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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帶著詹四姑娘那份責任活著。謬嬤嬤若真是詹四姑娘的殺母仇人,她不會原諒。

繆嬤嬤哭著點點頭,心裡卻納悶主子的問題為何這麼怪,她怎麼自稱自己是四姑娘?不過繆嬤嬤此刻已經沒有功夫去細究這句話的問題了。繆嬤嬤謙恭的伏地,臉貼著地麵一動不動,一心求死。

清玉拾起手邊的書,看了一會兒,終究讀不進去,但她安靜了一會兒,心境卻平複了不少。清玉抬頭叫繆嬤嬤好生解釋事情的經過,為何要害死四姑娘的母%e4%ba%b2。

“老奴壓根就沒有存著害死宋姨娘的心思,老奴隻是萬不得已。”繆嬤嬤跪的兩%e8%85%bf已經沒了知覺,伏地的兩隻胳膊抖得不停。“當年,是、是彆人把毒藥給了老奴。那時候宋姨娘剛剛生下主子不久,每天都會喝一碗燕窩粥補血補氣。他逼著老奴把這藥摻入這粥裡,每天一點,一月左右即可見效。”

“毒藥?”

“老奴不知道那是什麼毒藥,宋姨娘用過之後,臉色越來越差,每日貪睡不止,約莫一個月的功夫就在夜裡睡過去了。如今想想宋姨娘當初的症狀,好像就跟姑娘那本醫書上所述的睡隱差不多。”

“睡隱。”清玉蹙眉,這可不是哪兒都能得的毒藥,女禦醫薑苑看她孤本時曾說,這味藥隻有在太醫院書庫裡一本關於西域藥方的書籍裡提到過。絕不可能被民間幾乎不可能有這種方子的配製方法,除非是西域人。可是怎麼可能?大太太不過是普通的世家媳婦,怎麼會認識到西域會毒的人?難道她也是從這本書得來的?可是這醫書是詹祀後來從外頭淘弄出來的,清玉靠著這醫書弄了不少方子,府裡人都不曉得,大太太似乎也並不知道書中的內容,所以她不像是知道這本書的。“她是怎麼得到這味藥的?”

“奴婢不知!”繆嬤嬤老實回道,“大老爺直接把包好的藥給了奴婢,並沒有說出處,奴婢更不敢問。”

“大、老、爺?”清玉瞪著謬嬤嬤。

繆嬤嬤驚悚的愣了下,下意識的掩嘴。

看來詹家的事兒比她想象的要複雜,清玉盯著繆嬤嬤問:“你不敢說出真相,就是因為逼你下藥的人是大老爺?”

繆嬤嬤點點頭。

“嗬,有趣了,全府的人都說當年大老爺萬般寵愛宋姨娘,甚至願意寵妾滅妻!”清玉冷笑著譏諷道。“你說的若是真的,那我那位九泉之下的%e4%ba%b2娘豈非錯付了真情,死的不明不白。”

“主子,宋姨娘知道的,她知道大老爺給她下的藥!當年大老爺吩咐老奴偷偷給宋姨娘下藥,老奴隻是表麵答應了他,可心裡頭是萬般肯做出這種背棄主子害人命的損事,老奴回頭就把經過跟宋姨娘坦白了,可宋姨娘卻吩咐老奴不要聲張,隻管按著大老爺的吩咐,下藥毒死她。”繆嬤嬤說的心跟刀絞了一般痛,想起當年宋姨娘自甘送死的絕望,她便難受的生不如死。若非她答應了死去宋姨娘會眼看著四姑娘好好長大,她早一頭觸柱求死了。

清玉聽繆嬤嬤此話,反倒稍稍鬆口氣。“也便是說宋姨娘她是自願求死,跟你沒什麼乾係。”

“可是是老奴——”

“你不必自責了,”清玉歎口氣,%e4%ba%b2自扶她起來。“嬤嬤的為人我心裡清楚。你既然答應了宋姨娘,便好好地呆在我身邊,守著我。”

繆嬤嬤眼中淚花閃爍,卻和剛才的意義不同,這淚水更多的是感動和感激。繆嬤嬤再次下跪,謝恩。清玉叫她趕緊起來,拉著她在自己的身邊坐下來。

“下次說話,請嬤嬤不要誇大其詞。哪是你害死宋姨娘的,分明是他!”清玉皺眉琢磨大老爺的名字,沒說出口。

“這一切都是老奴的過錯,當年如果老奴堅持,宋姨娘就不會——”

“到時候死得就是兩個人,你和宋姨娘!”清玉盯著她,冷冷的判斷結果。

繆嬤嬤驚悚的看著清玉。

“我以為會是大太太,沒想到,竟是他。他是宋姨娘在詹府最後的支撐,連他也……宋姨娘怎麼也逃不了,所以才絕望了,無路可退,選擇死。”清玉歎息道。

繆嬤嬤聽此言,睜大眼愣了會兒,無助的哭了,心裡不停的跟九泉之下的宋姨娘告罪。

清玉勸慰繆嬤嬤止住了哭,便吩咐暮雪送她回房歇息。她一時有些難以消化繆嬤嬤所言之事,太多疑惑令她不解了。比如詹家大老爺詹佑為何要殺宋姨娘;就算詹大老爺是不寵愛宋姨娘了,放任不管即可,何至於要她的命。若說詹大老爺憎恨宋姨娘,可他為什麼還能擺出一副慈父之相寵愛宋姨娘所生的女兒?詹清玉還記得自己在被眾%e4%ba%b2眷推向永安王府之時,是大老爺可是十分爽快的站出來據理力爭,甚至願意冒著犧牲他前途危險,也要力挺她拒絕那門%e4%ba%b2事。

這一切都太奇怪了。

清玉料知這件事的背後必然有什麼隱情,而這個隱情恐怕也會像今天這樣,會在暴露那天給她一個巨大的震驚。

接連兩日,清玉沒有讓繆嬤嬤過來伺候,給她足夠的時間冷靜。清玉不想她們主仆在禾晏跟前露出什麼尷尬,一旦被禾晏發現,挖出此事背後的隱情,說不準會帶來很多的麻煩。清玉還是不能做到完全信任禾晏,有了前世感情失敗的經曆,隻會令清玉愈加小心謹慎。

清玉白天會靜心的抄寫經書,而後燒給老王爺。禾晏沒興趣做這事兒,跟老方丈下了一上午的棋,中午才回來陪清玉一塊用齋飯。清玉暗觀禾晏的神色,沒什麼異常,猜測方丈應該沒有告訴禾晏,她早就知道他初一十五來寺廟祭拜事兒。

用過飯,夫妻倆一塊小憩。

清玉突然想起當初冰玉利用自己傳消息那個帕子,她記得那帕子的內容寫的是“三日暢春樓,求藥”。京城確實有個暢春樓,禾晏必然會按時派人去查。清玉跟他打聽,問他是不是查到什麼。

禾晏想了下,笑道:“沒什麼事兒。”

“我聽說暢春樓對麵是個藥鋪子,倒真符合她所書那句話,她可是要在這鋪子裡求什麼藥?”

禾晏伸手摸了摸清玉滑嫩的臉蛋,微微笑著,似乎很享受。清玉等他一眼,握住禾晏的手。

禾晏這才想起回答清玉的話:“藥鋪沒什麼可疑的,不過那日三皇子微服去了暢春樓,遇到點麻煩,你大哥二哥仗義相救了。”

清玉心中凜然,終於明白這三日暢春樓的意思,原來是想要詹家兄弟賣個好給三皇子,拉攏勢力。可是這求藥,又是什麼意思?

禾晏手指滑到清玉的嘴%e5%94%87,目光炙熱起來。

清玉握住禾晏的手,笑道:“王爺,您忘了,咱們這是在寺裡。”

禾晏笑了笑,收手,斂儘眼中的**,起身道:“這事兒真不怪我,媳婦兒太漂亮,勾人!”

“王爺!”清玉無奈地笑道,也跟著起來。

“抄經的事兒,寫兩句就得了,你彆累著自己。那個糟老頭子,不值當你祭奠。”禾晏給清玉倒一杯茶遞過去,懶懶道。

清玉笑著點點頭,禾晏素來不怎麼待見他父母,更何況最近還鬨出禾玄那出事兒,他心裡恐怕對老王爺的怨念更深了。不過,該孝順他還不是孝順了,不然怎會每月初一十五來廟裡祭拜。

禾晏握住清玉的手,鄭重道:“他若真想讓我認他做父%e4%ba%b2,咱們過得好,就算慰了他的在天之靈。”

清玉抿嘴偷笑,真沒想到禾晏霸道的連九泉之下的老王爺也不放過。

“你笑什麼?”禾晏故意責怪似得看著清玉,仔仔細細的打量她一遭兒,清玉被她瞅的發毛,正愣著。禾晏突然起身伸手探到清玉的腋下,搔她癢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笑話我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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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哪敢啊,王爺。”清玉笑著躲開,保持和禾晏的距離。

“王爺?”門外傳來墨棋試探性的詢問,聲音十分謙卑。

禾晏看眼清玉,拉住她的收坐下,轉頭詢問門外的墨棋有什麼事兒。

“太子爺請你儘快入宮。”

清玉笑著起身去給禾晏取出預備好的那件藏青織金花段蟒袍,伺候其換上,束好玉帶,彆一個鬆鶴羊脂玉佩。清玉麻利的做好這一切,抬頭,正對上禾晏含笑的黑眸。禾晏的一雙墨瞳分外耀眼,仿若看穿了她的前世一般。清玉收緊了心,笑了笑,碰了下禾晏的手,提醒他可以走了。

禾晏微笑著低首,冰涼的%e5%94%87在清玉的額頭輕輕地印了一下,隨即麵色肅然,快步往門外走。外頭的侍衛聽見腳步聲隨即利索的打開房門,以墨棋為首的四名侍衛當即俯首讓路。禾晏背著手,帶著一股冷風徑直而去,墨棋等隨即緊隨其後。

暮雪等早在外頭候著,她帶著丫鬟們進來,關上門。小丫鬟撤換了桌上的茶點,便在屋內一邊站著候命。暮雪詢問主子晚上可想吃什麼,清玉搖搖頭,叫她吩咐廚子隨意做,清淡些便好。這功夫,有小丫鬟過來問王妃,可否讓繆嬤嬤進來。

暮雪特意瞧了眼清玉,見主子點點頭,總算是鬆口氣。前些日子主子突然不用繆嬤嬤伺候,她還以為出什麼大事兒了。

才幾日的功夫,繆嬤嬤似乎清瘦了不少,人也沒以前那麼精神。她老實的給清玉請安之後,自覺地有些尷尬,木訥的站在一邊,跟其它的三等丫鬟一樣,等著候命。

“嬤嬤何至於此,以前什麼樣就什麼樣。”清玉道。

繆嬤嬤唯唯諾諾的點頭,還是有些不自在。

清玉見狀,帶她進了裡屋,“嬤嬤到底何意?不想幫襯著我做事了?”

“老奴萬萬不敢。”

“精神些,有點氣勢!你再這般,可彆怪我無情,不留你。”清玉揚眉威脅道。

“老奴知錯。”繆嬤嬤依舊悶悶道。

“暮雪,去外頭給繆嬤嬤弄個宅子,買幾十畝田地送她!”清玉提高音量道。

暮雪趕忙進屋應下,她看眼繆嬤嬤,轉身就去辦。

繆嬤嬤頓時精神了,趕忙跟清玉求饒道:“主子我錯了,這就精神,精神!”

清玉聽見繆嬤嬤私下裡終於敢用“我”自稱了,笑了笑。“詹家的事兒你負責給我查清了,總善惡終有報,奪命的人總會有去償命的一天。”詹四姑娘的命她替著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