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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有變故,我做了幾年將官,也學乖了,趁著旁人不覺,取了乾坤圈將那鄧九公打了一交,大家乘勢掩殺,這一陣大勝而歸。

除了太顛被那商營裡一個會噴火的將軍燒傷了,其餘人也沒傷損,師叔少不得又說一遍“為將當見機行事”之類的話。

……

晚間回來時,難得見微姑也在相府,不由大喜,忙上前問道:“是尋我麼?”

微姑笑道:“聞說你今日陣上得了彩頭,特來恭賀!”

呃,不過是照常上陣而已,哪有什麼彩頭!微姑可不是真言重了!

我剛想謙虛兩句,卻見黃天化趕過來,道:“可不是,今日他乾坤圈又建功,當真應了那句打人何妨先下手。”

我挑眉笑道:“難道這不是師叔今日所授的為將進退之道麼?”

果然,黃天化臉上也露出了一種哭笑不得的神情,師叔今日連說了兩次“為將之道”,我等做晚輩的不好說什麼,隻能悶在心裡笑。

微姑笑道:“進來坐罷!”又道:“既是師長說的,總也是好話,你們也記著就是。”

我連聲道:“我自然記得,就是笑笑不妨。”

天化隻顧在鼻孔裡噴冷氣,想是有些不服。

我原說微姑不會白來尋我說話的,次日那情景……唉!

次日師叔升帳,報說有一女將討陣,師叔便躊躇,我等委實等的不耐——就算師叔你上次在雲霄五女手上吃了大虧,也不至於見了個女子便怕成這樣罷!

武成王問出了我等的心裡話,在側道:“丞相千場大戰未嘗憂懼;今聞一女將,為何沉%e5%90%9f不決?”

薑師叔果然道:“用兵有三忌:道人、頭陀、婦女。此三等人非是左道,定有邪術。彼仗邪術,恐將士不提防,誤被所傷,深為利害。”回頭問道:“誰願出陣?”

師叔你眼神兒都掃在我臉上了,我能不出來麼?再說我就不信一女子有何厲害了。

領令出來時,師叔在後麵說了句“小心”,唔,我隱約覺得黃天化在看我,回頭一看,果然便見他臉上還未來得及收去的奸笑之色。

什麼情況?

來不及多想,對陣果然是一員女將,瞧著比我略大些兒,十八//九歲模樣,著紅鸞寶甲,一般做將官裝束,那馬來得急,仿佛要撞死人光景。

我忙喊了一聲,“慢來,慢來!吾乃薑丞相麾下哪吒是也!”

那女將道:“原來便是你傷了我父%e4%ba%b2,我乃……”

我忙打斷道:“不消通名得!不說男女授受不%e4%ba%b2,深閨弱質如何好陣前使勇?料你總會兵機,也難逃吾之手;還不回營,另換有名上將出來。”

我總覺得黃天化這小子包著一腹壞水等著我,楊戩當日說甚麼來?男子與婦女交戰,輸贏都是丟人,還是早早打發了的好!

那女將大怒,縱馬輪刀便砍,不過數合便力怯,刀法散亂,撥馬便走。

千不該萬不該,我不該上陣便忘了彆的,見敵將逃走,習慣性地便趕來。誰知那女將回手便是一石,卻恰打在臉上——若打彆處也罷了,如今眼花鼻酸,涕淚橫流,如何交戰?隻得敗回。

好、好憋屈!楊師兄,下次我定然聽你言語,你不是常說師叔不與你立功機會麼?下次再有這種,我定不與你搶了!

捂著臉回了相府,師叔問道:“你如何傷成這般?”

我隻得直言,“弟子與女將戰未數合,他就逃走;弟子趕去,要拿他成功;不防他回首一道光華,卻是一個石頭,正中臉上,打得如此狼狽。”

師叔點頭道:“追趕須小心些。”

還好,這次不曾說什麼為將之道,真是說嘴打嘴!我前日還在暗笑師叔這套為將理論,哪知今日就活活現在了眼裡!

我正待回去,旁邊黃天化十分可惡地笑道:“為將之道:身臨戰場,務要眼觀四處,耳聽八方。難道你一塊石頭也不會招架,被他打傷;今恐土星打斷,就破了相,一生俱是不好。”

我……此事斷不與你乾休!

我侮著鼻子,甕聲甕氣地回道:“也罷,次日末將也看看武成王殿下,如何眼觀四處耳聽八方!”

氣呼呼地回去敷藥,雷震子卻拿了傷藥來,敷在臉上一片清涼,我忙向他道謝。

雷震子拿了玉瓶笑道:“不需如此,是師姐昨晚給我的。我看你現在尊容也勉強見得人了,可要%e4%ba%b2身去道謝?”

我……算了!

次日升帳,原本師叔讓我休養一日,我還是來了點卯,這次報女將討戰,師叔問誰願去,我便瞟了那黃天化一眼。

果然,他出隊道:“弟子願往。”

師叔照例說了聲仔細些,這次不過一盞茶功夫,他也捂著臉回來了,恰似臉上開了個醬油鋪子,青的紅的黑的,好不披紅掛彩!

我恨不得叉腰大笑三聲,你一般也有今日!昨日卻來笑我!

師叔問他,他再沒了昨日那囂張情勢,隻低眉順眼地道:“那賤人回馬就是一石,故此未及防備。”

我原指望師叔再來一番為將之道的教誨的,哪知他隻說了一句且養傷痕去,便宜這小子了。

我忍不住走出來,攔住想要開溜的黃天化,笑道:“為將要眼觀四處,耳聽八方。你連一女將如何也失手與她?被她打斷山根,一百年還是晦氣!”

黃天化肚量果然不及我,頓時大怒,要與我爭吵起來,結果害得師叔各打五十大板,雷震子和楊戩將我倆一人一個扯了去。

其實今日不該和黃天化計較,顯得我沒肚量了些,不過悔也無益了。

到第三日頭上,那女將再來時,楊戩和雷震子麵麵相覷,最後還是楊戩奸詐,對龍須虎道:“此女用石打人,道兄可往;吾願意為道兄掠陣。”

好、好吧……也許第一日就該讓龍須虎去才是!還是楊戩想得出。

不過,我更傾向於是楊戩害怕也步我等後塵,毀了他那張算得上清俊的臉。

事實證明楊戩比我們稍微強點,過不多久,他領著受了傷的龍須虎回來了,報說:“那女子打了弟子兩石,再要行凶時,弟子放哮天犬,她著了傷便走了。”

分明楊戩那張臉乾乾淨淨的,半點傷痕也沒見!難道這也有區彆待遇?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咳,這一段是傳說中的難兄難弟!當時看到這段的時候我笑死了。

第90章 哪吒視角(十四)∫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由於連著好幾人都中了那飛石女子的暗算,這幾日師叔都不怎麼歡喜,鄧九公父女皆著傷,也不曾退兵,也不曾搦戰,隻在東門紮營駐守。

黃天化著傷那日晚上,便被他爹拎來與我賠不是,卻不知是哪個多口地告到了武成王那裡。說到底不過是口角小事,武成王卻偏偏認真,我倒不好意思了。

天化心不甘情不願地來了,不過我寬宏大量,將微姑給的藥分了些與他,搽上便也好了個八成,他氣也消了,於是也不急著走,眾人坐下談論破敵之策。

微姑因難得也在座,天化便慫恿道:“我曾聽得雷震道兄說,師姐劍術自成一格,雖不做將官,武藝較之我等也不遑多讓,便不曾想過上陣走一遭?”

這是什麼話!你那張臉鼻子拍平了也無所謂,微姑豈是傷損得的?我正想反駁,微姑便擺手笑道:“你聽雷震子瞎說!論起武藝來,我並不是你們對手,不過學的東西駁雜,哄人的玩意兒懂得多些而已!”

我也忍不住問道:“看師姐上次那言談光景,竟是曉得小弟上陣必然失風的,如何不事先提點我一二?也免這一遭憋屈。”

微姑瞅著我笑,古怪得很,我正有些發毛,便聽得她笑道:“這內中有個緣故,你若要我說,我便說;不許,便不說。”

我莫名其妙,道:“事無不可對人言,你說便是。難道故意看著我跳坑裡,還有道理了?”

微姑看了金吒木吒二人一眼,向他們道:“不知你們曉不曉得,哪吒當年出世時,因令尊不知就裡,拔劍砍壞胞衣,因此出生時辰恰犯了一千七百殺劫。就算他本人福緣深厚,也免不得遭些磨折,與其日後遭遇大劫,倒不如平日倒些小黴預先折過,也便宜些。”

我……這幾個無良的師兄弟皆都捧腹大笑,我無可奈何地看了微姑一會,歎道:“下次再有這等事,還是私底下告訴我罷!”

微姑笑道:“你彆不信,我陰陽之數雖比不得長輩,算你們那是一算一個準。明日還有一樁好事兒等著你呢!”

黃天化笑道:“哪吒道兄無需憂慮,明日師叔若點你出兵時,你隻推個腹痛,我替你頂上罷!”

……越說越不成話了!我都懶得理他!

……

次日果然應了微姑言語,報說湯營有人專尋我搦戰,昨日那頑話如何好意思拿到師叔麵前來,我不顧黃天化擠眉弄眼,自領了令便出城。

誰知陣前卻不見將官,不知何故,我左右瞅了半日,猛地恍然大悟,一邊急忙放出混天綾護身,一邊高聲喝道:“你哪吒爺爺已經堂堂正正站在此處,那誰搦戰的,如何使隱身法避而不見,藏頭露尾?”

我話音剛落,地上有個粗嘎嗓子叫道:“我把你這眼錯不見的瞎子!你家爺爺便在此處,何曾使隱身法!”

我低頭一看,原來是個矮子,身長不過四尺,如孩童一般,我隻風火輪便比他頭還高些!

我問道:“你是甚麼人,敢來大張聲勢?”

那矮子拖一根镔鐵棍,道:“吾乃鄧元帥麾下先行官土行孫是也!你便是哪吒,不要走!我今奉元帥將令,特來拿你!”

我笑道:“怪不得你生就這樣一副三寸丁模樣,原來是大話說多了,折做的這般嘴臉!”一槍戳下去,這小矮子一跳,卻戳不著,我自未曾遇到過這等敵手,仿佛捉跳蚤一般,急出一身汗。

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