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窘紅了一張臉,眼看兩人戰火越蹦越高,林立夏輕咳了一聲站了出來,她首先看了麥穗一眼,後轉頭對著黃衣少女說道,“這位姑娘,真是失禮了,這丫頭平時被我寵壞了。”
其實早在這少女說那句“姐姐,誰是你姐姐”的時候她就想起來她是誰了。那次她從林府溜出來的時候在路上擋到了一頂轎子,那嗬斥的不就是眼前的黃衣少女麼?
黃衣少女冷哼了一聲,“原來你就是這個野丫頭的小姐啊,自家的丫鬟這麼沒規矩難道不知道要管教管教麼。”
林立夏淡淡一笑,說的話卻是一針見血,“規矩這東西可不是姑娘說有就有,說沒有就沒有的。我看姑娘也不過隻是個丫鬟而已,我家丫頭的規矩也用不到你身上吧?”
這麼久不見這少女,她仍舊這副刁蠻摸樣,聽她話說她家小姐貌似有個不得了的來頭,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狐假虎威?
“你”黃衣少女瞪大了眼睛可卻無法反駁。這女子說的對,她家小姐再有本事,她也還隻是個丫鬟。
“綠綺。”簾外冷冷的聲音響起,接著一名白衣女子走了進來。
饒是見多了各色各樣女子的林立夏也不得不讚歎一聲,這白衣女子相貌雖然不比那些女的漂亮,可那一身氣質可真是沒有人能比的上。清傲中帶著書卷之氣,一看就是個知性聰慧的女子。
“姑娘,”白衣女子朝林立夏頷了頷首,“我家丫鬟多有得罪,真是不好意思。”
林立夏也不是個小心眼的人,隨即回笑道,“不礙事。”
白衣女子水眸轉動,看向了麥穗手中的布匹,“不知這位小姑娘可否割愛,將那匹布轉讓於我?”
麥穗收緊了手中的布匹,“這是我家小姐先看上的。”
白衣女子聞言又看向了林立夏,“姑娘若是肯割愛,這店中所有的布匹任姑娘挑選。”
雖是詢問的語氣,白衣女子卻說的有些輕蔑。
麥穗氣悶,剛想開口回話卻被林立夏用眼神製止了。
林立夏緩步走到了麥穗的身邊,示意她將布匹遞給她。她將布匹隨意的放到了一旁的櫃上朝白衣女子淺淺的笑了笑,“這位小姐喜歡拿去便是,這布匹我本來也沒有多喜愛,又何來割愛之說?”
說完又是盈盈一笑朝麥穗說道,“麥穗,我們去那邊看看。”說罷起身先行而去。
麥穗看了看原地那白衣女子微惱的眼神,轉身跟了上去,心裡不停的歎道,小姐那話的意思不就是“這布我本來也不怎麼喜歡,既然我不喜歡那我就不要了,我不要了你拿去就是了。”
損人與無形之中。小姐和她真的不是一個級彆的啊,她以後真該多學學小姐了。
在布匹鋪的插曲就這麼過去了,林立夏也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依舊在忐忑的心情中等著秋宴的到來。
幾天的時間如同梭利一般去的飛快,日升日落,秋宴就在今日。
林立夏一身淡藍色的秋裝長裙,襟口以銀絲勾成的細小碎花點綴,滿衫流雲銀絲,即不會太過招搖卻也不顯樸素。青絲半挽成了個繁複的少女髻,發間以碎琉璃樣式的發飾點綴,暖陽下七彩熠熠。她臉上隻稍微點綴了下,粉嫩兩頰顯得她氣色紅潤,杏眼微微上挑,眸中滿是流動的光彩。
林遠山看著眼前嬌媚的女子感歎的點了點頭,“夏兒這般模樣倒叫我想起了以前的麗娘了。”
那時候的少女一顰一笑間滿是靈動,叫他留戀不已。而如今,卻是物是人非。
林立夏微微笑了笑,“爹, 娘以前很美吧。”
林遠山嗬嗬的笑了笑,“確實很美。”可那種美,如夏兒所說的那般,已經是“以前”了啊。
林立夏伸手提起了有些拖地的裙擺,“爹,時候不早了,我要走了。”
“夏兒……”林遠山看著林立夏欲言又止。
林立夏哪能不知道他擔心的是什麼,她安撫一笑說道,“爹,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的。”
林遠山看著林立夏的笑容不自覺的安下了心,眼前有著豁達笑容的,夏兒,是真的長大了呢。
一個時辰以後林立夏跟著宮女行走在繁華的皇宮之中,可此時她卻沒什麼觀賞的性質。她低著頭,乖巧的隨著宮女的帶領來到了皇宮裡秋宴的舉辦地,皇宮西邊的園林。
“林小姐,秋宴還沒開始,你可以和各家小姐公子們先聊會,也可以四處轉轉先。”宮女轉頭有禮的說道,“皇上和皇後娘娘會在一個半時辰後來,姑娘那個時候回來即可。”
“有勞了。”林立夏回以一笑,接著等宮女走了之後就四處打量了起來。
林立夏瞪大了雙眼,天,這古人也太享受了吧。
原來這地方說是園林,一進園卻是一塊大的不得了的寬敞空地,離她頗有些遠的地方可以看到已經設下了宴席的桌椅,不少衣著華貴的公子和嬌俏的女子正交談著,臉上歡愉或嬌羞不已。
林立夏看了看周圍,還沒有人注意到她已經來了,她提起裙擺轉過身,快步往和宴席相反的地方走了去。
還有一個半時辰,也就是說三個小時,她才不傻到跑過去給她們當娛樂對象。
一直往前走著,差不多十幾分鐘的時間,她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了一片桂花林中,雅香空中暗暗浮動,林立夏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心中覺得輕鬆了不少。
地上細碎的桂花鋪了滿地,好一副難得的美景,她突然猖狂的對天笑了一聲,哈哈,作為現代人,有誰能有這個機會看到這麼一副景象?
笑完之後她又覺得自己有些傻,於是又是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無奈的笑了笑,這個時候還能自娛自樂,也真佩服自己了。
她東張西望了會,最後找到了一顆最大的桂花樹下,她靠著樹坐了下來,難得放鬆下了精神,不一會便睡著了,%e5%94%87角微微揚起。
李毓看到的便是這副場景,偌大的桂花樹下,淡藍色衣裳的女子傾首熟睡,碎小的桂花頑皮的落到了她的發間和衣上,四周靜寂無聲,如同一幅最為完美的畫。
李毓的心臟可疑的漏跳了一拍,他定定的看了女子好一會,最後緩緩移步走向了林立夏。
一陣清風拂過,邪美男子華貴的玄色華服稍稍帶起,黑色發絲也隨之飄動。
李毓修長的手指撫上了女子白皙的臉蛋,邪美的臉上難得沒有帶著戲謔,眼底似乎藏著一絲迷惑。
他微微俯身湊近了林立夏,看她依舊呼吸淺淺平穩的熟睡著,絲毫沒有發現自己在彆人的注視之下。
李毓薄%e5%94%87輕輕斜勾,輕輕的在她臉上輕啄了下。
這樣的林立夏可真是美,美的叫人隻想把她收藏起來。
耳邊敏銳的聽到有細碎的腳步聲傳來,李毓細長的桃花眼內閃過亮光,一把摟住了熟睡中的林立夏躲到了高大的桂花樹上,入眼間滿是淡橘色的桂花。
林立夏還有些迷糊的醒了過來,在清楚的看到身後那張俊美的臉以後她反應性的想要大叫,可卻隻能發出低低的“唔唔”聲。
李毓收回了捂住她嘴的手可卻飛快的點了她的啞%e7%a9%b4,他眯了眯長眸對她魅惑一笑,“彆說話哦,有人來了。”
林立夏整個人被他鉗製著不能動彈,聞言隻好先放棄了掙紮透過花瓣的空隙看向了樹下。
樹下一身淡藍色錦袍的俊美儒雅男子正和對麵的清秀高雅女子相對無言的笑著,好似一對久久不見的愛侶。
林立夏覺得心中頓時“咯噔”一聲響,那兩人的相貌她都不陌生。那女子正是那天她在布匹莊遇到的人,而那男子竟然是……
莫子玄。
六十、秋宴(一)
林立夏頓時僵住了身子,莫子玄怎麼會在這裡?可馬上她就反應了過來,這莫子玄從來就沒隱瞞過自己家中“有些祖業”,看來他也是京中王公貴族家的公子。
隻是……他身邊的那個女子是誰?和他又是什麼關係?↙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看他俊臉上滿是笑容,可比和她在一起的時候要溫柔的多。林立夏在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的想道。
“怎麼?你認識他們?”李毓長眸仔細的注意著她的反應,接著貼近了她的耳邊輕聲問道。
溫熱溼潤的氣息驚的林立夏起了一身的%e9%b8%a1皮疙瘩,她手刌快速的反應性往後一頂……
林立夏本來就被李毓緊箍在懷中,她這麼來了一下他根本來不及躲開,他吃痛的捂住了自己的下巴,劍眉緊皺,這女人怎麼這麼粗魯?
林立夏這才發現自己乾了什麼,回過頭看到那張總是邪魅的臉此刻也出現了吃痛的表情,當下心裡痛快的叫了聲好。
李毓危險的瞥了她一眼,林立夏連忙縮了縮脖子,感覺有些冷颼颼的。她機靈的指了指下麵再擺了擺手,示意他下麵還有人呢,要找她算賬也不是這個時候啊,冷靜,冷靜!
李毓這才收回了滿是壓迫的視線,由著她又低頭注意起了下麵的對話。
樹下的兩人依舊靜靜的站立著,根本沒有注意到樹上發生的事情。
“四殿下。”最終是那女子先開了口,她語調中難得的沒有帶著疏離,似乎還藏著一絲嬌羞,“真是很久沒有見了呢。”
李玄朝她微微頷了頷首,淺笑回道,“確實,近日我府上有些瑣事纏身,這才沒有去看望尹丞相和小姐。尹丞相最近可好?”
被稱作尹小姐的女子抬眸看了他一眼回道,“爹爹最近甚好。”
“那小姐呢?”莫子玄茶色的眸子中漾著溫潤的光澤看向了尹無雙,柔聲問道。
樹上的林立夏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公子來小姐去的,這兩人膩不膩歪啊。不過……
四殿下?莫子玄是四皇子?那個世人口中完美無缺的四皇子?
林立夏垂下了雙眸,皇子?又是個皇子?她為什麼總和皇家的人扯上了關係?
耳旁一聲極其輕的笑聲,林立夏側首看了看李毓,卻發現他正滿臉趣味的看著底下的兩人。
林立夏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下去,卻剛好看到李玄正%e4%ba%b2密的幫那尹小姐取下了發上的細碎桂花瓣,尹小姐則是微微粉了嫩頰。當下她心中小小火焰騰起,原來這莫子玄也是一個俗人。
情侶?她倒是看出來了那尹小姐對莫子玄有意思,可看莫子玄那副樣子卻值得人懷疑。
從他們的對話可知道這尹小姐是丞相之女,皇子和丞相之女?先不說什麼真心相愛不想愛的,用小拇指也能想到莫子玄心裡想的是什麼。
他還做這麼曖昧的動作,不是故意勾引那尹小姐又是什麼?
心中憤憤不平,林立夏卻馬上被自己的憤憤不平給嚇到了。
她為什麼要憤憤不平?為了那個什麼尹小姐?還是,還是氣莫子玄?
林立夏趕緊甩了甩頭,想把腦中的胡思亂想都給甩開。
莫子玄,不,是四皇子他想乾什麼就乾什麼,和她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