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1 / 1)

過街 花匠先生 4316 字 3個月前

?”

莊揚踟躕了幾秒,終於乖乖讓開。

----

文興巷熱鬨了一個白天,到了深夜總算歸於寂靜,夜裡三點五分的時候,莊揚的手機收到了一條陌生短信,“我在最暗的地方等你。”

這種永遠自作主張的祈使句隻有那個人才能理所當然地發出,莊揚苦笑,起身披上外套,悄無聲息推開房門,然後遁入黑夜。

文興巷到了深夜其實沒所謂“最黑的地方”,但是莊揚還是來到後半段被大火侵食過後幾近廢墟的地段,他靜靜聽了會兒,躥入斜前方一扇黑洞洞的大門。

這是一處被大火燒塌了大半的老房子,房子猶然健在的前半部分黑漆漆像個深山老洞%e7%a9%b4,後半部分卻因為有月光的照耀,亮堂堂地彆有洞天。

姚錢就坐在月光下的一堆土磚上,她還穿著白天的那件藍色外套,隻不過裡頭的白色裙子換成了套鵝黃色的珊瑚絨睡衣,一隻厚厚的棉拖鞋滾落在磚底下,露出她已經被凍得發白僵硬的一隻赤腳。

莊揚走過去,撿起那隻拖鞋,%e4%ba%b2手給姚錢套上腳,“又不好好穿鞋。”

姚錢歪著腦袋看向蹲在她腳邊的莊揚,她長得好,即使麵無表情,也能給人一種安靜乖巧的錯覺,“組長,我可以殺了白實吾嗎?”

“嗬。”莊揚笑著歎氣,“你的新身份是怎麼拿到的?”

“笑老板給的。”姚錢理所當然地看著莊揚,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莊揚苦笑,“你知道白實吾是怎麼當成乙組組長的嗎?”

姚錢應道:“因為他是個很有實力的神經病。”

莊揚笑道:“那你覺得你殺得了一個很有實力的神經病嗎?”

姚錢低頭盯住莊揚,“我不也是一個很有實力的神經病嗎?他們都怕我,連你也怕我。”

“我不怕你,”莊揚伸手摸摸姚錢的腦袋,笑道:“老八也不怕你,老八喜歡你,你忘了嗎?他還給你摘過星星呢。”

姚錢認真回憶了半天,眉頭越皺越緊,“老八去哪了?”

莊揚握住姚錢的手,笑道:“老八去給你摘月亮了,不是你吵著要月亮嗎?”

姚錢又回憶了片刻,篤定地點頭道:“嗯,是我要的月亮。”

莊揚笑道:“既然你來幫我忙了,你就要聽我的話,我讓你乾什麼你就乾什麼,你白天表現得特彆好,接下來也要這樣,然後等我們完成任務,老八的月亮差不多也摘回來了。”

姚錢痛快地點頭答應道:“行。”

莊揚坐到姚錢身邊,笑道:“白天的時候我已經告訴你了,看緊段權,他有水,隻是不知道深淺,我這邊也會盯著向羽,她身上藏著秘密,至於其他人,我還在查。”

“白實吾呢?”姚錢對他耿耿於懷。

莊揚說道:“白實吾在暗咱們在明,咱們兩個必須保證任何時候都有一個人留在巷子裡,有需要就和賈樂聯係,留意賈樂的口氣,他那邊應該也被盯得夠嗆。”

姚錢點點頭。

莊揚不放心地叮囑道:“這條巷子透著古怪,姚錢,不要輕易相信彆人的話,包括笑老板的,我們速戰速決,一完成任務馬上就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三方力量正麵側麵都出場完畢了。

白實吾這邊基本屬於孤軍奮戰,就算有幫手,也隻是背後調?戲一下賈樂的那種。

莊揚這邊有兩位小夥伴,賈樂屬於資料小能手,姚錢比較麻煩,不定時炸彈的那種,在組織內部號稱白實吾第二。

至於文興巷的各位,目前暫不透露了,反正明眼人都知道他們有鬼。

至於姚錢小炸彈,是什麼讓你們感覺到我要寫三角戀了……姚姑娘人家自己有至死不渝的官配,就是那個臨死前將小炸彈的手交給莊組長的老八啊QAQ

人間好八哥的死對姚錢刺激比較大,姚姑娘從此就有點不正常了,正常的時候可正常了,發瘋的時候誰也拉不住,也是因此才促使護犢心切的莊組長決心金盆洗手帶弟弟妹妹歸園田居去……

完蛋,我覺得我敲出這一段,基本就是對我小說屬性裡“言情”二字的抹殺……

最後,我這兩天一直都在打散工,還有稿子要改,往後幾天估計會有哪天沒更新,先跟各位說一聲QAQ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姚錢臨走的時候把一個信封交給莊揚,說是搬過來之前賈樂要她轉交的,莊揚知道姚錢的毛病,也不去說她怎麼現在才給,兩個人分道揚鑣各自回家,一進到房間,莊揚立即打開信封。

他沒有開燈,而是擰亮了把小手電筒,照亮那一疊紙。

在賈樂偏私的心裡,姚錢的戰鬥力大概不輸給白實吾,這才讓他放心至極地將材料打印出來直接打包交給莊揚。

莊揚有些無奈,不管是姚錢還是賈樂,他們都低估了白實吾,可現在不是說這事的時候,就像他對姚錢說過的,當務之急是找到真正的繼承人,然後離開。

莊揚攤開資料,資料最頂上擱著張打印出來的照片,照片裡是兩個並肩站立的人,右邊的是位中年婦女,穿著件廉價的白色工作襯衫和一條黑色的布褲,身材微胖,對著攝像頭的臉不苟言笑,看上去有些凶,站在中年婦女身邊的是個年輕男人,莊揚認出他就是年輕幾十歲的王升鳴。

這對母子拍照的背景是一個小花園,遠一點的位置還露出半個噴水池。

高順業身世成謎,白手起家,財產積累需要時間和機遇,王升鳴還是個少年的時候就跟著母%e4%ba%b2避難逃入高家,那個時候高順業的事業遠不如現在一手遮天,簡單來講,也不過是個有點潛力的暴發戶,王家母%e4%ba%b2如果不是和高家沾%e4%ba%b2帶故,高順業何必花大力氣大代價保護他們母子?

王家破產欠下的債,可不是父%e4%ba%b2一死了之就可以被不計前嫌了的。

莊揚翻開照片,壓在下麵的資料是王升鳴這些年可以查得到的財務收入與支出狀況,銀行的明細最為詳細,但是這些明麵上的賬單並沒有什麼作用,莊揚見材料上沒有賈樂的特彆標注,便直接跳過這些,去看王升鳴母%e4%ba%b2的資料。

王母的老家和高順業確實是一個地方,戶籍上她已經改成了王家姓,關於她本名姓高這一件事,賈樂依然沒有查出確實證據,倒是王升鳴25歲辭掉王家司機的職務,和妻子登記結婚,一年後搬到文興巷定居,這些經曆裡,他的母%e4%ba%b2始終沒有露麵,賈樂的資料顯示,王母在兒子離開後,沒過多久也離開了高家,和一個姓董的老鰥夫生活在一起,直到15年前因病去世。

莊揚需要證明的不僅僅是王母和高家的關係,而是王升鳴和高順業本人的血%e4%ba%b2關係,即使同姓,也有可能是同一個村子裡八竿子打不著的鄉人。

可是,高順業會為了一個普通鄉人而出麵嗎?高順業早年剛剛打拚的時候,王家的事業正如日中天,也沒聽說王家有支援過高順業啊。

莊揚把全部材料又仔細看了一遍,這才仔細聽了會兒屋外的動靜,拿出打火機將全部紙張連著信封一起燒掉。┆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火光熾盛,莊揚盯著很快熄滅的紙火,想起在王家看到的那一尊地藏菩薩,對於這些東西,姚錢才是行家,既然她來了,要想辦法讓她去見一下才行。

時間不早,再過一兩小時向羽就會來叫醒莊揚,莊揚等火光熄滅,這才打開窗戶,將灰燼揉碎了飄散在風中。

想起向羽,難免想起其他,向鴻至會武,向羽床底下藏著的武器也不會假,不管段權是不是和向鴻至學的武,他本身也不是省油的燈,至於向羽,她又會些什麼?

儘管向羽已經被排除了高順業繼承人的可能性,但是向鴻至的手術費來源於高順業,每年需要幫助的窮困人家成千上萬,高順業為何偏偏挑中了向家,還要用那樣隱晦的方式來資助?而受過高家幫助的向家,又為何如此湊巧地和同樣得到高順業幫助的王家成了鄰居?

莊揚和衣而睡,閉著眼思考問題。

淩晨五點的時候,向羽來敲莊揚的房門,莊揚照例磨磨蹭蹭了一會兒才起身開門,天氣越來越冷,天將亮的時刻尤甚,向羽已經換好外衣,她穿了件紅色的棉大衣,熱鬨的顏色也無法掩飾她眼底下的暗影,她整個人看上去頗為憔悴,顯然沒有睡好。

莊揚關心道:“要不然我一個人去就好了。”

向羽的眼底有些紅,她有氣無力地說道:“我不去,你非得被那些人坑死。”

莊揚沒再說話,而是拐進浴室洗漱,向羽站在浴室門口看了他一會兒,忽然說道:“你好像沒幾件大衣。”

“等領了工錢就去買。”莊揚邊擠牙膏邊笑。

向羽轉身走回自己屋裡,沒一會兒抱了件男款大衣出來,遞給莊揚道:“先穿著吧,等空閒了我給你預支薪水,你自己去買衣服。”

莊揚接過衣服,抖開了套在身上,這是一件款式老舊的棉大衣,表層的布料依稀可見最初的藏藍色,前襟的紐扣都被重新縫過,夾層裡的棉絮摸得出沒怎麼跑位,雖然不好看,但是禦寒能力相當不錯,莊揚摸了摸口袋,輕聲問道:“這是你爸爸的?”

“這邊的風俗是人去世後,他生前使用的東西都要跟著燒掉,所以我隻留下了這一件衣服。”向羽叮囑道:“小心點穿,彆弄臟了。”

莊揚由衷說道:“老板,你對人很好。”

向羽笑道:“知道就好,下次不要再往彆人傷口上撒鹽就行。”

“是我不對。”對於白天在廚房裡說的那番話,莊揚的反省來自於自身的衝動,他一直都是冷靜客觀的,很少有情緒衝動的時刻,那番話不僅僅逾越了莊揚為自己設置的圍牆,在常人眼裡,也是多管閒事的表現。

向羽似是接受了莊揚的道歉,她擺擺手,示意自己先下樓準備。

莊揚用冷水拍了臉,又刮了下巴上新生的胡子後,這才穿著“新”衣服匆匆下樓。

向羽已經坐進駕駛座,等莊揚鑽進副駕駛座坐好,她將兩個熱乎乎的水煮蛋拋進莊揚懷裡,“暖和一下手,然後墊墊肚子。”

莊揚沒有暖手的需求,直接剝開蛋殼吞吃,等到他著手剝第二個蛋的殼,他這才問道:“老板,你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