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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可以前去通報一聲。

沐娘憂慮道:“夫君最討厭彆人隨便進入他的書房,還是等等吧。”

著急要告狀的謝炳不依:“一次又能怎樣呢,我等不及要跟父親說說他那?護衛隊長的事情?了,他們欺負我,娘,我要讓父親幫我還回去。”

說罷,他就要往裡闖。

沐娘還是伸手拽住了兒子,憂心忡忡地望著書房的方向。

而此時管家老翁道:“城主向來疼愛炳兒,知道他被?人欺負還怎麼會在意是否通報一事,況且你們終究是一家人,這些?規矩是給我們下人立的,怎麼會用到夫人和炳兒的身上呢?”

他循循善誘:“您這湯都快涼了,屆時城主該喝不到了,最近事務繁忙,他身體略有不適,也該補補了。”

這兩句話捏住了沐娘的軟肋,一是“一家人”這個說法,二是城主的身體。

她低眉思索片刻,過後似是下定了決心似的,牽起了謝炳的手:“那?我們進去吧。”

謝炳立馬彎起了嘴角,開開心心和母親往外走。

正當許栩還在吃瓜之?時,隻覺得身邊忽的一陣風吹走,白衣如鴿般飛向了那?群人,眨眼間就堵在了書房院門口?。

“???無令牌者,不得入內,我要先行通報。”

謝炳見又是他,當即大喊:“你走開,你敢攔我娘?你不想活了?這城主府是我們做主還是你做主?你給誰當狗你心裡沒數嗎?”

長淵靜靜凝視了他一眼,謝炳感到威壓,咽著唾沫退了兩步。

“我找我爹還不行嗎?”

管家出麵勸道:“夫人和少?爺也是咱們的主子,哪有護衛攔主子的道理?”

長淵油鹽不進,一柄碧瑩攔在身前:“我沒有主子,我隻是按規矩辦事,職責所在。”

許栩站在旁邊看著,都有點?心火燃燒了,大哥他對這個保安隊長的職位未免太?負責,太?熱愛了吧?

場麵喧嘩,終於?驚動了屋裡的人。

此時城主露麵,看見這番對峙的情?形,不免麵露慍色:“阿炳,大吵大鬨像什麼樣子?你們堵在這裡做什麼?”

聽見父親出來不分黑白先指責自己,謝炳表情?有點?錯愕。

“父親,是他,他不讓我進去。”

城主看了看兒子,又看了看站在旁邊一臉複雜神色的妻子沐娘,繼而眼神落在了長淵身上。

相反,他並沒有昨晚那?樣生氣,聽到長淵沒讓他們進去,竟然還有種欣賞之?意。

“他是個很有責任心的人,”城主偏袒道,“雖然有時行事略有古板,但作為護衛隊長,這樣的人我用起來才更?加放心。”

他說話時,許栩總有種預感。

她覺得,這位城主大人可能下一秒就要被?打臉了。

因?為她比任何人都了解長淵,在“放心”兩個字還未說完時,她就看到了長淵正在支棱著耳朵聽什麼。

下一瞬,他躍身衝進了書房,高?聲道:“有刺客。”

不等眾人反應,眨眼之?間,一個衣衫淩亂的小廝就被?扔了出來。

是個人都知道此刻情?況不太?對勁。

許栩很想問問城主,這個人你用起來還放心嗎?

但是看到他抽搐的嘴角,想必答案很明顯了。

而此刻的長淵,挺著%e8%83%b8脯,很是驕傲。

很好,又是儘職儘責的一天呢。

第39章

當然,長淵也?不是那麼分不清事兒的人,比如他現在說“有刺客”,那麼這個人大概率就是真的是刺客。

小廝被甩出來的時候,滿臉淚痕,衣衫淩亂,手裡卻還緊握著寒光閃閃的匕首,眼神像淬了毒似的看向?城主。

城主是個刀修,身?高?肉眼量著差不多要一米九,二?百多斤的腱子肉,臉都是四四方方的,此時望向小廝時,眼睛瞪得像銅鈴,很是駭人。

“我殺了你!”小廝精神崩潰,已經無懼無畏,踉踉蹌蹌地爬起來,舉著匕首衝了過去。

他不過是一介凡人,看上了城主府的高?月俸而來,被提拔成?貼身?小廝也?不過短短十來天,如何能跟元嬰期的大能相抗衡?

那柄匕首幾乎就不夠看的,城主冷哼一聲,打?算抬抬手捏死這隻螞蟻。

卻?不知為何,在某一刻竟然手肘一痛,他霎時失神,竟讓那小廝真的用匕首戳進了%e8%83%b8膛。

“夫君!”

“父親!”

“城主!”

幾道交錯的呼喊之下,小廝的普通匕首其實也?傷不了修真之人,城主雖是真切的痛了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怒火衝天,竟然憑空幻出一柄刀,當場將小廝砍了個魂飛魄散。

這下,剛才擔心他的母子二?人忽然就沒了聲音。

不知是被殺人嚇的,還是被城主展現出的殘忍給嚇到的。

小廝這幅容貌出現在城主的書房,又拚死都要發?泄心中悲憤,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謝炳不懂,其他人卻?不能不懂。

許栩有些不敢看小廝的可憐形容,這會兒連吃瓜的興趣都沒了。

“愣著乾嘛,”管家這時忽然出聲,異常冷靜地衝長淵說,“今日之事,都是你惹出來的,我看這個護衛隊長你也?彆當了。”

不知為何,許栩聽著他的語氣,似乎並不生氣。

長淵自然是油鹽不進:“你沒權利罷免我,我受城主直接管轄。”

經過這場鬨劇,城主也?是頭痛非常,他看向?長淵,隻得說道:“放你兩天假休息休息,近日讓副隊長來守著吧。”

這尊祖宗,罷免不掉,降職不行,隻能強行休假了。

長淵找不出他話?語裡的破綻,便也?不在強求:“好。”

這邊,被殺人嚇得不輕的沐娘已經不知所蹤,那碗湯還端端正正地放在地上,因為涼了,已經漂浮著油花。

“這湯……”管家問。

“倒了吧,”城主沒什麼耐性地轉身?回房,“整天弄這些上不得台麵的東西,煩不煩。”

他走的時候,甚至都沒有看一眼站在旁邊嘴唇蒼白的兒子。

謝炳站在那裡,眼神裡卻?藏著太多的情緒。

他囁喏著,攔住了要收拾湯碗的管家。

“阿伯,給我吧。”

他端起了一飲而儘:“阿伯,是不是很多次了?”

什麼事情很多次了,他沒有明說。

管家卻?似乎聽明白了,沒有回應,隻是沉默地將空碗收走。

許栩站在那,與他對視了一眼,那雙蒼老的眸子……

嗯?

總覺得從哪裡見過。

“長淵,”傍晚,坐在房頂上,許栩捏著手裡的狗尾巴草,“今天那個小廝,他是不是本?來就活不成?了?”

她不相信長淵這個人會去傻到要害死一個凡人,所謂的儘職儘責不過是他為了給城主使?絆子逼他露出真麵目的手段而已。

那個人如果能活,長淵就絕對會救。

少年站在她旁邊,幻境裡的夜風獵獵,吹得衣衫飄舞。

長淵詫異地看她一眼:“我還以為你會怪我。”

“你是聖父嘛,”許栩嘖了聲,“你就是害了我也?不會害彆人。”

“確實,”長淵點頭,“城主確實有龍陽之癖,但是行苟且之事也?不過是順便,白天我察覺到那位少年身?體裡已經被打?入了無入丹,這個丹藥可以將活人煉化為人鐵,然後?投入煉爐重鑄法器。”

法器雖然天生有階級,有些生來就已經是靈器甚至是神器,但這並不是終點,不停地重鑄可以提升法器的能力,這個是無止境的。

有些人的法器可能走到某個程度就再也?停滯不前了,這時候修士就會走兩條路,一是提升自己去彌補法器的不足,二?是尋一些偏門邪方來試圖重鑄法器。

看來,城主選擇了第二?種。▲思▲兔▲網▲

“所以,你就乾脆把他公之於眾?”許栩蹙眉,“但看來,這件事對城主的影響並不大。”

他雖然不常露麵,但是威嚴存在於府裡的每一處,上至沐娘謝炳,下至灑水婢女,每個人都很怕他。

哪怕現在知道他是個偽君子,是個騙婚的混蛋,也?沒人敢說什麼。

“隻是單純的想讓他出口氣。”長淵跳到院子裡,仿佛跳進了月光化成?的長河,渾身?鑲著光邊。

“索性橫豎都是一死,不如死的痛快。”

這時許栩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說他怎麼可能傷得到城主,原來是你在旁邊幫忙呀。”

下麵的人沒說話?。

她繼續道:“我覺得管家好奇怪啊。”

“我總覺得從哪裡見過他。”

長淵點頭:“這個管家未免話?也?太多了,如果不是我攔住,他恐怕已經慫恿沐娘和謝炳闖入城主府了,屆時他們的關係肯定會惡化的很厲害。”

“那個,”不合時宜的一道聲音傳來,“你們也?是被困進來的嗎?”

兩人循聲望去,隻見穿著湖藍色道服的陌生男子正爬在樹上遠遠地衝他們打?招呼。

看穿著,許栩立馬認了出來。

“你不就是那天在我們之前跑進來的大哥嗎?”

“對對對,是我,”對方連忙點頭,然後?從樹上蹬了一腳,便飛身?到了他們的院落,“抱歉啊,那天我想著來城主府打?工掙錢,怕被你們搶了,便匆匆跑了進來。”

那人悔不當初:“進來之後?才發?現這裡麵不對勁,是幻境,可是出又出不去了。”

原來當時這哥們跑的那麼快是來搶活的。

也?幸虧他搶先了,否則許栩和長淵也?沒發?現這裡的貓膩,還能有時間跑去仙盟騙個任務令。

“我觀察你們兩天了,”那位大哥激動地說,“我有預感?,你們是能帶我出去的貴人!”

他衝上前去,本?想握住長淵的手來個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但是被他那雙毫無感?情,寫?著“你碰我你就死了”的眼神給嚇得生生拐了個彎。

彎到了許栩身?邊。

“就指著你們救命了啊,我這上有老下有小的,我,哎呦!”

他登時蹦了起來,揉著屁股委屈巴巴地說:“誰打?我啊?”

打?的還挺結實,他都感?覺屁股腫了。

身?後?麵無表情的長淵禮貌道歉:“不好意?思。”

“我的劍活動下筋骨,不小心。”

許栩無語。

她明明看到他撒開了膀子把碧???瑩甩到人家身?上的好吧。

不過這位也?提供了一點點非常有用的消息:“就是咱們這位管家有點奇怪,雖然看起來很和藹,但有時說話?間露出的陰狠卻?是掩蓋不住的。”

他現在是門房的小廝,與管家接觸也?比較多。

“總之就是有點陰晴不定。”

一覺睡到三竿,許栩咂咂嘴,騰的坐起來。

“糟了,我的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