。”

“謝陛下。”魏征謝恩間,又揖手說道:“陛下,之於陛下所言‘忠臣’一事,微臣卻不想做忠臣。”

‘哦’了一聲,我詫異的看著魏征,其他的人更是震驚的看著魏征。隻聽他說道:“因為,微臣隻想做良臣。”

這是什麼意思?我仍舊有些不明白的問道:“忠臣和良臣有何區彆?”

“使自己身獲美名,使君主成為明君,子孫相繼,福祿無疆,是為良臣;使自己身受殺戮,使君主淪為暴君,家國並喪,空有其名,是為忠臣。以此而言,二者相去甚遠。所以,微臣隻想做良臣,不想做忠臣。”

嗬嗬,這樣說也有道理。‘哈哈’一笑,我道:“好,朕便許你做良臣不做忠臣。”

“謝陛下。”

“如晦的身子這段時日要休息,魏卿,這段時日便麻煩你這個良臣多擔當一些。”

當然聽出我語句中的調侃,魏征以袖試額說道:“是,陛下。”

一眾人正在為魏征方才所言‘忠臣、良臣是非’說笑間,劉弘基興勿勿的跑來,高興跪拜,“恭喜陛下。”

“何事?”

“薛萬徹歸降!”

薛萬徹,大哥最後一個沒歸順我的猛將。萬不想因了我放過安業、李孝常之舉感動了薛萬徹,終令他下了死心前來歸降。

萬事果然有利有弊,我又怎麼能夠料到你當初為安業求情之舉能造就今日老天送這麼一份大禮予我呢?

“好,擺宴顯德殿,迎接薛將軍的到來。”然後,我要趕到你%e4%ba%b2蠶的場所,告訴你這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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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觀音婢 084章 天可汗12

夜色深沉。

在隆重的迎接了薛萬徹的投誠並禦封他為驍衛將軍之職後,我將所有的事交待予了房玄齡、魏征二人,自己卻是偷偷摸摸的溜出了皇宮。

我猛然覺得我這個皇帝當得有點夜行大盜的感覺。

怎麼辦,一天也少不得你啊。

%e4%ba%b2蠶場所並沒有找到你的蹤影,我隻得趁著夜色前往種棉場所,然後想嚇你一跳,給你一個出其不意。

隻是,萬不想我沒有給你出其不意也便罷了,受傷嚴重的乾兒倒給了我一個出其不意。

這……這還是我那個生龍活虎、唯恐天下不亂的乾兒麼?怎麼這麼沒有生氣?怎麼渾身的血汙?

看著渾身裹著布帶、綁著夾板,頭腫得比豬頭還要大的乾兒,我怒聲喝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告訴朕。”

你不做聲,隻是紅著眼睛,手不停的為乾兒的傷口塗著藥水,還時不時的沾些許茶水至乾兒的%e5%94%87上讓他不覺乾燥。

倒是秦瓊的妻子張氏,她一語一句的道出乾兒受傷的前後經過。

原來,承乾是為了救鐵牛和懷玉受的傷。

在種棉場所,鐵牛負責放牛,近百頭牛皆由鐵牛負責。

也不知怎麼回事,今天鐵牛放的那群牛不受控製的奔跑起來,要知道牛若發瘋的話其威力不下猛獅。

一頭牛的瘋跑帶動所有的牛瘋跑起來,場麵亂極,不但踐踏了許多莊稼地,更踩傷了許多在莊稼地來不及躲避的人。

也許鐵牛穿紅衣的原因,那群牛瘋了似的直追鐵牛一人。

騎馬經過的承乾、懷玉見狀,情急下也未多想,二人直接策馬衝進牛群想救鐵牛出來。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因了承乾和懷玉加入,牛群更亂了。

空有一身蠻力的鐵牛在幾個衝突下便無了力氣,倒在了牛群中。

眼見鐵牛將被瘋牛踩成肉餅,懷玉不及細想,仗著自己一身的武藝迫使坐騎臨近鐵牛身邊一把拽了鐵牛甩在了自己的身後。

然而,由於鐵牛的身子過重,再加之懷玉的坐騎從未經受如此失控的場麵是以有些驚慌,在鐵牛上馬的一瞬間,懷玉的馬便趴了地,緊接著馬和馬背上的二人全部陷入瘋狂的牛群中。

情況危急中,承乾也顧不得許多,迫使寶馬青驄臨近鐵牛、懷玉身邊,在機智的用武力迫得幾匹瘋狂的牛倒退數步後,他一一抓起鐵牛、懷玉拋在了寶馬青驄的背上。

瘋狂的牛群很快便圍了過來。

寶馬青驄雖然經過許多戰事,但從來就沒有受到這許多瘋牛的共同攻擊,四蹄本就站得有些不穩,再加上三人的重量,很快,青驄亦不支倒地。

先前迫使牛群後退便花費了承乾不少的力氣,可依他僅剩的力氣要想衝出瘋牛的包圍圈輕而易舉。但眼見著自己的夥伴不同程度的受傷且將要被牛蹄踩成肉餅,危急中承乾沒有想著獨自逃走,而是怒喝一聲,一把舉起鐵牛,活生生將鐵牛扔出了牛群的包圍圈。接著,他又一把拽起已然受傷的懷玉扔出了牛群的包圍圈。

在承乾救助懷玉和鐵牛的功夫,青驄被牛群踢踩得遍體鱗傷、動彈不得。視青驄如寶的承乾在耗儘力氣後仍舊想救出青驄,於是死死的想拽起青驄一起衝出包圍圈,奈何,青驄身上的血跡使得那群見了血腥的牛群更瘋狂了,全部攻向了承乾和青驄。

先後花卻太多力氣的承乾再也沒有力氣對抗瘋狂的牛群,小小的身子終於倒在了年群中。

當外圍的羽林軍殺退瘋狂的牛群找到承乾的時候,承乾已然滿身血汙。若非藏身於青驄肚下,承乾這個時候和青驄一樣,已然變成肉餅了。

我的乾兒果然是好樣的。

聽完一切後,我顫唞的摸向躺在床榻上的承乾,“乾兒,乾兒,是父皇,父皇來了。”

然而,除了仍舊不時的發出痛哼的聲音外,承乾根本毫無意識。

“乾兒,好樣的,好樣的啊。父皇為你感到驕傲。你放心,便是請遍天下名醫,父皇一定會治好你身上所有的傷。”

難怪你不在%e4%ba%b2蠶場所,原來你是聽了承乾出事才來的種棉場所。瞧瞧你已然哭腫的眼,我推了推你,“觀音婢,彆怕,有我,我會讓乾兒重新恢複到原來的生龍活虎,他不會有事的。”

你的眼睛又是一紅,接著,鬥大的淚珠一滴滴砸到了承乾的傷口之上,然後你又十分自責的重新替承乾換著已然浸滿血跡、淚跡的綁帶。

“來人,準備車駕,回宮。”

東宮,隨著我們一眾人的歸來,一時間忙得人仰馬翻。

即使從來不到東宮的父皇亦慌慌張張的跑到了承乾所住的‘光天殿’看望承乾。

當看到這個最令他喜愛的嫡長孫毫無意識後,父皇心痛難忍,喝斥所有的太醫如果承乾出什麼事他們所有的人都要陪葬,嚇得一眾太醫誠惶誠恐、恐懼萬般。

為免父皇在這裡攪亂太醫的診斷、用藥,我隻得請裴寂將父皇好生勸走。

從此,父皇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