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頁(1 / 1)

其實就像我赤精Zi師伯說過的,天下沒有必死的劫數,同樣世間也沒有不能破的陣法,如果真正熟悉陣法的人,破起來也不難,隻不過畢竟那時候大家都沒經驗,其實和後世相比,道法很有退化的跡象,但是各種法術秘術技術活,反而是越研究越透徹,後人也是很聰明的,各種替代品都能想出來,創造出許多匪夷所思的技巧!

不過在我師祖看來,這恐怕隻是舍本逐末吧!

作者有話要說:

從後來的元微角度的描述,和當時闡教眾人眼裡的劫數,是完全不一樣的。

接下來這一節應該很少再用元微這後世的上帝視角了,要知道闡截相爭,壓力更大的絕對是首當其衝的闡教而不是敲邊鼓的截教,誰是不得不頂上來,誰是想走就走,一目了然。

話說十絕陣這一段實在是虐,作者寫起來都鴨梨山大,順便作者學車去了,最近可能每天隻會保持一更。

第54章 楊戩視角(4)

自那日襲營敗聞仲退兵之後,果然半月之後,他們再次卷土而來——當日大家俱以為聞仲一敗,成湯再無能人,隻待反攻朝歌,便能重定乾坤。

唯獨我記得,自己受命下山時,師父那凝重神色,若當真如此輕易,他老人家堂堂金仙,又何必做出這番兒女情狀?

雷震子師弟來的那日,這種危機感又重了幾分。恰是冬至,年關將至,西岐城中張燈結彩,諸位年齡相仿的師兄弟,平時都在山上過那清冷生涯,難得聚在一處,皆都歡喜不已,隻願晚些時日回山。

我同微姑最熟,這些師兄弟卻是來西岐後才認識的,雷震子雖是微姑師弟,卻也是第一次見他。唔,記得最後一次微姑來瞧我時是九年前,抱怨說師父日日拘著幾歲的師弟補課,都沒空理她了。

——其實微姑真是多慮了,雲中師叔哪會如此!

本來我還杞人憂天地擔心,微姑從小受寵慣了,忽然來了一個比她更小的孩子,怕她和自家師弟處不好。這次瞧著雷震子師弟身上精致華美的戰甲,卻忍不住感慨,當年嬌嫩得如花苞兒一般的女娃娃,如今也是人家的師姐了。

那日慶功會上,哪吒師弟忽然過來,硬要序年齒認師兄,以他脾性,當真是十二分的誠意了!我那時也是喝多了,隨口說了兩句,卻被師弟誤會瞧不起,懷疑起來,幸而攔得快,還不曾被他扯出更多的來。

哪吒師弟也是不留心,當眾便嚷出來,倘若被人追問如何是好?微姑縱也是修道同門,卻也是嬌貴女孩,怎好無端作人口中談資?

其實我惦記微姑,除了師兄妹本來情分,也有些是記掛我那從未見過麵的妹妹——論起年紀卻比微姑年長些,此時,也當是個大姑娘了罷?

逢年過節,那有家的一家團圓,沒家的也就罷了,唯獨我這種曾經有過家,卻又沒了的,最是難熬。

隻願早些完了此事,再做計較罷。

……

這次卻比往時不同,還未交戰,便覺出對方營寨絲絲縷縷的不同,我睜開額上天目仔細想要看個仔細,卻隻覺得黑氣彌漫,愁雲慘霧,哪怕我並不懂得望氣之術,也曉得那地方隻怕此刻已成龍潭虎%e7%a9%b4。

絕非善地!

半月前便有的預感果然成真,偷眼看旁邊薑師叔時,卻也隻見他白眉緊緊皺起,神色沉凝。

倒是哪吒師弟神色沒多少變化,還是和往常一般,不過,師叔懂得卜算望氣之術,而我天生神通沾了些便宜,哪吒師弟想來是不曾看出甚麼罷!畢竟他還小。

師叔歎息一聲,問道,楊戩,你可瞧出對麵敵陣異處?

呃,這話卻把我問倒了。

我這近百年雖不曾懶惰,勉勉強強修成%e8%83%b8中五氣,練得玄功變化護體之術,但畢竟學無止境,何況是仙家無窮妙術?

前番幾次成功,竟是滋生出些許驕傲之心,直到師叔這一問,我才猛然驚出一身冷汗,仿佛多年前修行進境不前、偏又逢師父考察的日子,吭吭吃吃無語以對,而汗濕重衫!

——待回山時,必好生向師父求教!再不敢生半分自滿自大之心了!

師叔既然問起,我隻得含羞帶愧地回話,“回師叔,楊戩隻覺對方必有神通詭術,卻不知究竟。當年曾聽……說,那聞仲亦是截教中人,想來相識的左道之輩也不少。”

這聽說,卻是聽微姑說的,當時不覺,此時隻是汗顏,那個我瞧著長大的師妹,竟是不知不覺便走到了我這個做師兄的前麵,所學法術多過我且不言,連見識也較我為廣。

師叔歎息一聲,似要再問哪吒,卻頓住不說。

哪吒師弟卻略一抬頭,音色朗朗地道:“弟子聞說,截教掌教通天教主以誅仙劍陣著稱,門下亦多精於陣法之徒,而我闡教卻並不傳授此道。”略停了停,又道:“所謂仙家陣法,不同軍陣,多是憑借陰陽五行布置,奪天地之造化,能聚少為多、以弱勝強之術,除非亦深諳此道之人,否則不知關竅,貿然入陣,極易中其暗算。”

好罷,這次是連哪吒師弟都把我比下去了……慚愧都沒地方了。

師叔見哪吒說了一通,忙問道:“你可知曉破解之道?”

哪吒師弟搖搖頭,歎道:“弟子也不懂得那許多,也許師……我師父懂吧!”

師叔無奈地歎了口氣,道:“又說些孩子話!太乙師兄如何能夠此處來?罷了,且回去,共商對策。”

師叔在前麵走,我和哪吒在後麵跟著,回去後,諸人正在殿上等候點卯,商議半日,卻無結果。直到天明外麵叫陣,方才出去,果不出我等所料,聞仲請得截教人來,布下“十絕陣”,令我等破解,薑師叔強自應答了回來,卻無對策。

晚間各自回去,還未安寢,卻有人在外問道:“楊道兄,你睡了不曾?”

我一骨碌爬起來——原本想打坐的,結果不知不覺便歪在了床上,果然還是分心了。

聽那聲氣是黃天化,這位師弟有些性急,卻也是實誠性子,見我應聲,黃天化便走了進來,後麵居然還跟了雷震子。

我急忙讓他們坐,黃天化道:“倒是打擾楊道兄了,今日看了那陣,隻覺得惡氣衝人,我才疏學淺卻看不出甚,又惦記著睡不著,因此過來問問。”

雷震子雖未說話,看那眼神卻也是一個意思。

我不由苦笑,想是我以前在他們眼中樹立的形象太好,竟是一有疑惑便來問我了,“我若知曉時,早在白日裡議事時便說了,我楊戩豈是那等不知輕重藏私之人?”

這次說話的卻是雷震子,這位師弟生成異象,人卻意外的老實,且一開口言辭文雅,除了長相,其餘都是明顯的終南山弟子行止。

“楊師兄莫要誤會,我等師兄弟,皆是襄助武王大業而來,豈會有私?隻是我們知曉你性子嚴謹,若無萬全把握,你便不會說。我們幾個都是白日裡%e4%ba%b2見過那陣的,何妨一起參詳參詳?”

這位貌相奇異的師弟苦笑了一下,道:“那些將官不知道,隻道凡是他們應付不了的道術,我們這些人都該曉得破解之法,其實,我們也不過是學了幾年,又能知道多少?”

雷師弟這話,確是說中了,連黃天化都忍不住苦笑起來,那些不知事的軍士,管我等叫“道爺”的也有,叫“小神仙”的也有,其實,唯有我們自己才知道,委實是當不起。

“神仙”可不是白叫的,擔了神仙的名頭,自然必須有神仙的本事,若無,隻好拿命去填罷!+思+兔+網+

這時,又一個清亮聲音傳來,“話雖如此,但遇上這等左道之人,不是我們應付,難道還能叫尋常將士前驅不成?否則師父又何必令我等下山襄助?”

雷震子早站起來,迎著來人道:“你不是今晚在城頭值勤麼?如何恁早回來?”

哪吒徑自走進,他穿著素色戰袍,前襟上似沾了些汙跡,也不知是血還是甚,“換班了。”這句是答雷震子的,“雙方既然都是道門中人,便是送死,也該我們去,輪不到那些凡人,又何必管他們說的是與不是?”

黃天化笑道:“三公子這番言語果真威武霸氣,也罷,在下若有不測,收屍之事便要再次麻煩你了。”

這兩個自剛來時吵過一架後,忽然變得格外要好起來,仿佛%e4%ba%b2兄弟一般——嗯,我指的是木吒和哪吒那種%e4%ba%b2近法,金吒不算。

哪吒橫了他一眼,道:“有何不可?我若死了,也不煩你辛苦收屍,隻替我立個衣冠塚便是。”

雷震子隻翻白眼,道:“這晚不睡,原是為了商議事情,你兩個若想吵架,我便回去先睡了!幾時吵完了,你們再叫我起來。”

黃天化分辯道:“我何嘗想同他口角,你也不聽聽李三兒這話有多嘔人!仿佛全天下隻有他一個英雄好漢般!”

哪吒怒道:“便不是英雄好漢,想做縮頭烏龜,也得敵人容你做呢!”

好罷,這兩位師弟說話的嘔人程度可謂是半斤八兩,時不時便要訴諸拳腳,才可分出道理有無。

雷震子將哪吒拉到一旁,道:“說罷,適才的想必你也聽到了,敢問道兄你有何高見?”

哪吒搖了搖頭,道:“莫寒磣我了,隻在門口一看,便都是黑霧彌漫,我是瞧不清裡麵都是些甚。”

黃天化道:“我隻覺得有些陣裡火氣逼人,有些寒氣森森,其餘也看不真。”

這三個一起瞧我,我隻得苦笑,摸著額頭,道:“我大約比你們看得多些,水火寒冰都見得,還有不知是甚的血氣黑氣——若真看一看便懂了,陣法這東西也沒人去學了。”

黃天化歎了一口氣,道:“若是明日還破不得陣,卻如何?當真要一頭紮進去送死不成?”

雷震子道:“第一個去的必然不是你,我有風雷雙翅,實在不可為我便走了,要去也是我去探這虛實。”

哪吒冷冷道:“在下才是先行官,兩位莫混忘了。”

呃,這幾個孩子,一個比一個的……我頭疼自己要不要也表個決心,以表我這做師兄的也十分義氣,雖然我覺得說不說都於事無補。

雷震子忽然想起,問我道:“適才他們一吵,我倒忘了。原想問的,楊師兄你已經修成仙體,道行比我們都厲害,可知今日對陣那十人道行深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