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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放開觀音婢,她咳嗽才剛好,受不得涼氣,誒,不要玩遠了……”

雖然隻比我大三歲,但整個身高已壓我一頭,力氣更是大得出奇。我見識過他拉巨闕天弓……

李世民突地站定轉身,沉浸在往事回憶中的我就那般撞在他的身上,輕呼一聲不得不捂著生疼的鼻子抬頭看著他。

烏黑濃密的頭發挽在頭頂,插了枝玉簪,更顯得他長眉修目、俊如朗月。隻是此時的他,一掃前幾天笑得如芝蘭的神情,而是又恢複了最初之時那斜著眼看人的倨傲,一雙墨玉似的眸子很是輕蔑的看著我,“原來你是這樣的人。”

我是這樣的人?一時間,我有些糊塗,愕然的看著李世民,“什麼?”

李世民的眼中更是露出不屑,曾經開朗如月的眸子變得陰誨不明,“什麼?”

猛然間,我有種%e9%b8%a1對鴨講的無奈,無辜問道:“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李世民的眼中突地升起怒火,夾帶著絲絲戾氣直撲而來,“我倒要問,你怎麼了?”

前幾天還對我笑嘻嘻的人,今兒個是怎麼了?我困惑的看著他,“我怎麼了?”

李世民眼角輕挑,“你問我怎麼了?”

看著他眼中流露出的我非常熟悉的譏諷,我心中有些模模糊糊的明白,莫非是高山的話刺激了他?雖然他年歲尚小,但無論是二哥、三哥還是李建成、李雪主等人,都已看出他對我十足的霸占欲。

“不過一年多沒見,再見之時不想卻是要鳳冠霞帔加身了……”

這語氣、語調……果然,果然是因了高山的話,依他聰敏的性子,不會想不透其中的道理。

“……大隋未來的太子妃!”

他故意將‘太子妃’三字說得極重……嘴角明明掛著一絲笑,但眼中卻隱藏著憤怒和怨恨……我心中一驚,他這孩提時代的占有欲莫不是根深蒂固了?這個時代的孩子都早熟得狠,尚未到弱冠之齡的李建成房中如今就有兩個通鋪丫頭了。

“未來的太子妃居然關心李府一個小小的李家二郎怎麼了?我李世民能出什麼事,不過是不知道未來的太子妃居然能和我們玩得這般%e4%ba%b2厚?真真令小民等受寵若驚啦。我道你為什麼不和頡利要回玉佩?原來是因為你未來太子妃身份的原因。這麼早就想到以後和突厥的友好和睦要靠頡利,所以如今更要事先打好基礎。”

沒有從頡利要回玉佩實在是有萬般無奈加上更多的不好意思……倒真不是他所想這般‘高尚’。再說我也是到今天才有所驚覺楊廣的心思。眼見著李世民這般毫無情緒的語調,一時間我竟有些語無倫次,“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樣。二郎,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也是今天……”

“觀音婢,你在這裡?”

李雪主的突然出現,打斷了我要和李世民說的話。隻見李雪主笑嘻嘻的上前,一把拉住我的手,對著李世民做了個鬼臉,“二郎,說好了觀音婢今天是我的,不由你打主意。觀音婢,我們走,彆慣壞了他,我告訴你,他啊……”

我回頭看著風雪中挺立的小身影,是那般的遺世獨立又決然不羈,顯然他也沒有料到李雪主會突然出現,再加上李雪主素來喜歡調侃他並且講一些他的糗事我們聽,是以他有些紅臉的站在那裡,終究是‘哼’了一聲,沒有追上我和李雪主的腳步。

他是這麼的高傲又自負……看他那副神情,我不僅又樂了。不過一個小孩子對一件物品十足的霸占欲而已,而我又不是他的私有物品,我乾嘛要和他解釋?

李雪主,雖然隻是13歲的年紀,但若再漲個幾年,定也有那傾國傾城的貌,最要命的是她與身俱來的颯颯英姿之彩,這些都注定了李雪主以後將是一個不平凡的女孩。隻是如今,那臉上長期笑得英姿勃發的女孩略帶羞澀站在一眾婦人的麵前。

“她年紀輕,要學的事還多著。你彆總是誇她。我呀,惟願她有你一半的心思玲瓏就好,也可在那財大勢大的柴家站穩腳跟。”

聽著竇氏的話,母%e4%ba%b2聞言拉過李雪主的手,笑著對竇氏說道:“也就是你這般不待見自己的女兒。如果我的觀音婢長大後有雪主一半的聰慧,我就謝天謝地了。”

平時將我誇到天上去的母%e4%ba%b2,如今居然為了誇講李雪主居然做出踩我之事?我明白母%e4%ba%b2隻怕是有什麼話要對李雪主說,我一個待字閨中的女孩隻怕不方便聽,是以訕訕笑道:“娘教訓得是。以後,觀音婢要請教雪主的地兒可多著呢。隻是如今再往下聽,隻怕說我連雪主的一小半兒都不及的話都說得出來,所以,觀音婢還是告辭的好,免得聽著徒生煩惱。”

竇氏‘哈哈’笑著一把拉過我,“我的兒,彆聽你娘說的那些蠢話。我若再有一個如你般的女兒,那才要念阿彌陀佛了。”

“那都要怨觀音婢投錯了門庭,早知道當初就投在伯母的肚子中,也不至於現在被%e4%ba%b2娘這般的揶揄著。”

母%e4%ba%b2笑得極是%e4%ba%b2和的看著我,有種柔柔的恨鐵不成鋼的嗔道:“既然知道是揶揄,還較什麼勁?去看看你父%e4%ba%b2的事辦完了沒有?”

竇氏卻是不放過我,直是揉著我的身子向著母%e4%ba%b2笑道:“要不,將觀音婢許了我們李家,這樣我也無憾、你也無憾了。”

“長孫家就她這麼一個女兒,就算我同意,季晟隻怕也舍不得,我看季晟的意思是要將觀音婢留在身邊多待幾年呢。”

“你們家的長孫郎也真真有意思,他難道不知道‘女大不能留,留來留去留成愁’的話?就算女兒再怎麼是父母的小棉襖,但也不能夠舍不得啊。我看啊,雪主的事辦完了,我也要將觀音婢的事定下來的好。瞅瞅這美人胚子的模子,越大越不得了,到時候我李府隻怕就搶不贏了。”

萬不想她們居然會說到我的身上,我隻得故作羞紅了臉,低著頭說道:“伯母,娘,我去去就來。”

說完,也不待竇氏和母%e4%ba%b2同意,我已是急急的退出房間。緊接著,房中傳來‘觀音婢惱了、觀音婢惱了’的笑聲。倒是香柳追了出來,直是抓住我的手說道:“姑娘彆惱。我們夫人是喜歡你,和你不見外,是以才說這番話。”

“我知道。”

“姑娘是不知道,日間高公公的一襲話,夫人的心都寒了。姑娘啊,我們夫人早將你看作李家的媳婦了呢,唉,萬不想……夫人方才也是著急,不知道再怎麼辦了,這才說出了真心話。就怕‘搶’不贏啊。”

搶?誰能搶得贏皇家?可無論是楊昭也好,李世民也罷……這天定的命不是人人都能掌握的,一如我不知道是什麼推動我來到了這個朝代,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我隻能待在這裡順其自然。

“呀,下雪了,姑娘等等,我去替姑娘拿一件大氅來。可不能凍著了……”

香柳一邊說著話,一邊急急的往竇氏的房間跑去。我默默的盯著天空的雪花,看了看遠處那忽明忽暗的屋子,抬步往書房而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書房中顯得格外的冷清、寂靜。我默默的走到書桌前,仔細翻了翻,眼睛不自覺的被一行清雋的小楷吸引,我拿起來讀道:“寶塔淩雲,一日江山,無邊清淨;金燈代月,十方世界,何等悠閒!”

據李雪主說這是紫紹在淨土寺提的聯,是李世民抄錄回來送給她的,而她又重新摘抄了一份,也就是我手中的這一份了。她對柴紹也僅隻有當年紫紹送我和李世民回京時的映像。隨著年歲越來越長,懷著待嫁之心的她始終有一絲忐忑。正好李世民偷偷去淨土寺看望李元霸,這才發現柴紹提的聯,從聯中她發覺柴紹不光隻有匹夫之勇,有的還有那滿身的才華,是以這才放下一顆不安的心,期待著出嫁之日的來臨。

“誰要敢靠近,就打斷誰的%e8%85%bf。”

李淵的聲音向來溫和,此時的話顯得猶為冷戾,我不僅吃了一驚,眼見著三道身影要進書房,想到李淵方才的話,隻怕他們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說,是以我急忙左右看了看,一個閃身步入裡間,委身藏在了床榻之下。

“你……”看著同樣藏在床榻下的李元吉,我不僅有些震愕,但緊隨著他伸手捂著我的嘴,我再也說不出第二個字。

“噓……”李元吉伸手示意我不要作聲,又指了指外麵。

隨著外麵家仆們的答應聲,書房的門‘吱呀’一聲關上了,不久,首先傳來的是李淵的聲音,“這樣看來,事情一如我們所料,都是宇文化及搞的鬼。”

“不錯。”

這個回答的聲音帶著絲絲慵懶,我再熟悉不過,是房玄齡。什麼時候房玄齡和李淵走得這麼近?

隻聽李淵冷笑兩聲,唱道:“李子結實並天下,楊主虛花沒根基。日月照龍舟,淮南逆水流,掃儘楊花落,天子季無頭。哼哼,什麼‘李子結實並天下’?什麼‘天子季無頭’?這說的不都是李家麼?說的就是姓‘李’之人會取代楊姓坐天下,宇文老賊這招也真狠,明明就是要將我李家一門斬儘殺絕。”

“初時還是三三兩兩小聲學唱,後來乾脆街市傳喧,想來也是那宇文老賊的原因。他是見無論如何也不能離間國公和陛下的感情,是以做下如此齷齪陷害之事。”

“感情?我和陛下還能有什麼感情?想當初伐南陳之時,我殺了陳後主的兩位禍國美人,那個時候陛下對我就有些恨之入骨了。後來調我前往嶺南,說白了也是想將我雪藏。奈何先帝對我姨母念念不忘,這才重新詔我入京。要不然我李淵一生不就落一個終老山林的下場?”

“陛下繼承先帝大業,西巡開拓疆土、大呈武功,暢通絲路、揚我國威……較之先帝猶有過之而無不及。如今看似國家康平,實則內裡已然誅夷傾軋,宇文老賊隻知誑惑陛下,而陛下又剛愎自用……如此長久以往終不是大計,滅亡之日翹足可待。”

我知道房玄齡是那種大智若愚的人,為了掩蓋他的鋒芒,他說話總喜歡文不對題,可如今對李淵的一番話,一掃往日他的小心謹慎和故意裝糊塗,分析得是這般的入木三分,並非威言聳聽啊。

自從楊廣回到長安,一方麵著手遷都洛陽的事,另外一方麵他又派軍滅了吐穀渾。開拓疆域數千裡,範圍東起青海湖東岸,西至塔裡木盆地,北起庫魯克塔格山脈,南至昆侖山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