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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帶我回城療傷的話,難道是想見死不救,然後就不用報那個救命之恩了嗎?”

楚問的話裡自然還是帶著玩笑的口%e5%90%bb的,但賀蘭然卻立刻抓住了重點。她好看的眉頭微蹙,目光在楚問的身上轉了一圈兒,不確定卻帶著些擔心的問道:“你受傷了?!”說完立刻邁步上前。

不怪賀蘭然沒有注意到楚問受傷的事實,實在是這人太會分散彆人注意力了。或許在看到楚問的那一瞬間,賀蘭然的心裡是有過擔心的,可一抬頭便對上了對方那不知是再次調?戲還是再度表白的話,大腦瞬間空白的同時,這些原本該擔心的事情自然也就被她遺忘了。更何況楚問一直不緊不慢的和她說著話,根本沒看出半點兒異常來,如果不是她主動提起,想必賀蘭然也很難注意到她原來還是受傷了。

賀蘭然幾步走到楚問的身邊,將人仔細打量了一遍,並沒有在她身上發什麼明顯的血跡。她青色的衣衫上,少有的幾處猩紅也多是噴濺或者沾染上的,顯然,那些血都不會是她的,而應該是她一路上見到的那些黑衣人中的某一個的。

楚問有些無力的靠著背後的大樹,臉色雖然有些難看,卻仍舊是淡淡的表情任由賀蘭然打量。等她看得差不多了,她才輕輕笑道:“彆看了,我沒受皮外傷。不過那些人使陰招,我中了毒掌,如果不是再不進城找藥,隻怕小命就快要交待在這兒了。”

今天的楚問很奇怪,從一見麵開始,她的臉上就帶著淡淡的笑容,言行舉止似乎都多了幾分淡然,沒了以前那玩世不恭的態度。

賀蘭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樣的改變又代表著什麼,她隻是瞪了那個說了半天廢話的人一眼,然後便一言不發的上前把人的胳膊架上,踩著輕功帶人迅速往城門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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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有自家的藥鋪好啊,否則我這會兒恐怕都已經橫死街頭了。”仁和堂的後院裡,楚問看著藥鋪的學徒提著一桶桶漆黑的藥汁往大大的浴桶裡倒,一邊忍不住感慨。

早先賀蘭然帶著她千辛萬苦的回城之後,她們就找了家藥鋪去抓藥。賀蘭然倒不知道,這楚問竟然還懂些醫術,中了毒掌也沒要坐堂的大夫診治,直接就報出了需要的藥材。而得罪了丞相的後果自然在這一刻顯現出來了——楚問需要的藥材之前就被人給收購完了,藥鋪裡現下沒有這些藥材的存貨了,連一味藥她們也買不到。

賀蘭然有些詫異,這裡畢竟是京城重地,楚問報出的藥材有些是很普通常用的,其他病患肯定也有用得著的。現下丞相竟然一手遮天,將這些藥材全都收購走了,那那些需要這些藥材救命的病人們該怎麼辦啊?而且……而且楚問這傷又該如何處置?

稍微一愣後回過神來,賀蘭然問了句:“之前襲擊你的黑衣人還有漏網之魚?”她的意思自然是奇怪楚問竟然沒有趕儘殺絕,以至於有人將她中毒掌的事情泄露了出去,畢竟之前她一路上看到的屍體可是不少,最後找到楚問時她又是好端端的站著的。

楚問不在意的聳聳肩,一邊拉著賀蘭然示意她出去,一邊無所謂的道:“誰知道呢。”

賀蘭然眨巴眨巴眼睛,也知道這時候追究這個已經沒意義了,她也不過是好奇之下順口一問。這會兒收到楚問的暗示,她又扶著全身上下都寫著“虛弱”兩個字的楚問轉身走出了這家藥鋪,出門時還是忍不住問了句廢話:“要不我們去其他藥鋪問問吧,京城這麼大,就算丞相隻手遮天,也說不定有漏網之魚的。”

楚問靠在她身上,微微低垂著頭,嘴角帶著滿足的笑意。聽了賀蘭然的話,她忍不住一笑道:“不用了。我有地方去。”

賀蘭然一愣,隨即有些反應過來了。楚問是誰啊?楚家是乾什麼的呀?說不準這偌大的京城裡,就有幾家藥鋪其實是姓楚的呢。

果然,在楚問的指點下,賀蘭然在那些完全陌生的小巷子裡穿梭良久,然後便站在了這家名叫“仁和堂”的小藥鋪的後麵口。

楚問中的毒掌來頭不小,傳說是幾十年前一個曾經縱橫江湖的魔頭的成名絕技,當年死在這招下麵的江湖俠客不少。不過所幸現在幾十年過去了,那解毒掌的藥方已經漸漸地流傳了出來,而楚問又好運的遇到了個功力不深的家夥,否則這會兒她就該毒發身亡了。

這毒掌當年能逞威一時,自然有它的厲害之處。楚問一進仁和堂,立刻就吩咐人給煎了藥喝了,而這裡,果然還留有她所需要的藥材。

喝了那藥,毒不過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卻是需要泡藥浴來慢慢解除的。藥浴需要在喝藥之後十二個時辰之內開始泡,而且連續三個時辰的泡浴時間不宜中斷,所以這事兒很麻煩,特彆是對於一個得罪了大人物,正在被追殺的人來說,絕對是麻煩中的大麻煩。

楚問倒是一點兒也不擔心的樣子。喝了藥之後,臉色好了很多的她,正百無聊賴的和賀蘭然閒扯呢。倒是賀蘭然滿眼的擔心,要想問她究竟是怎麼得罪了丞相的,卻又覺得自己沒有立場去問什麼,於是隻能是糾結著眉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賀蘭然的表情楚問不是沒有看到,卻難得的故作不知。她開口時隻是說些不鹹不淡的話題,真真假假的說著她從離開定州後遇到的事情。賀蘭然雖然對這個話題不是沒有興趣,這時候卻難免有些心不在焉。

在進房間去泡藥浴之前,楚問突然抬頭說了句:“賀蘭,這藥浴要泡三個時辰,你等著無趣就先回去吧,過些時日我再去找你。”說完頓了頓,又加了句:“放心,我會沒事的。”

賀蘭然一愣,突然就明白了楚問這話裡的深意。

☆、不離

楚問說完“送客”的話後站在門口看了賀蘭然一眼,卻也隻是一眼,便難得毫不留戀的轉身進了房間,而在她的身後也自然有人替她關門。

賀蘭然看著漸漸關閉的房門,門縫越來越窄,楚問那熟悉的背影也漸漸地就要消失在房門裡了。

耳邊楚問讓她回去的話似乎還在回響,賀蘭然也知道這人既然如此說了,就必是有了%e8%84%b1身的把握。她也許該聽她的話,乖乖回去做她的將軍,或許等到明日小皇帝一道聖旨下來,她嫁給高玦為妃,也或許小皇帝回心轉意,她自回去定州逍遙自在。然後等到有朝一日,楚問擺%e8%84%b1了現今的困局,便又會晃晃悠悠的出現在她麵前……

一切似乎都是理所當然的,她賀蘭然的未來似乎就該如此。或許被朝堂以聯姻的方式收服,交出青龍軍兵權,也或許她不願,以青龍軍為依仗,繼續在邊關過她的逍遙日子。而那個叫做楚問的人,似乎根本就不該出現在她的生命中的。

在房門即將完全關閉的時候,賀蘭然突然開口叫了停:“等等。”

楚問聞聲回頭,關門的藥鋪學徒手上略微一頓之後便將房門再次打開了。可是再次麵對楚問時,賀蘭然卻又不知道在叫出了那聲“等等”之後,自己該說些什麼好,即使她的確覺得自己是有話要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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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問似乎看出了些什麼,站在原處耐心的等著,甚至沒有開口問一句“何事”。她的臉色還帶著傷病的蒼白,但那雙漆黑的眸子像往日一樣亮晶晶的,雖然故作平常,可賀蘭然還是在她的眼睛裡看到了點點期待。

兩人的目光相對,心思複雜,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被忽視了,時間也在不知不覺中流逝,等到另一旁配藥等人的大夫終於忍不住開口提醒時,也不知是過去了多久。

賀蘭然似乎還是沒想好該如何開口,但楚問知道她已經等不起了。或許換個時間,或許換個地點,也或許換個境況,哪怕賀蘭然的遲疑要持續一整天,她也會耐下性子去等待的。可是今天不同,今天的她沒有那麼多時間去等待。

於是在被提醒後,楚問終於還是帶著些遺憾的再次開了口:“賀蘭,你該知道,你早一刻離開,便會多一分安全。我並不想牽連到你。”說完這話,楚問也不再等著她回話便轉身了,而那個先前關門的學徒也同樣快速的將大門關上了。

門被輕輕地合上的那一刻,楚問的心情有些複雜。說不出是輕鬆還是失落,她懨懨的抬眼瞥了一眼身旁的大夫,剛要說什麼,身後的大門卻又突然被推開了。

“吱呀”的聲響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很突兀,使得楚問的心跳也忍不住快了一拍。還沒等她回頭,就聽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道:“本將軍可從來不怕牽連。”

楚問眉梢微挑,原本有些黯然的眼裡突然迸發出了一抹光亮,懨懨的表情也重新變得生動起來。沒有顧忌身旁還站著個老大夫,她回頭笑道:“怎的,將軍大人不願走,是想留下來看我泡藥浴?”

楚問這人向來不著調,什麼樣的話她也說得出口。賀蘭然雖然早已經被迫習慣了,可這屋子裡可還有彆人在呢!於是不可避免的,將軍大人再次麵染紅霞。

老大夫在旁邊聽了有些尷尬,楚問看著賀蘭然緋紅的臉頰卻忍不住眼中的笑意更甚。隻是今天的賀蘭然似乎並不打算忍氣吞聲了,她眯著眼看了看楚問,突然一仰下巴道:“本將軍今天還就留下來看了,你待如何?”

“咳咳咳……”老大夫終於不堪重負,尷尬的連連咳嗽。等屋子裡的另外兩個人都將目光移到他身上後,便連忙衝著楚問交代了幾句,然後就逃也似地跑了出去。臨了還不忘吩咐門口的小徒弟把門關好後也趕緊走人。

“砰”的一聲,這次房門關上的聲音明顯比之前大許多,也可以由此看出剛才兩人的對話給那老大夫的刺激有多大了。

隨著關門聲和老大夫離去的腳步聲落下,房間裡的氣氛一時有些沉默。楚問先是豎著耳朵聽了聽,屋外的整個小院都靜悄悄的,已經沒了人聲。等回頭再看賀蘭然時,發現將軍大人今天倒是出奇的淡定,剛才不僅沒被她調?戲到,還反調?戲了她不說,這會兒也沒看出半點兒窘迫來,那一臉的自在仿佛理所當然。

楚問勾起嘴角輕輕地笑了笑,也不多矯情,招呼道:“既然將軍大人有此意,那不妨就跟楚問來吧。”頓了頓又笑著加了句:“正巧我傷重乏力,這藥鋪裡也沒個姑娘,到時恐怕還得勞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