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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來死去 巫哲 4416 字 3個月前

,”盧岩低頭繼續弄車頭,“幫我個忙。”

“什麼忙?”王鉞馬上湊到了他身邊。

“對麵那個車,你過去看看車上除了司機還有沒有彆的人。”盧岩拿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劃拉著。

“好。”王鉞也沒問為什麼,往小奧拓那邊跑了過去。

盧岩餘光能看到王鉞圍著車轉了兩圈,還把腦袋探到車裡去看了看,然後跑了回來。

“就司機一個人,沒彆人,”王鉞彙報,又回頭看了看那邊,“盧岩,那個司機……”

“嗯?”盧岩發動了小電瓶。

“他的身體我能用。”王鉞說。

“不用他的,”盧岩把車開下了人行道,往路口加了速,後視鏡裡能看到王鉞正從他肩膀上探出腦袋來,“你不坐車能跟得上麼?”

“能啊,你要我下去啊?”王鉞問。

“就問問,坐著吧。”盧岩拐上了大街。

找個合適的身體比盧岩想像的要難,王鉞已經消失在人群裡快一個小時了也沒見回來。

盧岩百無聊賴地坐在市中心廣場的音樂噴泉旁邊看著大屏幕上正播的一部年頭久遠的原聲電影,他看得挺投入,還唏噓了一小會兒。

他一直覺得廣場的大屏幕挺逗,要貼近市民放個電影什麼的,又要透著文藝高端的勁兒,所以電影全都沒字幕,學生來這兒練聽力不錯,還能就著音樂看看廣場舞體會另一種思想境界。

盧岩有點兒餓了,他吃飯還算有規律,一天三頓誤差不會超過一小時,今天這都快八點了還挺著。

在他打算去買個熱狗墊墊的時候,一個中年大叔從廣場舞大媽群中穿過向他跑了過來。

“盧岩!”大叔笑著衝他揮揮手。

盧岩站起來轉身就想走,被大叔一把抓住了胳膊:“是我啊,王鉞。”

“我知道,”盧岩掃一眼他胡子拉碴的臉,“你找個收拾乾淨了的人不行麼?找個姑娘不行麼?找個不穿老頭兒布鞋的不行麼……”

“找不到啊,就這個合適,”大叔歎了口氣,“要不然我再去換一個?你不餓啊?”

“彆換了,就這麼著吧,”盧岩也歎了口氣,“對麵就有星巴克,走吧。”

“嗯。”大叔點點頭,抓過他的手摸了摸。

“嘿!”盧岩迅速抽出手,“乾嘛呢!”

“一直就想摸摸你,”王鉞笑著說,又用手指在他臉上摸了一把,“還想%e4%ba%b2一下。”

“不吃了。”盧岩轉身就往反方向走。

“吃吃吃吃……”王鉞在他身後跟著一連串地說,“我不碰你了還不行麼。”

“你這樣子我還真有點兒不習慣,”盧岩又轉過身帶著王鉞往星巴克走,“你們鬼不是有技能麼,你看小說啊電影啊鬼不是能變成各種樣子麼,你為什麼不行?”

“變?”王鉞愣了愣,思考了一會兒,“明白了,我也可以啊,我可以讓自己的樣子……嗯……怎麼說呢,讓自己的樣子蓋……蓋?蓋吧,蓋在彆人外麵……你聽得懂麼?”

“聽不懂,”盧岩看了他一眼,“你當你是手機貼膜呢?帶水鑽麼?”

“哎,我說不明白,”王鉞低下頭,“不過那樣很累。”

“你就這樣吧,”盧岩不想讓王鉞累著,沒準兒累了比他情緒不穩更嚇人,“星巴克有沒有你想吃的東西?品種也挺多的,你彆又跟去肯德基似的點不明白就發火。”

“你點就行,”王鉞突然停下了腳步,“盧岩。”

“嗯?”盧岩也停下。

“你帶筆記本了嗎?”

“筆記本?我帶筆記本乾嘛?”

王鉞很嚴肅地看著他:“你沒帶筆記本你怎麼好意思去星巴克啊!”

盧岩讓他這話給說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直接往路邊一蹲,咬了咬牙:“你就說,你吃還是不吃,你再跟我這麼莫名其妙廢話一蹦一座山的咱就回去吃回鍋肉了。”

“吃。”王鉞馬上回答。

盧岩盯了他一眼,站起來帶著他進了星巴克。

王鉞對星巴克的認識除去裝逼之外就沒彆的了,不知道該吃什麼,盧岩隻得把什麼提拉米蘇三明治丹麥酥吐司的一樣點了一份,再要了幾杯咖啡。

“吃吧。”盧岩指了指桌上的東西。

“真漂亮!”王鉞很開心地拿起來就開始吃。

盧岩本來挺餓的,但這會兒卻沒什麼胃口,他對正餐吃一肚子點心實在興趣不大,而且此時此刻坐在自己對麵的是個不修邊幅還吃得一臉陶醉的大叔。

“真好吃!”王鉞把每個盤子裡的點心都咬了一口,“你不吃麼?”

“你都吃了吧,”盧岩手指撐著額角,“我一會兒去吃烤魚。”

“烤魚?”王鉞抬起頭。

“你趕緊吃你的,吃完了把人放回去。”盧岩喝了口咖啡。

“哦。”

桌上的東西沒能全部吃完,王鉞找來的這個身體沒吃幾口就飽了,盧岩把剩下的打了包。

“有點不舒服,我先把這個大叔放回去。”王鉞抹了抹嘴站了起來。

“放哪兒?”盧岩在他往門口跑的時候追了一句。

“廣場過去兩條街的那個小花園。”

盧岩拎著打包的東西走出星巴克的時候,大叔早跑沒影了,他本來想回廣場上等王鉞,但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往小花園那邊走了過去。

如果之前的規律沒有錯……

十分鐘後盧岩走到了跟小花園隔著一條街的地方,遠遠地聽到了救護車的聲音。

他皺了皺眉,果然,又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周六休息,周日繼續。

周末愉快,沒事多出去跑跑走走活動一下你們的小胳膊小%e8%85%bf麼麼噠⊙▽⊙。

☆、第十一章 要麼死,要麼活

盧岩站在街邊思考了一下,這些被王鉞用過的身體,最後死亡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是因為被王鉞用過了身體才死的,還是因為快死了王鉞才能用到這些身體?

他點了根煙,坐到花壇邊,拿了塊被王鉞咬過一口的提拉米蘇,避開牙印吃了幾口。

王鉞說過,有的身體能用,有的身體不好用,進去了也會被彈出來。

那就是說使用身體是有條件的,兩口提拉米蘇把盧岩給膩著了,他叼著煙盯著手裡的袋子,王鉞使用身體的條件是,這些人都快死了。

得出這個結論之後,盧岩心裡隱隱鬆了口氣,他雖然對誰死不死的不關心,以前乾的也是取人性命的事兒,但跟眼下不同,他不願意自己什麼也沒乾,身邊就圍繞著走哪死哪的氣場。

盧岩回到自己停小電瓶的地方等王鉞,但一直沒看到王鉞的身影,在他把打包盒子裡所有被王鉞咬過一口的點心都吃掉了一半之後,王鉞還是沒有出現。

盧岩沒有再等,開著電瓶回了文遠街。

文遠街的夜市已經拉開了帷幕,喧鬨和雜亂讓這條白天死氣沉沉的街慢慢活了過來。

盧岩把車停好之後,許蓉從樓上捧著一盆醃好的肉和%e9%b8%a1翅走了下來。

“給我吧。”盧岩接過了盆。

“謝謝啊岩哥,”許蓉跟在他身後,“你剛出門兒了?”

“嗯。”盧岩走到攤位上把東西放好。

“下午就宣傳欄那兒死了個人,”許蓉拍著%e8%83%b8口,“嚇死我了,想找你你又不在……”

“死了人找警察,”盧岩轉身準備回家,“找我乾嘛。”=思=兔=網=

“你會不會聊天兒啊!”許蓉喊了一聲,拿起抹布往桌上狠狠甩了兩下,“我可算知道你為什麼沒女朋友了。”

盧岩走了兩步又停下了,回過頭看了看許蓉:“死了個什麼人?”

“你又不是警察你管呢!”許蓉白了他一眼。

“你會不會聊天兒啊,”盧岩笑了笑,走回去拿了張椅子坐下了,“怎麼死的?”

“哎,好像是急性的什麼病,”許蓉一看他的笑容就立馬過來挨著他身邊坐下了,胳膊往他身上蹭了蹭,“那幫下棋的老頭兒看到的,那人開著車往前也就十來米,突然車門一打開人就倒了出來,當時就不行了……”

“開著車?”盧岩心裡動了動。

“嗯,小破奧拓,警察過來把車拖走了,”許蓉從盧岩兜裡掏了煙盒出來,“那人就死大痦子攤位上,真晦氣。”

“你忙吧。”盧岩從她手裡拿回煙盒,站起來往樓道走。

許蓉在後麵罵了句什麼他沒聽清。

下午出去的時候王鉞說過那司機的身體可以用,結果那人還真死了。

跟那天的麵包車一樣,這輛破車也是盧岩從來沒見過的,都停在了離他這棟樓不遠的地方。

無論是直覺還是經驗,都挑動了盧岩敏[gǎn]的神經。

盧岩開門的時候用手機屏幕的光照了照鎖眼,頭發還在原處。

他進了門,發了條短信出去,他現在不關心這人是不是要死,隻想知道這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短信是發給沈南的,沈南不是關寧的人,跟他認識挺多年,說熟不算太熟,沈南一直說自己隻是盧岩的助手,但他卻是盧岩除了關寧之外唯一不設防的人,不過他倆不經常聯係,上次見麵距離現在已經快一年了。

洗完澡之後,手機響了,盧岩看了一眼號碼,是沈南。

“那個車牌和車主查了一下都沒問題,就一個普通人,什麼有意思的記錄都沒有。”沈南在電話那邊說。

“嗯,謝了。”盧岩掛掉電話,皺著眉坐到沙發上靠著。

又是這樣,沒有任何疑點的普通人。

盧岩不相信是自己想太多了,但一時半會兒又沒什麼頭緒。

王鉞還是沒有出現,盧岩給自己煮了碗麵條吃完了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一直看到了快十二點,也沒有聽到那個已經很熟悉的聲音叫他名字。

跟著那個大叔一塊兒死了?

投胎成功了?

盧岩關了電視進了臥室,躺在床上舒展了一下`身體,閉上了眼睛。

都沒機會祝賀一下。

“搖啊搖……”船工沙啞的聲音緩緩傳來。

“搖到外婆橋,外搖誇我好寶寶,”王鉞坐在船頭,“請我吃塊大年糕。”

“搖啊搖……”船工的聲音沒有受到影響,繼續念著。

“糖一包,果一包,外婆買條魚來燒,”王鉞站了起來,看著四周的一片黑暗,“你說我這回走得成嗎?”

船工啞著嗓子笑了幾聲:“你想去哪裡。”

“要麼死,要麼活,”王鉞看到了遠遠的黑暗裡亮起的一小點光芒,“該去哪兒去哪兒,反正我不會總在這裡。”

被人一腳踹下船的時候,王鉞甚至都沒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