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毓將萬幽木放置於火燭之上,看那橙紅色的火焰嫋嫋,不禁屏住了呼吸。
片刻之後他便睜大了雙眼,眸中滿是不敢置信。
萬幽木竟然,竟然無法點著?
李毓心下訝然,手中動作卻不含糊,拿著萬幽木更近的靠近了火焰。可是許久之後那萬幽木還是沒有染上絲毫火星。
李毓這下詫異的將萬幽木收了回來,仔細的觀察了起來。隻見那褐色的萬幽木表麵仍然光滑不已,被火熏染的地方沒有絲毫變色。
李毓大驚,這是怎麼回事?
他不信邪似的又重新放回了火上,足足燒了半刻鐘的時辰,隻是,隻是那萬幽木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李毓不禁緊緊的握起了拳,不顧手心中發燙的萬幽木。
怎麼會這樣。
奇異錄上分明寫著,燃之,三日之內,死屍可活。
燃,既是燒。而燒定是用火燒,可這萬幽木為什麼不能點燃?莫非這是假的?
這樣想著李毓便覺得%e8%83%b8口似被捶了一記,身子不穩的向後退了幾步。
如若這萬幽木是假的,那便沒有起死回生之功效,那林立夏便再也醒不過來。
李毓桃花眼內閃過陰晦,狠狠的將萬幽木砸在了地上!
如若林立夏醒不過來,如若她醒不過來……
李毓突的覺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難,有些複雜的情緒叫他意識有些混亂,他怎麼會如此大意,沒有去想過萬幽木是假的?現在,現在可怎麼辦?
李毓生平第一次知曉了六神無主是何意思。
他來回不停的踱著步子,不時看向床上安靜沉睡的女子。
假的,萬幽木是假的,林立夏活不過來了。
李毓猛然朝桌麵揮出一拳,桌子聲聲的被砸了一個洞,而他漂亮的手掌也被血色染紅。
怎麼會是假的!
他憤恨不已,卻又看到了地上那塊萬幽木。
他突然眯了眯眼,彎下`身子撿回了萬幽木細細看著。
他方才明明是用儘全力往黑石地麵砸了下去,可為何這木頭沒有一絲損壞?連一點點的磕痕都找不到?
他又看回被自己砸了一個洞的桌子,心下又有了個念頭。
他手中那著的分明是塊木頭,可這木頭卻比石頭堅硬,且用火燃不起來。
世上本沒有不能點燃的木頭,那麼……是不是可以認為還有一絲希望,這萬幽木是真的?
李毓俊眉一皺,回頭深深的看了眼床上的林立夏,握緊了萬幽木走了出去。
他健步如飛走到了外麵對侯在外麵的火兒說道,“兩日之內叫蘇綸找來所有關於木頭的書!”
火兒微微一愣,接著低下頭說道,“我這就去告訴蘇公子。”殿下這是……怎麼了?
火兒心中雖疑問,可卻不敢多說,快速的退了下去。
留下的李毓俊美的臉上早已沒有了平時的慵懶邪氣,隻剩下滿滿的陰暗與焦急。
蘇綸得到火兒的傳話後便立刻照辦,搜羅大量關於木頭的書,當然,隻是暗中進行。
兩日後蘇綸對著整個書房雜亂散落的書本哀怨的叫道:“殿下,你到底是怎麼了,找那個什麼木頭的乾嗎啊。”
李毓快速的翻閱,頭都不抬的回道,“七巧,你那可有發現?”
蘇綸得不到回應隻好撇了撇嘴看向了七巧。
七巧此刻整個人就像埋在了書當中一樣,她皺起眉頭回道,“殿下,還是沒有。”
蘇綸聞言懶散的靠在椅背上說道,“我說殿下,你倒是告訴我你找這萬幽木乾嗎啊……”
話未說完,李毓伸手擲出一支筆,擊中了蘇綸身下的椅子,椅子一個不穩向一邊倒去,連帶蘇綸也極其狼狽的摔到了地上。
蘇綸隨手拿起一本破爛的書說道,“我連這種爛頁字的書都找來了,我的殿下,你確定你要找的東西都能找到?”
說罷他隨意的翻了翻手中的破書,隻瞬間%e5%94%87角那諷刺的笑容便僵住了。
“殿下,萬幽木。”蘇綸急忙起身,麵上早已沒了調侃之色。
李毓一把奪過書,仔細的看了起來。
萬幽木,萬木中唯其不能以火燃之,其燃不同於普通木。
李毓氣的將手邊的茶盞狠狠砸落。
沒了?這就沒了?
“找!給我繼續找!”李毓咬緊了牙關道,“我就不信這萬幽木不能點燃!蘇綸!你帶著萬幽木去試火!”
蘇綸驚訝的睜大了嘴巴,“試火?”
李毓陰森森的看了他一眼,“對,試火。”
三日過的極快,眨眼間便是最後一日。
隻見房內那低頭翻書的幾人已是麵容倦怠,時不時的打個哈欠。而李毓雖然仍是麵容俊美,可卻掩不去他臉上的那抹憔悴。
沒找到,除了那日短短的幾句話,什麼都沒再找到過。
李毓憤怒的揉碎了一本書,心中狂怒暴躁。
這是蘇綸推開了門進來,口中喃喃道,“殿下,你確定這真的是木頭麼,這木頭怎麼燒不起來啊。”
李毓桃花眼一眯,隨手拿起一旁的硯台便朝他砸了過去。
蘇綸險險的避過,若有所思的看著李毓。
李毓起身毫不猶豫的走了出去,隻剩下那幾人麵麵相窺。
安置林立夏的房間依舊是那麼的安靜,床上的女子麵容嬌美,卻隻是具屍體。
李毓腦中不停的回想自己和她相處的場景,越想%e8%83%b8口越是沉悶,最終化成了他低低的喃語。
“不許死,我手中有萬幽木,你又怎麼能死。”
他憤怒不已,萬幽木,萬幽木!既然你無法點燃,那我要你有何用!
他使勁的將手中的東西扔向了窗外,不久之後卻聽的一人低聲慈祥的說道,“施主扔了這寶物,莫非是不想救這位姑娘了?”
李毓警覺的回過頭,卻見一個寬麵紅光的和尚正站在自己身後。
李毓危險的眯了眯眼,最終還是客氣的問道,“不知大師是?”
和尚笑笑,“老衲是誰施主不必多問,老衲今日來隻為這萬幽木。”
李毓起身,手指不停把玩著扳指,“大師的意思是?”
“萬幽木隻救有緣之人。”和尚說道。
李毓心下一喜,麵上卻是不動神色,“大師知道如何用這萬幽木?”
和尚笑著點了點頭。
“不知大師是了塵大師的……?”了塵正是當日送李明達萬幽木之人。
和尚雙手合攏道,“了塵乃家師。施主,人各有命,此女命不該絕,請讓老衲替她還魂,過了時辰便來不及了。”
李毓求之不得,當下恭敬的道,“大師請。”
和尚又道,“請施主在外即可。”
李毓臉色有些難看,可還是退出了房間,在房外靜靜等候。
約莫一個時辰之後,和尚終於打開了門,李毓一個箭步走進了房間,鼻尖隻聞道淡淡的香味。
他顧不了那麼多,疾奔到床邊看向了林立夏,隻見那本來麵色淒白的女子此刻已兩頰酡紅。
他伸出手想要觸摸她的臉,卻發現自己的手微微顫唞。
熱的。
他連日裡吊著的心終於放了下去。轉身正要答謝那和尚,卻發現那人早已沒了蹤跡。再看向桌上,一塊黑色的東西正端放。
他走進輕觸,那已成黑色的萬幽木竟然霎時成灰,隻留下一堆小小的黑沙。
他走回床邊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子咬住了林立夏的%e5%94%87瓣,直至血色豔紅。伸手覆上她的%e8%83%b8`前,感覺到手下輕微卻平穩的心跳。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終究活過來了。
這個認識讓李毓很開心,卻在開心之後無限深思與……恐慌。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這般牢牢掌控著他的情緒了?
林立夏依舊昏迷,不知外麵發生的所有事情與變換的情緒。
半個月後,李毓看著身體逐漸好轉卻依舊昏迷不醒的林立夏出了神,最後冷冷的對身旁的六瓏說道,“你去傳話給她的侍女。”
六瓏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隻是殿下千辛萬苦的替她還了魂,這便要將她送走麼?
李毓慵懶的拿起林立夏的手指把玩,“她不能留在我身邊。”至少現在不能。
六瓏不再多話,安靜的退下。
李毓將仍在昏迷的林立夏摟在了懷中,魅惑的低聲道,“記住,你今後的命,是我的。”
三年後 邊關某座城中
陽光安好,暖暖的從打開的窗戶照了進來,那窗邊小榻上正有一人慵懶的躺著,一本藍皮書本遮去了他(她)的容顏。
這時門被人轟的一聲踹開。
來人長相清秀端麗,一身水色長裙更顯得她氣質文靜,隻是這麼個氣質文靜的女子一開口便……
“你丫的,都幾點了還在睡,想被老娘抽麼!”文靜女子,也就是江曉笑叉腰大罵,完全不在意形象。
被罵的那人動了動身子,接著迷糊的問道,“恩?幾點了?”
江曉笑無語的拍了下自己的額頭,接著一把將那人拽了起來,一撩袖子露出自己手腕上機極其不搭調的電子表說道,“北京時間十二點整!”
那人臉上遮陽的書被掃落,露出了一張滿是困意與迷糊的臉……這人不是林立夏又是誰?
隻見她敷衍的笑笑,接著躺回軟榻道,“可惜了,咱們現在不在北京。”
她們現在所在的是異時空,大明王朝。
立夏的新生,愈加慵懶和淡然的女子。
八十九、再會麵(一)
林立夏說完便慵懶的眯眯眼,重新拿起書擋住了刺目的陽光。
江曉笑聞言則出了神,許久之後才感歎道,“是啊,我們在大明王朝。”
林立夏並不說話,被掩住的%e5%94%87角勾起一抹淡笑,淡的似風輕輕一吹便可消逝。
“唉,沒想到我竟然能穿越,更沒想到是還能碰到你,真是太 了。”江曉笑走近軟榻拿開了她臉上的書,“立夏,你說,我們會不會乾一番大事業?”
林立夏費力的適應著光亮,眸中泛起水光,聲音微帶些沒睡醒的沙啞,“恩?事業?你乾就好了。”
江曉笑挑挑修的極其好看的眉毛,伸手捏了捏她白嫩的臉蛋,“我說你個懶人,能有點追求行麼?”
林立夏不以為意的笑笑,“誰說我沒有。”
她伸出白皙的手指掰了起來,懶洋洋的說道,“吃飽,睡好,玩好,人生最愜意的就是我的追求。”
江曉笑哭笑不得的拍開她的手,“彆擱我這兒耍寶,我警告你,晚上彆隻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