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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縫隙。強硬的,不可反駁的,拒絕。

小金蛋在他掌心跳了跳,說道“阿破回去好好修煉,等過一個龍年,再過一個龍年,就可以召喚我回去了那時候我也該擁有完整的靈魂了,咱們再住一個軀體,多擠啊阿破你要好好修煉,再給我準備一個軀體啊”

“讓給你住。”袁不破依舊固執的握住掌心的溫暖,絲毫不作退讓。

小金蛋在他掌心扭了扭身體,仿佛在撒嬌“不要嘛不要嘛,兩個軀體,這樣我可以抱一抱阿破了”隨後仿佛想起什麼似的,小金蛋連忙加了一句“阿破長得漂亮,我也要跟阿破長得一樣”

抱一抱。袁不破聽到這個詞,微微愣了一下。一種無聲的渴望侵蝕了他的內心,他真的,非常想抱一抱他的小金蛋,抱一抱,他的半身。

一直合起禁錮著小金蛋的手,微微放鬆了,小金蛋仿佛怕他反悔似的,跳出他的掌心,急急的鑽入一個六月懷胎的女子府中,袁不破聽見的,小金蛋最後的一句話是。

如果我忘了阿破,阿破要記得提醒我……

凡胎渡魂。靈魂震蕩。靈智缺失。這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隻是,有些本能,刻入骨髓,無需靈魂去記憶。

沈慕白冥冥中,記得仿佛答應過一個人,不要對彆人笑,不要對彆人敞開心扉,不要相信彆人。要等他,要等他接他回來。

沈慕白每每有這樣的感覺,都會晃晃腦袋,笑自己癡傻,可是,不知怎的,就養成了麵癱的宅男性格,從小到大,自始自終,他的世界,都隻有他自己一個人。

自戀是宅男做過最長久的事,他不愛人,他隻愛自己,並且,沒有情敵。

直到,二十四歲,黑貓渡魂。

袁不破在遊減的身體裡,用前肢推開緊閉的房門。你好,我的半身。

第10章 主你好主再見

沈慕白醒來的時候,照舊是天光大亮。他摸摸鼻子,感受空氣中些微的冷意,伸出手在身邊摩挲幾下,瞬間清醒。

被遊臧和枕黑霸占的那半張床,如今空無一物。沈慕白蹭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掀開層層掩映的床帷,穿上侍女早已輕巧的放在床邊的錦靴,疾步推開房門。

寢宮空曠的院子裡,一個黑衣的男子背對著沈慕白,手裡拿著被侍童切割整齊的異獸肉,引逗著一頭黑豹。黑豹撲騰,跳躍,在空中靈巧的回身,肉墊緩衝整個身體的下墜的力度,輕盈的落在滿庭的積雪上,印出碩大的梅花印。

男子卻將黑豹的行進軌跡計算的分毫不差,肉塊總是停留在遊臧能夠聞到甜美的血香,卻總是吃不到的位置。他的手臂上下擺動,優美得仿佛正在雪中輕舞。而他的雙足穩如磐石,沈慕白凝目細看,遊臧的身體已經在雪地上撲騰了許多足印,男子的雙腳卻未曾移動分毫。

沈慕白幾乎都想捂臉了。他深切的懷疑,自己以前怎麼會覺得這頭豹子腹黑的,此刻的這隻,簡直蠢透了有木有

沈慕白的腳步並不算輕。即使他身體的修為高深,隨時隨地運用靈力,卻並不是他的本能。他尚沒有習慣這個軀體,很多時候,他總是忘記掩藏自己的氣息和腳步。

所以,遊君很快就察覺到了他的到來。

逗弄著遊臧的手一頓,遊臧瞅準機會,一躍而上,將遊君手裡的異獸肉奪了下來,三口兩口就吞進了肚子。遊君無可奈何的拍了拍它的頭,輕嗬道“還不快見過尊主。”

遊臧一向凶悍無匹,卻格外聽從遊君的話,在原地蹲在,將頭深深的底下。野獸沒有下跪的概念,這個姿態,就代表著臣服。

遊君也在遊臧旁邊單膝跪地,道“屬下遊君,參見尊主。”

沈慕白其實是滿心都是茫然,對眼前這個男子一無所知,然而麵上依舊是一片冷凝,若有似無的點了一下頭,道“起。”《仙弦》裡,沒有記載過眼前這個男子。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不屬於這個故事。另一種就是,在故事開始前,他就已經隕落。

遊臧沒有像是往常一樣靠過來,蹲在沈慕白的腳邊,而是幾個縱身,飛速的跑到庭中栽種的大片梅花林旁,從兩棵合抱的梅樹中間,叼出來一個精致的小籃子。小籃子裡的枕黑被驚醒,顯然有些起床氣,揮動著小爪子,一爪子就撓在了遊臧粉紅的鼻頭上。

遊臧倒沒感覺多疼,隻是小奶貓細軟的毛發湊到它的鼻子前,讓它有些鼻癢,想要打噴嚏。遊君察覺到遊臧的異樣,眼明手快的接過籃子,遊臧一個噴嚏終於打了出來,威力甚大,將麵前的青磚上的浮雪,都吹了乾淨。

沈慕白看著心有餘悸,這要是還叼著他家小姑娘,他家枕黑非得被吹飛了不可。

遊君無奈的揉了揉遊臧的頭,之後小心的把籃子裡的小姑娘抱出來,放在寬大的手掌上,撫過她細軟的毛發。沈慕白發現,這個臉上還帶著戾氣的男子,對待他家枕黑,居然是一片溫柔。

小姑娘平日裡脾氣大得很,連沈慕白家隔壁的妹子想要抱一抱,都會被一頓扣抓挖撓。可是,此刻,她安靜的蜷縮在遊君手掌裡,發出粘軟的叫聲,“喵”,聲音裡,居然有些撒嬌?

#%e4%ba%b2,你家未成年少女被拐帶了呦,不包郵呦麼麼噠#

#是綁架?還是威逼?麵對年幼女兒被怪大叔騷擾,單%e4%ba%b2粑粑該何去何從?#

#我那可憐可愛的女兒啊,粑粑在等你回家#

各種知音體淘寶體輪番轟炸,沈慕白整個人都不好了。幾步走到遊君麵前,伸出一隻手,定定的盯著遊君。

遊君有些莫名“尊主?”

沒有得到回應,遊君不確定的將枕黑放到沈慕白伸出的那隻手上。那隻手潔白如玉,仿若冰雪凝成,遊君卻知道那隻手有多可怕。它曾經捏碎過妖獸的頭顱,曾經翻手卷起風雪,埋葬過前來圍剿青雲宗的千軍萬馬,曾經抬手碾碎過一座阻隔青雲宗和外界連通的山峰。此刻,這隻手,正握著一個幼小的生命。雖然不夠純粹,卻是遊君所剩無多的同族。

沈慕白的臉上看不出表情,遊君咽了一口唾沫,強迫自己對沈慕白說道“尊主,這隻……幼豹,您昨天吩咐屬下照顧,她年紀尚小,還不能訓練。”遊君做了很多心理建設,才將這巴掌大的一團,明明長得和小奶貓彆無二致的小東西,劃入冥豹幼豹的範疇。天知道,遊臧小時候,一出生就有枕黑現在三個大。

沈慕白的手,倏忽頓住了。

“幼豹?”沈慕白將枕黑捧到手心,想從他家嬌軟的小姑娘身上看出些許端倪,他可沒看出來,枕黑哪裡像是豹子。沈慕白沒有發現,似乎,自己關注的要點發生了偏移。在女控麵前,什麼事情,都是可以讓步的。∴思∴兔∴在∴線∴閱∴讀∴

遊君驚詫的望了望沈慕白,不動聲色的在空氣中嗅了嗅。他幾乎懷疑,尊上被人掉包了。獸類與人相異,它們不以麵目辨彆眼前之人,而是以氣息威壓。所以,世間再是精妙的易容術,在遊君麵前,也毫無用處。

空氣中的氣味和尊上彆無二致,祖龍的威壓也無法模擬。遊君再三辨彆,終於確定,眼前之人,確實是袁不破。方才繼續言道“尊上昨晚將她交給屬下照料,說是冥豹殘血,昨夜屬下仔細甄彆,這隻幼豹,當是……”遊君有些不自然的停頓,仿佛有些羞囧,而後言道“當是屬下幼妹。”

沈慕白隻覺得渾身冰冷,遊君說,昨夜。他分明記得,昨夜他一夜安睡,何曾吩咐過遊君任何事。宅男並不是愚鈍,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沈慕白隱隱覺得,袁不破真正的靈魂,並沒有消散在天地,而是在他體內淺淺蟄伏,待到他意識昏沉,袁不破的靈魂,便會%e8%84%b1籠而出。

昨夜,在他毫無所絕的時候,占據這具軀體,吩咐遊君一切事物的,應當就是袁不破本尊了吧?沈慕白心下忐忑,卻,也欣悅。

沈慕白對帶袁不破的感情,其實很是複雜。初時,他是讀者,看著一部《仙弦》,閱儘裡麵人物的悲歡。那個時候,他就暗搓搓的喜歡裡麵主角的金手指,世外高人,袁不破。

袁不破,從一出場,就是高絕。即使他在後來幫助主角的路上,也曾經手上,也曾經有過困頓。可是,他從來都是動靜從容,舉重若輕。沈慕白看著主角在袁不破手下破而後立,感歎主角意誌堅定的同時,卻總是願意關注作者輕描淡寫的,有關袁不破的字字句句。

那時候,他叫袁不破“男神”。《仙弦》是修仙小說,修的,是仙道。所以,神其實是不存在的。沈慕白偏偏覺得,袁不破就是那個世界的神。甚至,最後,袁不破沒有選擇飛升,沈慕白也覺得理所應當。

袁不破已經高絕,何必苦登仙途?

再後來,沈慕白成了袁不破。沈慕白自覺是個男子,所以沒有必要注重容貌。可是在沐浴的時候,臨水而視,沈慕白隻覺得,心下轟然。不是因為眼前的容貌驚歎。隻是有一種“終於”的感覺。終於,他見到他的男神,原來,他心目中的神抵,長得是這個樣子的。

隨後,是被慌亂也掩蓋不了的遺憾。沈慕白知道,即使他讀遍關於袁不破的字字句句,即使他曾經無數次勾勒過袁不破的風姿,他也永遠成不了袁不破。世間再無袁不破。有的,隻是沈慕白而已。

沈慕白遺憾,甚至抱怨。他甚至希望自己穿越成袁不破身邊的侍童,不必和他有所交結,隻是靜靜看過,就好。哪怕他從童稚到遲暮,而袁不破依舊年輕如初。他能夠在男神身邊,度過很長很好的一生,就已經足夠。

可惜,沒有如果。沈慕白就是袁不破。這也不僅僅是一本小說,而是真實的,他今後要生活很久的世界。沈慕白知道自己永遠無法模擬出袁不破原本的樣子,卻暗自決定,替他走完《仙弦》的劇情。

大不了,最後做出雲遊四方的樣子,再偷偷找個地方住下,繼續宅好了。宅男暗搓搓的握拳,為自己的機智點讚。

如今,沈慕白乍然得知,袁不破本尊並沒有消失。最開始,是有些害怕的,畢竟,他是他身體裡不付房租的房客,若袁不破一怒,將他趕出身體,大概,他會魂飛魄散的吧?死生事大,宅男沒什麼偉大的節操,也是害怕死的。

可是,他舍不得霸占著這個身體,因為,那是屬於原主的人生。他不問自取,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