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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姑且饒你不……”話音未落,忽然一道彩光飛來,正中額頭,疼痛不已!模糊見是一女子,我忙撥馬而回,不料又有一劍無聲無息自後而來,隻到近身三尺我才猛地反映,卻無暇使神通,隻得將身躲避,正砍在左臂上。

好得很!西王母的分景劍術,名不虛傳!

我運起神光護體,徑自回營,周營眾人也不敢追。

今日不慎卻吃了個大虧,我怒氣衝衝回營,忽覺有異,忙將身一晃,留下五行化身,在前帳吩咐事宜,敷擦丹藥,真身卻隱了,悄往後帳中來。

——昨夜不知誰來探過,氣息極其隱晦,險些給瞞了過去。

我雖自信五行禁製天下無雙,但前日那小賊卻能悄然摸入營寨,卻也有幾分能耐,不可小覷。若陰溝翻船,卻不為人所笑!

……

我隱身瞧去,隻見帳內果然多了一人,氣息似有若無,紅袍猶如血染,背影卻略有些眼熟,不知是哪位。

而元微端坐床上,身上仍然籠罩五彩氤氳,卻睜著眼,神色頗為鎮定。

想不到此女竟有這等能為?先那虛弱光景,是假裝的?

那紅袍人輕聲歎息,道:“你這又是何苦來,苦心孤詣,緣木求魚,卻落得受此宵小之辱。”

元微竟然能開口說話,“命中注定有此劫數,抱怨何為?”

紅袍男子走上前去,欲待撫摸元微麵頰,他卻不知我神光奧妙,伸手過去,隻如探虛空,碰不著一絲衣角。

其實元微雖看似在此,實則被我禁在顛倒五行小虛空世界,便有人來救,也無濟於事。

隻不過,此人竟敢如此無禮,端是可誅!

我捺了火氣,隻繼續靜觀其變,那紅袍男子碰不著人,隻得在旁坐下,又柔聲細語道:“你還是不信我的話麼?棄了無邊尊貴,苦苦在這俗世沉浮,卻連自己本來麵目也忘了,枉自受這些苦楚。你若一念回心時,自有無邊法力隨身,區區鳳族孽子,豈能困得住你?”

我驚異莫名,短短數日,竟連著遇見兩個知我根底的,我細看那紅袍男子,隻覺熟悉,必在哪裡見過。

元微閉上眼,似有些厭煩,道:“說了一萬次,你認錯人了。”

紅袍男子猛地轉過頭來,隻見修眉如劍,俊目重瞳,薄%e5%94%87緊抿,果然……是曾見過!

我心下大驚,不覺出聲,“帝俊!你竟還活著!”

這一聲卻泄露行藏,我隻得掀簾而入,隻不過在喊出那聲的同時,我也明白是自己看錯,此人雖與當初帝俊生得幾乎無二,卻並非其人。

何況,縱然是帝俊複生,如今我也未必就不是對手,先前卻是有些失態了。

目光掃過,我哼笑一聲,“東君殿下,久見了。”

帝鴻一見我進來,便長身立起,目光中頗有惱恨之意。

我視若無睹,笑道:“殿下不在太陽星潛身養性,來此紅塵何為?”

若是他父%e4%ba%b2死而複生,我還不得不高看兩眼,不過是後羿箭下遊魂,還真道自己是哪方人物了!

當年帝俊縱橫天下,何等囂張,幾乎與天帝平起平坐,也不知結下了多少仇家,故而天下共誅之!而帝俊死後,十二月女俱亡,十日喪九,唯獨最幼一隻金烏被東皇出手保下,收為螟蛉。如今連東皇也自隕落多時,天帝自輪不到他來繼位,說甚麼前朝太子,不過一介喪家之犬耳!

帝鴻也自深沉,收了怒容,隻淡淡問道:“孔宣你又為何來攪此一趟渾水?卻不知商滅周興乃是大勢,還是也想在昊天手下討一口飯吃?”

我冷哼一聲,“笑話!孔某行事自有主張,豈輪得到汝輩指手畫腳?”

話音未落,一道白光便悄無聲息地飛來,這帝鴻枉為前朝貴胄,見事不諧竟悍然出手偷襲!

那道白光不知是何寶物,隻覺殺性盈眉,極是凶戾!我怒喝一聲,五行神光訇然而起,已經是全力出手,務要拿下這人!

帝鴻見那道白光不能建功,麵露驚容,手掐法訣,竟硬生生從我五行神光邊上扯開去,而後意圖化虹而走。

他倒打得好主意,想來便來,想走便走?我催動五色神光,將其罩住,眼見得將要擒下,卻忽覺神光一滯,那帝鴻頓時衝破封鎖,瞬息便逃得無影無蹤。

我不去追趕,隻有些發怔,良久,才轉過身來,向元微道:“你和此人是何關係?”

元微麵色平靜,道:“無甚關聯。”

我細細注視她神色,卻瞧不出端倪,隻覺最後那神光一緩,分外古怪,似非帝鴻手段,難道還有第四人在此?

我心中煩亂,不由%e8%84%b1口道:“你元神已經虛幻若影,到現在還要逞強?”我那滴心血護住她元神,心血相連,稍一感應,便知道了她的真實狀況,委實受傷非輕,再僵持下去,怕是要損及道基。

如今……真是騎虎難下!

元微有些訝異,仍答道:“說句話而已,還不多少費力。”

我越發惱煩填%e8%83%b8,道:“你為何不恨?”

元微道:“假你之手,完我之劫,渡劫有何可恨?否則又何必來此一遭?”

這話好不入耳!我冷笑道:“若你今日死在我手上,身死道消,多年苦工毀於一旦,那也是命該如此了?”

元微遲疑了片刻,才緩緩道:“正是。”

我隻覺得怒火燒心,忍不住一掌拍在案幾上,應聲而碎,“一派胡言!想不到你們闡教之人竟懦弱至此?”

元微不語,過了好一會,歎息道:“實對你說罷,你我所求不同,你雖口口聲聲求道,事實上求得卻隻是神通,大道非你所想,你既舍不得,自然便求不得。”

這話聽得我似懂非懂,但卻本能地極不入耳,冷冷回道:“那依你說,如何才算是大道?我又舍不得什麼?”

元微卻是一笑,道:“你的道,你問我?也罷,我隻問你一句,你若舍了孔雀真身,棄了五行神通,失了萬載記憶,你可還剩得何物?”

我回想一下,卻隻覺毛骨悚然,驚怒交迸,忍不住道:“我實是一片赤心待你,你倒拿這種欺心之言來惑我?”

元微理所當然道:“這不就是?除了這些,你便什麼都不是。我縱這一世做不成元微,我仍是我,一切過去未來,皆如虛幻,既是虛幻,如何阻我得住?你卻如何?”

我極是焦躁,又是憤恨,又是煩惱,起身走了幾步,忽然醒悟,頓下腳步道:“我若信你這話,未免被你哄了,做那作繭自困的愚夫之行,我必不上你這當,你說也無益!”

元微瞅了半晌,忽然噗嗤一笑,道:“真個銀樣鑞槍頭,自家說不過想不通便倒打一耙。隨你去!與我無乾。”閉了眼不再說話。

我算是體驗到了何為心似火燒,意如油煎,隻恨得咬牙,在帳內反複走了幾回,忽聽外麵鼓響,知有敵來,我頓下腳步,冷冷道:“也罷,便待我殺儘西周之人,再看是與你有乾無乾!”拂袖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唔,本章信息量略大,寫得死了不少腦細胞。

道心無住神馬的……其實有時候我不怎麼瞧得起洪荒流,就是因為裡麵的大能太怕死了,仿佛一死之後就啥都沒了,把神通法寶法力氣運看得無比重,根本達不到心合天道的標準,還是“損不足以奉有餘”的人之道模式,也就是一個伏羲能讓我高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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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楊戩視角(26)

我催得糧來時,卻見大軍還在金%e9%b8%a1嶺,不由大驚失色,“怎地這時節還在此處?”

直覺不好,待我見得師叔時,果然滿麵愁煩,左右一看,哪吒天化竟然俱都不在!

我雖心驚肉跳,仍得先按例稟報,“催糧三千五百,不誤限期,請令定奪。”

師叔道:“督糧有功,當得為國。”

我哪裡是來聽他說這些安撫言語的!急急問道:“是何人領兵阻在此處?”

師叔長歎一聲,將這幾日事情一說,卻是成湯將領孔宣兵阻在此,被他拿去許多將官,哪吒天化俱不能免,而元微更是於劫營當晚不知所蹤。

我隻覺得全身血液都有些發涼,藏在袍袖裡的手直發顫,勉強鎮定下來,我向師叔道:“明日元帥%e4%ba%b2臨陣前,待弟子看他是甚麼東西作怪,好以法治之。”

下了中軍主帳,我忙尋人去問端的,正好武吉走過來,我一把拉住,“休要瞞我,究竟陣上如何光景?哪吒他們幾個的本事我豈不知?哪有這樣輕易被人拿去之理?”

武吉同南宮適兩個將我扯到一邊,隻頓足歎氣道:“那孔宣擅長左道,背後有五色光芒,無論人或是法寶,給他一刷,頓時不知去向。先攝去了洪錦,後來哪吒幾個奉命劫營,也是一去不回。元帥隻得堅守,後來崇君侯帶著三位將軍來助陣,同武成王也一道被攝了去。”

……卻無微姑半分消息。

我不由自主將手探入袖裡,摸得照妖鑒,隻匆匆地道:“……明日會兵,我以照妖鑒照他,看是個甚麼東西!”

……

次日,師叔領兵出陣會那孔宣,我藏身旗門後,趁師叔與那孔宣鬥口之際,我拿照妖鑒細觀那將,卻隻見裡麵仿佛一塊五彩瑪瑙,滾前滾後。

我自恃也識得天下萬物,卻不知這是個甚麼東西變成。

隻不過,定是妖物無疑了。

我遲疑不定,既看不出那孔宣根腳,也不知該以何法擒拿,孔宣卻瞧見,張狂大笑,竟教我過去細照,語儘嘲諷。

也罷了,都以投身紅塵走這一遭,棄了清靜生涯,破戒無數,難道還在乎被宵小所笑?

我索性走出來,拿那照妖鑒細細照,卻仍不得要領,隻那孔宣卻大怒,殺奔過來。

沒那度量便少來裝大方!妄動無名,卻教人笑。

我提刀招架,孔宣刀法精湛,一時半刻不得取勝,又不知他到底是甚變的,不敢妄動。隻是想起諸人俱陷他手,委實壓不下這焦躁,我暗地祭起哮天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