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頁(1 / 1)

有的心思,今日就不會僅僅隻是‘承王’了。”

他相信皇上應該懂他這句話的意思。若承王當真想謀篡皇位,早就動手了。明明皇上都已經昭告天下承王的真實身份了,可承王卻一直不願改回姓氏,若是承王真的想當皇帝,是不是應該迫不及待的認祖歸宗?

聞言,夏高為止一震,腦中渾濁的某些事頃刻間猶如醍醐灌頂一般讓他的思緒頓時清晰起來。

在他所有的子女之中,若說有誰不稀罕他這個位子的,怕也隻有承王了!

到現在為止,承王都還不願真正的接受他這個父皇。一嘴一個‘皇上’的叫,這哪像是他兒子,就巴不得跟他越疏離越好。

他怎麼就這麼糊塗,輕易的去懷疑他的動機呢?

這些年來,但凡承王私下所做的事,都不會刻意的避諱他,外人不知道,他卻是清清楚楚的。

可如此想來的話,那福德王又是何意?

他口中口口聲聲指認聖醫有圖謀不軌心思,想對他蜀夏國不利。而承王和聖醫又私下交好,他這矛頭擺明了是指向承王。

難道他還不思悔改、還想……

不!如今的福德王已是廢人,連吃穿住行都不能自理,就算他想對其他的兄弟不利,他得到了皇位又有何用?

看著夏高陷入自己的思緒中,德全並沒有再出聲了,似是怕打擾到他的思考,他規規矩矩、恭恭敬敬的依舊跪在地上。

……

幾日之後,夏高突然下旨,讓幾位皇孫進宮。

白心染和柳雪嵐約好,一同帶著自家的寶貝進了宮給這位皇爺爺請安。

在宮裡用過午膳,夏高讓宮人帶著幾個孩子去了他寢宮,而白心染和柳雪嵐則是抽空去了禦花園聊天。

“雪嵐,這幾日可真是多謝你了,謝謝你幫我照顧這幾個小家夥。”走在路上,白心染感激對她笑道,“對了,你家奉德王沒說什麼吧?”

柳雪嵐握起拳頭比了比:“他敢說什麼我就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嗬……”白心染忍不住的失笑。這兩口子,都是死要麵子的主。

“其實你也不用對我說什麼謝,就照看了他們幾日而已,哪需要你如此客氣的,想當初,我還在你家白吃白喝白住呢。而且你家那仨寶乖巧又可愛,我喜歡都來不及呢。”柳雪嵐收起拳頭,笑著說道。

白心染挑眉:“我家小漓沒給你們添麻煩吧?”三個寶貝之中,就最小的那隻最吵人了,稍微不注意,就張著嘴乾嚎,就跟個野蠻妞似地,也不知道那性子到底像誰。

柳雪嵐笑著搖頭:“還好,就剛第一天哭鬨一會兒,後來就沒怎麼鬨過了。”

白心染正準備問她怎麼哄孩子的,突然間一抹穿著宮裝的身影從她們身旁走過。她半眯起眸子看向那宮女的背影。

“站住。”

走過她們的宮女明顯一僵,隨即回過頭朝她們望了過來,在對上白心染有些犀利的目光時,她突然哆嗦了一下,當即就朝地上跪了下去,很是緊張的說道:“奴婢給兩位主子請安。”

聽到她的聲音,白心染皺了皺眉。深深的盯著地上的宮女,她沉聲問道:“你是哪宮的宮女?可知道我們的身份?”

宮女低著頭搖了搖,哀求道:“兩位主子饒命,奴婢是剛入宮的宮女,在汜水宮當差,不知道兩位主子是?”

聞言,白心染皺著的眉頭,並未回答宮女的話,而是抬了抬下顎,對那宮女說命令道:“你且抬起頭來。”

那宮女膽怯的抬起頭,是一張略顯的黝黑的陌生麵容。

白心染眯起了眼,隨即又朝她說道:“你且起身吧,這裡沒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那宮女小心翼翼的回著話,就連離開的背影都顯得小心謹慎,仿佛方才被白心染喚住,受了不少驚嚇一般。

“心染,你這是做何?”對於她突然來的行為,柳雪嵐很是不解,於是在宮女退下之後忍不住的問道。

白心染看著那宮女離開的方向,眸色閃過一絲冷意。

回過神來,她朝柳雪嵐笑道:“沒事,剛才看那宮女的背影,我還以為是遇到了熟人呢。”

的確是很像一個熟人,這個熟人她可是一輩子都忘不的。畢竟同一個媽肚子裡出來的,她怎麼可能輕易的就將自己的孿生妹妹給忘了呢?

隻是背影像,可是聲音和容貌明顯不是。

汜水宮?聽墨予說好像福德王就是被皇上安排在汜水宮養傷的……

柳雪嵐見她發呆,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但瞅了半天,卻什麼都沒看出來。

……

今日兩對夫妻都約好暫時在宮裡住一晚。

殷杜喬裝之後在白心染的允許下找血影去了,剩下兩對夫妻用過晚膳之後相約一起去汜水宮,表示對某個兄長的慰問。

但幾人到了汜水宮以後,有宮人告知福德王剛服了藥睡下了。

不得已,兩對夫妻隻能返回。

柳雪嵐和夏禮珣走在前麵,離著白心染他們有一段距離,夏禮珣的手攬著柳雪嵐的肩,兩人極少這般秀恩愛,靠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嘀咕什麼,一直都沒有回頭。

走在他們後麵,白心染被偃墨予牽著手,兩人並肩走著,誰也沒開口說話。在他們身後,是提著宮燈的宮人。

與柳雪嵐他們道彆之後,夫妻倆回到長平殿,譴退了宮人,白心染這才忍不住開口。

“也不知道那福德王是真睡還是假睡,早不睡晚不睡,偏偏我們去的時候就睡了。”怨言一出,她接著歎了口氣。

孩子今日在夏高寢宮待了一天,晚上還被留在了那邊,此刻一回來,她還真找不到事做的樣子。

偃墨予在她身旁坐下,眉宇緊鎖著,也沒搭腔。

白心染看著他:“墨予,要不我夜探吧?”明著去不好,那夜探總可以吧。

偃墨予卻搖了搖頭:“他知道我們都在宮中,今晚必定會多加防備,夜探也未必會有結果。就算聖醫在他手中,也不出現在宮中。”

白心染覺得有幾分道理,不由的附和的點了點頭。想到什麼,她突然伸長脖子,將嘴巴走到偃墨予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今日我跟雪嵐在禦花園看到一個宮女……”

……

泗水宮

華麗的寢宮內,宮人早已被人譴退,床榻邊,一女子正在給床上的男人擦拭著身子。

“王爺,今日我在禦花園碰到那個女人了。”女子突然開口。

夏禮珣微闔的雙目突然睜開,扭頭看向了她,冷冷的問道:“她可有將你認出?”

女子搖了搖頭:“應該沒有。”

她停下動作,美目一瞬不瞬的看著他那留著疤痕的臉。曾經的他美得讓女人都嫉妒三分,她依舊能記起他早前的樣子。可如今的他卻因為那個男人變成了這般不敢見人的摸樣。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還記得那一日她前去探望他,問他是否想要離開,沒想到他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對自己點頭。

她知道這個男人的自尊已經被傷到穀底,所以他才想要逃離這些個是非之地,不願受他人異樣的眼光。可是每每看著他消沉頹靡的樣子,她就為他心疼,她幾乎可以想象他心中所承受的痛。好端端的太子之位被罷黜了,曾經支持他的那些官員都爭先恐後的避開他,最後連容貌都被毀了……

細細數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些人造成的!

這個仇,他們若是不報,哪怕是死,也會死得不甘心、不瞑目!

好在老天還是向著他們的,承王他們估計也沒想到,他們對他們的逼迫竟然會讓他們重新回到這代表著富貴榮華的地方。

這一次回來,他們定要將那些人欠他們的通通討要回來!

從仇恨的思緒中回過神,女子將眸中陰森的戾氣收斂起來,繼續溫柔的對著男人說道:“王爺,這幾日委屈您了,如今那些人還未探出你中毒的虛實,想必不會就此罷休。今日您避而不見,他們定是不會甘心。”

提到某些人,夏允浩狹長而瀲灩的鳳眸中瞬間迸出一道森冷的寒光。

他知道今日他應該見他們的,可是一想到自己變成了如今這般樣子都是那些人所為,他就恨不得立刻將他們通通給碎屍萬段。

怕自己一時忍受不住心中的恨意從而露出馬腳,隨意得知他們幾人前來,他就直接找借口拒絕了。

她說的對,那些人肯定是來探明虛實的,若是他一直避而不見,他們定是不會甘心。

看來他得好好的調息自己的心態,讓這些人早日的對他放下戒備之心,這樣他才能早日的出手將這些人一個個除掉!

“來人啊——有刺客——抓刺客啊——”突然間,寢宮外傳來宮女的驚呼聲。

聞言,寢宮內男女相視看了一眼,皆冷下了臉。看來果真如他們所想的那般,那些人一點都不甘心,好在他們早就料到,所以夜間的時候才在隱秘的地方多加派了人手。

寢宮外的花園裡

一黑衣人身姿靈敏的躲避著大內侍衛。

聽著越來越多的呼救聲,黑衣人露在黑布外的眼眸微微一黯,忍不住的在心中唾罵——媽的,老娘好不容易當一次賊,竟然也會被發現!

原本她走的就是幽僻的地方,哪知道在那種隱蔽的地方居然也有人把守,這不,才造成了出師不利的局麵。

看著越來越多的大內侍衛出現,黑衣人也不再做停留,運足了輕功快速的消失在夜空之中——

翌日一早,夏高剛起,就聽說了泗水宮發現刺客的事,當即就忍不住的大怒,並加派了人手到泗水宮去。

早朝過後,他回到禦書房,越想越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現在的皇宮,自從那次他中毒之後,就已經整頓過一次,且如今還加強了防備,怎麼會有刺客闖入宮中?

這到底是哪來的刺客?

難道是?

可那兩對夫妻昨夜都在宮中住下,到底是誰呢?去泗水宮又想做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