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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請神上身 愷撒月 4331 字 3個月前

致遠心口莫名一陣悸動,麵頰不由自主又起了些紅暈,結結巴巴道:“你、你也是……”

麒麟笑道:“這煉星石隻怕久居寶庫之中,天長日久生了靈性,受你萬神譜靈血一激,故而認主化形。若能消了它欲念,倒是個護身的好靈獸。”

他又轉過身道:“幸臣,北鬥,帶上這頭黑豹,隨我回天庭。六甲,你陪同致遠繼續試煉。”

那一神仙二星官一黑豹眼看要離開,單致遠不由心中一動,將麒麟袍袖牽住,低聲道:“不、不必供奉?”

麒麟目光落在單致遠麵上,雖然此刻事態嚴峻,他卻依舊笑得有若春風拂麵一般,突然撫住單致遠麵頰,低頭在那小修士漲得幾欲滴血的顴骨下印一印柔軟微涼的嘴%e5%94%87,方才柔聲道:“此次來去短暫,我忍一忍即可。”

隨即便翩然轉身,又再消失無蹤。

印在臉側的嘴%e5%94%87極為柔軟,更平添幾分動人魂魄的滋味。

單致遠默然見麒麟返了天庭,不覺間心底又空空落落。那黑豹戀戀不舍的嗚咽聲,卻是分毫未曾傳入耳中。

待六甲提醒他出發時,單致遠方才猛然察覺,先前他那番舉止,豈非正是民間情歌所唱的自薦枕席?

自薦枕席便也罷了,卻還遭了麒麟拒絕。縱使這小修士明知那神仙另有要事,依舊窘迫得仿若全身都燒灼一般。

六甲卻未曾察覺這小修士羞憤欲死的神色,隻興致盎然道:“我雖不能乾涉太深,卻可從旁指點。這塔中妖獸最高也隻有五階上下,不足為懼……致遠,你怎的蹲下了?”

單致遠蹲在石磚地上,將滾燙麵頰埋在雙膝間,低%e5%90%9f道:“無事……我、稍作調息,這便出發。”

一個時辰之後,單致遠已在六甲指點下,擊殺了數十頭三階妖獸,闖入迷宮二層。如今他方才知曉,六甲乃凡人劍修出身,曆劫成仙,如今又任星官之職。正是勾陳為他挑選的劍術師父。

六甲外形不過二十出頭,性情爽朗,與單致遠極為投緣。故而也不客氣,自他握劍手勢、起勢、收勢種種基礎動作指出不足。而後皺眉道:“致遠,你悟性雖+,基礎卻不牢。以後需每日練習召劍五千次、起劍勢一萬次、收劍勢一萬次。我已奉勾陳大人之命,每月檢查。”

單致遠一怔,卻有些擔憂自己修為不足,支撐不住。他方才問出口,六甲便爽朗大笑,豎起拇指向頭頂一指:“這天方道士乃是正道善仙,待你抵達七層塔頂時,應有築基二層修為。”

六甲此言一出,單致遠難掩心中激動。

區區月餘前,他不過是個煉氣二層,籍籍無名的弟子。如今卻已仙途在望,前程遠大。怎不讓這青年心神振奮?

單致遠立時精神抖擻,提劍縱身,便向一群食屍兔妖殺去。

同這小修士激揚心情截然不同,四禦宮中,此時正沉鬱得山雨欲來。

立在四禦大殿正中者,黑袍嵌紅,有若滴血。銀色麵具森然冰冷,一身殺意仿若化作實質,令殿外隨侍的仙人們亦是瑟瑟發抖。

這凶惡禍星開陽,已有許久不曾現身天庭了。

就連隔著重重宮闕的妙音鳥也被這煞氣所驚嚇,停了歌唱。仙樂縹緲的天庭,陷入了少見的死寂緊張之中。

開陽卻隻是揚手一揮,四禦大殿木門轟然關閉,將閒雜人等隔絕殿外。

殿中便隻餘下青華、長生、紫微,與開陽靜默以對。

便有人急匆匆趕去三清聖觀,欲請三清壓製禍星怒火。三清皆圍坐在庭院外回廊下,圍棋盤靜靜懸浮,黑白子瑩潤飽滿,顆顆皆是靈氣凝結而成。

太上老君靜靜落下一子,方才道:“勾陳行事,自有分寸。不可插手。”其餘二位亦是頷首,竟打定主意,絕不插手。

青華、長生同紫微請不來援手,隻得硬起頭皮。青華強笑道:“老……我,失誤了。”

開陽冷道:“糊塗至此,死不足惜。”

青華麵色一僵,卻連半句話也說不出口。

紫微亦是心中有愧,隻低頭不語。

九方荒冥何許人,天庭特意去試探凡人偽魂,此舉定然引起了那魔尊疑心。天帝轉世的秘密,隻怕遲早暴露。

長生大帝終究看不下去,柔聲勸道:“開陽,當務之急,便是將那魔頭……”

開陽仍是冷道:“此事攸關天帝,自當全力以赴。至於那凡人之事,爾等若再插手——”

禍星神話音落時,手中驟然現出一柄冰霜長劍,向身側三人合圍的支柱橫斬過去,一道森冷血紅的劍光驟然一閃,便將左側六根立柱連同外牆儘數斬斷。“便如此殿。”

又過了片刻,殿外天風吹拂,四禦殿受了外力,便支撐不住,半邊殿堂轟然傾斜倒塌。

其餘三禦隻得閉口不語。

勾陳果真是,動了真怒。

第22章

勾陳等四禦行事極快,開陽警告之後,神界軍與數十位星官,隨即便接二連三被派遣下界。

那滅道魔尊被圍追堵截,卻一時又從謝非衣肉身中%e8%84%b1身不得,離了迷宮,便隻得在天方古墓中東躲西藏,狼狽不堪。

千年前他被天帝趕儘殺絕,如今又連陷困境,新仇舊恨,難以算清,更叫九方荒冥生出幾分暴虐。

他待要擊殺幾個修士,奪精元回複元氣,卻被謝非衣元神一阻,竟是出手不得,還險些被人發現,隻得狼狽逃離,躲在成堆石筍後頭喘熄不已。

謝非衣元神竟比他所預料更為強韌堅決,如今察覺被魔頭哄騙,更是怒不可遏,於識海深處厲聲嗬斥,“你這等邪魔外道,殺戮成性,以絕世劍譜哄騙於我,如今休想再造殺孽!”

謝非衣浸%e6%b7%ab劍道數十年,終究是天樂門的拔尖弟子,道心堅定,又兼正氣凜然,若是金丹修為,隻怕已為消滅這魔頭而自爆了。如今自是竭儘全力,要阻礙九方荒冥行事。

滅道魔尊在凡間連連受挫,怎不惱怒,卻又拿這凡人元神毫無辦法,困擾之下,卻聽見有人正緩步走近,又警惕問道:“什麼人鬼鬼祟祟?”

竟是個煉氣期的青年修士。

九方荒冥急忙將謝非衣元神壓製識海中,隻勉力動了動,肩頭血流雖已止住,半邊衣衫卻被血腥滲透,鬢發狼狽,嬌顏慘白,便令這素來颯爽利落的女劍修顯出幾分楚楚可憐的神色來,又嬌聲道:“我乃天樂門謝非衣,被妖獸所傷……這位道友若能施以援手,我天樂門感激不儘。”

那青年修士急忙轉至石筍旁,見那女劍修果真傷得極重,幾乎半個肩頭不見蹤影,氣息亦是極為微弱,雙目淒楚,流波宛然,正向他看來,雖麵無血色,卻仍是強撐一笑,“這位道友,不知高姓大名?”

那青年修士正色道:“在下真仙派掌門%e4%ba%b2傳大弟子陳際北,為尋師父而來。謝道友這傷……”^o^思^o^兔^o^文^o^檔^o^共^o^享^o^與^o^線^o^上^o^閱^o^讀^o^

謝非衣小臉慘白,卻仍是道:“原來是真仙派的道友……不妨事,我已服下傷藥,隻是元氣未曾恢複……陳師兄,勞煩你扶我一把。”

這二人麵上友愛%e4%ba%b2切,暗地裡卻心思各異。陳際北因中了*咒,醜態被芍藥看去,如今被那洪爐館的美人棄如敝履,正犯愁日後如何生存。

若是救了天樂門女弟子,卻也算是傍上了高枝。倘若……更進一步,未嘗沒有同這女弟子結為道侶的機會。

他這邊打著如意算盤,卻不知那謝非衣皮下,九方荒冥正森然冷笑。這便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那疑似天帝偽魂的凡人師兄,就這樣輕易送上門來。

陳際北自然無不從命,上前攙扶那貌似嬌弱的女子。

九方荒冥正欣喜於得計,不料識海中又響起謝非衣厲喝,這一次竟比先前更出離憤怒,“你……竟用我肉身做出這等醜態!納命來!”

這老魔元神頓時一痛,那女修盛怒之下,竟凝成一縷劍意,直殺過來。他暗道不好,連忙抬手勾住那青年修士頸項,抬頭貼合雙?%e5%94%87,元神化作黑霧滾滾,倉皇逃離。

陳際北被那女子投懷送抱時尚在怔愣,心道這天樂門不愧是劍修大派,行事如此……不拘俗禮……

嘴%e5%94%87貼合時,便驟然心神一蕩,全然想不起抵抗。隨即便兩眼一黑,陷入昏沉之中,竟被那老魔輕易奪了舍。

九方荒冥險死還生,自那女劍修追殺下撿回性命,卻仍舊被謝非衣新成的劍意重重一擊,本就虛弱的元神險些潰散。隻得在陳際北識海中尋了個角落,蜷縮療傷,竟連陳際北自己也不知曉。

這一蜷縮,魔氣全無,卻反倒因禍得福,避開了天庭嚴密搜索。

而九方荒冥逃離之時,單致遠已闖入第四層迷宮。這迷宮外形雖是寶塔,內裡卻層層一般寬敞,愈是向上,妖獸品階愈高,數量卻反倒愈加稀少。

經曆了前三層洗禮,單致遠如今劍招使得愈加得心應手,更有了閒情逸致同六甲閒聊起來。

六甲身形若隱若現,隨他一同行進,又勸道:“致遠,劍修一道,極為艱苦,你有萬神譜在手,又有勾陳大人寵……咳,保護,若走法修一途,卻要輕省許多。”

單致遠一劍自石甲妖豬堅不可摧的護甲縫隙中刺穿,正正紮入肩後軟肉,靈力趁勢灌入,將疼痛催生至極致。那妖豬防禦厚重,實則最是膽小,頓時痛得一聲慘厲哀嚎,不敢戀戰,轉身立刻逃走。

單致遠並不追趕,任那妖豬逃得無影無蹤,又一甩劍刃上沾染的鮮血,方才道:“我意已決。”

六甲見他道心堅定,便不再勸阻,目送那妖豬逃遠,目光柔和笑道:“劍修一途,先有殺人之劍,而後有活人之道,致遠,你要謹記在心,切莫本末倒置。”

單致遠正修煉得順風順水,意得誌滿,乍聽六甲此言,茫然不解。六甲也不多言,眼見一頭六階的食腐王虎正撲殺過來,又道:“你以後自會明白。”

六階妖獸等同人修金丹修為,以單致遠如今修為,絕無法戰勝。故而六甲便騰身一躍,落在單致遠身前,一把古樸靈劍顯露頭頂,落在六甲手中。

這青年單手一揮,劍尖直指那頭虎妖,劍意磅礴外放,有若一陣排山倒海的驚濤,陣陣席卷而去。雖不比開陽那般殺氣有滅天之威,