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頁(1 / 1)

拔若樹,玩世不恭的神態透露著太多的漫不經心,李世民隻輕聲吐了一個字,“敗。”

“敗?”所有的人不明白的重複著。

“不錯,敗。”李世民堅定的看著所有的人。“不但要敗,而且要一敗再敗。數場敗事下來,就有好戲來了。”

徐茂公一直沒有說話,此時也被李世民挑起了興致,“怎麼說?”

“宇文成龍好大喜功,一直想超越他的二哥宇文成都。如果瓦崗軍一敗再敗,宇文成龍定然會犯‘窮寇莫追’的大忌,這個時候,你們活抓宇文成龍自是不在話下。”

是抓了宇文成龍逼迫隋庭退兵嗎?

眼見所有的人都露出追問的神情,李世民拍了拍肚皮,說道:“一天一夜了,沒吃沒喝也沒有休息。唉……人都沒精神了。這樣吧,諸位如果信不過在下的計策,煩勞先將在下關在你們瓦崗的天牢中,等抓到了宇文成龍,我再說第二步該做什麼?”

這賣的是什麼關子?為什麼要自請進天牢?不知自己的傷很重嗎?

我瞪著他,而他亦是瞪著我,笑道:“至於內子,身子虛得狠,還請魏公仍舊按原來‘貴客’般招待。”

李世民自請入天牢,大出李密意外。但他本就忌諱李世民,能夠將李世民關在天牢中,何樂而不為?想到這裡,他大手一揮,“準。”

回金塘城的路上,我默默的替李世民包紮好了傷口,而他隻是默默的盯著我似有話說。但因了旁邊皆是瓦崗將士,他隻是呶了呶嘴,又將肚子中的話壓了下去。

瓦崗盛傳李密活捉李世民之事,李世民可是隋庭太原留守李淵之子,一時間,瓦崗士氣大振。

眼見著李世民被帶往天牢,我隻得和秦瓊回了秦府。

張氏和賈秀英急急的迎了出來,“長孫姑娘,你昨晚到哪裡去了?急死人了。”

李密是趁著秦瓊、單雄信等人都在裴元慶的吊唁現場才來尋我的,他非常肯定我不在靈堂,當賈秀英沒尋到我的時候,他就聯想到那日我看著野梨樹林發呆的場景,是以一路追蹤,終於追到了老君堂。

而單雄信、秦瓊等人在忙著處理裴元慶喪事的時候霍地不見了李密,四人心中有數,亦是急急的尋來。在賈秀英說出李密也在尋我的話後,四人急忙分頭行動,最後亦是在老君堂那裡尋到了我。

一切皆是孽緣,如果不是秦瓊等人關心著我的安危,我和李世民已是安然逃%e8%84%b1了。而單雄信也不會少了一根手指。

可是,我一點也不怨,因為,他們的初衷都是出於關心我啊。

想到如今帶傷困在天牢的李世民,我看向秦瓊,“秦二哥,二郎手臂上有傷,我擔心天牢太臟,會感染……”

不待我的話說完,羅成說道:“放心,我已命線娘前往天牢去替李世民治傷去了。”

竇線娘的父%e4%ba%b2和李世民的母%e4%ba%b2是堂兄妹,這樣算來,竇建德算是李世民的舅舅,而竇線娘就是李世民的表妹,有竇線娘替李世民治病,再好不過。我感激的看著羅成,“謝謝。”

“謝什麼。如果李世民果能助我瓦崗破尚師徒、新文禮、宇文成龍之兵,替元慶報了仇,我們瓦崗還不知該如何感激你們呢。誒,我隻是不明白,李世民為什麼要自請入天牢?”

如果先前因了擔心他的傷勢我有些埋怨他為什麼要自請入天牢的話,如今我有些明白了。看著羅成想知道原委的目光,我回道:“二郎終是隋庭的臣子,就算他沒有顧及,但他的父%e4%ba%b2、兄弟姐妹都在隋庭。如果被隋庭的人知道是他出主意解了瓦崗之圍,那隋帝會如何對待李府的一眾人?”

‘哦’了一聲,羅成拍了拍腦袋,眼睛熠熠成輝,說道:“如果說他是為救妻心切,誤中瓦崗埋伏,被抓關進天牢,然後在他呆在天牢的日子,瓦崗之圍解了……就算它日傳出是他解的瓦崗之圍,隻怕隋庭也沒有人會相信。”

我含笑以示讚同。這番心機,這番靈機應變,隻怕也隻有李世民想得出來,也是他孤身來瓦崗的原因了。

因竇建德和李密是結盟的反王,再加上知道竇家和李家的關係,李密自是要賣竇線娘一些麵子,允許竇線娘出入天牢之中。一連數日,竇線娘時有前往天牢看望李世民,並為我帶來李世民的消息。

他在天牢呆得很‘愜意’,傷口已然愈合。

在瓦崗,我雖是‘貴客’,但因了上次的‘失蹤’,近來行動上受了許多限製。

李密更是擔心李世民和我一旦碰頭就攜我而去,那他的算盤就都落空了,於是他給秦瓊下了死命令:好好善待長孫姑娘,再有差池,唯你是問。

這話說得明白,意思是我若再失蹤,秦瓊就沒有好果子吃了。

倒不是真被李密嚇唬住了,想著瓦崗生死存亡在此一線,個人感情和瓦崗大義相比,秦瓊當然選擇瓦崗大義。

除可以在秦府活動外,他不許我踏出秦府一步。

我明白,秦瓊此為,其實也是變相的保護我不受李密的乾擾。

既然李世民在天牢中沒什麼危險,我也就這才放下焦躁的心,安心的等著李世民所謂的第二步。

轉眼半月有餘,瓦崗眾將按照李世民的交待,接連敗於宇文成龍之手七、八場後,終於等來李世民的第二步,“閉營不出。”

雖然對李世民所言拿不定主意,但既然已按他的要求走了第一步,那就不得不走下去了。於是,任那宇文成龍在營前如何叫罵,瓦崗高掛免戰牌。

看架勢,十足是被宇文成龍打怕了。

接連數日,眼見瓦崗閉營不出,宇文成龍的氣勢更是囂張,大有長河直入、直搗黃龍的勢頭。

終於,李世民說出第三步,“誘敵拿人。”

當宇文成龍再度來到營前叫罵的時候,秦瓊%e4%ba%b2自上陣,將宇文成龍誘進埋伏圈並活抓。

自老君堂彆後一月有餘,我再度看到李世民。這也是因李世民說要到秦府看看我傷勢如何才說最後一步,李密不得不妥協。

他的神情極好,並沒有受天牢關押的影響,那神情,一如以往的意氣風發。

雖然戴著腳鐐手銬,但他的行動未受任何影響。一見到我,急急上前拉過我細看,見我脖頸處的傷口已全愈合,並未留下什麼傷痕,李世民很是欣慰,“我還擔心你的身子差,這傷不會好得這般快,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得感謝羅成,他羅家有許多治刀傷的祖傳秘方。”說話間,我摸了摸他手臂的傷口,一邊卷起他的衣袖一邊說道:“如何了?雖然線娘說傷口愈合了,可我還是有些擔心。天牢之中,終是太臟太亂……呀,這怎麼回事,好是好了,但……傷口怎麼這麼深?”明明受傷的時候不似這般啊。

聞言,他略帶調皮的衝我眨了眨眼睛,湊近我耳邊說道:“我故意讓竇姑娘加了些腐蝕的藥。”

這一點竇線娘沒有告訴我,我詫異的看著他,“為什麼?”是想麻痹李密嗎?

“因為……”他將受傷的手臂放在我麵前搖了搖,“以後但凡看到我的傷口,你就會時時刻刻的想起,你的冒然行動曾經令我受過什麼樣的傷。”

真真是令人無語。

有這般作踐自己的麼,再說當時形勢所逼,我不是為了^救他嗎?

當然看出我眼中儘是‘不可理喻’之神,李世民放下衣袖,揶揄笑道:“看看,現在你眼中就是愧疚之神……”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什麼愧疚?眼見他的手要摸上我的臉,我一掌擋開,懊惱說道:“難看死了,像一條大毛毛蟲吸在手臂上。”

“毛毛蟲?真的?”他不再嘻皮笑臉,而是正兒八經的看著我,“你真的覺得難看?”

我點頭,再度重申,“很難看。”

“這樣啊……”語氣不再帶著戲謔,而是帶著祈求的說道:“觀音婢,我知道你的醫術了得,這傷痕之於你而言應該是小菜一碟,麻煩你,幫我將這毛毛蟲去掉可好?”

“好是可以,當然沒問題。隻是以後……”

話未儘,院外傳來‘主公駕到’的話,我隻好打住話,和李世民雙雙看向院外。

060章 老君堂10

一如以往,李密身邊少不了他的心腹大將常何。

陪在李密身後的是魏征和徐茂公。

程咬金和羅成則站立在院外守著,以防有人突然打擾。

秦瓊安排一眾人坐定,示意張氏和賈秀英帶著懷玉出去玩,這方進入正題。

開門見山,李密直接問道:“李世民,人已抓到,下一步如何?不要說孤故意長他人誌氣,實在是自從抓了宇文成龍後,尚師徒和新文禮都著了慌,更是大軍壓境,勢有踏平瓦崗之舉。這一下,瓦崗之圍不但沒有解,更水深火熱了些。”

“要的就是水深火熱。”眼見李密露出不滿,李世民笑道:“這樣一來,瓦崗此次解圍,美名再揚天下,天下英雄共仰啊。”平平淡淡不顯性,轟轟烈烈見真章,要鬨就得鬨大一些一直是他的稟性。

“隻怕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不理會李密的暗示,李世民徑自看向魏征,“聽聞,魏軍師能夠模仿天下所有人的字且無人能分辨真假。”

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魏征隻是一笑,搖了搖手中的拂塵,算是默認。

李世民又看向徐茂公的方向,“我更聽聞,徐軍師製的圖章堪稱一絕,可以以假亂真。”

撫了撫胡須,徐茂公笑道:“瓦崗的水有多深,想必你早知道得一清二楚^,有什麼話儘管說。”

這也算是默認了。

“這樣一來,事情就好解決了。”無比自信,李世民大大方方的看向李密,“煩勞魏公下令,令魏軍師模仿臨潼關總兵尚師徒的字跡寫一封軍函給當朝的宇文丞相,就說‘令郎自恃軍功、屢違軍令,為穩軍心,特將令郎斬首以正視聽,今戰事緊張,它日歸京再到丞相府請罪’等等之詞,然後,請徐軍師刻一枚元帥軍章,蓋在那軍函上的好。”

這是典型的栽贓嫁禍啊。分明是要隋庭從根本中亂起,從他們自己人中亂起,這和父%e4%ba%b2的兵不血刃有著異曲同工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