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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不一樣求著父王放過之桃,成全了她和徐德言。如今秦王手中的畫一如那破鏡般……秦王,要不要曼青撮合撮合你和觀音婢?就當做是方才不小心撕了這畫像的賠罪。”

“本王和本王的王妃有什麼事需得勞動齊王妃來撮合?”

再度‘嘖嘖’兩聲,曼青嬌笑說道:“長夜漫漫,寂寞難耐。秦王爺寧肯拿著秦王妃的畫像睹物思人也不願踏進青石屋一步去看自己的王妃……所為何來?如果曼青猜測不差,秦王和秦王妃之間有隔閡了啊。如果曼青鬥膽再來揣度一二的話,這個隔閡定然是單盟主無疑。”

“哦?”

“想那一日,秦王妃寧肯抱著彆的男人也不願抱著秦王,嘖嘖嘖……便是曼青也看不過眼了呢。”

那一日,中軍大帳中衝進來許多人,我看得不全。但萬不想楊曼青將我抱扶著單雄信的一幕看得那般仔細,如今更是煸陰風、點鬼火般添油加醋,其心可彰啊。

我思緒間,李世民並沒有回答楊曼青的話,隻是緩緩的蹲下,將兩半畫像點燃,趁著風勢,畫像燃燒起來,很快那冒著火星的灰燼似蝴蝶般的翩翩起舞。

曼青亦是蹲下,看著翩翩起舞的火蝴蝶出神。半晌,當畫像隻剩下一縷青煙的時候,曼青歎道:“秦王,你在恨觀音婢。因為你那麼多屬下見到了你的王妃寧疼單盟主也不疼你的一幕幕。所以,今天晚上,你來這裡本打算就是想將觀音婢的畫像燒掉的,而不是曼青方才所言的長夜漫漫、寂寞難耐。”

“齊王妃,聽說過‘聰明反被聰明誤’的話沒有?本王的事與你何乾,由得你揣度來去?”

說話間,李世民站了起來。楊曼青亦是隨著站了起來,仍舊不依不饒的說道:“秦王生氣了,這說明曼青看到你心底去了。這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就是不一般,能夠一如既往的看穿秦王爺的心思。能夠口直心快、不加避諱的說出來。”

或許她的‘青梅竹馬’之詞令李世民想起小時候的天真純粹,不再似方才般冷眼看著楊曼青,李世民解釋道:“本王聽說民間有一種民風,將後輩的畫像在先輩的墓前焚燒,可以很好的寄托哀思,如此一來便像這個後輩已然去陪著先輩般,本王的王妃素來孝道,本王此番不過是替她來儘孝道而已。”

嗬嗬,牽強的理由,這畫像應該是我留在你心中的最後一點念想,如今因了單雄信的事,即便是這點念想,你也不想再留下去了。

燒得乾淨、徹底。

一如燒掉我們曾經的愛巢秦王府般,你想燒毀曾經屬於我們的紅塵風月。

隻是,燒了後也不知你會不會重新再畫,至少目前看來,你的灑%e8%84%b1比不上我。

“你撒謊。”曼青的神情有點激動,妙目火熱的盯著李世民,“秦王,你撒謊了。你之所以要將觀音婢的畫像燒掉是因為你不再愛她了。”

嘴角微翕,李世民露出冷諷的一笑,轉身往青石屋的方向而行。

楊曼青一動不動,看著李世民的背影高聲說道:“如果你不再愛著觀音婢,想必你的心便空了。如果你的心空了,可否再容一個小女子進去住下?”

修長的身子一頓,李世民頗感震驚的回頭看著楊曼青,隻見她笑得有些淒愴的說道:“如果說,你有一個青梅竹馬,她一直在等,等著你心中有她的一天,你信嗎?”

叢林之後的元吉似乎被震得不輕,看著楊曼青,眼中狂亂之極。而李世民似乎也被震得不輕。

這個世間沒有一個女子有膽量說出此話,更何況楊曼青自己方才說她是他的青梅竹馬,那麼那個‘她’是誰無需揣測便呼之欲出。

“齊王妃,方才的話本王就當沒聽說過,你好自為之。”說話間,李世民轉身告辭,卻被楊曼青快步上前兩步靈活的攔住,隻聽她說道:“你知道,知道我說的那個青梅竹馬是誰是不是?這說明,你心中是有她的,是不是?”

%e8%84%b1不得身,李世民倒也淡然,譏笑說道:“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如果齊王妃起初提及的回憶能令本王覺得齊王妃還有聰明伶俐之處的話,如今齊王妃的所作所為讓本王隻看到兩個字━━愚蠢。”

眼見得楊曼青身體一震,李世民又道:“堂堂齊王妃是我李唐女子的表率,怎麼能做出這種私下傳話、私相授受的事來?這不是汙了你王妃的身份地位麼?即便那女子再怎麼和本王青梅竹馬,這種要齊王妃來傳情遞愛的行為隻會令本王覺得惡心。本王請齊王妃代為傳話,告訴那個所謂的青梅竹馬,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她顧及一下`身為女兒的身份和本分,不要做一個不知廉恥的人。”

嗬嗬,真夠‘大義凜然’,這種揣著明白裝糊塗的行逕和我原來所作所為倒頗為相似,莫非是近墨者黑的原因?

再看曼青那震得青紅白相交的臉,嘖嘖嘖,李世民這番話也不知她聽懂了沒有,反正如今她被震得呆愣當場無了主意。

眼見著李世民再度抬步往青石屋走去,曼青突地緊跟上前幾步,說道:“是啊,那個青梅竹馬是不知廉恥,可……如果不知廉恥的不止那青梅竹馬一個,不知秦王爺是何感想?”見李世民仍舊不停腳步,曼青再度上前幾步說道:“你的秦王妃呢?她便知廉恥了嗎?如果她知廉恥的話,為何會抱著單雄信而不抱著同樣受了傷的秦王爺你呢。”

黑暗中,我長歎一聲,也許那天我是做得不對,讓李世民的屬下一眾人看到了這不該看到的一幕,也許給他丟臉了罷。隻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樹木有情、人又怎能無情?我去抱單雄信,這全是直覺啊。

“這種話如果再有從齊王妃的嘴中傳出來……”言及此,李世民緩緩的轉身,大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即便是元吉再怎麼愛護你。但……你信不信,本王有千百種方法可置你予死地。”

‘哈哈’大笑兩聲,曼青的眼中居然流下眼淚,“好,不說便不說,那我再講一個不知廉恥的事給秦王聽聽。”眼見李世民不屑的抬步欲走,曼青高聲說道:“那一日,皇宮禦宴,大嫂和觀音婢相繼去禦花園聊天。非常不巧,曼青偷聽到了她們二人的談話。原來大嫂起初愛的人並不是太子殿下,大嫂甚至為了她心中所愛的那個人而偷偷的避孕,不生大哥的孩子……曼青覺得很奇怪,有誰的風采能夠超過當今的太子殿下呢?是以曼青花了不少銀子去太子殿下和大嫂相逢之地打聽行情,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原來大嫂喜愛的人居然是秦王你。秦王倒是說說,大嫂是不是也是一個不知廉恥的人?”

一直將李建成看作父%e4%ba%b2,雖然時有戲謔鄭盈盈,但李世民自然而然一直將鄭盈盈看作母%e4%ba%b2般的人物,如今乍聽這個話,他的俊臉已然盛滿怒容,“齊王妃,本王勸你,不要在這裡信口雌黃。”

“你能夠否認太原城外,大嫂遭劫的時候是你出手救她的事實嗎?可偏偏那個時候你用了大哥的名字,所以大嫂誤將你看作大哥。‘春花秋月’酒樓的相逢一笑,大嫂看的人應該是你。秦王爺倒是說說,如果我將這個消息告訴大哥的話,大嫂會是何命運?你和大哥之間又將生怎樣的波瀾?”

沒有回答楊曼青的問題,李世民隻是似乎看穿了某件事的神情,他‘哦’了一聲,笑道:“原來,齊王妃的野心不小啊。”

野性的狂美突地變得迷茫,楊曼青問道:“什麼意思?”

冷笑一聲,李世民再度不答反問,“如果本王估計得不錯,元吉之名合則為‘唐’字,有著天定的繼承李唐霸業的宿命……這段話是傳自於你的口罷?”

出其不意,楊曼青仍舊怔愣的看著李世民,“為什麼這麼說?”

“宮闈之亂、兄弟鬩牆之事自古有之,依齊王妃的野心又如何甘於一個小小的王妃之位?你眼中看的隻怕是李唐皇後之位罷。可齊王妃要當皇後,必得鏟除其上的太子、秦王。如何鏟除太子、秦王呢?編一個叔嫂就成了當務之急的事,無論這事有沒有,都能很好的挑起太子和秦王的戰爭,而後齊王妃就可以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了。”

“你怎麼能將我想得這麼的不堪?”

“齊王妃現在的所言所行難道還能讓本王覺得你是個高尚的人嗎?你和那些不知廉恥的人又有何差彆?”

聽著李世民的連番反問,曼青怔愣的步步倒退,最後退到墓邊無處可退,她一把抓著墓碑,狂聲笑道:“不知廉恥,不知廉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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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妃,本王奉勸你一句,好好回去反省反省罷。我們李氏兄弟的感情不是那麼好挑撥的。還有,你如果想當皇後的話最好是征詢一下元吉的意見,看他願不願意當皇帝。”

唉,她是想當皇後,但不是當元吉的皇後,而是你的皇後啊。看著楊曼青被李世民的‘大義凜然’迫問得花枝亂顫的身子,也不忍再看元吉那受傷欲碎的臉,眼見李世民越來越接近青石屋,不敢再多做逗留,我悄聲隱進房間躺在床榻上,然後示意秦媽媽開門。

果然,秦媽媽方方將門打開,李世民便站在門外。

秦媽媽急忙請安,“王爺。”

“方才外麵是不是太吵了?”

“是啊,老身還以為會有什麼危險,是以出去看了看,萬不想是……”

“麵團兒如何?可有吵醒?”

“沒有吵醒,和娘娘睡得正香。王爺大晚上的來,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和娘娘交待?要不要喚醒娘娘?”

“不必了。本王隻是想看看麵團兒。你將麵團兒抱來讓本王看一看。”

聽得出來,李世民說完話後便步入大廳拉了太師椅坐下。

很快,秦媽媽便來到我床榻前抱起了我懷中的小繈褓,那雙美麗的眼睛中透出一股無奈,接著她輕歎了聲,抱著小繈褓重新走到大廳。

我倏地翻身而起,輕靠床頭,聽著外麵的動靜。

“王爺,明天就要回長安,就沒什麼話和娘娘道彆嗎?”

“秦媽媽,你還認為本王和王妃還有未來嗎?”

顯然,秦媽媽一震,隻聽李世民又道:“方才,齊王妃的話想必你聽到了。”

“王爺的大義凜然,想必齊王妃會知難而退。”

“秦媽媽,如果那天死的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