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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可以?在上午自由活動離開那個小院子了,臉色難得有點喜色。

主仆二人開開心心地往謝炳的書閣走去,而許栩也抓緊時間回到房間裡,再也不用躡手躡腳,直接大喇喇地拽開衣櫥門?,將沐娘的衣服全都拿了出?來。

這個衣櫥很大,大到有點過分,許栩覺得她?站進去估計都能平躺著睡個午覺。

而沐娘的衣物其實?又不是特?彆的多,壓根填不滿這麼大的空間,就隻能用一些被褥來充數。

許栩費勁地清空了裡麵的東西,開始細細打量衣櫥的每個角落。

她?拿著追蹤令在裡麵四處尋找,當距離謝炳遺留的氣息更近時,上麵的符文就會變得更亮。

幾?次三?番之?後,她?終於發現了最下?麵那條不起眼的縫隙。

是暗格。

她?摸索著,試圖轉動了一下?衣櫥的把手,果然將暗格給打了開來,許栩得意地笑了聲,“看來我的盜墓小說沒白看。”

暗格之?下?是個巨大的紅木箱子,上麵刻著一片複雜的花紋,很像是某種符咒,沒有帶鎖,她?試了試想打開,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彈飛了出?去。

一口血噴出?來,還?未等她?擦乾,門?口就已經出?現了熟悉的白衣。

“長淵,”許栩委屈地喊,“我是不是要死了。”

少年終究還?是破例走進了女?人的房間,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放心,禍害遺千年。”

“聽?你這麼說,我確實?挺放心,”許栩對自己禍害的水平還?是很自信,“這箱子怎麼回事,它?居然會打人?”

長淵上前查看了一番,眉頭緊鎖:“是邪修的詛咒。”

又是詛咒。

“他們這詛咒的作用未免也太多了吧,又能打架,又能反追蹤,現在還?能當鎖用了,怪不得那麼多人想當邪修,極具性價比啊。”

“雖然不想承認,但當初邪修的壯大確實?是這個原因,”長淵回憶著父母曾經說過的話,“邪修的路子就是靠人的血和怨氣來提高修為,修為越高殺人就越容易,殺一個人和靠各種秘境、修煉、機遇去尋求頓悟相?比,前者容易多了。”

許栩點頭:“但是冤有頭債有主,舉頭三?尺有神明,況且修真者要飛升總逃不過天道,他們這樣做必然會遭到反噬。”

“這也許就是城主夫人將自己一身功法封藏的原因,”長淵分析,“城主雖然功法是正道傳授,但用人鐵煉刀,想必也是動了轉投邪修的心思。”

他剛說完,就眼神一凜,拉著許栩往外跑。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金丹境的沐娘想要逃過他的五感?靠近是很容易能做到的,她?有些難過地走進來:“阿栩,我自認對你不差,你為何要背著我偷偷摸摸的?”

“我沒偷,我就是……”許栩有點心虛,不敢對上那雙漂亮的眸子,“我就是想知道,那天謝炳在你的屋裡到底乾什麼了,我總覺得他不對勁。”

“炳兒?這關炳兒什麼事?”沐娘走近,質問間看到了那個紅木箱子。

瞬間臉色大變,“有人開過箱子?”

“我,我沒有啊,”許栩連忙擺手,“你看我噴的血,我是想過打開,但我真的沒這個能力,你彆賴上我啊……”

沐娘也顧不得管她?,衝過去細細打量,然後咬破了手指,兩滴鮮血滴到了上麵繁複的符咒之?上。

箱子應聲而打開,裡麵卻空空如也。

許栩見狀欲哭無淚:“完了,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沒事,”長淵安撫她?道,“如果我沒猜錯,這個箱子隻有符咒主人和血親才能打開吧。”

沐娘手腳發抖,忽然驚醒般似的站起來:“糟了,炳兒!炳兒糊塗啊。”

她?也沒有心思跟兩人解釋太多,隻是如同枝丫墜落的蝴蝶般,匆匆跑了出?去。

許栩見狀,連忙與長淵也跟了過去。

這個時間,謝炳理應在書閣待著的,但是沐娘跑去的方向?卻是城主的書房。

趕到的時候,門?口沒有任何的護衛,隻有白發蒼蒼的管家靜靜地背手佇立,他嘴角勾起,笑得十分邪性。

“你們來了。”

這個欠揍的表情,實?在是過於熟悉了。

許栩和長淵不假思索地喊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陳心壹!”

對方此刻也不想再掩飾自己:“可惜了,你們來晚了一步,雖然你們中途給我造成了很多的麻煩,但還?好,殊途同歸,最後的結果並?沒有變化。”

“這個幻境是你做的?”許栩不爽地看著他,“你把這些人生生困在幻境裡多少年了?你變態吧。”

陳心壹無辜攤手:“這你可冤枉我了,這些人早就死了,我不過是借著他們殘存的怨念製造了這個幻境而已。”

“你放屁,???如果我沒猜錯,我們從進入秘境後經曆的每一件事都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而你,你敢說你沒有從中作梗,對他們的死推波助瀾嗎?”許栩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對謝炳究竟做了什麼?”

長淵此時將碧瑩緩緩抬起,劍指陳心壹那張老臉。

“我曾經劈了你的幻境一次,就能再劈你一次,”他聲音冰冷,如霜雨帶雪,“上次你受了重傷,所以?才要躲在這個秘境裡靠彆人的怨氣來恢複身體。”

這種邪修的行徑,是他最看不上的。

以?彆人的痛苦和死亡換來得修為,究竟有什麼用呢?

“你以?後,都不用再療傷了,”長淵飛身出?劍,寒光冷冽,“因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陳心壹抬手,扛下?了他的全力一擊,瞬間血氣翻湧,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他如今傷勢未愈,並?不是長淵的對手,但他絲毫不慌。

“你殺不了我。”

陳心壹笑著指向?城主的書房:“我本就是怨氣的化身,很快,謝炳就會為了保護他的母親而觸發邪修的祭血大陣,屆時,你們都會死在這裡,而我,則會借著你們的怨氣重獲新生。”

“謝炳偷走的是祭血大陣的圖式?”

長淵驚詫,“那是袁氏一族的天賦技能,除了他們本族人誰都無法觸發,難道……沐娘就是袁氏的後代?”

“你懂得還?挺多,”陳心壹此時已經坐了起來,“城主府的事情,如果不是他們根上本就爛了,無論我怎麼推波助瀾都沒有用,死後的怨念塑造了我不死不滅的生命,說到底,他們也不過是自食苦果,隻要幻境還?在,你們就殺不了我。”

換句話說,他知道當年城主府的事情,然後來用一個幻境將所有的死人和怨念都給困了起來,強製他們不斷地按照劇情去做,而幻境運行的燃料,就是那些怨念,等於城主府的人是在自己殺自己,形成了一個死循環。

幻境要破,隻殺他不行,還?要消滅這些人的怨念才行。

“什麼是祭血大陣?”許栩作為現場唯一懵逼的人,發出?了靈魂一問,“要用血才能觸發嗎?”

長淵此時也是頭痛不已,他太關注陳心壹所扮演的管家,因此忽視了謝炳,導致他居然在誘導之?下?擺放了祭血大陣。

“祭血大陣,就是用袁氏一族的血在黃紙上畫下?專屬符印,然後貼在相?應的風水眼上,最後用他們的血在陣眼觸發,陣中所有的生命,無一生還?。”

黃紙,符印。

許栩後知後覺,有點心虛地從芥子囊裡翻出?了一張黃澄澄的紙,問道:“是這個東西嗎?”

陳心壹登時眼睛瞪的比牛還?大:“你,你從哪裡拿到的?你怎麼會有這個?”

“哦,我那天去找謝炳偷頭發,他說這是不要的東西,”許栩咂咂嘴,有點不好意思地說,“然後我看這紙又厚又滑很值錢的樣子,沒忍住就順走了。”

長淵讚同地點頭:“這種黃色符紙確實?不便宜,起碼五靈石一張,可惜已經畫上了符印,不好賣了。”

“賣賣賣,媽賣批啊賣!”

陳心壹崩潰地趴在地上大吼:“你們他媽的是不是有病啊!紙都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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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就在陳心壹崩潰呼喊的時刻,城主書房傳來了一聲十分中二的暴嗬——

“祭靈大陣!”

長淵了然:“你騙謝炳說他布下的這個叫作祭靈大陣,可以?在發動陣法的時候吸收陣內所有靈力,修為?暴漲,提高他的實力?”

怪不得謝炳會傻到布下這種損人不利己的邪功法陣,原來是被人蒙蔽。

而屋裡,謝炳的聲音不斷傳來,可憐得很。

“祭靈大陣!”

“祭靈大陣?”

“祭靈大陣……”

語氣的變化之豐富,讓她和長淵忍不住進去?吃瓜。

至於陳心壹,他?的死活都不重要,他?不能傷人不能攻擊,隻不過是這個陣法催生?出的一縷魂。

等到破了這個幻境,他?也就自然的魂飛魄散了。

書房內,謝城主和沐娘目瞪口呆地看著漸漸絕望的兒?子。

如果人的臉上可以?寫?字,他?們的表情分?彆可以?寫?成——

城主:他?腦子有問題吧?

沐娘:吾兒?難道中邪了?

謝炳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他?為?了催動陣法,割破了三個手指,血都流到了地上:“怎麼可能,為?什麼會這樣?”

“母親,我到底哪一步做錯了?”

沐娘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城主府的天卻變了。

“嗯?這桌子?”許栩看著城主價值不菲的黃柳木書桌忽然就變得破舊不堪,布滿了灰塵和蜘蛛網。

還有這間屋子,本來雖然說不上豪華,但是乾淨整潔,此時卻像個土裡刨出來的遺址,牆皮都大片的脫落了。

長淵心細,向窗外?看了一眼:“是幻境破了。”

“可我們什麼都還沒乾呢?”許栩百思?不得其解。

而麵前,本來正在交談的一家三口,此時卻變得有些?透明,半虛半實,看不真切了起來。

沐娘方才還在為?兒?子痛心疾首,此時卻滿臉的解脫釋然:“因為?你們改寫?了結局,所以?這個故事無法進行下?去?了,幻境的規律被打破,自然也就消失了。”

她絮絮道:“我的兒?子被歹人蒙騙,布下?了祭血大陣,當日?我城主府上下?八十三口人無一生?還,怨氣衝天,那人用幻境將我們的亡魂困住,迫使我們一遍又一遍的經曆這些?事情,不斷地從痛苦中死去?又複活,以?此來維持他?那個傀儡的生?命。”

謝炳呆滯地站在那裡,似乎是回憶起了當初做的傻事,羞愧地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的衝動,害得所有人在這裡被利用了一百二十多年,每天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去?死,卻不能說也不能做什麼。

“幻境禁錮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