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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街 花匠先生 4271 字 3個月前

跟我沒半點關係,錢我會想辦法的,你們彆惹事啊,這可是在大街上啊……啊喲喲喲!”

王升鳴的手腕被男人捏住轉了個彎,疼得他踮起腳尖嗷嗷叫喚,莊揚心裡冷笑,麵上卻不能見死不救,他往褲兜裡掏了兩下,掏出兩張皺巴巴的一百元紙幣和幾張零鈔,全部塞到那男人麵前,緊張說道:“我隻有這些錢了,你們放開他吧。”

男人接過錢,鬆開了王升鳴的手,冷笑道:“沒錢就彆好這口,已經沒了女兒,小心彆連老婆都沒了。”說完,他搭著另一個人的肩膀,耀武揚威地回到自己的店鋪裡。

莊揚扶住王升鳴,關心問道:“王叔,你還好吧?”

王升鳴又羞愧又惱怒,衝周圍圍觀的群眾罵道:“看什麼看?關你們%e5%b1%81事?散開!”

群眾們指指點點地散開了,莊揚扶著王升鳴往回走,兩個人一高一矮沉默著走了半路,王升鳴忽然歎氣道:“你剛才給了多少錢?等我下次贏了,我會還你錢的。”

莊揚接道:“不是什麼大錢。”

王升鳴又歎了口氣,“我知道大家都看不起我,總有一天,他們會對我刮目相看的。”

兩個人並沒有沿著大路往回走,而是半途繞進了小巷,從文興巷深處往回走,等周圍都沒了什麼人,王升鳴忽然壓低聲說道:“小莊,不是你王叔吹牛,你王叔總有一天會發達的,等我發達了,今天我欠你的情,一定十倍報答。”

莊揚笑道:“王叔你還是保重好身體,不要再讓王阿姨擔心了吧。”

王升鳴知道他不相信,急道:“你彆不信啊,我可不是開玩笑,我說真的。”

莊揚嘴上說著是是是,臉上卻完全不是那一回事。

巷子越來越開闊,再往前十多米就是孫奶奶家的院牆,王升鳴忽然拽住莊揚的胳膊,神秘兮兮說道:“小莊,這事我隻告訴你一個人,你可千萬彆告訴彆人,你王叔我,馬上就要發財了。”

莊揚故作好奇道:“怎麼發財?”

王升鳴見他有興趣,壓低聲哼了兩聲,這才說道:“我有一個失散多年的兄弟,前一陣子剛剛去世,我這兄弟給我留了一大筆遺產,他們很快就會通知我去接受遺產了,到了那個時候,我可就是有錢人了,嘖嘖,我可打聽到了,我那兄弟的遺產,多到嚇死人!”

【兄弟篇】

☆、正文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失散多年的兄弟?百萬遺產?”向羽從灶台邊上轉過身,哈哈笑道:“他有沒有告訴你他的兄弟其實是迪拜王子,他的%e4%ba%b2生母%e4%ba%b2其實是阿聯酋公主?他自己的真實身份是中年發福的鋼鐵俠?”

莊揚一回到小炒店就和向羽說起王升鳴的事,此刻他正在淘米,將淘出的水裝在另外一個盆子裡後,笑道:“原來王叔的身世這麼坎坑神秘,早知道我就多借點錢給他,說不定將來也能撈個王儲當當。”

“王儲就算了,你以為這是拍電影呐?”向羽舀了匙海帶玉米排骨湯,遞到莊揚麵前,“嘗嘗,鮮不鮮?”

莊揚吹涼熱湯,小口抿了下,咂嘴道:“有點淡了。”

向羽轉回身往湯裡加料,邊攪拌邊說道:“王叔家以前是開網吧的,網吧剛盛行的時候,借著這旁邊的兩所學校,他差點成了我們街上首富,後來教育局整頓,他的網吧被查封,但是他死性不改,在家裡弄起了黑網吧,沒過多久他的黑網吧好像是被學校老師舉報了,罰了一大筆款子,住在附近的人都說,王叔他們家的運氣就是在那時候用光了。”

“用光了?怎麼會把運氣用光了?”莊揚知道王家後來不僅今家道中落,那對老夫妻更是中年喪子,白發人送黑發人。

“總之,王叔跟你說的秘密你就當笑話聽聽,基本上這條巷子裡的人都聽過各種版本的笑話。”向羽明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指揮著莊揚在廚房裡幫忙,準備迎接晚飯的高峰。

莊揚識相地閉嘴,乖乖乾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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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六,學校放假,小炒店的生意在晚上七點前就結束了,莊揚狀似無聊地站在大門口啃一根甜玉米,沒一會兒,隔壁王阿姨從樓裡下來,有些彆扭地走到他身邊。

莊揚笑著打了聲招呼,“吃晚飯了嗎?”

比起吃晚飯,顯然有更重要的事情壓在王阿姨心頭,她仰著脖子看了會兒莊揚,被路燈照得昏黃的眼裡慢慢湧上一層淚光,但她什麼也沒說,隻是對著莊揚攤開手心,她的手裡是一疊被她捏得皺巴巴的紙幣,她將紙幣塞進莊揚手掌,低聲說道:“這是你今天下午幫你王叔還的錢。”

莊揚捏了那一疊溫熱的紙幣就要還給王阿姨,可王阿姨說什麼也不肯要,她抿著有些乾癟起皮的嘴%e5%94%87,尷尬客氣地笑了笑,一路小碎步快快走回家去。

莊揚一手舉著玉米棒,一手捏著紙幣,怔怔地站在原地。

“嘿!”就在莊揚頭頂上,向羽從二樓平台裡探出身,輕聲喚他道:“傻子,你要在那傻站到什麼時候?”

莊揚抬頭,指了下王阿姨回去的小門,又用兩根手指頭往自己眼皮底下一劃拉,嘴角癟得比誰都沉。

向羽領會了他的意思,驚問道:“哭了?”

莊揚嚴肅地點點頭。

向羽沉默半晌,招手道:“你先回來。”

莊揚抬步就要往店鋪裡跨,段權忽然從對麵一星期裡開不了兩三天的小書店裡躥出,他撲過來將莊揚一把揪到井台邊上,臉上的神情氣憤難當,活像被戴了綠帽子的大王八,“我都看見了!”

莊揚莫名其妙道:“你看到什麼了?”

段權死死抵著莊揚的肩膀,怒道:“你還不承認!你剛才是不是和我小向妹妹調情了?”

莊揚張大嘴,表情活見鬼(還挺押韻哈哈哈)。

段權不依不撓地壓著莊揚,嘴裡絮絮叨叨不停地囉嗦,“我可告訴你!雖然小向現在對我有點意見,但是這不能成為你插足我們感情的理由!第三者遭雷劈你知道嗎?”

“你再不放開他你就要遭雷劈了。”井台上頭探出向羽的腦袋,她胳膊支在石欄上,借著小巷的路燈冷冷盯著段權,“造謠也是要遭雷劈的,段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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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權馬上鬆開手,順便還矯情地替莊揚拍了拍被揪皺的衣領,他仰著臉,嗬嗬笑了兩聲,腳下自動自發離開井台,螃蟹似的跑回自己的小書店,啪得關緊了門。

莊揚啼笑皆非,拎著自己啃了一半的玉米棒,走回店鋪,順著梯子爬上二樓。

二樓的平台上,向羽正在往洗衣機裡塞衣服,見他上來,便說道:“有臟衣服嗎?拿來一起洗了。”

莊揚迅速瞥了眼洗衣機內|壁上那一層薄薄的汙垢,果斷搖頭,“我還是手洗吧。”

向羽也不是真心誠意邀請他的,等水放夠了,她便蓋上機蓋坐到一邊去了,莊揚見狀,立馬跟過去坐下,問道:“老板,王阿姨家是不是有什麼困難?我看她平時挺樂觀開朗的一個人,怎麼說哭就哭?”

“我平時也挺樂觀開朗積極向上的啊,可是遇到傷心事,我也還是會縮在被窩裡掉兩滴眼淚的。”向羽唏噓道:“王阿姨和王叔叔什麼都好,就是在錢財這一塊上,兩個人都沒什麼頭腦。王叔早年賺過錢,後來他家出了事,他心灰意懶,又正好遇到有人慫恿他賭博,他就這麼一頭栽進去,彆人怎麼勸都不聽。”

“賭博啊……這還真是挺要命的。”莊揚歎氣道:“黃賭毒,都能毀了一個家庭。”

向羽苦笑道:“比起這些,老來喪子才是最要命的打擊。”

莊揚明白向羽的意思,在那張偷拍得來的大合照上,向羽身邊站著的年輕女孩就是王家夫妻的獨生女,那女孩兩年前因車禍去世,王家的情況也是從那開始一落千丈,王升鳴為了麻痹自己,開始參與香港j□j賭博,從一開始的小額投注到後來日均一兩萬的瘋狂消耗,他輸得比誰都慘,直至現在,他在莊家那欠的賭資,如果不是賣房,以他在饒洄一中當門衛的微薄工資,根本償還不起。

“我爸爸去世的時候,他的喪事是王叔和王阿姨幫忙張羅的,我們家在這邊無%e4%ba%b2無故,我一直記得守靈的那天晚上,我坐在店鋪裡,王叔坐在大門外,他年紀也挺大,坐著坐著就禁不住打瞌睡,每次他的身體一滑下椅子,他就會驚醒,然後偷偷看我一眼,見我還好好的,他就強打著精神繼續守靈,他除了節哀順變什麼安慰的話也沒對我說過,但是那之後的一年裡,他們倆夫妻隻要給自己女兒買的東西,一定會送一份一模一樣地給我。”向羽看向莊揚,笑得像隻小狐狸,“所以隻要是王阿姨的請求,我一定會答應的,不管怎麼樣,你算押對寶了。”

“原來如此。”莊揚麵上笑得爽然,心裡卻打起鼓來,他當初會選擇從王阿姨下手,不管是王阿姨的熱情仗義,還是向羽家的招聘,他確實經過一番調查,否則這世上又哪來那麼多的巧合,但是這些都是秘密,他不能說,也不能提,“我也覺得你看上去不像那麼大意的人,竟然會貿然讓一個陌生男人住在家裡,原來是想報答王阿姨啊,哈哈哈。”

向羽斜睨了莊揚一眼,沒有笑。

莊揚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子,“嗯哼,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不是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嗎?你不是應該防著我嗎?”

向羽說道:“告訴你這些就是為了讓你明白,王家就是一棟被蛀空的空房子,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值得你這個江洋大盜惦念,另外,他們家已經夠麻煩了,你和那些找你麻煩的人,最好離他們遠一點。”

莊揚不滿道:“我已經金盆洗手了好嗎?再說,我今天還幫他們解圍了!老板,你可得摸著良心說話啊。”

向羽啪地將手掌拍上左%e8%83%b8口,趾高氣揚地斜瞪莊揚,“摸著呢!紅熱的良心。”

莊揚伸手捏住向羽的虎口,將她的手掌往右邊拖至心臟的準確位置,嫌棄道:“老板你的良心長偏了!”

“哼。”向羽甩開莊揚的手,裝了衣服晾衣服。

莊揚坐在長條凳上,兩條長%e8%85%bf伸得筆直,雙臂環%e8%83%b8,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一件一件往晾衣架上掛衣服的向羽,他想了會兒,忽然朗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