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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幫在下寬衣了。”說完又用彆有意味的目光瞥了賀蘭然一眼,然後向屋內走去。

賀蘭然抿了抿%e5%94%87,見楚問已經轉身先走,眸子裡終究還是露出了那麼點兒不自在。隨即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便不多言跟著楚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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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和堂是個開在小巷子裡的小藥鋪,鋪子裡除了一個坐堂的老大夫和一個抓藥整理的年輕徒弟之外,也沒有旁的人。平日裡做的也就是街坊四鄰的小生意,不過是勉強維持而已。

今天是個晴空萬裡的好天氣,小巷子裡來回奔跑玩鬨的孩子鬨騰了一整天,一直等到夕陽西下了,才被各種的父母叫回了家。而彼時,已經閒了一整天沒客人的仁和堂裡,老大夫拿著本書正看得起勁兒,倚在櫃台上打了半個下午盹兒的徒弟腦袋一沉,終於是清醒過來。

揉著眼睛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剛睡醒正迷糊的人還沒鬨清楚是什麼時辰呢,就被天外飛來的一本書直接砸在了腦門上:“臭小子,終於睡醒了啊?!也不看看什麼時辰了,還不快做飯去,是想餓死你師父我嗎?”

眼裡的迷糊去了幾分,小徒弟偷偷的撇了撇嘴,倒也沒敢說什麼,隻是一邊揉著被砸紅的腦門,一邊看了看店門道:“師父,看樣子今天沒什麼客人了,不如早些把店門關了吧。”

老大夫看看店門又看看徒弟,無所謂的擺擺手:“隨你吧。這街坊四鄰的都知道,如果有人病了自會來敲門的。”說完瞥了眼還躺在地上的書。

小徒弟見可以早些關門休息,自然很是開心,樂嗬嗬的把書撿起來後送到師父手裡。一邊往店門走,一邊道:“師父,我把店門關上就去後院做飯,一會兒就好。您老人家也彆在這兒看書了,關了門店裡暗,看書傷著眼睛了可不少。”

老大夫麵上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樣,眼裡卻多了分笑意:“混小子,你是師父還是我是師父啊?這我能不知道?你快些把飯做好,彆餓著為師就行了。”他說著話便將手裡的書收好了,隨即施施然的站起身來,就準備先一步去後院歇著了。

小徒弟笑嗬嗬的應下了,走到店門口正準備關門呢,冷不防卻突然闖了七八個人進來。

闖進藥鋪的這些人個個都是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一眼看上去也個個精神抖擻沒有半點兒不適的樣子。小徒弟雖然還沒跟著師父學到幾分醫術,但這點兒眼力還是有的,所以愣了一下後便上前問道:“各位來小店所為何事啊?”根本不提看病這茬。

果然,這些人也沒提看病的事兒。為首的一個大漢掃了藥鋪一眼,這小藥鋪的確是簡陋,一眼看過去除了老大夫坐診的座椅擺設之外,整間藥鋪裡也就隻有那一壁裝藥材的櫃子和一個簡陋的小櫃台,他這一眼掃過去,整間藥鋪便是儘收眼底了。

隻是一掃眼的功夫,大漢心裡便也有了底——這簡陋的小藥鋪明麵上是不可能藏得住人的。於是從腰間摸出塊腰牌亮了亮,道:“我是京兆府的捕頭趙力,追捕逃犯至此。現懷疑有逃犯逃進了你們仁和堂,需要搜上一搜。”

小徒弟看著那腰牌愣了愣,然後便下意識的回頭去看自家師父。那老大夫之前也聽到了動靜,這會兒還站在通往後院的後門口,此刻見了徒弟那詢問的目光,自然又走了回來。

“既然是官差辦事,那各位大人就請自便吧。不過本店小本經營,還請各位搜查時手下留情啊。”老大夫很直接的應下了,隨即帶著些懇求的開口。

這些人聽了也沒說應或者不應,直接散開就開始找人了。仁和堂雖小,除了鋪麵之外卻也還有個後院兒,所以這會兒前麵的店麵裡便隻留了兩三個人,其餘人便都去了後院搜查。

老大夫諱莫如深的看了正在店麵裡四處搜查的幾人一眼,隨即給小徒弟打了個眼色,然後便跟著去了後院,留小徒弟一個人在鋪子裡盯著。

沒一會兒功夫,這小小的鋪麵就被那兩三個人搜查完畢了。雖然他們搜得仔細,但結果和之前趙力那一掃眼也沒什麼區彆——這小小的店麵裡藏不住人,也沒發現什麼暗格暗道之類可以用來藏人的地方。

既然鋪麵裡麵沒有找到人,三人對視一眼之後,自然也跟著往還沒結果的後院兒去了。

眼見著人都去了後院兒,剛才還怯怯的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喘的小徒弟邁步從門後走了出來。此時看來,他的目光卻還很是平靜,沒見半點兒怯懦之色。他先是看了看通往後院的後門,然後便探頭往店外的小巷裡瞥了一眼。

此時夕陽即將落儘,天地也都暗沉了下來,喧鬨了一天的巷子已經恢複了平靜。特彆是現下正值晚飯時間,巷子裡來往的行人本就已經很少了,僅有的幾個路人也都行色匆匆,看樣子是準備趕回家吃晚飯的,也根本沒人注意到剛才仁和堂裡的動靜。

小徒弟這一眼看去,和往日裡這個時候並沒有什麼差彆。於是他也像往日裡一樣,和正巧路過的兩個熟人笑著打了招呼,寒暄兩句後便神色自然的把店門關上了,然後順便落了鎖。

自然,這店門關上之後,小徒弟也沒在鋪子裡多留。他像往日裡這個時間準時去給老大夫做飯一樣,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去了後院。

☆、寬衣

仁和堂雖然隻是一個小藥鋪,連帶著後院也隻是一個擁有兩三間舊屋的小院子,但安排給楚問泡藥浴的屋子卻是挺大的。從房門進來之後,右麵是一麵不起眼的破舊屏風,將整間屋子隔成了裡外兩個部分。

賀蘭然自然是第一次來仁和堂,之前也一直在院子裡和楚問閒聊,所以也不曾注意過這間屋子。這會兒跟著楚問進來一看,心裡便知道,楚問泡藥浴的地方八成便是那屏風之後了。她在心裡偷偷地鬆了口氣,畢竟嘴硬是一回事,真看人泡澡又是另一回事了。

楚問走在前麵,似乎對賀蘭然的一切心理活動一無所知。她說著請賀蘭然幫忙寬衣的話,領著人繞過了屏風,到了屋子的另一邊。

出乎意料的,在這間滿是藥味兒的屋子裡,賀蘭然竟然沒有看到讓楚問泡藥浴的木桶,那屏風後麵隻有一堆堆的藥材。這個時候再看,仿佛整間屋子根本就是個堆藥材的倉庫,而那個立著的屏風根本就隻是被當做雜物,隨意的立在那裡的。

之前明明看到那個藥鋪學徒提著一桶桶的藥汁進來的啊,怎麼現在都不見了?

這個疑惑在賀蘭然的腦海裡徘徊了兩圈,然後見多識廣的將軍大人很快就想到了問題的關鍵——這間屋子裡一定有暗道。

想想也是,丞相位高權重,在這京城裡幾乎是一手遮天了。楚問既然得罪了人家,現下還想要有時間安心的療傷,那必定是不能大意的。即使在賀蘭然看來,這家名叫仁和堂的小藥鋪本身就算是隱蔽之極了,也同樣難以保證不會被人尋來。

心裡有了底的賀蘭然扭頭看了楚問一眼。這時候兩人正好是並排而立,賀蘭然一扭頭,看見的就是楚問那比平時蒼白上許多的側臉。

楚問似無所覺,隻是看了看正前方一個堆放著各種藥罐的架子,略微想了想後便動手移動起那些藥罐來。她將其中五六個藥罐都移了一遍,看似雜亂無章,卻又似乎隱隱的含著某種規律,直到最後“哢嚓”一聲輕響傳來,地麵上便突兀的出現了一個暗道。*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賀蘭然一直在一邊看著,這時候也有些驚訝。眨了眨眼睛,又特意的看了眼架子上那些不起眼,而且可以隨意拿起來移動的藥罐,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有這樣精巧的機關。想來換一個不知情的人來看,即使是經驗豐富的刺客也必定看不出那些普通的藥罐會是機關開啟的關鍵。

若有所思的看了正扭頭衝她笑著的楚問一眼,賀蘭然是越發的覺得看不透這個人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楚問必定不是普通的商人那麼簡單,她的手下能人輩出。

“想什麼呢?不是要看我泡藥浴嗎?快跟我來吧。”楚問自然是看到了賀蘭然的眼神的,不過她也沒說什麼,隻是笑了笑,很自然的伸手拉過了賀蘭然的手,領著她一起走下了暗道。

隨即,又是“哢嚓”一聲輕響,地麵上的暗道入口再次關閉了。架子上的藥罐仍舊安安靜靜的待在原處,不過下一次暗道的開啟顯然又將換成另一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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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問,你的傷勢不輕,還是快點兒過去泡著吧。”

整間密室裡彌漫著濃鬱的藥香,賀蘭然看著眼前半人高的台子上放著的那個大木桶,算算時間,有些著急的催促著還安然站在眼前的楚問。

楚問閉著眼睛站在原地半晌沒動。賀蘭然的話此刻對於她來說就像耳旁風一樣,吹過去就算了,楚問壓根沒搭理不說,甚至連眼皮子也沒抬一下。

第一次被忽視,賀蘭然心裡的感覺有那麼點兒奇怪。不過很快,她又為眼前的情況找到了合情合理的理由——雖然早先楚問嘴硬說讓她來看她泡藥浴,但到底是女孩子,要當著旁人寬衣解帶肯定會害羞尷尬的,所以才遲遲不肯過去的。

這麼想著,賀蘭然也沒管楚問的冷淡,又說了句:“好了,你如果害羞的話我出去就是了。你的傷勢耽誤不得,就先進去泡著,一會兒如果有事兒你叫我就是。”這話說完,賀蘭然就準備轉身出去了。

“不是。”還沒等賀蘭然邁步,楚問突然開了口。賀蘭然聽了這兩個字有些不明所以,回頭去看她的時候,楚問已經睜開了眼睛,然後一臉正經的說:“我一會兒就去泡,不過讓我喘口氣先。”

賀蘭然眨眨眼,顯然對於這沒頭沒尾的話有些不明所以。然後便又聽到了楚問解釋似地三個字:“走累了。”

“……”好吧,受傷中毒的人身體虛弱可以理解。不過楚問這人有時候也真挺愛逞強的,明明狀態不好,這暗道裡一路走來,她居然還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害得賀蘭然沒看出來,也沒幫著扶她一把。這會兒倒好,就連那半人高她台子她也上不去了。

賀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