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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

他的步步緊逼讓白心染有些害怕,認識他這麼久以來,除了那次他甩袖離開,這一次算是他第一次朝她發這麼大的脾氣。

她知道這不怪他,他能如此生氣,那隻能說明他在乎,過度的在乎她,所以才會過度的失控。就如同她一樣,他若是對自己也隱瞞,她不也會生氣嗎?

可是到底該如何說啊?

閉著眼,不看他有些暴戾和狂躁不安的眼眸,她脖子直了直,仰高了頭——

“我是來自幾百年或者幾千年後的一縷魂魄。”這答案算是標準答案了吧?

突然,抓在她雙肩的手一鬆,她猛地睜開眼,隻見高大的身影大步的離開,那挺直的背脊卷著一股冷氣,甚至還帶著一種莫名的能讓她揪心的氣息。

“……?!”不知道為何,看著她這樣離去,她咬上嘴%e5%94%87,心口有些發疼。

如她所願,他並不相信她說的實話!

既然不相信,那為何又要逼迫她?

她是可以編造另一個謊言來欺騙他,可是她不想!

他是她生命唯一一個最%e4%ba%b2密無間的人,她寧願什麼都不說,也不想對他說謊……

……

已經入夜許久了,府裡各處都已經掛上了燈籠,花園裡,蟲子開始了鳴叫,可白心染的房間裡卻冷清得有些異常。

“王妃,洗洗睡吧。”看著獨坐在窗下閉目發呆的女人,血影提醒道。

“王爺呢,他還沒有回來嗎?”掀了掀眼皮,白心染有些無力的問道。

昨日自從他離開書房後,就再也沒見到他的身影。她沒法向其他人打聽他的下落,就隻有靠血影給她消息。

血影搖頭:“王妃,爺還未回來。”

“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回王妃的話,血影不知。”

“你出去吧,我再坐一會兒就睡。”

重新閉上雙眼,思緒複雜,明明是這麼安靜的夜晚,可是她卻怎麼都安靜不下來。

他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她知道他誤會了,誤會她騙了他。

可是好歹也讓她把實情說清楚啊,這一聲不響的玩失蹤,算什麼意思?

還說在乎她,他就是這麼在乎她的嗎?

既然說喜歡她,為何又不信任她?既然說心中又她,為何還要在外過夜?

她知道他心裡裝著許多事,肯定難受。一來自己的母%e4%ba%b2並非生母,這個結果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打擊,或許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是她不認為他立馬就能接受得了。

二來,他認定了她騙他,認為她沒把他當成自己人。

捂著自己的心口,她覺得那裡疼得有些難受。

……

一連三日,都不見那抹身影出現在承王府。

許多留意著主院的人就開始議論紛紛了。

有人說王爺已經厭倦了王妃,或許是在哪裡與彆的女子幽會去了。

有人說這是王妃被冷落的前兆。畢竟王妃對王爺有恩,王爺不好休棄她,隻有靠冷落來打發她,讓她識趣的自己離去。

……

白心染裝聾作啞就是有這麼一個好處,不管走到哪,彆人說話都不會刻意避諱她。儘管在她背後的聲音都壓得極小,可依舊還是讓她一字不漏的全聽了進去。

這三日,各種謠言紛紛傳入她耳朵裡,無外乎就是她要被下堂了。

三日了,從淡淡的憂傷到為他擔心再到心情低落,白心染都咬牙承受著。

他不願意麵對自己,她也沒有辦法。畢竟她連人的麵都見不著。

第四天夜晚

摸了摸兜裡那包還未用完的迷[yào],這是那日在為老夫人下廚時所剩下的。她坐在桌邊,朝一旁的血影看了一眼。

“血影,去拿壺酒來。”

她這幾日低沉落寞的情緒,血影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中。聽她說要喝酒,默了默,走出了房門。

見血影回來隻帶了一個杯子,白心染嘴角微微一勾,伸手示意她把酒壺給自己。

“我一個人喝酒太悶,你再去拿個酒盅,陪我一起喝。”

血影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眉宇間的那抹孤寂,然後什麼話都沒說,再次走了出去。

待人離開後,白心染將懷裡的小紙包取了出來,快速的倒入了酒壺中。然後,她又摸出一個小紙包,倒入自己口中——

……

看著趴在桌上的血影,她沒有多做停留,隻帶了原本屬於她的東西就走出了房門消失在夜色中——

京城的某處密宅之中

房間裡,一個男人喝的酩酊大醉,倒在床上,身旁,有名苦逼的護衛正細心的伺候著,給主子%e8%84%b1衣%e8%84%b1鞋,又給主子擦臉擦手。

床上的男人臉頰有些不正常的酡紅,雖然醉得有些讓人無語,可依然風華絕色,隻可惜,那濃眉之間多了一抹怎麼都揮散不去的憂鬱,不知道是因為飲酒過度導致的難受還是其他什麼。

端著汙了的熱水,殷杜垂頭喪氣的走出房門,然後朝天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他這一等大侍衛當得可真造孽,正事沒做幾件,現在反而充當起了主子的奴婢。

不知道爺到底吃錯了什麼藥,前段時日跟王妃還如漆似膠,走哪都不忘把人帶在身邊。可這才沒幾天,就把新婚妻子丟在府裡,他自個兒跑到這密宅來住下,還一住就是好幾日……

爺,你到底想做什麼啊?

王妃已經夠可憐了,你老去哪還不讓人給她說一聲,你就不怕她膽子小出什麼事嗎?

直到第五日

當血影出現在密宅中時,某人的酒意這才醒了一大半——

“你說什麼?她人不見了?!”丟開手中的酒壺,偃墨予眼底布滿了血絲,一股寒氣頓時從他周身釋放開來。

血影單膝跪在地上:“爺,小的看管不力,讓王妃給藥倒了,小的願意受罰。”

都這個時候,偃墨予哪有心情罰她,卷起一陣風,他飛快的離開了密宅。

承王府

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偃墨予緊握著拳頭,猩紅的眼眸格外駭人。

該死的女人,她竟然敢不聲不響的跑了!

房間裡,沒有了那抹身影,被褥被人規疊得整整齊齊,並排的一對方枕沒有被壓過的痕跡,床單上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空蕩蕩的床透露著冰涼的氣息,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冷到了骨子裡。

拿起裡麵的一隻方枕,那上麵還有她的味道——

她是在怨他,對嗎?

怨他不聲不響的離開,所以她才這般報複他對嗎?

心口莫名的疼意傳來,讓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猩紅的眼眸中閃出一抹堅定——

想離開他?做夢!

就算到天涯海角,他也要將她給綁回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殷杜,備馬——”

……。

茅山村

當白心染重新出現在大家視線中時,茅山村的人還挺驚訝的。

村裡重新選了村長。

以前的村長夫人聽說她回來了,趕緊帶著孩子過來看她,給她送了一些%e9%b8%a1蛋和油。

離開已經有一個多月了,地裡已經長出了一些雜草。

白心染傻嗬嗬的送走了前村長夫人,扛著鋤頭又去了紅薯地。

換上了粗布衣服,編著兩根大麻花辮子,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樣,可是看著自己一鋤一鋤頭開出來的地,不知道為何,她突然鼻子有些發酸,將鋤頭扔在地上,自己坐在地裡,雙手掩麵,任由那些不聽話的淚珠從指間裡流淌出來。

她早就想過有一天自己的生活有可能會回歸到原點,可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一個月而已,她恍如隔世,恍如又穿梭到了另一個世界,如今她又回來了,回到了這個依舊不屬於她的地方……

紅薯不想吃了,她隻是摘了一些紅薯葉回去,準備晚上煮在%e9%b8%a1蛋湯裡。

在地裡哭了半天,又忙了一小會,等她回到破爛的家中時,天已經有些黑了。

當看著院子裡那抹不該出現的身影時,她心口猛得像是被什麼震了一下,愣了一瞬,她垂眸大搖大擺的繞過對方走進了灶房。

本來還充滿涼意的%e8%83%b8口突然間跳得有些快。

是的,她很意外!而且不止一點點意外!

她也猜想過他或許會來找來,隻是沒想到他動作如此快,她才到家半日,他居然就趕上了。

抹了一把不知何時流下來的眼淚。她吸了吸鼻子,開始生火。

等把火生起以後,她才發現,缸裡沒有水。

不得已,她隻好熄了火,然後將一隻水桶放到背簍裡,背著背簍就朝院子外走去——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正眼看一眼那高大挺拔的身影,似乎他就是一抹幻覺。

被她無視的徹底,偃墨予心尖陣陣發疼,俊臉沉沉的,薄%e5%94%87試著張開好幾次,可是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看著她瘦小的身影從自己麵前離去,他並未阻攔,握了握拳頭,他抬腳跟了上去。

她曾經說過,要用水,必須去五裡外的地方,其實說這話的時候,白心染也是故意唬他的。村裡有口共用的水井,雖然沒有五裡遠,但還是有兩裡多的距離。

天漸漸的黑了,可她卻熟悉的走在田埂上。一路,她都沒有回頭,任由某個人跟著。

終於從水井中打了水,她正準備將背簍背上,突然,背簍被一雙手奪了過去。

沒有抬頭,她靜靜的站著,似乎對於彆人搶自己的東西渾然不在意。

對方不僅將背簍背在了自己身上,同時還伸出一隻手準備牽她,她條件反射的往身後退了兩步,與他隔開了一段距離。

沒有去看他是如何黑臉的,她突然轉身,撒開腳丫子就往一個方向跑去——

該死的!

一聲低咒,偃墨予放下裝了水桶的背簍,腳尖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