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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他的頭,對他說“好孩子。”這個孩子讓他想起容小七。那段記憶,雖然並不美好,但是,也並不是不能回想。如今,沈慕白將舊事提起,又能放下。而剩下的,更多是美好。他素來喜歡小孩子,步湛這樣懂事的,他尤其喜歡。

將一縷他淬煉過的精純的靈力打入步湛的筋脈,這道靈力會溫和的拓寬步湛的筋脈,對他日後修行大有進益。算是沈慕白送給他的一個小禮物。而後,沈慕白也同樣將步湛送出了竹林,隻是,手段溫和了許多。

而後,偌大的竹林中,隻剩下了三人。

步風塵張了張嘴,卻嘔出了一口血,血裡還帶著黑色的內臟碎塊。他傷得不輕,卻強自忍耐著,不肯暈過去。

袁不破挑了挑眉,和沈慕白一道,向步風塵走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六十四。少年,你要和我走麼?

步風塵費力的抬起眼睛,他的視線其實應景模糊。額頭上的冷汗滑落下來,滴進他的眼裡,帶來尖銳而細碎的疼痛。

然而,步風塵還是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他眼前站著的這兩個人。在此之前,他沒有見過沈慕白和袁不破。他隻是,本能的感覺,眼前的這兩個人很強。也,對他沒有惡意。十九歲的少年瞪大了雙眼,卻被逼紅了眼眶。

此刻,他的眼中是黑白分明的顏色,方才的獸瞳,仿佛隻是一閃而過。

被步風塵映入眼底的,是兩個周身白衣的身影。同樣是欺冰賽雪的容顏,一個人的眼底,是終年不化的雪,而另一個人,眼中則氤氳著天邊飄渺的雲。他們的實力很強大,莫說是現在的步風塵,就是全盛時期的步風塵,也看不透。

力量的碾壓,讓步風塵驚覺。在這兩個人麵前,其實他什麼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也是必須要做的事情,就是站起來,維護自己和家族的最後一絲尊嚴罷了。

所以,他拚儘全力的站了起來。內臟已經破碎,他站起來的瞬間,幾乎眼前一黑,順勢扶住了身旁的竹子,才沒有讓自己又狼狽的跌坐下去。

騰蛇對袁不破的托付,隻是讓自己的血脈再度現世而已。所以,袁不破隻要保證步風塵不死,就算是完成了舊友的囑托,全了當年的情誼。所以,在此過程中,步風塵心緒的細微變化,他不是察覺不出,隻是他覺得沒有必要理會罷了。

所以,袁不破沒有去扶一把步風塵。

而沈慕白因為長久的麵癱,卻養成了對人的情緒變化的入微的體會。這誠然是不得已而為之的後天養成的技能。沈慕白的冷麵已經得罪許多人,若再不體貼一些,在殘酷而複雜的社會,他沒有辦法生存。

步風塵在維護自己最後的尊嚴,這一點,沈慕白在既然是知曉的。一個人拚儘全力去做的事情,如果被旁人橫插一腳,那麼,那便不是幫助,而是平添怨仇了。所以,沈慕白也沒有去扶他。

蒼白的手指緊緊的攥住蒼綠的竹子,掌心闖來的沁涼的涼意讓步風塵尋回一絲清明。握著竹子兀自調息了一會兒,步風塵卻不得不挫敗的承認,收效甚微。

周身的筋脈儘數毀滅。縱然他牢記每一縷靈氣的走向,了解自身每一條筋脈的位置,但是,想要靠著靈力卻滋養身體,對於步風塵來說,是根本不可能的。

“你臟腑受損。”袁不破隨意的倚在一棵竹子上,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很平靜,就仿佛再說“這朵花很美”一樣。最先提議收徒的是袁不破,而如今,如斯冷淡的,也是袁不破。

袁不破的感情十分貧瘠冷漠,而他能給沈慕白的,就已經是他擁有的全部了。因為在沈慕白身上傾儘了全部的情感,所以,對待旁人,袁不破就會格外的冷漠。

步風塵沒有說話,辛苦的挨過那一段眩暈。他隻覺得自己滿口都是血腥的味道,仿佛下一秒,就會吐出什麼內臟器官中來。

沈慕白看了一眼兩人,最終扔給步風塵一個精致的小白玉瓶。步風塵接住玉瓶,沒有絲毫遲疑的倒出裡麵鮮紅的藥丸,吞了下去。藥丸裡仿佛放了什麼馨香的藥材,一入口,就化成了涼絲絲的液體,順著步風塵的%e5%94%87%e8%88%8c滑入他的腹中。口中的血腥味被壓了下去,一直隱隱作痛的腹腔也得到了安撫。

步風塵深深的吸了幾口氣。他在汲取空氣中的靈氣。這幾個月來,他都是這樣嘗試,雖然每一次,吸收的靈力都逸散在血脈中,無法聚攏,也無法修補破碎的筋脈,但是卻溫養了他的*。

方才吃下的藥起了效果,一旦進入步風塵的體內,就仿佛一個個依附在他臟器上的小海綿,吸收了步風塵吸收不了的靈氣,修補著步風塵受傷的內臟。片刻之後,步風塵蒼白的臉色泛起了一絲紅潤,內臟已經無甚大礙。

步風塵站起身,對沈慕白和袁不破深作一揖,“多謝前輩。”不卑不亢,不疾不徐。少年的心性本就是不俗,此番大起大落之後,更為凝練踏實。外物對他的影響已經不大,他做什麼,隻要順應本心就好。

沈慕白用一道靈力虛扶起步風塵。他並沒有用肢體和步風塵產生接觸,畢竟,家裡有些人,醋勁大得很,如果他真的和旁人產生不必要的身體接觸,那麼對他對那個旁人,都不太好。

“你,可要跟我走?”袁不破的話很是直接,他漠然的看著麵前這個臉色還有些蒼白的少年,並沒有如同原著裡一樣,對他遙遙伸出一隻手。

隻是因為,此生,那個和他十指相扣的人已經出現,那麼,他就一定不會再去牽彆人的手,哪怕,那和愛情無關。這是袁不破的愛情觀,藏匿著占有和自持的愛情觀。

步風塵的眼神亮了亮,卻最終搖了搖頭。

這倒是讓袁不破意外了,他挑了挑眉,示意步風塵說出理由。

“步風塵此生,不累他人。”十九歲的少年擲地有聲,言之灼灼。他知道自己放棄了什麼,也許,是他此生唯一一次機會。雖然他不知道,眼前這兩人為什麼會在這裡,但是,他並不想旁人因為憐憫而對他施以援手。

袁不破倒是沒有什麼標槍,沈慕白的眼裡卻劃過一抹讚賞。本來不欲參與自家男神收徒的沈慕白忽然開口“我們能夠修補好你的筋脈,提升你的修為,隻要你努力,何談什麼累及他人?”

沈慕白的話聲音不大,也隻有清冷的嗓音,卻沒有袁不破一般,寒冰也似的語調。卻仿佛一道驚雷一樣,炸開在步風塵的耳畔。

步風塵驟然瞪大了眼睛,不確認的問道“前輩說的是,我的筋脈還有救?”

麵對少年驟然亮起來的眼眸,沈慕白輕輕頷首。

“前輩,我們去哪裡?”步風塵對沈慕白和袁不破深施一禮,事到如今,他已經失去到沒有什麼好失去的地步,所以,對於沈慕白和袁不破,他隻能選擇相信。

更何況,有一種人,不以氣勢,自淩人。麵前這兩個人,絕佳的好容貌自然不必再提,周身的氣質更是讓人折服。

所以,步風塵隻能選擇相信。

袁不破一手拉著沈慕白,另一隻手提起袁不破,驀然消失在空氣中。他不必回答步風塵的問題,因為無論去哪裡,步風塵根本就沒有拒絕的資格。這個說法或許偏向殘酷,弱肉強食卻是千百年來被驗證過無數次的本性品格。┇思┇兔┇在┇線┇閱┇讀┇

流雲峰一點輕靈的水汽已經氤氳到鼻尖,天邊一抹夕陽,搖搖欲墜。

第64章 少年年去跳山山

六十五。少年年,請去跳山山~

袁不破和沈慕白帶著步風塵回到了流雲峰。玄字輩的四個人聽聞有了小師弟,紛紛前來……好吧,是紛紛前來圍觀。他們實在想要知道,讓他們不理俗世的師父另眼相看的,到底是怎樣的人物。

師兄弟的年歲相差頗大,當幾個人看見小師弟的時候,都生出了一點看待晚輩的心思。出手的見麵禮自然送得貴重。天色已晚,袁不破壓著沈慕白回到了寢宮休息,將正堂留給了新鮮出爐的師兄弟五人。

玄月笑起來五官都擠在了一起,如今他終於突破了元嬰修為。因為他修的是自然之道,修為精進之後,整個人的氣息和周圍更加和諧。他站在那裡,笑意融融的樣子,絲毫看不出修仙老祖的氣質,反而溫和的仿佛是坐在屋簷下曬太陽的鄰家老人。

他笑眯眯的將手裡的一麵小鏡子遞給步風塵,順手拍了拍步風塵的頭,對他說“師弟,拿去玩吧。”

步風塵嘿嘿一笑,帶著幾分少年的憨厚和爽朗,對玄月拱了拱手“謝過師兄了。”步家的藏書眾多,步風塵也讀了七七八八,當玄月拿出那麵鏡子的時候,步風塵就一眼認出來,那麵鏡子是輪回鏡。照前世,映往生,回望輪回。

固然珍貴,但是,步風塵有些不解的望了望玄月。他並不知道,這個新晉的師兄送他這樣的一麵鏡子,是為了什麼。

玄月笑了笑,紅潤的腮邊堆起兩坨肉,整個人眉眼彎彎,更為慈祥,卻又帶著幾分赤子的天真。可是,對於步風塵的疑問,玄月什麼也沒有說。

倒是一直板著臉的玄天拍了拍步風塵的肩膀,“你師兄給你,你仔細收著。”而他遞給步風塵的東西更是讓人費解。是一朵九命曇。九命曇是天下至美,被玄天收到透明的水晶匣子裡,匣子裡堆滿了冰晶,封存了九命曇綻放的時候的美麗。

步風塵呆愣的接過。他對這個滿是蛇精病的流雲峰徹底絕望了。如果說玄月師兄送給他的輪回鏡還有幾分用處,那麼這位看似最正經的玄天師兄送的九命曇,就是最沒有道理的了。

九命曇是天下至美,女子難求的美容珍品,整朵服用,可以永葆容顏,且身上會帶著清淡優雅的香氣。並且,這樣的香氣,是九命曇結合每一個服用過它的女子的特質,而後生成的。所以,每一種都不儘相同,每一種也不可複製。

可是,步風塵一個男子,要這種東西……他隻想對他的師兄們說,我真的不是娘炮啊喂。可惜,作為小師弟,步風塵的微弱抗議被幾個無良的師兄自然而然的忽略了。

袁不破將步風塵帶到流雲峰,卻並沒有傳授給他開啟血脈的方法。一來是,每一種異獸開啟血脈的方式都不儘相同,袁不破無法一概而論。二來是,若是以強硬的手段開啟的血脈,對步風塵日後的修行也有影響。

所以,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