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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請神上身 愷撒月 4308 字 3個月前

色鬱鬱,卻笑得愈加愉悅,仍坐在石階上,輕輕揉那小修士發頂。卻叫單致遠又是微微一愣,這動作,卻有若麒麟待他一般溫柔。

而後他又聽太羽問道:“四相……四位本命神中,你最中意哪一個?”

單致遠心頭立時警鈴大作,太羽這般問法,隻怕有詐。他吃慣了這些神仙的苦頭,唯有麒麟尚可信任一二。為自保計,還是小心應對才是。

太羽視線低垂,見那小修士乍然露出警惕之色,不由搖頭失笑。卻仍舊追問道:“莫非是我?”

單致遠此時竟福至心田,找到了最妥當的計劃,便毫不猶豫點頭道:“正是。”

隻是他心思太過單純,如何瞞得過太羽雙眼?

這神明便將他鬆開,隨即一眨眼便沒了蹤跡。單致遠不料太羽說走就走,尚在怔愣時,忽然自石階下放傳來勾陳的聲音,喚道:“致遠,方才所言屬實?”

單致遠隻覺頭皮一涼,不料竟被勾陳抓了現行,不由自主縮頭縮腦道:“並、並非實話……”

勾陳身形一動,待靠近單致遠耳旁,低沉質問時,卻重又恢複成太羽。這二人嗓音極為相似,隻是太羽語調裡一絲輕佻風流,卻鮮明易辨,絕不會錯認,“哦?你方才竟欺騙本神?”

單致遠被連番耍弄,終於生出了火氣,猛一起身,怒道:“我、我最喜歡我師父!”

竟是一甩袍擺,蹬蹬蹬跳上石階,轉身獨自往六層迷宮跑去。

太羽卻仍是隱含笑意,目送那小修士身影轉過石階,隱沒在上層迷宮中。

六甲此時方才現身,他奉了太羽命令,將這石階所在隱藏起來,不讓其餘修士接近。好在這迷宮中階梯不下十處,封閉一處,尚不至於影響天方道人的試煉。隻是他終究擅的是劍道,並非這等精細法術。故而極為疲累。

此時更是歎道:“大人,你究竟要瞞到幾時?”

太羽兩手抱%e8%83%b8,揚眉笑道:“瞞到他身份真相大白之日。”

六甲愈發歎息了,一塊煉星石你捏得粉碎,一塊煉星石化形靈獸。莫不是連天道也一同幫你隱瞞這小修士身份不成?

故而那單致遠也隻能被一路隱瞞下去。

太羽道:“六甲,繼續隨扈,時辰到時,北鬥自會來替你。”

六甲便不再多言,施禮之後領命而去。

太羽卻立在石階上,那小道士一聲怒吼仿佛言猶在耳,“我最喜歡我師父!”

他不由笑得愈加暢快,眼神卻微微一暗,低聲道:“致遠,千萬莫要是天帝轉世。”

而後拾階而上,金絲重錦的衫袍靜靜響起窸窣摩攃聲,隨即又靜靜消失在石階儘頭。

單致遠又耗了兩日,方才戰勝群妖,一舉邁入築基二層修為,而後順利闖入第七層。

第七層卻並非迷宮,而是個廣袤大殿。

此時殿中已站了多人,單致遠心中一沉,莫非,仍是來遲了?

第25章

單致遠壓抑心潮激蕩,靜心一數,五男三女,一共八人,其中有兩張熟悉麵孔,正是如今結下梁子的劉皇與杜若青。

他卻是心中一鬆,位列第九並非優良,卻也足夠。

正如此思忖時,便見劉皇沉下臉色,大步走來。

單致遠早非吳下阿蒙,自然不懼,反倒微笑施了一禮,“劉道友,杜道友,不想你二人也名列前茅,可喜可賀。卻不知徐昱徐道友現在何處?”

劉皇停下來時,略有些錯愕。他修為高過單致遠,故而能輕易看出這小修士如今的修為深淺。

不足兩月之前,單致遠同他相距之遠,有若泥中螢火與當空皎月,故而他絲毫不將此人放在眼裡。

轉眼間,單致遠竟離他如此之近,仿佛隻需輕輕一跨步,便會自他身邊一躍而過。

叫劉皇感受到了威脅。

他卻隻是暗暗咬牙,麵上卻依舊沉鬱憤怒,恨不能以眼殺人,“徐昱師弟,被你害死了!”

單致遠目光微凝,他那一劍雖全然出自下意識,他卻心中有數,何況彼時他不過煉氣修為,徐昱卻已同他如今修為相當,區區一劍,尚且取不了他性命。

如今徐昱卻並不在此……

單致遠心思電轉,瞬間想得通透了,便冷笑道:“隻怕是你嫌師弟受了重傷,將他棄置在迷宮不顧,被妖獸吃了。”

劉皇心頭巨震,他不曾想到單致遠竟如此心思靈活,不過憑他一句話,便猜到十之八、九,宛若%e4%ba%b2見一般。

他卻不知曉單致遠此時不過信口開河罷了。故而心中忌憚更是加劇。

單致遠見他神色,便知自己竟歪打正著了,不由正色道:“劉皇,徐昱乃是你師弟。”

劉皇冷嗤道:“不過一介……”他又悚然一驚,急忙住口,繼續憤恨道:“徐昱師弟乃是為師門大局著想,自願留下……若非你傷他在先,又何至於……”

單致遠不曾想這劉皇身為師兄,卻全然不為師弟悲戚,不由想起了陳際北,一時間感同身受,對這人便更厭惡幾分,皺眉道:“若非他偷襲在先,又何至於受傷?”

隨即不等劉皇胡攪蠻纏,轉身走向杜若青。

待要靠近時,他方才憶起開陽昔日威脅之語,隻得停在數尺之外,看向杜若青,歎息道:“若青,我等修真者一生所尋,無非行天下之正道,立天下之正位,集浩然氣,結善正緣,方保道心清正,不受魔障擾亂……你,好自為之。”

這青年劍修已有幾分凜冽氣勢,這番話更是擲地有聲、叫人自慚形穢。

杜若青俏臉微紅,卻是半個字也說不出口。

此時天方老祖滾雷一般聲音又再轟然響起,“十人已滿,其餘人等送出古墓。”

第十人乃是個魁梧大漢,後背背負一柄大刀,正茫然四處觀望。

這十人麵前各自出現一個小小的白石八卦盤,不過巴掌大小,雕刻卻極為精致細微,前天八卦圖巨細靡遺,精細難有比肩之作。

八卦盤中又有十二麵指甲蓋大小的杏黃旗,正以繁複難明的軌跡在八卦盤中遊弋,帶起靈力波紋震蕩。

又聽天方老祖道:“這八卦盤乃仿九轉蓮花盤所製,玄妙難明。十二杆杏黃旗所行法陣,正是本座嘔心瀝血之作。最先破法陣者,可受本座傳承。”

修士們紛紛抬手,托起那八卦盤,修習符文法陣者,正可施展所長,便露出喜悅笑容來。

單致遠垂目望向掌中的八卦盤,那法陣運行異常繁複,絕非一時半會就可破解。更何況他一心修習劍道,對這符文法陣所了解不過皮毛。

然則,身為推衍大能的天方老祖,為何第三次試煉的內容會如此偏袒符紋修士?

單致遠皺眉沉思時,六甲忍耐不住,才欲出聲提醒,太羽卻緩緩抬手阻止。

第一輪試煉測運,第二輪試煉測武,第三輪試煉……應為測智。

單致遠眉頭舒展,撤了手掌,任那八卦盤虛虛懸浮。而後召出靈劍,將那八卦盤利落斬為兩半。

十二杆杏黃旗悄無聲息,灑落一地。

周圍修士或是全神貫注,或是鄙夷看來,隻道這劍修隻怕是自暴自棄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怎料那大殿上空卻驟然又顯出九個月白光環,向其餘九名修士罩去,天方老祖雄渾聲音悠長回響道:“傳承者已現,其餘人可退出古墓。”

劉皇同杜若青更是震驚,怎奈那光環來得極快,尚未開口,便已被強行帶出了古墓。

未通過試煉者如今聚集在石窟中,麵麵相覷,卻也心有不甘。便停在原地,誓要等待那最後一人攜寶藏現身不可。

最後一人,正是單致遠。

天方老祖所要求不過破開法陣,手法上卻全無限製,既然如此,他自然選了最快速、最省力的方式。七分認定、三分揣測,卻叫他蒙對了。

六甲在一旁歎道:“這凡人……還是有幾分慧根。”

太羽輕輕一撓下巴,笑道:“那是自然。走吧,瞧瞧那傳承之物。”

空蕩蕩大殿東側有高台,台側石牆轟隆隆打開,露出內中一間石室來。

單致遠如今一舉拔了頭籌,心中正自得,邁步時也多幾分輕快。步入石室時,腳步卻被那濃密靈氣阻得一滯。

那石室內竟填充一整條靈脈,將九轉蓮花盤溫養其中。那蓮花盤呈九瓣蓮型,幾如冰塊一般透明,又自瑩潤透明中泛出金色,正靜靜放置在石室中唯一的桌上。

蓮花盤一旁放有一枚玉符,想來便是天方老祖的傳承了。

單致遠難掩內心激動,上前一步,卻正好看見那金光剔透的蓮花盤中,仿若蝌蚪一般的金光彙聚,形成了幾個大字。

帝星暗晦,勾陳得位。

這八個字莫非是……暗示勾陳有謀反天帝之意?

單致遠一驚,便訕訕向太羽望去。

太羽隨他步入石室,那八個字亦是落入他眼中。這俊美華貴的神仙首次動了怒,冷道:“如此胡言亂語、大逆不道,難怪遭了天罰。致遠,將這蓮花盤砸了。”

單致遠低聲道:“我辛辛苦苦……”

那邊已換了勾陳低沉嗓音:“砸了。”

一時間種種紛亂回憶湧上心頭。單致遠記起夢中恍惚見過勾陳帶血孤寂冰冷的眼眸,被群臣孤立猜忌……他不由得心頭一軟,一掐劍訣召出靈劍,朝那絕頂的寶物上狠狠擊下,隨即又是一擊,碎玉聲華美有若樂韻,四濺開來。

單致遠毫不手軟,直將那金玉色蓮花盤砸成了粉碎方才收手。

太羽又一揚手,將那玉符收入掌中,又道:“查驗之後交予你。”

單致遠道:“這推衍測算之道,與我修習不合,隻怕沒用,拿去便是。”

太羽全然看不出先前冷肅,又笑道:“贈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瑤。他日我定要好生報答你。”

致遠聽出他言下之意,耳根驟然又如火燒一般,急忙道:“不、不必……”

太羽勾住他一縷順滑黑發,放在鼻端一嗅,眼神深沉難測,又興味十足上下打量,柔聲道:“五行靈泉已準備妥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