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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對視之後,皇帝跟太子似乎就沒再交流過什麼的。但仿佛冥冥中有某種默契存在,父子倆仿佛商量好一樣一點點掃除著太子身邊的細枝末節。

江曉羽看著窗外的大雨,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劃過心頭。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

又是一夜難眠。江曉羽心口突突跳的厲害。卻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心中隻是暗暗祈禱千萬彆是冠心病神馬的。這個年代若是得了心臟病這輩子妥妥地就交代了。一點曙光都彆指望著有了。

黃鸝照例在外守夜。屋頂院子有衛青和柳生守著,按說應該可以放心地睡覺才是,可江曉羽偏覺得有什麼事縈繞在心頭,可就是抓不住頭緒。

自從那日從宮中回來之後。景王就沒再來行雲閣。也沒有派人來問江曉羽關於讓孔雀放棄皇位的事。江曉羽翻了個身,抱著被子坐了起來。

“黃鸝。”江曉羽輕聲喚道。

“婢子在。”黃鸝的聲音柔柔的從幔帳外傳來。

“我心裡總覺得有事,可是我又不知道是什麼事。”江曉羽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鬨了。但這種事除了黃鸝也沒辦法跟人說。

黃鸝輕輕掀開幔帳,露出一張略微擔憂的臉。

“小姐將這些時日發生的事都過一遍吧。有什麼疑點婢子幫您一起想。”

不得不說,黃鸝這個辦法雖然笨些卻著實管用。江曉羽記得夏無邪曾經教補習班的學生如何用最笨卻最有效的方式做完全不得頭緒的物理題。首先,將已知條件全部寫下來。然後,將所有問題全部寫下來。再來,將跟這個命題有關聯的所有公式都寫出來。一個一個去對照組合,題就解出來了。作為一個理科生。江曉羽很是鄙視了夏無邪這種標準文科生的做法。可不得不說,對於那些完全找不到頭緒的題來說,這個方法很有效。

江曉羽拿了紙筆,將這些日子裡自己覺得有些反常的事都寫了下來。一件件按照時間順序拉出單子來。然後再將關鍵人物表示出來。最後再把有可能有牽連的人和事都畫上橫線。

一張莫名其妙的圖就出來了。

“皇帝伯父,似乎有事瞞著我們啊。”江曉羽所說的我們是指她和太子。

而且那日慕容誠的反應也有點反常。江曉羽想了想那日擋在她麵前的高大男子,想都不想就把慕容誠的名字劃掉了。死活跟她有什麼關係,反正他也不待見她。

景王數日都未曾出現,這點也著實讓江曉羽驚詫。自從江曉羽被拐到了鳳羽國又被孔雀接回了之後,景王幾乎每日都要來行雲閣坐坐,仿佛是確定小女兒仍舊在家好好待著一樣。

而且……她大哥,從四皇子那件事之後,就一直都沒回來過了。

江曉羽咬著筆管,就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就能串聯起來了。到底是什麼事呢?

黃鸝挑了挑燈絲,外麵已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了。

“小姐,今日且先歇著吧。明日再想也是一樣的。”黃鸝柔聲勸道。

江曉羽揉了揉眼睛,也是,羅馬還不是一天蓋出來的呢。這會兒就是熬夜也未必有什麼結果。先睡了,明日再說。

禦書房內。獨孤霖看著坐在對麵的弟弟,心中仿佛翻江倒海般的無限感慨。

“阿嘯,你又是何苦呢。”獨孤霖歎息了一聲。

景王笑了笑:“皇兄當弟弟是樂意的麼,你我畢竟是兄弟。”

“為兄倒是錯了,隻是不曾想她竟如此歹毒。”獨孤霖仿佛放開了什麼一般歎了口氣。

景王低著頭,也微微歎息了一聲:“畢竟她也忍了這麼多年,也難怪了。”

獨孤霖點點頭:“無論如何,羽兒是晴陽的女兒。絕對不行。”

景王抬頭看向自己哥哥,這麼多年了,自從晴陽嫁給他為妃,他就再也沒從哥哥嘴裡聽過這個名字。

“皇兄,晴陽……其實你叫她的名字也無妨的。”景王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畢竟娶了晴陽的人是他。

獨孤霖眯著眼睛靠在椅子上:“朕叫過,在心裡。”

景王直直地看著已經年色蒼老的哥哥,仿佛有什麼如鯁在喉一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江曉羽一夜聽著雨聲,迷迷糊糊地睡了小半夜。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嚴重的低血壓加精神不濟。

暈暈地被翠星和黃鸝扶起來勻臉穿衣。正要傳早膳的時候卻發現景王穿戴整齊地從外麵走了進來。

“父王?”江曉羽愣了愣,早上就過來,這可不是景王的作風。

景王點點頭,示意翠星等人出去。屋裡隻留了江曉羽和黃鸝。

“父王沒多少時間了。所以就長話短說。”景王並不接黃鸝敬上的茶。

這是趕著上朝去唄?江曉羽看了看外麵的日頭,離上朝確實沒多少時間了。

“父王,要不先去辦公事,反正女兒也不去外麵溜達。在家等您回來再說也不遲嘛。”江曉羽合計著景王應該是有要緊事跟她說,時間短促怎麼能說明白呢。

景王搖搖頭:“不打緊的。說完了就沒事了。”

江曉羽聞言便端坐好,等著景王說。

“首先,父王要告訴你,你一直是父王最貼心的好女兒。”景王麵色平淡地看著江曉羽。

可說出來的話卻是讓江曉羽心裡咯噔一下。這個口氣,是什麼情況?

抬手製止了江曉羽要問出口的話,景王微微一笑:“今日過後,你便是一個人了。萬事要多保重。”

江曉羽猛地站起來,這個話已經偏離了她預想的內容了。絕對是有什麼事要發生。

景王看見江曉羽的神色,知道小丫頭已經開始猜想了。不等她想出來,景王接著說了下去。

“父王知道黃鸝柳生和衛青的底子,除了孔雀之前給你的一個小分隊,父王將景王府的所有暗衛都留給你。讓他們護送你儘快離開龍鱗境內。”

江曉羽原本要問出口的話,此時都生生地咽下去了。這時候不是打斷景王的時候,絕對是有很嚴重的事。否則自家%e4%ba%b2爹這一副交代後事的架勢不可能是逗她玩的。

看見女兒原本要發問,這會兒卻生生忍住,景王點了點頭。

“你大哥今日便會趕回來。你母%e4%ba%b2和弟弟,父王都要帶走。所以,你一個人要照顧好你自己。這段時間手頭財物的轉移做的不錯。家中的東西都不值得帶走。安全第一。”

江曉羽死死地掐著手心,眼睛盯著景王。

景王看著女兒隱忍的樣子,深深地歎了口氣:“今日,你皇帝伯父和父王我,便會一同歸西了。你是父王和母妃的血脈。好好活下去。”

時間仿佛停止了一般,江曉羽感覺口中甜腥一片,她知道嘴%e5%94%87被自己咬破了。可誰來告訴她,剛才聽到的,都不是真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e8%84%b1身

許久不見的十六默然地跪在行雲閣外院。

柳生站在他麵前,劍眉微皺。又轉過身去看了看氣氛凝重的暖閣。裡麵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但直覺上,屋裡一定發生了什麼,否則那種仿佛將人壓碎的低氣壓是怎麼回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江曉羽指甲幾乎刺進手掌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嘴裡的血腥告訴她剛才聽到的一切都不是幻聽。

景王略微躲閃女兒的目光,輕咳了一聲:“你是大姑娘了。要有些擔當。”

“父王……”江曉羽滿肚子都是話卻全都堵在喉嚨裡。隻有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定定的看著景王,仿佛在問景王為什麼。

景王看了看外麵的日影,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江曉羽。

江曉羽此時的臉色已經不是常人可比了,整個人都僵住了。景王歎了口氣,將信遞給黃鸝。

“照顧好你家小姐。”言罷,景王深深地看了江曉羽一眼,便轉身離開。再也不曾回頭看過一眼。

黃鸝心理素質過硬,從景王開始交代第一句的時候就差不多聯想到了前因後果。解釋什麼的都不是時候,景王既然能留下全府的暗衛給江曉羽就說明這件事絕對嚴重了。趕緊喚了翠星等人進來收拾了江曉羽幾件換洗的衣服和細軟。看著江曉羽整個人愣愣地站在原地,黃鸝咬了咬牙道了聲得罪了,一個手刀將江曉羽砍暈,扛起來就往外走。

“黃鸝,黃鸝,到底出了什麼事啊。”看著黃鸝非比尋常的舉動,翠星整個心都亂了。

黃鸝站在院中:“先出了城再說,這會兒不是站著說話的時候。柳生你去牽幾匹快馬來。我們不能座馬車。”

柳生什麼也沒問,自去尋馬了。回來的時候還帶了兩個身形跟江曉羽差不多的侍女。

黃鸝點點頭,到底是從白虎營出來的,該有的默契還是有的。

“衛青你和柳生分彆騎一匹馬帶著一個侍女,用鬥篷將人蓋住。往城外趕。”黃鸝此時的氣勢跟平日裡完全是兩個人。衛青雖然不太明白出了什麼事。但看著黃鸝突然正色了起來,自己也跟著緊張起來了。

“十六分兩批人護送衛青和柳生。”黃鸝扶著江曉羽讓翠星用被子將江曉羽裹好。放在馬上。又在上麵蓋上鬆散的布匹。

“翠星你們幾個收拾一下,彆穿鮮亮的衣服。”說罷自己%e8%84%b1下緞子的外衣換上了灰布外褂。草草地將發髻打散梳了個麻花辮,有用布包了頭。翠星等人有樣學樣地跟著裝扮起來。

收拾完了,黃鸝便喚了小分隊的隊長來,讓他打扮成商賈的樣子。

“你就帶著我們往前走,我們都是你莊子上的下人。”吩咐了一頓,黃鸝牽著馬從角門出了王府。

翠星等人都是極有眼色的。低頭默默地跟在黃鸝身後,什麼都不問。

原本以為黃鸝有些杞人憂天,可到了城門口才發現戒嚴的人是平日裡的三倍。

守門的官兵明顯穿著禦林軍的鎧甲。一個一個人地盤查著。就連5歲的小娃娃都未曾放過。細細地問了才放行過去。

小隊長神色坦然地牽著馬。朝著城門走去。

“站住,報上名來。”守門官兵照例攔住盤問。

小隊長:“我是城外莊子上的小廝,我家少奶奶如今正在莊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