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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杜如晦方才掃眼看向四周,然後一一和那些作揖的文士公子們打著招呼,簡單的和我一揖見過後,他轉身向下一個人作揖。猛地,他身子一僵,重新轉過身子看著我,再也移不去分毫眼光。

即便我們多年未見,但……他認出我了。

他的眼光從詫異到震驚,從震驚到波濤洶湧,突地撩袍向我所立的亭子急步奔來。最後定定的站在我的麵前。

呆立在久違的容顏前,往事如潮水般在心中澎湃,我眼前的人影有些模糊了,似乎看到最後見麵那一次,成%e4%ba%b2那日,他遠遠的向我揮手的情景。

感覺到肩膀的陣陣疼痛,我才知道杜如晦的雙手緊捏著我的雙肩,我抬眼逼回眼中的淺濕,笑看著他,“如晦。”

“觀音婢!”

聲音柔若清風,知他是不想在外人麵前道破我是女子的事實,我哽咽點頭,“是我,我是。”

大手伸向我的臉頰,終是在半空止住。半晌,他的聲音也帶著些許的哽咽,“好好好,長大了,像長孫將軍,又像長孫夫人,好好好……”

這語無倫次之狀說明時間和空間上的距離並未將我們二人生分吧。

生分……直到此時,我才後知後覺的覺得背後有兩道灼灼的射線似要將我擊穿,身子由不得一個哆嗦,泠出層層冷汗來。

“如晦,一彆經年,你怎麼隻認識這個長孫兄弟,倒忘了我這個李家兄弟了?”

“你是……世民!”

我和李世民成%e4%ba%b2那一天,杜如晦曾經偷偷的到過太原,所以他能夠很快的認出李世民並不奇怪。

從交談中得知,杜老伯去世後的翌年,杜老夫人也去世了,是以杜如晦為父母守孝時間長達四年,聽聞《蘭亭序》的消息後來到太原……

對於我和李世民二人不理不睬的現狀,杜如晦是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他也不好厚此薄彼,隻得含著溫潤的笑不時和李世民搭著訕。

“如晦也想得到《蘭亭序》?”

“天下愛字之人,有誰不想擁有呢?”

想當初,如晦在長孫府旁聽的時候,寫得一手飄逸的行書,很有王羲之行書之範,還得到房玄齡的讚揚和認同。當時我因學寫衛夫人的簪花小楷,還自認比杜如晦高出一個輩份……不想如今因了《蘭亭序》,我們二人再聚在一起。

他們二人談得倒也熱絡,隻是冷落了我。如晦數番想將話題扯到我身上,但都被李世民四兩拔千金的轉開了去,仍舊將我冷落到一旁。

終於,杜如晦沉不住氣了,湊近我耳邊,“你和世民鬨矛盾了?是不是因為女扮男裝的原因?”

明明方才還無視我的人,這個時候眼睛又似要噴出火來的看著我。避開那灼熱的目光,我摸了摸鼻子,輕聲回道:“嗯。”

將我的回答當真,杜如晦輕聲笑了起來,看向李世民,“世民,我和長孫兄弟久彆重逢,想和她切磋兩盤五子棋,你……”

不待杜如晦的話說完,李世民冷哼一聲,瀟灑的起身,“那就不打擾二位了。”

見他又無視我轉身離去,很快融合到那群拍他馬%e5%b1%81的人群中,我略挑眉,抿了抿嘴。

感覺到頭上被輕輕的敲了一下,杜如晦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越大倒越頑皮了?女扮男裝這事可大可小,你想要《蘭亭序》可以直接和世民說,乾嘛在太歲頭上動土呢?”

“你也知道他是太歲啊。”

見我語中多有無奈,杜如晦再度笑了起來,示意我在桌邊坐定,%e4%ba%b2手擺下棋子,笑道:“我們一如原來般,三局定勝負。若我勝了,聽我的話,不要再參與這《蘭亭序》的競拍了,回去和世民好好的道個歉。我想,他會將《蘭亭序》送到你手上的。”

幽怨的睨了杜如晦一眼,我悶悶的說道:“你很了解他?”

“沿路行來所聞都是秦王如何寵秦王妃的事,由不得讓人不信啊。”

唉,某些人麵子上的煙霧彈放得真是徹底,可底子裡呢……我泄氣問道:“如果我贏了呢?”

“那我就幫你奪到《蘭亭序》。”

在他的心中,還是傾向我的吧。看著他笑得略帶頑皮的神情,我笑道:“好啊。”

如雲、如月受我的熏陶,對五子棋並不陌生。當然,在她們二人的世界中,早就有‘杜如晦’這麼一個人,如今終於對上了號。所以,二人是目不轉睛的看著我和杜如晦博弈。

很快,我就贏了杜如晦一局,惹得杜如晦詫異連連,“這麼快?”

這個五子棋的下法和21世紀的大有不同,我們是在一整張圍棋棋盤的四角方向同時布下四局、全麵展開,這就會造成棋局往腹心地帶推進的現象,無論是單角、雙角、三角或者四角,一旦有五子相連就算贏局。當然,若算不好格式、算不出對手的後續步驟,顧及不到其它三個方向的棋局,那必輸無疑。

21世紀,電腦中有五子棋的設定模式,要想贏棋是再簡單不過之事。雖然21世紀的玩法較之現在的簡單了許多,但萬變不離其中……

當初和杜如晦玩這五子棋的時候我裝嫩,自是勝少敗多,如今我誌在《蘭亭序》,當然會手不留情。

眼見著第二局又要敗在我手的時候,杜如晦有些汗顏的摸著頭,“我這是怎麼了?難道我老了?觀音婢,想當初這五子棋還是我教你玩法的呢。”

我‘嘿嘿’一笑,“可能今天我的精神狀態很好。”

“他這是有意讓著你。”一聲譏諷的聲音在我們身邊響起,緊接著,一方熟悉的大手直接執了杜如晦的棋,橫斷了我再次贏得棋局的路。

頭也未抬,我不屑說道:“觀棋不語真君子……不但說話,而且還出手。棋品真差。”

李世民一把將杜如晦推開,橫刀立馬的坐在我對麵,“和一個有意讓著你的人下棋……你的棋品又好到哪裡去?怎麼,輸不起嗎?”

見我和李世民二人針尖對麥芒,杜如晦急忙當著合事佬,“世民,是觀音婢真的有長進了,我還真沒有刻意讓著她。”

一聲冷哼,李世民說道:“彆以為我不知道,小時候你為了讓她對五子棋感興趣,就曾經刻意輸給她過……這一次,為了幫她奪得《蘭亭序》更是不惜自貶棋藝,如晦,你要幫她直接幫就是了,乾嘛找這許多借口。”

居然偷聽我和如晦的談話,真夠惡劣的。我怒瞪了他一眼,說道:“找了借口又如何?我哥樂意,我也樂意。我哥樂意輸,我樂意沒有棋品的去贏,這說明我們兄妹情深。”眼見他咬牙切齒的看著我,我又道:“有本事你也來賭賭啊。如果我輸了,我立馬退出競拍。如果我贏了,一如我哥般,你得幫我奪得《蘭亭序》。”

眼角帶著些微的抽搐,李世民惱聲說道:“賭就賭……誰怕誰?”

我得意的抿嘴而笑,指著石桌上尚未下完的棋局,“這一局,算不算?”

“不但這一局算,即便是你先前贏的那一局,也算上。我來接如晦的手。”

見他說得這般%e8%83%b8有成竹,我倒有些不確定起來。他的棋藝我不是沒見識過,可以說從來就沒有贏過他,當然,我所認識的人也沒有人能夠贏他的棋。

“怎麼,怕了?”

他生來狂妄,也愛虛張聲勢……既然是三局兩勝,既然我已贏了一局,而這第二局的形勢十有八九我會贏,我擔心什麼呢?亦是受不得激將,我直接落子,“好啊,就這麼定了。哥,幫我看著點。”語畢,我抬頭看著杜如晦。

杜如晦一副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著我,欲言又止。∞思∞兔∞在∞線∞閱∞讀∞

輕‘哧’一聲,李世民冷笑說道:“彆以為誰都想當你哥。”

一笑之下,若春風掃過,杜如晦輕聲說道:“結拜這等大事不可草草了之,得選個黃道吉日才是,我可不能委屈了觀音婢。”

一如以往,他似兄長般站在我的麵前替我擋災擋難,替我開%e8%84%b1心結……我是不經意間呼出‘哥’的稱呼,而他必定也記起當初那番‘……我答應你,當你長大了,如果仍舊認定要和我結拜兄妹的話,我一定和你結拜成兄妹’的話。

見我和杜如晦皆陷入對往事的回憶中,李世民譏笑說道:“委屈?這世上有誰敢給她委屈?哼……下棋罷。”

我回過神,看著棋盤,腦中精心的算著棋盤四個方向向腹心地帶推進的情形,直至可以看到最後一步的形勢我才認真的下了一顆棋子。

毫不猶豫,李世民的棋子緊跟著我而下。

這麼快?我抬眼瞅了他一眼,這人雖然愛虛張聲勢,但這番虛張聲勢也是建立在他強大的實力上的,他這棋子下的位置完全出乎我的推測之外,太過詭譎……

嘴角勾起倨傲的笑,李世民說道:“怎麼?認輸了?”

我揉了揉鼻子,細觀棋路,按他所下位置又重新將棋局在腦中演練一遍,確定最終路線後,我才出手落下一子。

他下得雲淡風輕,我下得有些微的細汗了。如果不是杜如晦開局的幾手錯棋,李世民現在早就應該贏了我。萬不想這第二局在他詭異的棋風下,硬生生的將‘敗’局拚成了‘和’局。

“咦……不錯不錯,確實有點長進,看來是我冤枉如晦了。來吧,第三局。”

“不用了。”我還想留點腦細胞用於後麵的‘文試’,我今天來的目的是《蘭亭序》,而不是這般賭氣的下棋。

“怎麼?怕了?”

“第三局,我認輸。”

出其不意,李世民疑惑的看著我,“你認輸?”

我點頭,“不錯。我認輸。”

“如此算來,我們是平手。”

平手?要的就是平手,就怕你不承認。如今你承認了正中我下懷。我得意的問道:“王爺可聽說過‘好男不和女鬥’的話?”

聽我猛稱‘王爺’之詞,他又愣了神。我趁機說道:“王爺征戰沙場、屢建戰功,不談是好男兒了,簡直就是好男兒中的極品。”

和局之下,作為好男兒中的極品,必然得秉著‘好男不和女鬥’的君子之風甘心認輸。

終於知道上當了,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