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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山,夏高顯然覺得有些費事。畢竟這一來一返要花費不少時日,況且眼看著還有幾十裡路就要到城門口了。就這樣退後多少有些不甘心。

看出他的不情願,白心染耐心解釋道:“皇上,那些人想必是追尋著你到此,那他們定會是嚴密的搜查這條道。你若是執意要往前行,那就是在為他們引路同時也在不停的暴露自己的蹤跡,就算能僥幸回京,那也是極為冒險的事。而盧雲山他們已經搜查過,肯定不會再折返回去搜查。所以即便我們現在退回盧雲山是要多費一些時日,但我們卻能避開危險。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聽她把話說話,夏高不僅恍然大悟,且龍顏上還露出幾分讚賞的笑:“承王妃說的有理。”

白心染也沒跟他多禮,現在在外,什麼繁文禮數對她來說都抵不過性命安全重要。安排殷杜走在最前方探路,她扶著德全、偃墨予扶著夏高走在中間,血影走在最後,幾人腳不停蹄的往盧雲山的方向而去——

這一次到盧雲山,讓白心染和偃墨予都吃驚的是夏高竟然帶他們到那晚的那座小山頂上。

甚至將他們帶進了存放玉棺的洞%e7%a9%b4之中。

“予兒……她是你的%e4%ba%b2生母%e4%ba%b2。”指著那副玉棺,夏高褪去了他一身的帝王之氣,麵容沉痛的朝偃墨予說道。但說話之時,目光卻怎麼都不敢看偃墨予的神色。

在場的人之中,德全是知道真相的,也知道夏高此刻的意思,那就是想將實情說出來。

血影依舊是那副不喜不怒的樣子,甚至站在石洞門旁當起了守門的。

隻有殷杜一雙眼珠子險些從眼眶裡掉出來。要知道,他可是跟府裡的老夫人接觸了好些年,這、這怎麼又有一個老夫人啊?

一個就已經夠人受不了了,還加一個,他們家爺到底有幾個娘?

好在夏高龍威在場,讓他不敢越禮,否則這會兒他怕是忍不住上前掀開棺木看個究竟了。

夏高說完話,卻遲遲等不到回應,他這才正臉看著偃墨予,頓時很是詫異。

“你們、你們……”

“皇上,我們都知道了。”白心染主動替偃墨予回道。

看著自家男人又開始情緒反常,心裡心疼的同時,上前將他垂在身側緊握成拳的手握住。

夏高細細一想,猜到了什麼,也沒問他們是如何知道的,而是目光帶著幾分憂色的看著麵前沉默不言的兒子。

“予兒……”忍不住失聲輕喚。

偃墨予麵色沉冷陰鬱,讓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隻是那雙黑眸一瞬不瞬的看著那副玉棺時,顯出的哀痛卻尤為明顯。

“我想知道,他們是如何離世的?”良久,他輕啟薄%e5%94%87,一字一句冷冷的問道。

夏高轉過身,走到玉棺之前,心痛加難受讓他嗓音突然暗啞起來。卻也開始訴說起當年的一些事——

“我跟你娘認識的時候我還隻是蜀國國的太子,那一次我奉先皇之命前去北原,在那裡與你娘相識。因為辦差,我不得不掩飾自己的身份,在北原半年,我辦完差決定帶你娘回京,但沒想到她得知我的真實身份後不僅拒絕同我回京,甚至還要與我劃清界限。原因就是我不能給她正妃之位……

我原本打算多給她一些時日考慮,可誰知剛回京不久,就聽聞她嫁給了自幼與她青梅竹馬的北原王。八個月後,聽聞她產子的消息,我甚是心痛和氣憤。於是就派人去北原暗中調查,得知不僅她產下的那個孩子是我的,且她和北原藩王成%e4%ba%b2也是假的。

沒過過久,先皇將皇位傳給了我,為了見到她和孩子,我下旨召北原王回京,並改封他為承王,要他永久留京……

原本以為將你娘和北原王留在京中,讓她能對我回心轉意,可不知道為何,那一夜……”

說到此,夏高有些哽咽起來,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玉棺,似是深深的陷入了回憶之中——

“那一夜,北原王突然暴斃在府中,我聽聞消息,立馬派人前去查看,結果卻聽到你姨娘說你娘傷心過度、且為了償還北原王的恩情,已經拋下你飲毒自儘,隨北原王去了……

我不相信,就帶著禦醫%e4%ba%b2自跑去承王府……沒想到你娘她當真舍下了你。

那時的你還在繈褓之中,當你姨娘將你抱給我的時候,我傷痛欲絕之中不知道該如何安置你。於是就聽從了你姨娘的話,讓她假扮你娘承王妃的身份撫養你,為的就是能給你一個家……”

夏高低喃的講訴著當年的事,不難聽出他滿腔的悔恨和自責。

他甚至不知道這一切到底該怪誰、怨誰。

怪他早已娶妻生子嗎?

怪她固執不聽話嗎?

還是怪老天不該這樣捉弄他,讓他愛上了她?

偃墨予木訥的聽著他所說的一切,閉上的雙眼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可握著他手的白心染卻深深的感覺到他內心的顫唞。

“皇上,我婆婆不是自殺的!”當著大家的麵,白心染突然喊出這麼一句話。

她嘗受過被人遺棄的痛苦,現在有人告訴他們,她的丈夫也是遭遺棄的,她沒法看著他也承受這樣的痛。就算她沒有真憑實據來證明婆婆是自殺還是他殺,她都不能讓自己的男人陷入這種傷痛之中。

她的話頓時讓兩個男人猛的一震,齊齊看了過來。

白心染咽了咽口水,她知道,她若是不說點什麼,這兩個男人怕是都不會相信。

“皇上,我婆婆不會是自殺,她既然是那麼要強的一個人,就算愛上了你也沒有為你妥協絲毫,又怎麼可能為了還一個青梅竹馬的恩情去尋短?再者,她若是這麼容易拋下自己的孩子去尋短,當初在得知有孩子之時,就不可能留下孩子,她和北原王之所以假裝成%e4%ba%b2結為夫妻,不就是想保護孩子、想給孩子一個安定的生活嗎?如果她真有這麼脆弱,那早就該崩潰了,而不是等到北原王死後再來自尋短見。”

“染兒?”偃墨予顫唞的手將她反握住,沉痛的眼眸深處有著微微的動容。他知道她是為了他才說這些話的……

“墨予,你先冷靜,聽我把話說完。”白心染寬慰的拍了拍他手,看向夏高,“皇上,我所說的或許你們不信,但你若是真有冷靜的去想過,那定會發現很多疑點。還有我想說的是,你有證據證明我婆婆是服毒自殺的嗎?還是說你隻看到她死後的樣子,就認定了她是自殺?”

夏高愣然:“……”

良久,他沉痛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戾色:“你是說盈兒她是被人害死的?”

白心染搖了搖頭,歎氣。這就是傳說中的情字磨人啊,越是陷入得深,越是看不清楚現實。估計就他這個樣,當初才會傻傻的就下定斷吧?

“皇上,我婆婆當年之死的真相還得問你。”

“問我?”夏高很是不解。

“當初是誰說我婆婆自殺的?她可有證明?再者,我婆婆就算是自殺,怎麼得也該留封書信之類,就算不是給你也該給她的孩子吧?否則,她就這麼走了,難道就不遺憾?還是說她為人太過灑%e8%84%b1,灑%e8%84%b1得就這麼丟下自己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你不覺得她自殺的理由太過牽強了嗎?”

聞言,夏高突然大步的走過來,一臉震怒的看著白心染:“你告訴我,那到底會是誰殺了盈兒?”

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聞言,白心染都想翻白眼給他了。拜托,她又不是算命的,她怎麼知道?

一切不過也是根據經驗推斷得出的罷了。

從皇上的嘴裡得知事情經過之後,也證明了她當初下的結論,婆婆和那北原王不是同時飲的毒!

毒?

對了!

“皇上,我想問您一件事,當初你可有讓人查驗過北原王是如何死的?”

夏高默了默,說道:“我也很好奇北原王的死因,可是不知為何連禦醫都看不出來他是為何而死。”

那就對了。白心染心裡有了幾分篤定。

“皇上,恕我直言,那北原王會突然暴斃,並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下毒置他喪命。”

夏高瞪大眼,明顯很是不信。

白心染放開偃墨予的手,讓一旁的殷杜將那副木棺打開,指著北原王的屍骸對夏高講出了其中的疑點。

“從他骨骸上的顏色顯示,他是中毒而亡,這是不爭的事實,至於中的是什麼毒以至於當年你們查驗不出來,這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我們把我婆婆自殺的行為推翻,重新梳理一下當年的事,或許你們就會發現很多疑點了。”

“……”夏高顯得有些茫然。當年得知盈兒嫁人,他本就極為不冷靜。再加上出事,他幾乎就沒有認真的去想過那些所謂的疑點。在他心裡,盈兒和北原王是青梅竹馬,而北原王為了她和孩子的將來,毅然娶她為妻,寧願默默的守護她,那麼她也有可能為了報答北原王的恩情隨他而去。

可現在有人告訴他,盈兒不是自殺的,而北原王也不是其他原因暴斃,而是被人蓄意謀害的……這些,竟是當年他忽略了的事!

“皇上,我們來設想一下,如果北原王突然暴斃,然後死訊傳到我婆婆那裡,而我婆婆卻因此自殺還恩情,這其中所發生的事,都有誰看到?誰說的?可有其他的人證?”

聞言,夏高眸孔驟睜:“你是說……秋水豔!”

白心染皺起了眉,她沒想到皇上居然說出這麼一個名字。

“皇上,這一切都是秋水豔告訴你的?”

“是!”夏高緊緊的攥起雙拳,突然之間連額頭上的青筋都凸了出來,“當年是承王府的管家派人到宮中送消息,說是北原王暴斃。後來我趕去承王府的時候,盈兒就已經離世了。而我仔細詢問過,隻有秋水豔說她目睹了自己姐姐的自殺,當時我陷入沉痛中,也相信盈兒會隨北原王去,加之禦醫也查驗不出北原王的死因,所以我才沒有懷疑那麼多……”

“……?!”白心染低頭歎了一口氣。這就是傳說的但凡熱戀中的人智商都為零!

“染兒。”原本一直都未出聲的偃墨予突然將白心染的手拽住。“你說的可是真的?是那個女人害死了我母%e4%ba%b2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