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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春花秋月’酒樓中,鄭盈盈在二樓雅間向酒樓小二打聽李建成的為人,因李建成為人%e4%ba%b2厚、溫潤若玉,自是被小二吹捧得能上天、能入地。

偏偏那一日,李建成亦在‘春花秋月’酒樓中,隻不過他在三樓。聽酒樓老板說及有一位姑娘在打聽他的事,更聽聞這位姑娘是鄭家大小姐,商界的‘玉麵羅煞’,他亦頗覺好奇,在知道鄭盈盈結帳出酒樓的時候,他起身步到三樓廊欄處看向樓下。

適逢小二送鄭盈盈出酒樓,那小二偶一抬頭看到李建成,於是驚呼“原來李家大少爺、二少爺也在啊。瞧,鄭姑娘,那位就是李家大少爺。”

鄭盈盈聞言抬頭看向三樓,一時間,眼睛就定定的看著三樓那兩個豐神俊秀的好男兒,隻聽小二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念念叨叨,“李家大少爺在我們太原城百姓眼中一如國公般,是守護我們的神。至於他旁邊的那個是李家二少爺,那可是我們太原城中的禍害……”

對小二的話置若罔聞,鄭盈盈嬌顏一笑,百媚橫生。

李建成不由自主的舉手半揖。

鄭盈盈亦是相當有禮的還以福禮,然後上轎離去。

不久之後,鄭盈盈%e4%ba%b2自說服鄭老爺子,花巨資請大媒來到太原李府求%e4%ba%b2,求的正是李建成。

此事在太原城中曾經是人人樂道的‘倜儻世子和商界嬌娘相逢一笑結姻緣’的美談。

“其實,鄭家來求%e4%ba%b2之時,老爺和夫人不是非常的想答應……但大少爺以到關中求取軍功為條件,說服老爺和夫人答應了這樁婚事。”

李建成是世子,能夠求取軍功就能替李家撐門麵,更能為他以後順利成為國公打下基礎,李淵和竇氏自然會答應婚事。

難怪李雪主對鄭盈盈素來不滿,原來雪主一來覺得封疆大吏的世子娶一商戶人家的女兒有些門不當戶不對。二來瞧不上鄭盈盈的大膽求%e4%ba%b2行為有悖淑女風範。三來更不滿鄭盈盈那明著一套、暗裡一套的處事手腕。

突地想到雪主唯一稱讚鄭盈盈的事就是不斷替李建成納妾一事……瓦崗寨中,莊金定那幽怨、無奈、瘦比梨花的神情出現在我腦海中。

臥床之榻豈容她人安睡?

如果鄭盈盈果然對李建成情深義重,那她又怎會如此?

我霍地一驚:無愛自無心,無心自能在心中容納許多的人!

念及此,我身子不禁打了個冷顫。那天晚上,鄭盈盈找我說了許多話,那欲言又止、欲罷還休的幽幽之態浮現我眼前……

“姑娘,怎麼了?冷?”

“媽媽,如果……如果這是一樁錯緣……那……”

“姑娘一向冷靜,隻是逢著姑爺的事就失了些從容。”見我迷茫的看著她,秦媽媽又道:“姑娘既然要媽媽去打聽大少奶奶,想必不是那些七姑八婆的事,定然與姑娘或者姑爺有關。所以,我也曾有過姑娘現今的懷疑。可太原城中亦流傳著姑爺從劫匪手中救過大少奶奶一事,還流傳著‘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和‘這一家人真是有緣’的話。所以,姑娘,不要多想。”

我能多想什麼?我敢肯定這個時候的李世民,他的心中除我之外不會有第二人,我是不會懷疑他和鄭盈盈有什麼苟且之事的。隻是頭似被棉絮塞得滿滿,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大少奶奶好!”

聽到如雲的請安聲,我看向那個踉蹌著向我撲來的身影,還未瞧清她相貌,已聽到她似銀鈴般的笑聲,“觀音婢,你偷懶,讓我好找……快,娘和各位夫人都散了,我們送娘回園子。”

步伐零亂,失了往日的從容,明顯微有醉意,我心起絲絲難受。她這份微醉,是為迎接李建成的歸來還是為另一個人的戰功而高興呢?

若在21世紀,依她的精明、能乾、處事手段,在商界定是呼風喚雨的女強人。

一時間,我倒有些可憐起鄭盈盈了。內心輕歎,我急忙扶住鄭盈盈欲倒的身子,“嫂子,小心。”

“觀音婢,一直客來客往,我還沒來得及向你道賀……恭喜你啊。”

那醉意橫生的睨眼,燦若桃花的臉頰,還有那眼中流露出的微痛,震顫著我的心。我心中的直覺告訴我:沒有錯、沒有錯,錯的是緣。

她整個身體的重量幾近壓在我身上,我半扶著她前往偏廳。

竇氏見我扶著鄭盈盈歸來,有些寵的看著鄭盈盈說道:“今天客來客往全虧你了。盈盈,來,我的兒,娘扶你。”

“不,不必了,娘,媳婦隻是想和觀音婢膩一膩。”

“瞧你,都醉了……方才那些夫人不停的勸酒,你替娘擋了不少,來,還是娘……”

竇氏話未儘,李建成和李世民雙雙出現在她麵前,一左一右的扶著她,“兒子們送娘回園子。”

語畢,李世民回頭向我眨了眨眼,瞧他的臉紅得似血,定然被灌了不少酒。而李建成呢,隻是溫和的向著我一笑,接著將眼光看向靠在我身上的任盈盈,那眼中有太多的憐惜和泛濫的愛意。

不再將頭搭在我肩上,鄭盈盈站直身子,放開一直緊箍著我腰的手,改成輕輕的挽著我的胳膊。

唉,一旦在李建成麵前,她就成了標準的賢妻。

在兩個兒子的攙扶下,竇氏精神倍增,時不時的問李建成在關中的事情,又問有沒有難處的話,李建成回答有禮有節,世子風範畢現,再加上數年軍中磨礪,看起來他比原來更老練了。

倍受冷落的李世民則時不時的回頭衝我扮鬼臉,逗得一徑跟著我們的香柳掩嘴而笑。終於引起竇氏的注意,她扭過李世民的頭,“二郎,你能不能夠正經些,瞧你,是不是又喝多了?”

聞言,李世民急忙微曲著身子,將頭窩在竇氏頸窩,“娘,是不是月色的原因,兒子怎麼看都覺得娘比前些時更美了。”

竇氏戳了戳李世民的額頭,睨眼說道:“就你的嘴貧。”接著,她看向我,“觀音婢,二郎還像個孩子似的,哪有成%e4%ba%b2的樣子?以後啊,你得教教他。”

我掩嘴一笑,“是,娘。”

李世民卻露出不依的神情,極委屈的看著竇氏說道:“兒子有娘教就是了,哪要觀音婢教導?若真聽了觀音婢的話,以後娘又要念叨兒子是‘有了媳婦忘了娘’的人。”

被愛子的神情逗得又愛又恨,竇氏將李世民窩在她頸窩的頭推開,“難道你是個娶了媳婦也沒有忘了娘的人嗎?想昨兒個夜裡巴巴的跑回來,你眼裡心裡隻有你媳婦,連娘都不招呼一聲,你難道不知道娘這幾夜睡不穩?”

知道李淵今天歸來,也知道一些官員定會來慶賀,為了慶功宴的事,所有人一大早匆匆請安後就各忙各的事去了。是以竇氏一直還沒有算李世民昨夜回來不去看她的帳。

不想如今諸事忙畢後,竇氏居然和他算帳,李世民恬笑道:“兒子昨晚連爹都沒支會一聲就從百裡外的戰場上私自逃回家,這可是逃兵……如果兒子昨晚去見娘,娘知道兒子是逃兵,彆說睡不穩,就算睡穩了隻怕也是惡夢連連的擔心著爹回來後會如何懲罰兒子。兒子這樣一想,還是不去打擾娘的好。娘,看在兒子的這份苦心上,還望娘待會子在爹的麵前保全兒子。”

李世民這份死祈白賴的頑皮勁,惹得素來穩重的李建成掩嘴而笑。

眼睛睨成一條縫,竇氏又笑又惱的拍著愛子的頭,“你是去救人的,又不在你爹軍隊的編製之內?算什麼逃兵?”

‘呀’了一聲,李世民作恍然大悟狀拍頭,“還是娘厲害,兒子將這一著忘了。原來兒子不是爹的兵。那就算不上逃兵了。”

“你呀。”竇氏再度拿手指戳著李世民的額頭,嗔道:“就哄著我。”

不再說話,李世民一隻手半摟著竇氏的腰,又曲身笑嘻嘻的將臉湊近竇氏臉上摩挲著……接著將眼睛瞪著香柳,那意思是‘看你告狀,還是沒告贏不’的得意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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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看不過眼,李建成露出一個無奈的笑拍了拍李世民的頭。

這一笑一拍中,有%e4%ba%b2膩、有喜愛,更多的……還有縱容。

李建成比李世民大許多。如果說元吉是李建成帶大的,那李世民小時候呢,李建成應該一如照顧元吉般的照顧過李世民吧。

這般和諧之景,這般兄弟之情,怎麼會有後來那血腥的玄武門之變呢?

不經意間,我瞅了鄭盈盈一眼,心中驀地一沉:她的眼神,她的眼神……

那些丫環、婆子們笑嘻嘻的看著母子相融的場景去了,哪會注意鄭盈盈的眼神?

她雖然癡癡的盯著前方,但那眼神留戀的盯著的居然是李世民的背影。那眼中的柔情似能滴出水般。

突地覺得心中一冷,方才那番母子相融的暖景從我心中不翼而飛。

第二卷 觀音婢 064章 雁門關2

雪不停的下,鋪得李府一片素顏。

小巧的西院被漫天的雪裹得似一顆小珍珠般,顯得極寧靜、秀美。

一大早請安回西院後,我看向迎來的秦媽媽,“他們四個呢?還睡著?”

“我方方去看了的,還睡著。”

覷了眼為元霸安排的房間,我慶幸自己考慮到了元吉心中的感受。好在將他們兩個的禮物都堆在了那房裡,這樣一來,元吉的心必不敏[gǎn]。

李世民昨晚喝多了酒,再加上元霸、元吉、智雲前來玩鬨,他趁著酒興,和那幾個小兄弟鬨在一處,就那般睡在了元霸的房間。

湊近房門聽了聽,裡麵靜極,我笑道:“讓他們繼續睡。彆吵著他們。”

一邊吩咐著,我一邊步進主寢。李世民回後,要求在主寢多加了兩個暖爐,這裡麵的溫度比外麵的溫度高了許多。

香柳上前替我解了大氅,“二少奶奶打算做什麼?”

看著桌上的一桌針線,我笑道:“二郎說天冷了,要我替他再縫製一雙皮靴。”

一邊替我掛著大氅,香柳一邊皺眉,“明知道天冷,明知道你身子不好,哪還有勞動你的道理,二少奶奶,你去休息休息,我來就是。”

如雲、如月二人聞言均笑了起來,隻聽如雲說道:“香柳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