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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的跳動,我使儘吃奶的力氣推著他下床,“走,走遠點,彆惹我。”

誰說紅顏是禍水,我還沒準備禍害他呢,已有覬覦者開始禍害我了。他的那些個爛桃花,都開始成為我的劫數了。

出其不意,被我的蠻力推下了床,他帶著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直是拍著他的一身衣袍說道:“瞧瞧,這身行頭如何?”

明明在臨春閣跪著的時候穿著一襲青衣,如今他倒是一襲月牙白袍,一根青色絛帶,頭上插著一枝碧綠的竹簪,雖然樸素,但這套行頭穿在他的身上,居然也有一種清貴、不可冒犯之氣。我點了點頭,“還行。”

“什麼還行?”說著話,李世民再度撩袍坐到床緣邊,往我的麵前靠了靠,“是不敢說實話吧。”

語畢,擺出很‘酷’的神態,意思是要我不吝讚美之詞。

自大的人我見過,但如此自大的人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我再度推得他離我遠些,“你到底讓不讓人休息了?”

“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要來看你?”

“明天再問。”現在太晚……而且此時、此地有些曖昧,惹得我的心有小小的窒息。

“你覺得我這一身行頭有沒有道家風範或者像一個潛心修佛的弟子?”

瞧那神情和動作……明明起先是一副紈絝不羈的神態,如今偏偏又似翻書般的變得禮儀有嘉起來……

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幾眼,撇嘴說道:“就是不知這番‘循規蹈矩’之態能夠維持多久?”

“你是說我道貌岸然嗎?可告訴你,我一直都是有規有矩的人。”

至少我的記憶中,你從來就不是……我腹誹著,沒有出聲。

他用胳膊肘兒拐了拐我,“明天我陪陛下去白塔寺進香,你去不去?如果去的話,我帶你去。”

“不去。”

知道他沒有離開的打算,我隻好主動的下床,免得他壓迫得人不舒服。

“為什麼不去?”他有些不依不饒的跟在我身後,繼續問道:“我還以為你會很高興。”

本已走到書桌前的我回轉身,“為什麼?”

“你都帶著公主偷溜出行宮了,這天上掉下來出宮的機會,你沒有理由不喜歡。”

我訕笑看著他,“你的意思是要我將公主也帶上?”

眼中突地華光流轉,似閃著熊熊烈火,他伸出雙手將我圈在書桌前不能動彈,有些咄咄逼人的說道:“你是不是還在怪我不救你卻救了公主?”

這陣陣氣息逼得我一陣陣的心悸,我倔強的扭過頭,“我不記得那個時候的事了。”

“一如嶺南,你也說不記得。”他伸手扭過我的腦袋,強迫我與他對視,又道:“觀音婢,你知不知道,但凡你說謊的時候,眼睛眨得特彆的厲害。”

有這種事嗎?

“觀音婢,我們是未婚夫妻,你為什麼總是躲著我?”

趁著他^懊惱之機,我委身從他的胳膊肘兒底下溜出來,坐到一旁的太師椅中,隨手拿了本書,“我沒有躲著你。是你太不講忌諱。再說,我們未必會成夫妻。”

楊廣的兩年之限,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再說終是私訂終身,李淵夫婦還沒同意。

也許是懊惱這椅子將他與我隔開,也許是因了我的話……他很是生氣的將太師椅拖得‘咯吱、咯吱’的響,終是迫得我再度和他麵對麵,並將我成功的圈在太師椅中,正色說道:“誰說我們不會成為夫妻?我此番前來揚州就是奉父%e4%ba%b2之命迎你去太原成婚。”

李淵同意了?

看出我眼中的震驚,李世民眼中有些許的傷痛,“母%e4%ba%b2病重,想見你一麵。她一生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看到我和你成%e4%ba%b2。”

知道竇氏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更知道此時他眼中的傷痛代表了什麼,我合上手中的書,“竇伯母她……”真的病入膏肓了?

“我當初所為確實惹得父%e4%ba%b2震怒,可母%e4%ba%b2一直是支持我的。是以這麼些年來,母%e4%ba%b2在父%e4%ba%b2麵前為我說了不少好話。再加上祖母也看好我們,她老人家%e4%ba%b2自作主,命我將你帶回太原見母%e4%ba%b2一麵。父%e4%ba%b2素來孝道,不敢違逆。”

原來是獨孤老太君……我訕笑看著他,“然後你就一路從太原打來了?”

本一直咄咄逼人的人俊顏上抹過一絲紅潤,揚著下頜說道:“什麼是打?是路見不平好不好?還有你們,知不知道‘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的說法,那天就那般跑了,也不管那佟掌櫃父女的死活?”

“你不也是拔刀相助、俠義心腸嗎?”

“所以我善後之後再來尋你們,你們已是不見了蹤影。知不知道,本不想管那檔子事,可……第一眼看著你就覺得很熟悉……特彆是你說你喚‘明珠’的時候,我心中很是欣喜……”

原來他對我也有熟悉的感覺,隻是時間改變了我們的容顏,都有些不敢確定對方。

也許是方才拖椅子的聲音驚動了秦媽媽,外麵傳來她的‘姑娘’之聲,隻是緊接著傳來三哥‘無妨,是姑爺’的話。

三哥居然這般讚成我和李世民的‘私會’……一時間,我心中懊惱又起,不想就這般被他圈在椅子中,我推開麵前的人站了起來,逕自往床榻方向走去,“三哥越來越不像話,這般護著你。”

“他是我的結拜兄弟,又是我未來的三舅子,能不護著我?”說著話,他再度追上我,“誒,明天,你到底去不去白塔寺?”

“說了不去。”

“我還想替我們二人求個姻緣簽呢?”

就算那個獨孤老太君有命,李淵不得不從……就算竇氏愛我之極,為了完成她生前之願我必須嫁眼前人。可如今我的一切都掌在楊廣的手上,他放我就能活,他不放,我的未來還不知會在哪裡,再加上身邊這不依不饒之人的桃花爛極……想到這裡,我有些氣餒的說道:“什麼姻緣?八字還沒有一撇呢!”

話方落音,隻覺得一個踉蹌,我整個人趴在了床榻上。

我怒極回頭,“你居然又推我?”

他二話不說,逕自%e8%84%b1了我右腳上的木屐,直是抓著我的腳說道:“你知不知道你腳上的牡丹為什麼獨有我能夠看見?”

說話間,方才還怒氣衝衝的人卻是盯著我的腳板看得有些失神。

因了我從來沒有看見過腳上的牡丹,再加上他總是那般的肯定……是以我懷疑我腳上的牡丹會不會是一時有、一時無……他總是好運氣的看到了‘有’的時候。

瞧他那神情……莫非我腳底的牡丹又出現了?

不再責怪他推我之舉,我急忙坐定將腳抽了過來細看。

明明一如原來,什麼都沒有啊!

看我的神情,他歎氣坐到我的邊上,柔聲說道:“觀音婢,你是看不見的。”

“為什麼?”

“長捷法師告訴我,天底下,隻有我一人能夠看見,包括你本人都不能。”

長捷法師?什麼時候的事?

似乎知道我眼中的疑問,他繼續說道:“元霸在淨土寺的時候,我曾經去過,還大病過一場。也就是那一次,我問了長捷法師‘為什麼我看得見某些人腳上有牡丹’的話,長捷法師隻是笑看著我說‘那是因為你和那個人有緣’。”

“有緣不一定是姻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聞言,他的臉上升起絲絲戾氣,伸手拽著我說道:“這就是姻緣,這叫姻緣天定。”

“是你自己定的好不好。”

“你是怨我私自作主定下你嗎?”

其實他的私心所為也是為了救我的命……看著他眼中升起的寒,心中一怯一軟,“沒,沒有怨啊。”

“那你為什麼老是躲著我?不和我說話?還不承認我們是未婚夫妻?”

看著他由寒變得極委屈的神情,我訕訕說道:“我總認為,這種事兒吧,總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是這樣啊。”他笑了起來,那層層戾氣、寒氣不翼而散,委屈之神也不翼而飛,又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你放心,這一次,我讓陛下%e4%ba%b2自為我們主婚,看爹還有什麼話說?”

楊廣主婚?

他現在的神情代表著什麼……

一時間,21世紀那些未婚同居的典型案例一一閃入我腦中,那些人後來就算沒有愛了也不得不成婚,目的是為了對後代負責。如果眼前之人也做出那21世紀的事來,就算我們是未婚夫妻……在這個時代隻能稱傷風敗俗,他不可能不知道吧?

想到這些,我不由得有些顫唞的直往床榻裡側退去,“你……你打算做什麼?”

“你以為我要做什麼?”他略帶些調侃的語氣,眼中閃著揶揄的光看著我,一把抓住我還沒有縮進床裡側的右腳,繼而一如小時候般,在我的右腳上輕輕的撓起來。

“彆……彆……放開,癢,癢!”

“知不知道,你這朵綠牡丹,就是為我開放的。”

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又不敢恣意的笑,憋得真是難受,我的聲音帶著難受的顫唞,“你再不放,我惱了。”

“說,明天去不去白塔寺?”

“去,去還不成?”再不放,我又要笑得鼻涕眼淚一起流了。

他有些意猶未儘的放下我的腳,正色說道:“以後不許再刻意的躲著我了,一看到我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不知道躲在什麼地方。”

什麼老鼠、什麼貓?要不是覺得你還是個半大的孩子,要不是覺得你雖然驕傲、自負,但好歹處處透露著真誠、純粹,至於我這個擁有兩世思想的骨灰級人物事事忍讓、處處妥協?最後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

“你倒是說話啊。”

他的聲音刻意的壓低,但隱隱的有著不可拒絕之勢,我急忙拋卻方才的想法,有些渾不對題的問道:“說……說什麼?”

“不許再躲著我了。”

“沒有的事,誰躲著你了?”

他的眼眸在燭光下閃著似星的光芒,裡麵透著無儘的挑釁和絲絲得意,用手比劃著說道:“從床上到床下,從床下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