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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咱們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絕不多?拿一針一線。”

長淵看?向她的眼神裡充滿了迷茫:“確定不多?拿一針一線?”

“嗯……我的意思是拿一針一線,但不多?拿。”

懂了,長淵點頭,一晃身就不見了。

許栩則開始繼續繞著?城主府轉,開始尋找謝炳。

轉了幾圈之後,她終於在一片海棠花叢中找到了那個披頭散發?的小孩,據說這些花都?是沐娘親手所種,紅豔豔的,如?血一般。

若是在外麵,許栩應當會?覺得很好?看?,但這裡是幻境,任何東西都?被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然後就變得詭異。

“嘿,你?乾什麼呢?”

正專心致誌的謝炳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差點跳起來。

他捂住狂蹦的心臟,看?向身邊那個不太正常的女人:“你?、你?嚇死我了。”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許栩慢悠悠地打量他,“你?手裡這鬼畫符什麼東西?看?著?就不像好?東西。”

謝炳年幼的眼睛此時充滿了警惕和淺淺的敵意。

不知道為何,一下午不見,這小家夥的某些氣息變了,許栩眯著?眼睛,卻再也看?不出更多?的端倪。

“所以這是什麼?”

謝炳哼了聲:“這是我新學的符咒,可以幫助我快速修煉,你?修為這麼低,當然看?不懂了。”

他將手中那一張畫滿了符號的黃色符紙貼在牆上?。

“那你?為什麼要貼在這,”許栩好?奇地問,“是有什麼寓意嗎?”

謝炳不耐煩地推了她一把:“你?怎麼問來問去的?你?不過是個婢女而已吧,我練習的廢符紙,我就想貼這怎麼了?”

“城主府是我家,我想貼哪就貼哪。”

說罷,他起身就想跑。

但是許栩沒有忘記自己來的目的,她要拽一根謝炳的頭發?。

小孩子不脫發?,剛才?搭訕的半晌,她不停地觀察他,竟然沒在他身上?發?現?一根頭發?,所以現?在她勢必要從謝炳的頭發?拔一根了。

許栩咽了下口水,跟在他後麵跑出了花叢,追到了青石板路上?。

她的設想非常好?,就是簡單的一伸手,一捏指,就可以從謝炳的小腦袋瓜上?拽下她要的頭發?,而且小孩兒今天沒紮丸子頭,更容易得手了。

但她錯誤估計了謝炳的速度和自己的速度,以及沒有預料到城主會?突然從這裡經過。

於是她眼睜睜地看?著?謝炳見到父親後恭敬地站在了原地不動,而她心有餘而力不足,在努力控製之下,雙腿還是因?為慣性?而往前倒騰。

然後她的手也沒來得及收回。

並且以一個精巧的蘭花指,當著?城主的麵,狠狠地將謝炳的頭按住。

然後,她沒站住,整個人失去了平衡,繼續用蘭花指將那顆圓潤的小腦袋瓜按住之後,用力地按了下去。

謝炳這孩子也是骨頭硬,竟然還在跟她抗衡,於是最後生生演變成了下半身直立,上?半身折疊的高難度動作。

當謝炳站著?完成了一個坐位體前屈之時,許栩絕望地趴在他背上?抬起頭。

對上?城主那雙疑惑、驚訝、難以理解的眼睛。

“那個,”她試圖解釋,“如?果我說,我是在幫少主強健筋骨,您信嗎?”

城主以及艱難發?出鴨子叫的謝炳異口同聲:“你?說呢!”

第41章

“沐娘手下?的人越發沒有規矩了,”城主腦子像糊塗蛋一樣,不知怎麼把這事繞到了自己夫人的身上,一口大鍋扣了過去,“我看你這個婢女?整日好吃懶做也沒什麼作用。”

“不如去後院刷恭桶了。”

我都是修行無能者了,你還?指望我有什麼用?

許栩心裡腹誹,然後低頭翻了個白眼。

很不幸,被剛直起腰來還?在平複呼吸的謝炳給看了個正著。

他狠狠瞪了許栩一眼,但還?是張嘴求情道:“父親,是我主動跟她?打鬨的,您還?是放她?一馬吧。”

謝城主對兒子應該是算不上喜愛的,至少目前每次見麵他都是嚴肅有餘,親熱不足,和謝炳的關係甚至不如管家親近。

但他是城主,一個接班人對他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他有點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兒子,然後哼了聲拂袖而去,“隨你母親婦人之?仁,難成大器。”

這位城主也不知道腦子裡有什麼毛病,還?是說沐娘殺了他的爹娘,總之?任何讓他不開心不高興的人或者事,最後都要甩到沐娘的身上。

聽?見父親這樣說自己,謝炳的眼裡再也沒有以?前那種悲傷,而是一層濃濃的化不開的仇恨。

許栩沒有看出?這孩子的異樣,隻是詫異他居然會為自己說話。

“謝謝你啊,願意幫我,”她?擰巴著道謝,“我還?以?為你很討厭我呢。”

謝炳頭也沒回,更沒有看她?,隻是冷冷道:“我確實?很討厭你,確切地說,我討厭這世上的所有人。”

他一副瘦弱的小身板,站在這永遠逃不出?去的城主府之?中,是天地間渺小的一艘孤舟。

“但我母親好像很喜歡你。”

有什麼是一定想要做到的事情嗎?

謝炳隻能答:讓我的母親高興。

許栩眼睜睜看著他慢吞吞地走遠,可是對哄孩子她?並?不擅長,而且很多事情她?並?不了解,自然也不能隨意評價。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個地方的每個人都不快樂,而那個始作俑者,就是渣男城主。

在這之?後的幾?天裡,許栩每天都用長淵給的追蹤令在沐娘的房裡鬼鬼祟祟尋找線索。

“炳兒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這日,沐娘雷打不動地起床吃早飯,儘管她?一點胃口都沒有,“他的修為提升很快。”

“快不好嗎?”許栩雷打不動的蹭飯,喝下?了第三?碗銀耳羹,“您這碗還?喝嗎?不喝給我喝唄,怪浪費的。”

沐娘有點無語地將麵前的小碗推給了她?。

“我瞧你也是修士,怎麼整天除了吃就是睡的,”她?像訓斥孩子般說道,“而且你難道不懂嗎,修行雖然越快越好,但也不能太過超脫,不然容易被靈根反噬。”

謝炳本就是天縱奇才,不過十三?歲就已經築基,築基到金丹說起來快,實?際上很多人要用幾?百年的時間都不一定能突破。

“我看,炳兒的修為漲的也太奇怪了,”沐娘扇著扇子,“你說,難不成真是那天他受了父親的刺激,發憤圖強起來了?”

許栩覺得不是,她?敢肯定,謝炳有貓膩。

於是大眼睛滴溜溜轉了轉:“對了,夫人您既然這麼擔心???,不如去看看他啊?”

沐娘聞言,眼睛亮了下?,隨之?又黯然下?來:“可是,我該睡覺了。”

“又睡啊?”許栩詫異。

經過她?幾?天的觀察,沐娘的作息很奇怪,每天吃完早飯要睡會兒,醒了就開始梳妝打扮,吃完午飯就要給城主煲湯,緊接著又要睡會兒,醒了繼續梳妝打扮,然後吃了晚飯就熄燈就寢了。

就是說,雖然她?很關心兒子,但是因為忙著睡覺所以?抽不出?時間去看看兒子。

忙著睡覺,說出?去多離譜啊。

也就是靠著沐娘一天三?覺,許栩才能在她?的屋子裡來去自由,隻是礙於畢竟有個大活人在屋裡,她?不能太過放肆,翻找東西的時候有點束手束腳。

所以?今天,許栩還?是想讓沐娘走出?院子,然後她?好翻個痛快。

“是啊,”沐娘喪眉搭眼,“我到了睡覺的時間了。”

許栩不解:“你真的困嗎?硬睡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其實?,我不困,”沐娘悄咪咪地跟她?說,“但是我必須要睡,到了這個時間,我就隻能睡覺。”

意思就是,很多事情,她?自己控製不了?

許栩猜測這也許是幻境既定的規律,要求她?每天的某個時間段必須要完成某件事情,而沐娘雖然不願意,但她?沒有自由。

“這好辦啊,”她?一拍大腿,當即給出?了解決方法,“你先?睡,睡著我把你叫醒,這不就成了?”

打的就是個時間差唄。

反正,今天就是生搬,她?也要把沐娘給搬出?去,在幻境裡待久了,許栩都快瘋了,她?要趕緊找出?點線索來離開這個鬼地方。

一炷香之?後。

沐娘緊張地躺在床上:“這樣,真的行嗎?”

“行不行的,”許栩給她?扇著扇子,“試試就知道了,你快點睡吧,睡著了才能算呢。”

長久的按照軌跡生活,沐娘的生物鐘已經形成了,即使此時距離她?起床也不過一個時辰,但閉上眼睛,很快就真的睡著了。

許栩在旁邊淺等了會兒,通過觀察她?的呼吸,確定她?應該是真的睡著了。

於是無情地推了她?一把:“夫人,醒醒。”

沐娘蹭地睜開眼:“……”

倒也不必這麼快。

“我剛睡著。”

“那也是睡了,”許栩將她?從床上拽起來,“下?一步是什麼來著?梳妝打扮?”

沐娘像個提線木偶似的被她?擺弄,乖乖點頭:“要換新衣,然後盤發髻,叫阿碧進來吧,平日都是她?弄的。”

“她?太慢了,”許栩按著她?坐在了梳妝桌前,將夫人長長的烏黑秀發握在手裡利索地編了兩個麻花辮,“這樣也很好看啊。”

沐娘新奇地看著銅鏡:“我還?真沒見過這種發樣。”

“嗯,修真界比較時興,主要是方便又好打理,”許栩紮好了最後一根發繩,“這樣就行了,上午的事情就沒彆的了吧?”

“簪子,”沐娘委屈地撒嬌,“必須要插個簪子。”

連個正經發髻都沒有,簪子插哪啊,許栩隨手拿了根銀簪,放到了她?的手裡:“拿著吧,拿著也是帶在身上了。”

太敷衍了,沐娘心想,這輩子沒過過這種敷衍的日子。

完成了這一係列的事情,距離吃午飯還?有一個多時辰,沐娘有點害怕:“我真的能去看炳兒嗎?”

“試試唄,試試又不要錢,”許栩牽著她?走到院落的門?前,“現在,你就可以?邁出?這道門?檻了。”

沐娘躊躇不前,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很畏懼。

許栩耐心全無,直接將人一把推了出?去,阿碧見狀連忙過來攔她?:“大膽,你居然敢對夫人不敬!”

結果沐娘此時已經好端端地站在了城主府的夾道上,滿臉的驚奇。

“我,我真的可以?出?來。”

“這不就行了,”許栩衝她?揮手,“快去看看謝炳吧,我在這等著,如果城主來了我就想辦法遮掩過去。”

阿碧沾了沐娘的光,也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